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王嬤嬤在一旁,既為著清樺憂心,又瞧著靜嫻這樣子著實不對,一時急過了頭氣血攻心,便是一陣頭暈,只是這狀況又實在不能暈過去,只強撐坐到了一旁椅上,撫著胸口一陣喘息。 靜嫻此時卻完全沒注意到王嬤嬤的異常,這兩日間此起彼伏的打擊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太過頻繁和沉重,她幾乎有些無法反應,此刻她竟能保持著一種奇異的沉靜,父親的到來和表現她已完全不放在心上,便是太醫(yī)確認了弟弟確是已然成了癡兒的消息也只是讓她輕輕點頭說了一句:“果然如此?!?/br> 齊安謹送出了太醫(yī)便進了書房,吩咐下人不得打擾,到了晚飯時分都未讓人進來,夫人憂心不已,挺著肚子苦苦相勸才終讓候爺用了晚膳。王嬤嬤似是因著這消息又有些禁不住,被小丫頭扶回休息。清樺被太醫(yī)一翻折騰,才剛剛醒來的身子倒底撐不住,在靜嫻喂了碗米粥后又沉沉睡了過去。滿府的下人未過一個時辰便幾乎都知道了小候爺燒傻了的消息,私下口口相傳議論紛紛,但面上卻都更是恭謹。 綠茗小心勸了半晌,但靜嫻依舊不為所動,一言不發(fā),天色漸漸晚了下來,綠茗無奈收拾好了床榻,希望小姐好好睡一晚明日便會好些,靜嫻并不拒接,安靜的躺下合了雙眼。 綠茗吹了燭火在床外守了一陣,終是熬不住困意在外間睡了下來,聽得綠茗出去的腳步聲,靜嫻慢慢睜開了眼,在床帳里坐起,輕聲開口:“系統(tǒng)。” 眼前閃出金光,依然是熟悉的頁面與聲音: 【您好,歡迎使用女帝養(yǎng)成系統(tǒng)!】 靜嫻此刻很是熟練的點開包裹,拿出了新手指導手冊,就借著系統(tǒng)發(fā)出的光翻到了中間一頁仔細看了一陣,又合上了冊子,按著冊子所說,找到了一奇怪的圖樣點開,上方便出現了兩個方正的漢字——商城。 商城下是排列整齊的圖樣,一格格,左邊是樣子,右邊是詳細的功能與價錢,東西很多,甚至面前這一頁都排不下,需要向下翻。 靜嫻極快的掃視著這些東西,上面多是些精巧的衣服首飾,往下翻了兩頁終是讓她看到了各種的丹丸。第一個便是她熟悉的元氣丹,靜嫻放慢了速度仔細往下看著,終于幾乎在最末端找到了她想找的東西: 【百病丹:圣級丹藥,消除一切因疾病導致的負面狀態(tài)。售價百金?!?/br> 靜嫻點了購買,不出所料的看見了系統(tǒng)的提示 【對不起,您的金錢不足,請努力完成任務獲得金錢獎勵!】 靜嫻默默看了一陣,退出商城打開主線任務,在書目下第一本書《第二性》后點了學習。 次日清早,當綠茗小心叫靜嫻起身時,驚詫的發(fā)現她的小姐睡了這一晚上,面色卻反而更差!面上是顯而易見的疲憊與迷茫。 靜嫻確實很是迷茫,“女人并非生為女人的,而是被變成女人的?!边@樣的話對她來說聞所未聞,更別提書里為妓子甚至有磨鏡之好的女人的辯護!這一切與夫子教導的“男兒弄璋,女子弄瓦”太過不同,不過不管如何,她都必須承認,這些話盡管與她十年的認知背道而馳,但在條件反射性的不贊同后,越往下看卻似乎真的是有幾分道理。這樣的認知讓她迷??只?。 