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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心開裂,再無任何光輝。 慕家家主嘆息一聲,那沒有感情的輕聲嘆息,如同一片墜落在黑夜的羽毛,但卻讓慕寒再次顫抖不止,咳出一口鮮血。 “‘器皿’,壞掉了?!蹦郊壹抑黪酒鹈?。 “為什么會壞?”他繼續(xù)自言自語。 “明明是它選中的你,為什么它破碎了?” 地上坐著的身為器皿的青年人并沒有說話。 他腦海中再度翻涌著長久夢境之中的景象,他如今已然理解了,為何照妖鏡會選中自己。 因?yàn)檫@是天道。 天道公正,制衡。 夢境之中,九尾雪白的尾巴蓬松伸展。 她妖媚而細(xì)長的眼眸注視著照妖鏡另一端的孩子。 隨后,她看中了他。 她化為一道虛影,穿過了鏡面。在無人可以看見的地方,她靜靜注視著那和兄長玩耍的孩子。 黑夜降臨之時(shí),她化為細(xì)長霧氣,盤桓在孩子身邊。 沒有人可以看見。 虛空之中,化出一張熟悉面龐。 她含笑,垂首,吻了一下孩子的額頭。 隨后,九尾來到了這世間。 這便是,他和她的開始。 慕寒垂首,掩蓋住了自己唇角的弧度。 他嘲諷地聽著慕家家主的話語,隨后握緊了掌心里的東西。 那是一把鑰匙。 翡翠色破碎的眼眸,喘息之中的血腥氣,遠(yuǎn)離他身邊的腳步聲。 慕寒雪白的胸膛上都是鞭痕,幾乎是皮開rou綻。忽的,他動了。鎖鏈錚錚破碎開裂,他身上的傷痕開始愈合。 九尾留在他額頭上的吻痕散發(fā)出金色的光輝印記。 他破碎的翡翠色眼眸逐漸恢復(fù),隨后,那綠色的晶瑩,也一點(diǎn)點(diǎn)覆蓋上了他另一只眼眸。 黑發(fā)在月色之下,墨如夜色,一雙翡翠碧綠眼眸,帶著點(diǎn)冰冷的無機(jī)質(zhì)的光輝。 他握緊了手中的鑰匙。 他步履堅(jiān)定地踏出了房間,隨后他腳步一停。 他冰冷的眼眸回上一層暖意,還有一絲無奈:“哥?!?/br> 暮云站在月色之中,靜靜看著他。 暮云望著他,隨后蹙了蹙眉:“阿寒,你去哪里?” 他當(dāng)然看見了慕寒身上的異狀,但是他沒有后退一步。 這是他的弟弟,他知道。 慕寒望著他,隨后道:“哥,你知道,秋崖的眼睛,在哪里嗎?” 暮云回望,隨后問他:“你去哪里?” 沒等慕寒回答,他便篤定道:“你會死的?!?/br> “家主會殺了你?!?/br> 慕寒輕輕笑了笑,依舊如同清風(fēng)明月,他低聲道:“是她先選中了我,而后才是照妖鏡?!?/br> “先來后到?!?/br> 暮云聽不明白他的話,暮云只是抿唇,隨后拔出了手中的“天”字唐刀。 慕寒嘆息一聲。 隨后他翡翠色眼眸,微微一眨。 暮云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失去了拿起刀的力氣。 他低聲喑啞對慕寒道:“回頭,趁現(xiàn)在還來得及?!?/br> “家主,真的會殺了你?!?/br> 自從上次慕寒將郁宿舟放入冥府之后,家主便厭了他,如若慕寒再逃一次,暮云絕對保不住他。 而且據(jù)說,慕寒眼中的照妖鏡碎片,已經(jīng)開裂冰紋。 慕寒這個(gè)“器皿”,壞掉了。 暮云知道,壞掉的器皿大概率會死,雖然慕寒不會。 因?yàn)槟涸谱约海驮?jīng)是壞掉的器皿。 他們是雙生,根本不算是真正的人。 從出生開始,欽天監(jiān)便將他們利用得徹徹底底。 先是雙生,鎮(zhèn)壓那本該是封印之中的九尾,隨后他們被帶去試驗(yàn),能否成為合格的照妖鏡碎片的容器。 暮云失敗了。 他失去了一只眼睛。 作為懲罰,家主剝奪了他的姓氏。 慕寒成功了,于是暮云,作為雙生之中的“陽”,也作為器皿的保護(hù)者,同時(shí),作為慕寒的兄長,他保護(hù)著慕寒。 這一次,他護(hù)不住他了。 暮云見慕寒腳步遠(yuǎn)去,忽的輕聲道:“弟弟。” 慕寒腳步一頓,沒有回答。 “他會殺了你的,”暮云艱難開口,“如果你決定了,那么帶我一起走吧。” “我不想成為他手中,用來殺死你的刀。” 慕寒眼睫一眨,隨后道:“好。” 他手指一抬,解開了暮云的束縛。 卻聽見哐當(dāng)一聲,暮云手中的唐刀動了。 慕寒并不覺得暮云會傷害他,所以他并沒有動。 暮云逼至他眼前,見他不動,隨后微微一笑,唐刀調(diào)轉(zhuǎn),直入暮云心臟。 慕寒震驚地表情留存在他的瞳孔。 暮云竭力,閉上眼睛,他嗬嗬喘著粗氣,隨后死死捏緊了拳頭。 下一瞬,他手掌上的紅痣,消失了。 雙生,破法。 慕寒翡翠色眼眸里流下一滴淚,隨后將空氣中漂浮的金色魂魄攬入了自己懷中。 這是暮云最后的,也是唯一自由的時(shí)刻。 他輕聲道:“阿寒,吸收我,帶走我?!?/br> “有了我,他殺不了你?!?/br> “到那時(shí)候,你靠近他,我替你擋一命。” 地面上唐刀微微戰(zhàn)栗著,被慕寒拾起,擦拭干凈了上頭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