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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她對這些所謂的秘辛……還有些興趣,至少能探探皇太女二皇女虛實不是? 此時,戒備松散,其余官員大多給新上任的進士們立規(guī)矩,蘇言幸免于此,也能自在地找些東西,她快速地掃了一圈,四面書架上,都是各類冊子,看來名字不難知道,從皇帝起居飲食吃穿,到每夜翻了哪位貴人的牌子,都各有成冊,看樣子詳細的不行。 “……”皇室果真家大業(yè)大,怕不是出個恭都得有人在旁守著,臨幸哪位貴人都有侍臣在殿外聽聲? 盡管無人看得見,蘇言也搖了搖頭——奢侈。 說起來也太沒有隱私了,這樣的皇帝,和現(xiàn)代主席在某些方面簡直沒法比。 感覺沒什么意思,蘇言頓覺無聊,往其中一個架子繞過,憑對布局圖的印象,大步去往另一片民間雜談區(qū)。 “嘶……”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她猛地抽了一口冷氣,抬起磕傷的小腿揉了揉,隨即余光中有金屬光澤一閃! ——那書架最底下,赫然有一條暗色金屬邊,好像是上了漆掩蓋了原本的光澤,但春日的京城潮濕,那處露出指甲蓋大小的銀色金屬,仔細一看突出一絲。 像是一種暗屜。 蘇言俯身用手摳了摳,略微艱難地扒開,里面只有兩個巴掌大的空間,放著一本薄薄的小冊,書面保存良好,沒有著書名。 越是藏得深的東西越存放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蘇言幾乎覺得自己現(xiàn)在處于某種的冒險,查找線索的感覺有種隱秘的刺激感。 她取出冊子,緩緩打開,卻看見第一面那兩個熟悉的人名,神色微滯,指尖倏地一抖。 連呼吸都放得很輕,仿佛這里面潛藏的秘辛,是深淵里沉睡的千年猛獸,不可驚擾、不為人知。 蘇言往后了兩頁,其上的信息已經(jīng)足夠她確定自己的某種猜想。 此時,外面突然傳來林學士的聲音:“蘇言!你在哪?” 她心底一慌,飛快地講小冊子塞回原味,不過一瞬間的功夫,又不聲不響地地竄到了最近的民間雜談書區(qū),等到陳學士急促地喊了第二聲,才仿佛堪堪聽見一般,往外走的同時應了一句:“在這兒,怎么了學士?” 林學士遠遠地招了招手:“到時辰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蘇言:“哦。” 還有點不舍是怎么回事,這……她往后看了一眼記住了那處特殊的位置,隨即出了屋子。 如果說來翰林院“參觀”的時候,眾人齊齊整整地排著隊像一群整裝待發(fā)的士兵,那么出去的時候,眾人好像成了飽經(jīng)沙場摧殘的老兵殘將……一個塞一個地“喪”。 只有蘇言,跟在人群最后面,神情若有所思,顯得有些沉重,卻和旁人被“立規(guī)矩”兩個時辰后的頹喪,有著本質區(qū)別。 在場的大多是讀書人,都是多年道理讀過來的,很多人只是心底輕微膈應,卻并無太多旁的想法。 但少數(shù)的幾人,或許是不服氣又或者是別的什么,時不時往后望,目光掃過一陣陰翳的寒氣。 憑什么蘇言就如此受優(yōu)待,就因為她有個丞相母親,便可肆意妄為打破規(guī)矩?不用受訓,甚至德高望重的林學士,都將十多年的經(jīng)驗傳授于她,任由此人不必和她們一樣逐漸適應,倒是走“捷徑”? 人的心底一旦有一絲惡毒與不甘,往往能在潮濕的土壤里,滋生無人知曉的惡意。 一路出了翰林院,到了官道,有幾人始終沉默,不知心里面在打量著什么暗計。 蘇言挑了挑沒,不知想到了什么,加快腳步徑直往素服方向走去。 ——然后因為路途太遠,她在途中叫了一輛轎子回去。 轎夫們樂意做這種大單子,豪門公子小姐出手闊綽,而且大多路途也不遠,扛起轎子來也分外賣力,蘇言幾乎覺得自己才剛剛上轎,就到了蘇府大門。 她付了錢,直奔向屋內,似乎有分外急切的想對謝明允說,卻在門口頓下腳步,恍惚了一下,自己喃喃道:“明允……需要知道此事嗎?” 理智告訴蘇言,妻夫之間不應該有旁的隱瞞,哪怕是她無意中知曉的一些真相,也應當同謝明允講。 ……可又有情感在拉扯,這些見不得人的身世,她真能毫無芥蒂地攤開在謝明允面前嗎? 直到進屋前,蘇言都沒有答案,腳步緩緩踏過,不聲不響,走到了屏風后。 “明允?”蘇言疑惑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謝明允壓根不在房里。 這時候他居然還往外跑?蘇言幾乎有點生氣,眼下已經(jīng)是傍晚,天空昏黃地沉下去,她一路回府的時候幾乎聞見家家戶戶的飯菜香氣。 算起來,應當就是近日,謝明允的經(jīng)水期將至,極容易著涼疼痛。 謝明允居然這個時候還在他的錢莊處理事情! 蘇言心底的糾結頓時轉化成了三分心疼和三分怒火,剩下的四分都“能量轉化”似的化成了體力,將一天的疲憊一燃而盡,立即沖了出去,翻飛的衣袍卷起一個小角。 卻在臨近門口前,余光中忽然出現(xiàn)了熟悉的身影,蘇言責備的話尚未出口,就已經(jīng)被眼前的人生生嚇了回去。 她一把扶住謝明允的手腕,目光倏地盯緊謝明允蒼白得過分的臉色:“明允,你還好嗎?” 這仔細一看,哪里只是臉色蒼白,唇色都淡了不少,手上傳來輕微的顫抖,隔著一層袖子都能觸到他涼的過分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