她這樣的異狀,請安時自是被齊安謹與何氏看在了眼里,但兩人皆是認為靜嫻這是因清樺的癡癥擔憂過甚,也只是勸慰幾句,再找一好大夫罷了,靜嫻此時看著父親的擔憂難過,繼母難受下暗藏的歡喜,卻已能面無表情,平靜無波的行禮謝過,告退而出。 清樺此時也已醒了過來,綠荷正在小心的喂著補身的藥膳,許是味道不好,癟著嘴并不怎么想吃,瞧見靜嫻便露出了有些遲鈍的笑容。靜嫻打發(fā)了綠荷下去,接過瓷碗小心喂著,看著以往活潑機靈的弟弟如今莫說自己捉勺,便連喂進嘴里的粥都要流一半在衣襟上,不禁又是一陣心酸,只是強笑著哄著清樺吃完了早飯,清樺便似是又累了,迷蒙著又合眼躺倒了榻上。靜嫻為清樺找來薄被蓋上,看著弟弟睡夢中圓潤的面龐,便又微微笑著,小聲開口:“樺兒莫怕,jiejie會治好你的?!?/br> 時光荏苒,如今滿京里的豪門大家里都已知道了永安齊府里有一位癡傻的小少爺,這事除了茶余飯后偶爾被人談起,嘆息一番,便早已被人習慣,不再算是新鮮事。 而永安侯府里,現夫人懷胎十月,兩年前產下麟兒,候爺很是歡喜,滿府下人皆賞了一月的例錢,這樣的喜事終是一掃府里原先低迷的氣氛,上行下效,漸漸大伙的話題都轉到這新出的小少爺身上,原先的小候爺反而沉寂了下去,便連小候爺這稱呼都漸漸改成了大少爺,畢竟按如今這樣子,這侯府誰是下一任的候爺都很難說,若為此得罪了夫人才是不值當。 不過新夫人賢惠,并未因此慢待了先夫人的一雙子女,大小姐大少爺衣食用物皆是上好的,不僅給大小姐請的教養(yǎng)嬤嬤是盛京里有名,便是教小姐圣賢書的夫子都本是國子監(jiān)教授,莫說只是教閨閣姑娘,旁的人家便是教導要考仕途的少爺都足足夠了。這般作為自是為何氏贏得一片的好名聲,于是滿京便有了果然詩書傳家的清寒之門才能教養(yǎng)出這般賢惠的女兒的傳言,你瞧永安候府的兩位夫人,便都是出自國子監(jiān)祭酒何大人府上,先夫人莫說,便只是如今這位庶出的繼夫人都這般識大體。如此一來二去,甚至出了世家擇媳不選高門偏偏往那清貴的府里尋的事,不過這倒是后話了。 此時侯府里,新夫人請來的年過花甲的夫子正一臉滿意的撫須而笑:“孺子可教也!” “哪里,是先生教導有方?!膘o嫻斂襟為禮,很是恭敬。 夫子更是滿意,不過片刻想到了什么又惋惜的長嘆一聲:“只可惜……罷了,女兒家還是多學些女四書才是正事,這些圣賢之語,淺淺讀些正正心性也就罷了!” 靜嫻低眉斂母的答應著:“先生說得是。” 夫子嘆息著去了,心中不停感慨,如此聰慧又識禮的學生確是少見的很,只可惜,為何就偏偏是一女子!無法入仕便也無法為他這位啟蒙之師揚名,堪稱一大憾事!真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靜嫻目送著先生的出門,扭頭看著書上的“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北愫龅叵肫鹆俗蛲硐到y(tǒng)講過的“王權的過度集中是導致社會衰敗腐朽的根源,而最恐怖的是他們不僅僅滿足于統(tǒng)治rou體,還包括精神!”這般想著再看這圣賢之語便覺更是有趣,嘴角禁不住的挑起了嘲諷的笑容。 