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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聽出他話語中的嘲諷之意,林瑟瑟紅著臉將兵書朝他扔了過去,他動作從容的躲閃過那襲來的暗器,攥住她揚起的手腕,反手將她向后壓去。 林瑟瑟還未反應(yīng)過來,整個后背便已經(jīng)貼上了雪白的狐毛地毯,望著那不斷放大在眼前的容顏,她下意識的闔上了眼。 她櫻紅的唇瓣微微撅起,可等了半晌,那預(yù)想中的吻也沒落下來。 她狐疑的睜開一只眼,卻瞧見司徒聲瞇起細(xì)長的眼眸,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嘟起的嘴。 林瑟瑟:“……” 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莫過于她以為他想親她,甚至連接吻的姿勢都擺好了,但他卻根本就沒想親她! 他斜倚在狐皮毛毯上,手臂撐著腦袋,望著她呆滯的神色,低笑一聲:“要不,親一口?” 林瑟瑟像是一口悶了兩斤白酒,臉色‘騰’的一下就漲紅了起來,她掙扎著翻過身去,將臉埋進(jìn)了地毯里:“走開!誰要親你……” 司徒聲松開那雙纖細(xì)的手腕,他側(cè)躺在她的身旁,將手臂搭在她盈盈細(xì)腰上:“那就陪我睡一會?!?/br> 她怔愣片刻,小心翼翼側(cè)過頭去,垂眸朝著自己腰間望去。 他水墨般的長發(fā),在雪白的狐皮上肆意流瀉,纖密的睫毛微微輕顫著,在他鼻翼兩側(cè)投下淡淡的陰影。 那只輕叩在她腰間的大掌微涼,體溫透過薄衫緩緩滲入她的肌膚,像是一塊沉入湖底的寒冰。 林瑟瑟:“哥哥?!?/br> 司徒聲:“嗯?” 林瑟瑟:“你長得真好看?!?/br> 他悶笑一聲,叩在她腰間的手掌微攏:“我知道?!?/br> 她將腦袋埋進(jìn)他的頸間:“我喜歡你。” 司徒聲唇邊的笑意依舊:“我知道。” 殿內(nèi)的火盆里時而響起噼啪的聲響,夜明珠散發(fā)著淡淡的琉光,將兩人漸漸貼近的身影不斷拉長,映在了墨綠色的床幃上。 林瑟瑟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甚至連窗外淅瀝瀝的雨聲都沒有聽見,司徒聲凝望著她恬靜的小臉,低聲呢喃道:“你長得也好看?!?/br> 他的聲音輕不可聞,似是夢中囈語,很快便被雨聲淹沒在了空氣中。 這一覺,她睡得很熟。 待她醒來時,太陽已經(jīng)升到當(dāng)空,細(xì)碎的金芒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刺的她蹙緊眉頭,緩緩睜開了雙眸。 林瑟瑟望著四周不太熟悉的擺設(shè),放空的腦子半晌才回憶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她將蓋在身上的錦褥掀開,一骨碌爬起身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哥哥,哥哥……” 沒有人回應(yīng)她,司徒聲不在寢殿里,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急匆匆的穿上鞋襪,正有些不知所措,卻聽見殿外傳來劉袤的聲音:“娘娘可是醒了?” 林瑟瑟將殿門打開:“劉公公,九千歲去哪了?” 劉袤笑了笑:“千歲爺去城門送龍驤將軍了,約莫再過半個多時辰才能回來。” 她微微松了口氣:“那本宮就在這里等著他?!?/br> 劉袤恭敬道:“快要午時了,娘娘要傳膳嗎?” 林瑟瑟雖然沒什么胃口,但還是點了點頭,空坐在殿內(nèi)等著也是等著,倒不如補(bǔ)充一□□力。 許是司徒聲早就提前讓劉袤準(zhǔn)備好了吃食,她剛應(yīng)下劉袤的話,劉袤便命人松開了溫?zé)徇m口的午膳。 都是按照她口味烹飪的膳食,有五綹雞絲,糖酥小排骨,櫻桃rou山藥,配上一碗香噴噴的白米飯,再來一道灑上香菜的菌菇燉雞湯。 每道菜式的分量都不太多,湊在一起也就是剛好讓她吃飽,她胃口還算不錯,正準(zhǔn)備讓劉袤再盛一碗米飯,劉袤卻笑瞇瞇的拒絕道:“千歲爺說只讓您吃一碗?!?/br> 林瑟瑟:“……” 她悻悻然的放下碗筷,喝完那一盅雞湯,讓劉袤撤了桌子上的餐盤。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司徒聲卻沒有按照劉袤所說的時間回來,她詢問過兩次后,見劉袤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又耐著性子坐了回去。 就在她快要等到睡著時,殿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她迎了上去,但來人并不是司徒聲,卻是杏芽。 杏芽急的臉色都白了,林瑟瑟看見杏芽,才恍然想起她去景陽宮前,曾叮囑過杏芽,若是她沒有按時回去,就讓杏芽來齋宮求助司徒聲。 她眸中略帶愧疚之色:“本宮無礙,你慢些跑,別摔著?!?/br> 杏芽看到她,剛松出一口氣,像是驀地想起了什么,心臟又緊提到了嗓子眼:“娘娘,太后請您去慈寧宮?!?/br> 林瑟瑟回憶起昨晚發(fā)生的事,她抿起唇瓣:“什么時候來請的本宮?” 杏芽如實道:“約莫是一炷香前,奴婢先去了景陽宮,見宮殿內(nèi)沒人,便來了齋宮?!?/br> 她微微頷首:“你在這里等著,若是九千歲回來了,便讓他稍等本宮片刻。” 林瑟瑟緩步走了出去,守在殿外的錦衣衛(wèi),全都換成了司徒家的暗衛(wèi)。 她認(rèn)出了其中一人,是上次在南山混戰(zhàn)時,與歲山交接,守在她身旁的一個瘦高青年。 從當(dāng)時兩人的對話來看,此人似乎和歲山的關(guān)系還不錯。 林瑟瑟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許是擔(dān)憂被太上皇的人注意到,不等他回應(yīng),她便已經(jīng)急匆匆的離開了齋宮。 她先抄近路回了坤寧宮,又裝作剛剛起榻的模樣,喚宮人為她盥洗,待梳洗完畢,她才命人備了步輦前去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