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純妃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打斷她的話,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皇后娘娘乃六宮表率,沒想到竟會做出與侍衛(wèi)私通之事,簡直丟盡了國公府的臉面!” 她眼睜睜的看著皇后喝下那酒壺中的酒水,也不知為何皇后竟像是個沒事人一樣,不光沒有絲毫的中藥之癥,連那偏殿里的侍衛(wèi)也莫名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不管今日如何,哪怕皇后僥幸逃過那一劫,也絕對想不到,她還有留有一手。 純妃從林瑟瑟手中奪過香囊,從香囊中取出一張折疊的紙條,只見紙條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后。 去年太后患疾,皇后曾親自抄寫佛經(jīng)以表孝心,太后一向不喜皇后,便將那些佛經(jīng)都壓進了庫房的木頭箱子里。 張仁身為內(nèi)務(wù)府總管,每半年都會派人去各個宮殿清點打掃,想悄無聲息的拿走些壓箱底的佛經(jīng),便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她穿越前曾學(xué)過幾年書法,又有前世那十多年的寫作基礎(chǔ)打底,臨摹皇后的字跡,自然不在話下。 純妃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臉上卻帶著大義滅親的凜然,將紙條上的那行情詩念出來后,氣憤的質(zhì)問道:“皇后還想如何狡辯?” 皇帝聽著那句‘人約黃昏后’,雙掌下意識的緊握成拳,他緩緩的闔上了眼,人證物證都在,皇后與人私通已是鐵證如山。 皇后干出這種丑事,便是司徒聲在此地,也沒有理由阻礙他清理門戶。 他驀地張開了眼,低聲喝道:“來人——” 林瑟瑟一動不動,面上沒有一絲慌張,似乎沒有準備要解釋什么的意思。 杏芽卻被嚇得淚流滿面,跪在她身側(cè)朝著皇帝叩了兩個響頭:“皇上,昨日坤寧宮遭了賊,娘娘這香囊是被人偷走的……” 皇帝的話音一頓,皺起眉頭,朝著林瑟瑟的方向看去。 只見她挺直了腰脊,面色無畏,也不見心虛之色,只是她的眼眶微微泛紅,眸中似乎含著盈盈淚水。 他的唇張了張,方才要說的話,卻是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了。 純妃瞧見皇帝神色遲疑,一臉失神的望著林瑟瑟,心中妒火騰的燃起,咬著一口銀牙道:“皇后如何能證明那香囊是被人偷走的?香囊中的紙條,皇后又作何解釋?” 林瑟瑟抬起削瘦的下頜,總算是緩緩開了口:“本宮在赴宴之前,便察覺宮中失竊,為防止被有心人栽贓陷害,提前命杏芽去慎刑司做了報備……” 她嗓音中帶著nongnong的疲倦,望著皇帝的眸光中滿是失望之色:“臣妾說的是否屬實,皇上去慎刑司一問便知。” 皇帝被她那一眼看的十分心梗,他不由自主的想道,若她真是被人栽贓冤枉的,此刻定然是對他心灰意冷。 她如此相信他,事事為他著想,但他卻從始至終沒有給予過她一絲信任,甚至每次在她被人陷害栽贓時,他都被人蒙蔽了雙眼,一次次的質(zhì)問她、傷害她。 一想起她那飽含失望的眼神,他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人攥住了心臟,呼吸都變得不怎么順暢了。 皇帝沉默許久,終是開口吩咐身邊的太監(jiān),去慎刑司求證一番。 不管怎么說,此事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若皇后真是清白,那也需要證據(jù)佐證,總不能空口白牙說什么便是什么。 更何況,他還要給太后一個交代,給后宮所有妃嬪一個交代。 御花園驀地安靜下來,猶如墳地一般死寂無聲。 純妃的臉色有些泛白,她好像感知到了什么,心中惴惴不安,方才盛氣凌人的模樣已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敢抬頭去看皇后,更不敢去看皇上,她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接下來的發(fā)展方向。 不管皇后是否和她一樣都重生了,如今的皇后比她想象中的要聰明許多,明明她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卻還是讓皇后抓到了破綻。 現(xiàn)在最重要的便是洗白自己,畢竟今日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引導(dǎo),若是不能及時撇清,很容易就會惹火上身。 她輕吐出一口氣,朝著皇帝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有罪……” 皇帝一怔,顯然是沒明白她的意思:“此話怎講?” 純妃淚聲俱下:“臣妾以為,皇后娘娘定然是清白的,怕是有人想要陷害娘娘,令人扮作娘娘的模樣與侍衛(wèi)摟抱,令臣妾誤會其中?!?/br> “臣妾該死,被惡人蒙蔽雙眼,誤會皇后娘娘不說,還毀了娘娘的清譽,請皇上責(zé)罰臣妾!” 她的面色誠懇,哭聲悲慟,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喪盡天良之事,一邊哭還一邊對著林瑟瑟磕頭,直將額頭磕出了血跡。 林瑟瑟內(nèi)心毫無波瀾,面上也沒什么表情,就如同沒有看見鉚足勁對著她磕頭的純妃。 純妃想用苦rou計,那她自然不會阻止純妃。 如果不是被身份所桎梏,她甚至想薅住純妃的頭發(fā),幫純妃再加把勁兒。 也不知純妃磕了多少下,直至額間血rou模糊,皇帝終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行了!若皇后真是被人栽贓,朕自會還她清白,屆時再論賞罰也不遲?!?/br> 沒過多久,那前去慎刑司的太監(jiān),便帶著慎刑司總管大臣回來了。 大臣也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是如實稟告道:“皇后娘娘午時左右,的確派人來慎刑司說過坤寧宮遭賊一事,因遭竊之物只有一枚香囊,恰巧今日宮中又有上元宴,娘娘便讓微臣明日再去坤寧宮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