系統(tǒng)給出的書目確實神奇,雖然內容有些大逆但越是學下去便越覺博大精深,就這般,靜嫻在白日里從夫子嬤嬤那里學著圣人言女子訓,夜間在系統(tǒng)上學著帝王之術女子自強,這兩種幾乎完全背道而馳的教程,最初的迷茫過后靜嫻已能很好的適應,且兩相印證之下反而懂得更是深刻。 這兩年下來,不但書目,便是那些詭異的符號在書角上看久了都已能明白是一二三四的含義,考試后她也發(fā)現,這幾門書目雖說深奧,但若是只想通過也很簡單,不求甚解大致的背下來,就能六十以上,但若想達到優(yōu)秀就極不容易,即便是夜夜苦讀靜嫻如今也只有《資治通鑒》與《帝王學》的考試成績達到了優(yōu)異,一來是因為不懂得可以小心些請教夫子,二來這兩本書不像其它的寫的那般怪異,更好接受一些。 綠茗在旁收拾好了書本筆墨,抬頭便看見了小姐這笑容,一愣開口:“小姐?” 靜嫻看她一眼,收了笑容,輕聲說道:“走吧,去看看樺兒。” 清樺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如今已五歲了,可年歲越大卻越顯出了與正常孩子的不同,雖五官清敏俊秀,但目光呆滯,說話都依然不甚流利,更莫提其它,只是一如既往的愛纏著jiejie,見著靜嫻便很是高興,旁人喂起來絕對不吃的苦藥,若是jiejie勸著便也能勉強咽下去,只是因藥也沒什么用,靜嫻也不怎么硬要逼著弟弟都吃下罷了。 陪著弟弟用了晚膳,天色已有些暗了下來,靜嫻回了臥室卸了頭上的發(fā)飾,只用一只白凈的玉簪將頭發(fā)松松挽著,綠茗也早已習慣了小姐晚間讀書必要帶著這只不甚精致的簪子,幫著靜嫻收拾好頭發(fā)便又調亮了燭火,退了出去。靜嫻在書案上打開了系統(tǒng),默默算著,每通過一門書目,系統(tǒng)會獎勵白銀百兩,考到優(yōu)異便獎勵十金,在系統(tǒng)里一金等于百銀,于是這般下來,她因考試便已拿到了二十六兩金子,便是加上新手禮包的百兩白銀也不過是二十七兩黃金,離百病丹的百金還差得遠,這般下去她何時才能買下丹藥來救弟弟? 靜嫻暗暗皺眉,此時一旁的丫鬟進來在旁輕輕的送了杯清茶,靜嫻端起,抬頭卻是一愣,詫異開口:“綠柳,怎的是你?綠茗呢?” 聽雨被嫁出去后,夫人果然又送了些丫頭讓靜嫻選一個,靜嫻怕年紀大的心思重,特地選了個比她還小了兩歲的,取名綠柳,如今也不過十歲出頭,還是有些懵懂的歲數,倒也不指著她做什么,只打算著慢慢調/教出來罷了。 “綠茗jiejie說有些事,讓我先看著。”綠柳聲音軟糯,雖出身貧困,但到了靜嫻這卻未曾經過什么事,因此還帶著幾分不知世事的天真。 靜嫻靜默一陣,讓綠柳先下去歇著,又點開了系統(tǒng)的用人功能,王嬤嬤下竟排著的是剛剛的小丫頭綠柳,忠心度81,而本排在第二的綠茗卻已經跌倒了第四位,在綠荷綠柳之下,顯得異常刺眼: 【綠茗69(危險)!】 ☆、綠茗之心 次日,天色還是晦暗蒙蒙,半亮未亮之際,靜嫻便已被綠茗叫起,已是寅時,現在起床再洗漱穿戴,這些都做好也就到了該去向父母請安的時候,并不算早。 靜嫻坐在銅鏡前,昨晚那只素凈的玉釵被隨意的放在梳妝臺上,在一眾或精致或奢華的首飾中更是極不起眼,若不是因為它的主人晚間喜歡帶著它,這玉釵怕早已收起,塞到了不知那個箱子弟去了。 