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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瑟瑟愕然:“?” 司徒聲:“喂我?!?/br> 林瑟瑟:“……” 她下意識的抬起眼眸,與他微涼的眸色相對,對視一瞬后,她僵著小臉,移開了目光。 他并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準(zhǔn)備讓她喂他。 林瑟瑟絲毫沒有瞧出他面上有生過病的痕跡,雖然她只能瞧見他的額頭和一雙眼睛,雖然他皮膚白的像是一頭扎進(jìn)過面粉缸里似的。 她的視線下移,落在了他下頜的掐絲鎏金面具上,掐絲鎏金是四爪蛟龍的形狀,只是蛟龍上方留有兩個細(xì)長菱形的窟窿,也不知是作何寓意。 林瑟瑟突然有些好奇,權(quán)傾朝野的九千歲長什么模樣。 整日戴著面具,除了怕被外人認(rèn)出他就是司徒家的嫡次子外,怕是還有其他難言之隱吧? 莫非是因?yàn)樗L得太丑了? 她突然也沒有那么抗拒喂他了,若是能瞧上一眼他長什么模樣,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便是委屈自己一時半會,喂他兩口也沒什么。 林瑟瑟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他的對面,她解開身上被雨水浸透的大氅,接過劉袤遞來的錦布,胡亂擦拭兩下臉頰上的雨水。 雖然打綹的青絲還在滴水,她卻沒再浪費(fèi)時間去擦干頭發(fā),一手執(zhí)著瓷碗,一手拿著湯匙,舀了一口血燕窩放在唇邊吹了兩下,便遞到了他的嘴邊。 她的眸光緊緊黏在他的下頜上,若是吃東西的話,他總要把面具摘了吧? 直到司徒聲將勾在耳后的面具向上一推,將額頭和雙眼當(dāng)?shù)膰?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林瑟瑟才終于明白,那蛟龍之上的兩個細(xì)長窟窿是干嘛用的。 她透過那兩個窟窿眼,看到了他漆黑的眼珠,在黑夜中炯炯發(fā)光。 他輕啟薄唇,猶如嗷嗷待哺的小狼崽子:“啊。” 林瑟瑟:“……” 她顫抖著右臂,艱難的喂了他小半碗血燕窩,見他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唇角,她重新鼓起勇氣:“哥哥若是用完了,那我便……” 司徒聲微微頷首:“便給我暖床吧,床榻寒冷,哥哥身子骨弱,禁不住凍。” 第10章 十個皇后 雖然知道司徒聲是宦官,但聽到‘暖床’二字,林瑟瑟的面色還是紅了紅。 不久之前,她在齋宮外等候之時,曾遇見一個身穿薄紗蟬翼裙的妖嬈女子,那女子自稱玉姬,見到她后還給她請了個安。 也不知司徒聲與那玉姬做過什么,玉姬面頰粉紅,眼含秋波,似是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一想起玉姬的模樣,林瑟瑟便臉紅心跳,連帶著身子也guntang起來。 她今日出門時披了大氅,又念及齋宮內(nèi)燒著地龍較為燥熱,是以內(nèi)里穿的衣裙并不算太厚,只著了一件原主從國公府帶進(jìn)宮里來的春衫。 衣衫被雨水浸透,方才還濕淋淋的凍人,在他寢殿中待了不過片刻,地龍的熱氣升了上來,原本冷冰冰貼在肌膚上的衣衫,就變得黏膩溫?zé)崞饋怼?/br> 她有些不舒服,鼻間也有些堵塞,似乎又是要染上風(fēng)寒的前兆。 林瑟瑟并不覺得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他會讓她爬上他的床榻暖床,是以也并未當(dāng)真,只是順著他的話道:“meimei自然愿意給哥哥暖榻,不過meimei淋了些雨,身上已是不凈,恐會玷污了哥哥的床榻……” 說這話時,她下意識的朝著他床榻的方向看去,一抬眼卻微微怔住。 明明這屋是他的寢殿,可環(huán)顧四周,哪里也沒有擺著一張可以被稱作‘床榻’的物件兒。 連張床都沒有,他平日都睡哪里?方才和玉姬溫存,又是在哪? 在林瑟瑟再次打量寢殿內(nèi)的陳設(shè)后,她將眸光落在了她胳膊肘下面的正方形木桌上——這是整個寢殿內(nèi)唯一可以躺下一個人的地方。 她的目光略顯僵硬,面部肌rou抽搐兩下。 他們方才……不會就是在這桌子上,進(jìn)行的人類生命大和諧吧? 林瑟瑟顫顫巍巍的抽開自己的手臂,正要找借口站起身來,眸光卻在不經(jīng)意間瞥到了桌面上的那封書信。 信封的表皮上,寫著碩大的‘家書’二字,字跡遒勁有力,只是字末端略顯虛浮,瞧起來像是個中年男人寫出來的字。 司徒家的人幾乎死干凈了,除了司徒聲命大以外,他那個病弱的兄長似乎也活了下來,只是此人早已消失匿跡,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好幾年沒有過他兄長的消息了。 所以說,這封家書是誰寫給司徒聲的? 許是她想的太過入神,甚至忘記收斂一番直勾勾盯著書信的雙眸。 司徒聲見她久久不語,抬眼輕瞥她一眼,她似乎在走神,眼神呆愣愣的,像是貓頭鷹。 他循著她的視線望去,在看見那封書信時,眉骨微動,漆黑的眸色冰冷:“很好奇?” 他清冷的嗓音喚回她的思緒,她心中一驚,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大刺刺的盯著那封信看了半晌。 她虛虛一笑,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哥哥見笑了,meimei瞧這桌面光滑細(xì)密,隱隱散出清新的梨花木香,想著許是價值千金的花梨木,便多看了幾眼。” 花梨木又叫海南黃檀,極為珍貴稀有,一寸便要十金,皇帝殿中都不一定舍得用花梨木打制桌子,她這樣說倒也合乎情理。 不過這話騙騙旁人也就罷了,卻是瞞不過司徒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