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及澤已經(jīng)坐在龍沛沛對面瀏覽筆記本電腦上的郵件。

    他跟龍沛沛對視一眼：“飽了？”

    龍沛沛點頭，吃飽喝足，語調(diào)比平常更加軟乎乎，頰邊還抿出了兩顆甜甜的小酒窩：“飽了。”

    陸及澤微笑：“好。那現(xiàn)在去靠墻罰站。”

    龍沛沛一呆。

    龍沛沛迅速坐直身子，遲疑了一下，然后小小聲地試圖跟陸及澤打商量：“帕帕，不站好不好？”

    陸及澤淡淡：“不好?！?/br>
    龍沛沛小臉頓時一垮，卻也不敢有什么意見，懨懨地去罰站了。

    龍沛沛貼著墻站直，小手背在身后。還是想不通為什么給她做飯的帕帕突然間就又要罰她了。

    她還以為、她還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的……

    陸及澤站在龍沛沛面前，低眼看她：“知道為什么罰站嗎?！?/br>
    龍沛沛別開腦袋，腮幫子鼓鼓：“因為我把門弄壞了。”

    “不是。”

    龍沛沛：……不是？

    陸及澤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篇跟之前不一樣的育兒系列文章，他速覽了一遍。

    應(yīng)該教導(dǎo)孩子自食其力……陸及澤面無表情地滅了手機屏幕。

    崽子能自食其力的話還要家長干什么？這篇文章不行。

    陸及澤：“再想?！?/br>
    龍沛沛迷迷茫茫地偷偷瞅陸及澤。

    但陸及澤臉上壓根沒有表情，一如既往地穩(wěn)。

    龍沛沛更迷茫了。

    陸及澤看龍沛沛沒有思緒，慢條斯理地提醒：“闖了禍為什么不跟我說?！?/br>
    龍沛沛小腦袋卡殼了一下：“因為、因為……”

    她小小聲：“因為不想帕帕討厭我?！?/br>
    龍沛沛覺得自己闖的禍太多了。

    萬一帕帕覺得她太麻煩……就不要她了怎么辦。龍沛沛去哪里找第二個帕帕。

    陸及澤眸子微動：“我為什么要討厭你?！?/br>
    如果對龍沛沛持有惡感，哪怕牽扯到的因果再多，陸及澤在一開始也不會讓龍沛沛進(jìn)家門。

    龍沛沛視線盯在地面上，繼續(xù)小小聲：“因為其他的小朋友們不會給帕帕弄出這么多麻煩?！?/br>
    小朋友們說，亂砸東西的小朋友都是壞小孩，爸爸mama不會喜歡的。

    龍沛沛就想，如果自己闖了太多禍的話，那帕帕說不定就想要養(yǎng)其他小朋友了。

    陸及澤了然，自家崽子是在對比中感受到落差了：“其他人是其他人，你是你。”

    “龍崽子力氣大點是正常的?！?/br>
    龍沛沛遲疑：“真的嗎？”

    陸及澤：“……我小時候的破壞力比你大多了?！?/br>
    龍沛沛眼睛里驟然煥發(fā)出光彩。

    她果然是帕帕的龍蛋！帕帕闖禍她也闖禍！

    陸及澤繼續(xù)淡淡道：“更何況，壞幾個門而已，不是什么大事?！?/br>
    龍沛沛剛高興起來，又忽地皺起臉，懨懨道：“那還罰站?！?/br>
    所以帕帕還是生氣了。

    “罰站是因為你闖了禍不跟我說?！标懠皾蓳P眉，似笑非笑：“別的小朋友闖了禍都找家長，怎么你就想著自己解決？”

    更何況還解決不了。自己一條龍蹲在那愁眉苦臉。

    龍沛沛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她綻開笑臉就撲到了陸及澤的腿上，抱住，腦袋上金燦燦的龍角尖尖泛紅，興沖沖地喊：“帕帕！”

    陸及澤揉了把龍沛沛的腦袋。

    “今天第一天上學(xué)累嗎？”

    龍沛沛搖頭：“不累！”

    陸及澤估算了一下江邊那套房的完成進(jìn)度……“等這周課上完了，帶你去個地方?！?/br>
    龍沛沛倒不在乎陸及澤要帶她去哪里玩，只要能跟帕帕在一起她就高興。

    不過，如果能有得玩她就更高興了：“好！”

    陸及澤遞給龍沛沛兩顆金球，“上去休息吧。睡前記得喝牛奶?！?/br>
    龍沛沛仰著腦袋：“那帕帕呢？”

    “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br>
    龍沛沛捏著金球，想了想：“陪帕帕？”

    陸及澤頷首：“也行?！?/br>
    于是兩人一大一小坐在沙發(fā)上。

    陸及澤的長腿上是一臺筆電，龍沛沛的短腿上是一個平板。

    陸及澤處理郵件，龍沛沛則看一部以綠色小龍為主人公的動畫片。她自己在視頻軟件里找的。

    看著看著，龍沛沛就歪頭去看陸及澤了。

    陸及澤在鍵盤上敲下最后一行字，發(fā)送郵件：“怎么了？”

    龍沛沛癟嘴：“帕帕，這條龍跟我長得不一樣。”

    陸及澤側(cè)眸瞥了眼平板上的畫面，淡定道：“龍的品種不一樣。再說了，你又不是它生的，要跟它像做什么?！?/br>
    龍沛沛圓眼微微睜大。她覺得帕帕說的話很有道理。

    于是龍沛沛又回過腦袋，津津有味地繼續(xù)看動畫片了。

    ……

    第二天，龍沛沛下車的時候，陸及澤也跟著下了車。

    龍沛沛一愣，奇怪道：“帕帕也要上幼兒園嗎？”

    陸及澤一手按在龍沛沛的腦袋上：“找你們老師有點事情?！?/br>
    龍沛沛想了想，小聲道：“我在學(xué)校有很乖的。”

    就是、就是弄壞了一扇門而已。

    陸及澤“嗯”了聲，聲線稍緩：“沛沛當(dāng)然乖。其他事而已?！?/br>
    龍沛沛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