沒錯,靜嫻確是每晚都要帶著它,倒不是因為喜歡,不過是因為它便是系統(tǒng)贈送的新手玉釵罷了,系統(tǒng)說它的功能是增加智力一點,靜嫻雖不太懂,試過后倒也發(fā)現了若帶著它看書腦子便更清醒些,不易犯困。好在這枚釵子只是最簡單的樣子,只要在府里每年添首飾時挑個差不多的,便可偷梁換柱,光明正大的用著也不怕別人懷疑。新手禮包里其它的布衣玉佩之類便不能如此,畢竟她所有的衣飾物件都綠茗保管,是無法忽地冒出一以往從未見過的布衣玉佩之類的,倒是那一塊系統(tǒng)說能增加隨機任務出現幾率的福緣石,靜嫻私下把它放到了香囊里隨身帶著,不過似乎沒什么用,除了聽雨那次這么久也沒有隨機任務出現過罷了。 鏡中的綠茗將靜嫻?jié)M頭的黑發(fā)梳順挽起,很是熟練的將兩鬢的發(fā)絲精致的編好垂在胸前,在頭頂扎了發(fā)髻,用鑲著圓潤珍珠的金釵固定,貴而不俗,顯得恰到好處。靜嫻看著綠茗的動作,忽地開口問道:“昨夜里聽綠柳說你不舒服?今個可好些?” 綠茗瞬間似有些慌亂,愣了片刻笑著開口:“勞小姐還記掛著,無事,只是小日子到了,許是涼著了有些難過?!?/br> “那便莫跟我去主屋了,再去歇會?!膘o嫻在鏡中看了綠茗一眼,開口說著。 綠茗愣了愣,接著搖了搖頭:“哪至于這般嬌貴呢,奴婢是您貼身丫鬟,不能帶頭壞了規(guī)矩?!?/br> 靜嫻不置可否的站起身來,轉頭看著她,:“這些倒是無妨,丫鬟要緊的卻是忠心二字,更何況是貼身的。” 綠茗一僵,不甚自然的附和著:“小姐說的是。” 靜嫻一動不動的看了她片刻,直到她額角都似滲出了些汗珠,才忽地笑了:“時侯差不多了,再不趕緊怕是要誤了請安時辰?!?/br> “是!”綠茗猛地反應過來,忙回身捧來了衣裙,動作卻倒底有些慌亂。 靜嫻來到主屋前剛好遇見齊安謹從房內邁出,應是昨晚就睡在何氏這里,神色有幾分疲憊。 “父親。”靜嫻福身開口,雖她此時已能在面上表現的毫無芥蒂,但從兩年前清樺落水開始,靜嫻就不再稱呼齊安謹“爹爹,”而是換了了雖更恭敬但到底疏遠了些的父親。 齊安謹卻似乎并未發(fā)現這細微的轉變,對靜嫻微一點頭:“嫻兒,今日倒早,前兩日聽你母親提起,夫子對你課業(yè)似很是自得。” “是先生教的好,女兒不過是手笨,嬤嬤教的繡活就怎的也學不好,只好在旁的上多用些心了?!膘o嫻微笑著。 “那些大致有個模樣就成,我齊家的女兒也不是要做繡娘去的?!饼R安謹說著,繼而似有些想起了什么,目光帶著回憶感慨:“你這性子,倒像極了你娘親……” 靜嫻沉默了片刻,卻是抬頭說道:“父親可是要去上朝?莫誤了時辰才好?!?/br> “嗯?!饼R安謹回過神來,剛舉步便似又想到了什么,接著對靜嫻說道:“樺兒最近如何?” “還是老樣子?!膘o嫻頓頓,低聲說道。 齊安謹聞言似有些悵然,嘆息一聲:“倒是每日里辛苦你了?!?/br> “無事的,弟弟聽話的很,并不累人?!?/br> 齊安謹往清樺姐弟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接著和靜嫻說道:“如今清檀也大了,你有空閑也帶著他多去樺兒那轉轉,你們姐弟本就不多,便更要親近些?!?/br> 靜嫻低頭開口:“樺兒如今膽小,怕見不了生人!” 齊安謹一窒,皺眉看了靜嫻一眼,卻終還是未說什么,只沉聲說了一句:“你母親已起了,進去吧?!?