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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乃是根本,我們若想擴大謝家在京城的影響,讓其立足腳跟,需得有足夠金銀周轉,而無論是絲綢還是珠寶,價格昂貴,雖利潤大,卻一時被壟斷,恐怕真要應了那句‘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倒不如錢莊?!?/br> 謝明允少有如此“多言”的時候,大多時他惜字如金,能一句話說完的絕不一段話,能一個字言簡意賅地道清楚的,就絕不說一句話。 獨獨在生意上,能暢所欲言,細細地將所思所想一一道來,哪怕對方只是自己的下屬,但只要眼前的人能理解且他信任,似乎講這些話也無不可。 李管事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一熱。 固然,她為公子的這份信任而激動,心臟狂跳只余卻想到了別的,比如謝家偌大家族怎會缺資金,恐怕是當家的不愿將現(xiàn)銀運來京城供公子支配——畢竟謝明允乃男子,雖長期代管事務,在謝母心中,終究是一個已經(jīng)嫁出去的兒子。 她心里一熱,拱手道:“小的明白,必為公子盡綿薄之力?!?/br> 謝明允見她嘴角緊抿,有一絲苦臉的苗頭,心里疑惑了下,轉而不甚在意的拋開了。 他固然善于揣摩旁人心思,卻不會將其用在自己人身上,蘇言是,眼前李管事也算是。 清咳了一聲,謝明允吩咐道:“今日盡快找人寫一張告示,就貼在正門口?!?/br> 李管事忙問要寫什么。 謝明允:“就寫,本錢莊日后改革,利息隨存錢年限增長,但若客人有急事需用,予以證實,降低部分利息后酌情取出……” 幾乎一字不漏的聽完這段“改革”,李管事睜大了眼睛。 這…… 簡直前所未有! 但她心底又忍不住想,這般改制……真的可行嗎? 許是她這疑惑又震驚的神情為謝明允覺察,他點了點頭,語氣篤定:“去辦吧?!?/br> 被這堅定的語氣所感染,李管事忙不迭地沖了出門,結果剛踏出去又匆匆地返回來。 她呵呵一笑,從里邊取了公銀:“忘了帶銀子?!彪S后又腳步匆匆地奔了出去。 謝明允:“……”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著熙攘人群,繁華街巷,店面熱鬧非凡,是京都的人間煙火氣。 他喃喃道: “終有一日,此處將布滿謝氏產(chǎn)業(yè)?!?/br> 蘇言方一腳踏進門檻,就聽見這么一句不重卻堅定的“誓言”,腳步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6.29——01:00更新 嘿嘿,等這段考試完了之后才能恢復以往的零點更新,小可愛們久等了。 謝謝體諒。 咕咕落淚。jpg 第52章 面食 蘇言這番措不及防地聽了一耳朵謝明允的野心,一時還有點無措,剛剛邁進門的步子收也不是走也不是。 而謝明允恐怕已經(jīng)看見她了,于是蘇言硬著頭皮走過去,就當作方才什么也沒聽到。 謝明允微詫:“你怎么來了?!?/br> 蘇言幾不可察地聳聳肩:“來看看,這邊生意如何?!?/br> 說著她似乎像是掩飾方才的不自在,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鋪子里本就有三兩客人,此時又進來了幾位客人,正在向伙計詢問具體的利息還有規(guī)則什么的,蘇言對這些較為專業(yè)的東西不甚感興趣,聽了幾句就移開注意力了。 其實這人流量不算多,她心想,但畢竟是古代,普通老百姓哪兒來的那么多錢可以存,就算是攢了些銀子,一年的利錢也沒多少。 更主要的是,為了固定資金流動,存錢財?shù)闹芷谝话惚容^長,且越長的周期,對應的利息也就越高,但老百姓誰家里沒有個三長兩短,孩子生了急病,老人街上不甚摔了腿腳,都要錢用,那里還分得出來一銀半銅,還忍受著繁雜的交錢、定息等等。 謝明允見她神色似有所思,皺了皺眉,卻忍住沒問。 人性就是這樣復雜的東西,當心里毫無旁的想法時,一切疑問不解似乎都能脫口而出,尋個究竟,不必在乎是否開罪她人,更不必顧著旁人心思而緘口不言,除非那人和他有生意往來,對利益關聯(lián)者他自不會越過那條保持著合作與競爭的分水線上。 這是他一貫的原則。 但似乎慣例總是用來打破的,或許就在某一天某一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貫隨意的事變得無法隨意,一貫波瀾不驚的情緒竟也能掀起漣漪浪潮。 蘇言沒見他出聲,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李管事人呢?” 她方才進屋到此刻,都沒見李管事,但以謝氏錢莊的管理,應當不會出現(xiàn)這種“擅離職守”的事,更別說還是她相處過幾日的李管事。 謝明允:“她出去辦事了?!?/br> 他本來只想到此為止,一貫的做法都是不與她人透露太多自己的安排,但此刻卻有點解釋的心,抿了口茶水說:“我讓她找人寫告示。” 蘇言“嗯”了一聲,又疑惑的問:“什么告示?” 謝氏錢莊莫非要做出什么改革? 聽完謝明允意從就簡的概括,蘇言睜大了眼睛:“這是你想出來的?” 謝明允眉梢一挑,卻又暗暗壓下:“嗯?!?/br> 對此,蘇言幾乎只想說:可以??! 短短時間內能做到如此行動,活用之下必定有更多的普通老百姓嘗試,擴大需求用戶,這招倒是和她所想的根源不謀而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