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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萬中之一的不幸發(fā)生,這便是她的退路。 蘇言自認并非多么有上進心,前世她在醫(yī)院便是不爭不搶,該是自己的不會避讓,但升職轉科室的事情,一般也不會去爭搶,她自己本身的職位很適合她,若非那天下班出了意外,恐怕她還能干二三十年。 一聲嘆息響起,蘇言已經(jīng)走到書房門口,大概是缺人管理,此時門大敞著,她輕輕一推,木門摩擦地板發(fā)出一聲咯吱的聲音,很輕,襯得蘇言的腳步聲有點重。 她一貫走路聲音沉,在原本的世界還常常被人說,但這個女尊世界卻似乎本該如此,也算是一件省心的事。 等真正走近去,蘇言看著桌上高高摞著的書籍,卻驚呆了,愣在原地。 書堆中,謝明允脊背挺直端坐著,神情平靜,正提筆寫著什么。 “你……你在干什么?”蘇言睜大眼睛,指著謝明允筆下的宣紙。 某種震驚混雜著失落等的復雜情緒,緊緊的攥住了蘇言的心。 她手指顫抖著,卻目不轉睛的盯著抬眸看向自己的人——謝明允神色略微詫異,似乎驚訝她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這個書房,足夠幽靜,而她表示要學習的態(tài)度又不甚強烈,更何況山莊景色迷人,大概在旁人看來,自己恐怕沒什么心思做功課,這間書房,至少還要蒙塵一段時日。 或許,這正是謝明允此刻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 蘇言遠遠地盯著謝明允的手,以及他筆下的字跡。 一片寂靜間,她卻連呼吸都在顫抖。 某個猜想正在心底漸漸成形 謝明允是不是,正在給誰寫信。 比如,皇太女李鈺。 第30章 撞見 謝明允匆匆拿開那幾張寫滿的紙,起身撫平衣角,動作間有幾分倉促:“怎么了?” 他還問自己怎么了!明明是他現(xiàn)在在干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謀劃扳倒蘇府,卻還面不改色若無其事地問自己怎么了。 蘇言幾乎要氣笑了。 感受到?jīng)坝康那榫w,蘇言又有些詫異,反而漸漸平靜下來,思考原著劇情和自己現(xiàn)在能做什么。 原著中,這個時間謝明允不在山莊,而是待在蘇府,和李鈺的書信往來甚為密切,大概就在不久后,即將就對付蘇府的事情達成利益和情感上的一致——李鈺鏟除芥蒂,謝明允除掉厭惡已久的妻子,只等李鈺登基,他便能冠名皇商打通京城貿(mào)易。 所以現(xiàn)在,謝明允遮遮掩掩的東西,想都不用想,定然就是和李鈺交流的書信。 一想到謝明允此刻人在她身邊,心卻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蘇言就有點心塞,可是除了這種情緒之外,似乎還有些別的什么…… 好像,莫名有點難過。 蘇言明顯情緒不太高的樣子,努力擠出一個微笑,走向謝明允卻沒看他也沒看那幾頁紙:“唉,也沒什么事情啦,就是早上起來沒看見你,在你房間也沒看見你,所以到處找找?!?/br> 她沒說自己是來看書,經(jīng)此一事,哪還有心情在這里待下去,巴不得早點走,省得看著煩心。 謝明允卻愣了一下,看著眼前人明顯興致不高,語氣也失落的樣子,他卻感受到心底的雀躍。 她早晨沒看見自己,竟然會因此難過嗎,甚至于四處找他,還尋到了書房這種自己常待的地方。 可昨晚,明明也是她先提出,兩人不要共處一室的,謝明允愣了一下后,便掩飾般痛快答應,他本以為無所謂的,可當他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房間時,明明沒有了旁人擾人的呼吸,應該覺得痛快,卻莫名有些冷,周遭炭火燒不熱空氣,像是久違了的名為“孤獨”的情緒。 謝明允隨手放下筆,上前一步,語氣帶上了自己也沒察覺的丁點怨念,“不是你說……分房睡的嗎?” 為何真的分開之后,又會擔憂失落。 蘇言卻心不在焉,半分沒品出眼前人的心情,只隨意道:“你不是不喜歡嗎?先前在一個房間我也是睡的小榻,倒不如分開各自睡。” 畢竟,大床房多安逸。 謝明允卻心神一晃,心想:是這樣嗎…… 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喜歡,所以不勉強,即使收拾東西麻煩也要到另一處房間睡。 還是說,她是惱自己不愿和她同床而眠。 謝明允垂眸,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幾乎有一瞬,他想開口讓蘇言搬到自己屋或者自己移去她那里,可這樣未免太過…… 而且,就算住到了一屋又怎樣呢,仍然是一人一張榻,似乎和分房睡沒什么區(qū)別。 謝明允有點茫然,一時間,再機靈的腦子遇見這些事也無措了起來,他要和蘇言一起……睡在一張榻上嗎? 蘇言還沉溺在莫名情緒里,說話也不太積極,更別說打量謝明允的神情態(tài)度了,她現(xiàn)在滿心都是謝明允,謝明允昨日很痛快的答應了分房,謝明允寫信給李鈺,整整好幾頁,謝明允依舊籌謀,謀劃弄死蘇府上下。 其實她做過心理建設的,但不知為何,還是難過。 好像自己先前做了那么多,關心謝明允也好討好他也好,都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依舊按原計劃行事,就連蘇言原本想象中的延遲都沒有過。 雖然全是為了攻略為了任務,可自己對謝明允那般照顧關心的時候,也不是全無真心的吧,蘇言心底悶悶的,下意識扯了扯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