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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驀地抬頭:“怎么樣?” 這溫泉多年未用,上回還是他倆來的時候,如今都過了兩年,也不知這天然的溫泉眼是否干涸枯竭了,如這般老天造就給人類享受的東西,若是沒了倒也怪可惜的。 謝明允刻意買了個關(guān)子,此刻jian計得逞,頓時收起了板著的臉,笑著取過蘇言手上的火鉗:“沒,老伯他們打理得很干凈,還能用,我試了下,熱度正正好?!?/br> 蘇言:“……你故意的吧?!?/br> 謝明允很是無畏地一聳肩,眼神似乎在說:那又如何? 直把蘇言氣得牙癢癢——字面意義上的。 但沒過半晌,她盯著火光里黑乎乎的幾團(tuán)紅薯,又憑空生出些許懷念——謝明允本就是這樣的人,在宮中卻總有沒眼力見兒的閑雜人等在旁邊礙事,不是侍奉端水就是總在不合時宜的時間談事。 對了,還有那個小混球。 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黏在謝明允身上,謝明允本身也不是閑得下來的人,白日里也就用飯的時候兩人能面碰面,邊講講話邊吃點東西——當(dāng)然,大多時候謝明允吃不了多少,半碗飯幾口菜就作罷。 偏偏就這么點功夫,小混球還總是跑過來鬧騰,宮人說一到飯點她就坐不住,嚷嚷著要爹爹娘親,若是不給答應(yīng),小混球登時能就地躺倒,腿一伸眼一瞪,憋著嘴“惺惺作態(tài)”,眼看著水花就要從那雙清亮的大眼睛里灑出來。 偏偏彎彎這家伙繼承了謝明允的七分顏色,另外三分取長補(bǔ)短,全來自蘇言,生生長出了一副見者夸贊,見其哭者都想跟著哭的容貌,哪怕宮人前有陛下“不可讓她亂跑”的金言在前,也還是一邊膽戰(zhàn)心驚一邊安撫彎彎,將這小混球送到蘇謝二人身邊,嗅一口將涼飯菜的余香。 因此,蘇言和謝明允飯后你儂我儂的時候又少了大半,凈聽這小混球講她今日玩了什么見了什么人想要什么東西去了,著實令蘇言頭疼,只有晚間才能清凈幾分。 思緒漸漸拉回,蘇言抬頭看著謝明允,緩緩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謝明允輕輕皺了下眉頭:“?” 這是又怎么了? 他還沒從這星點“線索”中摸索出什么,張了張口正要說,卻猝不及防身體一個失衡。 蘇言施了巧勁拉一把,正讓人落入自己懷里,牢牢圈住不放開,有些貪婪地汲取這人身上經(jīng)久不散的冷梅香,混著一點爐火氣,像是染上了凡塵。 謝明允:“……” 他如何猜不到蘇言此刻所想,但也說不出口太過親密的話。 于是只得干巴巴道:“紅薯烤好了沒?” 蘇言一手抱著他,一手夾著火鉗往火堆里戳了一下,言簡意賅道:“沒?!?/br> 兩人就這么靜靜的等著,等到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雨滴,順著草藤扎的屋檐淅淅瀝瀝地落下,濺落到地面甩出珠串似的聲響。 來時陽光明媚,誰也沒記著防患于未然帶把傘,于是眼下正巧被困在屋中,倆人卻并無絲毫慌亂,從從容容地取出guntang的紅薯,剝了皮來吃。 不知又過了多久,風(fēng)雨盡歇,草木味的風(fēng)穿堂而過。 蘇言牽住謝明允的手,十指交握,行至窗邊看雨色。 雨過天晴,自山腰俯視而下,是一道彩虹。 作者有話要說: 類似小段子吧。啾咪! 第118章 幼稚的番外 溫泉所在的位置,二人都再清楚不過,故而這一晚上輕輕巧巧就尋到了那處掩藏在假山后的溫泉。 時候不同,心態(tài)也有異,早已不是當(dāng)初坦誠相對就羞紅了臉的人了,老夫老妻了,什么事情沒做過,在皇宮里共浴也是常有的。 故而兩人十分自然地面對著,伸展著四肢,灑滿花瓣的泉水底下,是相貼著的腿,一開始只是虛虛相觸著,隨水流涌動若即若離。 后來,大約是來了興致,肌膚燃起了渴望。 此時,四下無人,更是助長了某種不知名的火焰。 進(jìn)去的時候,兩個人兩條淺淺的足跡。 出來的時候,只添了新的一道。 蘇言抱著謝明允,掂量出他近來養(yǎng)好了不少,垂下頭低笑著,跟他說著什么。 自然垂下的兩條腿俏皮似的晃了晃,又好像被什么驚住了似的,僵在了半空。 蘇言借著他抬頭時姿勢之便,彎下了脖頸,親了他一口。 謝明允便好像撲騰上了桌面的貓,被主人猝不及防一拍,瞬間固在了原地——僵在了蘇言的懷里,露出恍惚的神情。 真是奇怪……蘇言心想。 明明有些事情都做過了不知多少遍,熟練到肌膚相親都快要成了本能,卻還能在他臉上,看見好似初戀時候,第一次接吻的神情,就好像他們回到了相遇相愛的那一年,又找回了青澀的初心似的。 謝明允先開了口,嗓音微啞,他輕咳了一下,不太自然地道:“我也可以自己走。” 蘇言難得跟他玩了一回文字的關(guān)子:“那也可以被我抱著走,不是么?” 謝明允:“……沒皮沒臉?!?/br> 蘇言也不反駁,只慢悠悠地道:“再說了,抱著你走……難道不比我扶著你走快?” 說著,她低下頭,不知往哪兒瞧了一眼,謝明允頓時啞然,不再說什么無關(guān)緊要的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