/br> 靜嫻低聲答應,看著腳下父親遠去的背影,慢慢松開了握著的手心,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終還是沒能忍住啊,雖自己也知道剛才那狀況,自己本應該趁機好好的與父親追憶娘親,哀傷示弱,愛護繼母所出幼弟,越能讓他想起舊情才對她與樺兒越有好處。只是,看著父親這兩年的對清樺視而不見,卻日復一日的喜愛起了繼母所出的幼子,倒底是意難平!想的雖明白,做出來卻倒底是另一回事了,自己對著父親便總是無法那般毫不在意的處處算計,更莫提要那般利用去了的娘親…… 靜嫻在門口停留了幾息,調了調面上的神色,舉步向前進了主屋,何氏確是已經起了,許是靜嫻與齊安謹在門外說話時便有小丫頭通報了,何氏就坐在外間等著她,未等的靜嫻施下禮去,便上前拉住了她,笑得滿面溫柔慈愛:“這天越發(fā)涼了,大清早的嫻兒怎來的這般急?等的歇夠了,日頭上來了在來請安豈不暖和些?何況你我母女,你便是不來我就以為你不孝順了不成,不必講這些虛的,若把你凍著了,才是更讓母親心疼呢!” 是啊,那般你倒大度了,我這不敬長輩的聲名怕便更是有理有據了!靜嫻瞧著繼母臉上真摯的關心,心內冷笑,面上卻帶了幾分想親近卻不好意思般的羞澀出來:“母親的心我自是知道的,只是禮不可廢,長輩這般是愛護,做晚輩的卻不可憑此放肆呢?!?/br> “嫻兒果是知書達理,不愧是我齊家教養(yǎng)出的女兒?!焙问闲χ滟潱裆幻?。 靜嫻抿嘴低頭:“母親這是借著女兒夸府里教養(yǎng)好呢!” 何氏忍不住的笑罵“你這丫頭,越發(fā)淘氣了!” “弟弟可起了?”靜嫻也笑著,忽的開口。 何氏有些詫異,愣了愣才笑著開口:“倒還沒有,這年紀這是貪睡的時候,不過也舒服不了幾日了,再過些日子便該早起日日請安了?!?/br> 靜嫻看著何氏:“剛剛父親還與我說,清檀也大了,我們姐弟間莫要生分,若弟弟起了,不如去樺兒那一起頑著?” “那倒也是好事?!焙问洗藭r的笑容便不是那么真摯自然,眼里有了幾分猶疑,心內也不停斟酌著:按理說便是檀兒去了這姐弟那里她也應當不會如何,只是靜嫻這丫頭這幾年卻是越發(fā)看不透了,若她拼著惹怒了老爺也要弄得魚死網破……不行!檀兒是我的命根子,卻不能冒這樣的險!這么想著,何氏便又很是憂慮的開口:“只是檀兒那小子正是招人嫌的時候,我只怕他去了又驚著樺兒?!?/br> 靜嫻聞言起身,帶著溫婉的笑容:“母親既這么說,那便等著檀兒再大些好了,這時候樺兒怕是已起了,女兒去瞧瞧,便不擾母親了。” 何氏點頭,在靜嫻施禮告退時又忽的想起般隨意開口:“哦,我這兒還有些今年剛進的新茶,讓綠茗等會,我這尋出來給你和樺兒帶些?!?/br> 靜嫻謝過了,轉身出了門,看著身后的綠茗,神色果然更添了幾分不安。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日頭也已慢慢的升了出來,門外還有一小丫頭等著,靜嫻并未回房,而是徑直去了清樺的院子,綠荷正在院子里逗弄著清樺自小養(yǎng)著的鸚鵡,瞧見靜嫻迎了上來,行了一禮:“小姐?!?/br> “樺兒呢?可起了?”靜嫻點點頭往屋里走著。 