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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飛煙滅?”謝明允臉上浮現(xiàn)出疑惑的神情,思緒也被眼前的人帶歪到一邊。 蘇言這才意識到,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可真是亂用成語,走過去拍了拍謝明允肩膀,怕他有什么誤會:“就是說……燒的連灰都不剩,唉,我就覺得這詞吧,字面意思很適合這個書被燒的場景,不要太計較,你說是吧?!?/br> 謝明允失笑,輕輕偏過頭,“什么歪理?!?/br> 他平常不笑,以至于蘇言都不曾知曉,他笑起來其實這么好看,輪廓清晰的側(cè)臉就在蘇言眼前,神情柔和,嘴角彎起來的時候下方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好像和他本身的氣質(zhì)不太合,但此時目光也柔和,整個人似乎換了一種氣質(zhì)。 “怎么了?” 謝明允察覺到蘇言仿若靜止的目光,有些無可適從地抿了抿唇。 “啊……” 蘇言緩過神來,有些不該說出口的話卻不自覺脫口而出。 “就是覺得,你可以多笑笑。” “不是騙人,也不算哄你?!?/br> 蘇言作認真沉思狀,卻半晌也找不出形容詞,只道:“你笑起來,真的很不一樣?!?/br> 謝明允失神,忘了回應。 她伸出手,指了指謝明允好看的眼睛,嘴角不自覺彎了彎。 “這里,”蘇言指尖輕點,正落在謝明允眼角,“好像有星星?!?/br> 第28章 收拾 謝明允愣了一瞬,之后便低頭將一封封信疊放整齊,動作很快,像是急著擺脫什么似的,他白皙的脖頸微垂著,蘇言這個角度看過去,比自己矮上不少,下巴到下頜線的線條明朗清晰,順沿而上,是柔軟的耳垂,耳根微紅的樣子讓他看上去有幾分可愛。 ? 蘇言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剛剛講的好好的,為什么耳朵會紅。 沒怎么費工夫,她就想起方才說的那些話,有的是夸他笑起來好看,有的是說他眼睛里有星星。 沒毛病啊,實話實說的女人誰不愛。 大概謝明允比較特殊吧,蘇言心想,他聽不得別人夸他,恐怕一夸就要臉紅耳朵紅。 但山楂山藥也在他面前講過啊,用詞可比自己這直白多了,她有次聽見過,還尷尬的正當著當事人的面,聽山藥說“聽說謝公子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山楂很配合地八卦“應當是冷美人”。 蘇言只是一笑,聽了就了事,發(fā)現(xiàn)謝明允就在身旁聽了個一清二楚時還覺得尷尬,可他卻和個沒事兒人一樣,依舊面無表情冷冷淡淡,聽得清清楚楚,卻連頭都沒抬。 明明是不在意別人夸他的啊。 結(jié)果今天,自己只是如實說而已,都沒太夸張——他笑起來的時候,眼底一貫的寒冰融化,露出藏在底下的黑潭。 潭水深不見底,卻倒映著滿天星空。 細碎的光交錯閃爍,蘇言從沒見過笑起來眼睛這么好看的人。 可偏偏不禁夸,蘇言心底吐槽。 大概是平常自己和他相處的時候比較多,被熟人這樣直白稱贊會不好意思吧。 蘇言不甚清楚,畢竟她在現(xiàn)代熟人也不多,當醫(yī)生的整日素面朝天,朋友就算想夸她一句天生麗質(zhì),恐怕都得被她那黑眼圈硬憋回去。 思緒飄忽,緩緩回歸到當下,蘇言清咳一聲,轉(zhuǎn)移話題:“明天去山莊,也要把這些東西都帶上嗎?” 她指的是謝明允桌上那些賬本啊信件之類的,畢竟數(shù)量的確可觀,而且這些東西不能受潮,得吩咐下人準備防水的箱子裝。 蘇言估摸了下,得有幾大箱。 “倒也沒有那么夸張……”謝明允已然拾掇好,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只收拾一些就行?!彼值?,畢竟出門在外還是以方便為主。 蘇言長長的“哦”了一聲,“其實多一些也無所謂的,總歸有空馬車裝,而且我也有好多筆墨紙硯要帶上。” 謝明允聞言抬眸,眉毛似乎比平常略微上挑,蘇言能瞥見他眼里的一點戲謔,卻見他語氣淡淡:“你當真要科考?!?/br> 她點了點頭,早就下定決心的事情不會再猶豫,更何況這是關乎她前途性命的大事,不容馬虎。 “先把你那一手字練好吧?!敝x明允直起身,意味不明地看了蘇言一眼,便腳步不急不緩的走了,順帶著卷走蘇言身邊淡淡的冷梅香。 蘇言:? 謝謝關心,有被冒(羞)犯(辱)到。 仗著字寫得好書讀得多,居然一副看不起她的樣子。 這人什么時候變得情緒這么外放了,也不知道收斂一點,他商場摸爬滾打的情商到哪去了!蘇言忿忿地想。 虧她片刻前還夸他好看,結(jié)果上一秒臉紅下一秒翻臉嘲笑。 滾犢子。 虧她還幫他收拾信件,蘇言下意識看向那一摞疊放的信。 一陣風從窗縫鉆了進來,倏地沖到了書案上,吹落了最上面的一封信。 被壓在下面的一封印著梅花紋的信封,就這樣大大咧咧敞開在蘇言眼前 是她曾經(jīng)見過的,卻下意識遺忘了的,謝明允和宮里那位往來的憑證。 他和皇太女,仍然舊情未了? 不知怎的,蘇言心底悶悶的疼了一瞬。 …… 整個下午,山藥山楂收拾東西,就見自家小姐沒精打采的,懶洋洋地靠在塌上,卻半個時辰過去了都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