綠荷上前一步掀起了門簾:“還沒,不過也就是這時辰,差不多了?!?/br> 靜嫻聞言就在外間坐了下來,綠荷退了出去為她沏茶,便在此時,系統(tǒng)便忽的再次出現,響起聲音: 【綠茗忠心值下降至57,已背叛,隨機任務觸發(fā)。 請在三天內將其忠心值提升至70以上,任務成功可獲得以下獎勵:用人功能升到二級、黃金20兩、點翠銀發(fā)簪一支?!?/br> 靜嫻不動聲色的聽著,默默不語的想著,只這片刻功夫便到60以下了,繼母還真是好本事,直到聽見獎勵黃金20兩時不禁心中一動,若再加上這二十兩,那百病丹價錢便夠了一半! 靜嫻低頭思量一陣,伸手接過了綠荷遞來的茶盞問道:“嬤嬤還未過來?” “是,這兩日都是等的少爺用飯是才過來瞧著?!本G荷在旁開口。 “去請嬤嬤來一趟,說我有事尋她?!膘o嫻說著,心里也下了決心,本這兩日也準備處理綠茗這事,如今系統(tǒng)又有了這樣的任務,便只是為了這二十兩金子,自己也總要讓綠茗這忠心再回來! ☆、主線任務 “姑娘是覺得綠茗起了二心?”王嬤嬤彎腰整了整清樺的衣襟,把木板從他嘴里拿出來說道。 此時清樺已經睡醒,正坐在榻上玩著七巧圖,已是五歲了,說是玩,卻不是如一般的孩童般拼出圖案,估計只是覺得五顏六色的各類木板漂亮的很,抓在手里翻來覆去,有時會放到嘴里咬著。 靜嫻點點頭,擦了擦清樺嘴角被七巧板帶出來的口水,輕聲哄著:“樺兒聽話,這個不能吃!” 王嬤嬤這兩年越發(fā)顯得老態(tài)了,不過許是因為有清樺這對姐弟放心不下,身子倒還算硬朗,天天照看著清樺,是清樺除了靜嫻最親近的人,看著憨笑的清樺露出了慈愛的笑,并不十分在意的對靜嫻說道:“綠茗那丫頭怎么了?” 靜嫻鄭重說道:“最近不太對,當差也總是走神,往主屋那邊跑得卻越發(fā)勤了?!?/br> 王嬤嬤一愣,似有了些重視:“姑娘發(fā)現她這樣多久了?” 靜嫻低頭思量一陣,斷然開口:“兩月了!” “綠茗這丫頭是小姐在時挑出來的,身家清白,這么多年也還算上心……”王嬤嬤皺眉開口。 “是,我也想了,從前那聽雨是年紀大了,又在弟弟這兒,算起來沒什么好前程,自視甚高,想攀個高枝才讓繼母收買了去,綠茗卻不同,按理說是不該的?!膘o嫻擦著弟弟手里浸濕的七巧板,接著說道:“可萬事還是需穩(wěn)妥些,我與樺兒可禁不得第二個聽雨了?!?/br> 王嬤嬤許是也想起了聽雨,看著如今榻上的清樺這樣子,正色開口:“姑娘說得是,若綠茗真投了如今這夫人,我們卻是留不得她!” 靜嫻想著若綠茗日后忠心值上來了,嬤嬤對她又滿是芥蒂了也不好,畢竟就是如今的綠荷,雖這兩年看下來都正常得很,嬤嬤心里卻還是不能信她,這樣想著便又開口:“是,倒也不一定呢,只是我覺得,若綠茗真起了二心,她自己又日日與我在一起沒什么事,那怕只能是因為她家里了,想讓嬤嬤看看,是不是她莊子里的父母出了事?咱們私下里先查查,若真是我想多了,也不至于寒了丫鬟的心?!?/br> “姑娘想的穩(wěn)妥?!蓖鯆邒吆苁菨M意,看著靜嫻有些感慨,語氣里又帶了些無奈:“若是哥兒不是這樣子,憑姑娘現在這性子便能護著哥兒成人,姑娘日后也有的倚靠,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