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眼眶含淚，快步走了。

    卻到底沒帶走那盒袖扣。

    陸及澤又簽掉幾份文件。他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

    陸及澤撥通內(nèi)線。

    下一秒，電梯“叮”的一聲響，龍沛沛蹦蹦跳跳地從電梯里沖了出來，小臉上也帶著興奮的淺淺紅暈：“帊帊——！”

    “……先生？”

    陸及澤掛斷內(nèi)線。

    第17章 飛

    龍沛沛噠噠噠一路沖進陸及澤的辦公室。

    陸及澤放下手里的筆，從辦公桌前站起身：“餓了？晚上想吃什……”

    龍沛沛趕緊攔住陸及澤：“不動！”

    陸及澤：……？

    他停下動作，一手半撐桌面，就站在辦公桌旁的落地窗前，低眼跟龍沛沛對視。

    龍沛沛站在陸及澤面前，仰起腦袋去望陸及澤，卻一眼就看到了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

    陸及澤身后是大片的透明玻璃，透出黑色的夜和銀白的月，繁星和灰云點綴在空中，浩渺廣闊。

    龍沛沛就這么把金眸睜得溜圓，眸子清澈澄亮，幾乎映出窗外皎潔的月光。

    陸及澤注意到龍沛沛的視線，然后側(cè)頭看了眼窗外，明白了什么。

    說來，龍沛沛雖然是一條龍，但跟著他，還從來沒飛過。

    龍崽子……對天空有向往，是很正常的事情。

    陸及澤邁步離開窗邊：“走吧。”

    龍沛沛回過神，一時間都忘了自己還有件“大事”要跟帕帕分享，懵懵跟著走：“走……吃飯？”

    陸及澤按下電梯上行鍵：“去頂樓?！?/br>
    他語調(diào)微微上揚，向來沉穩(wěn)清冷的聲線也緩和幾分：“帶你飛一飛?！?/br>
    龍沛沛疑惑歪了歪腦袋：“飛？”

    原本隱在眾多長發(fā)里的小搓短發(fā)也跟著歪到了龍沛沛圓鼓鼓的臉邊。

    陸及澤倒是沒注意那么多小細節(jié)，電梯門開，就帶著龍沛沛進去，順便揉了把小崽子軟乎乎的頭頂：“嗯。”

    如今整個世界的靈力都逐漸枯竭，現(xiàn)存于世的絕大多數(shù)神獸兇獸也都以人類的形態(tài)生活，但許多獨屬于種族的本性還是不會忘。

    沒有哪條龍不會渴望翱翔于天際的酣暢淋漓。

    哪怕它們長久居于洞xue守護自己的珠寶。

    ……

    “——哇?！饼埮媾婵s在陸及澤懷里，眼睜睜看著自己帕帕背后倏地就幻化出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

    羽翼是虛幻的，邊緣的羽尾逸散開點點純黑的靈氣。

    龍沛沛看得一愣一愣。不自覺就伸出小短手，想碰碰這些看上去冷冰冰的黑色羽毛。沒有實感。跟摸空氣一樣。

    “咦?！饼埮媾嫘∈帜罅四?，圓眼里帶上了些新奇和訝異。

    還不等龍沛沛再仔細地好好摸摸，純黑的巨大羽翼一張一合，就直接沖入了云霄。

    呼嘯的風驟然沖在龍沛沛臉上，呼啦呼啦的響。

    龍沛沛嚇了一跳，整個腦袋都往陸及澤脖頸那邊縮了縮。

    “帕帕……”龍沛沛小手攥緊了陸及澤的衣襟，瞇起眼小心翼翼地往下看。

    入目是大片大片的灰云，壯闊瑰麗。

    再往下，就是整個a城的高樓林立和萬家燈火了。

    一點一點，一閃一閃，彩色的霓虹和暖光交映，比之前在辦公室看星空還要漂亮。

    龍沛沛看著看著就睜大了眼，也忘了之前的緊張。

    “帕帕，那邊，有亮晶晶的水！”

    陸及澤神色淡淡，視線落在下方波光粼粼的江面：“嗯?！?/br>
    陸及澤的原型本體并沒有翅膀。

    按理說，這種事情應(yīng)該讓畢遂寧帶小崽子做。不過……偶爾上來透透氣，似乎也不錯。

    生物的本性總是向往自由的。

    “那我、那我也會飛嗎？”龍沛沛的小臉上帶上了興奮。

    陸及澤闔眸思考了一瞬：“不確定?！?/br>
    “但以后肯定會。”

    龍沛沛破殼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才沒幾天。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

    陸及澤陳述道：“以后你會成長為獨當一面的龍?！?/br>
    龍沛沛聽得雙眼越來越亮，原本隱去的龍角都從腦袋上冒了出來，高興地泛紅：“——嗷！”

    龍沛沛金燦燦的龍尾也從脊椎骨那邊悄悄冒了出來，在小裙子底下小幅度地晃來晃去。

    陸及澤瞥了眼龍沛沛腦袋上的龍角，然后收回視線。

    天空對陸及澤來說并不是多讓他愉悅和向往的存在，但他也能大概理解龍沛沛的激動。

    陸及澤帶著龍沛沛在a城上方逛了一圈，就落了地。

    直到陸及澤把黑翼收起，龍沛沛也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她小臉紅撲撲的，對陸及澤露出一個大大的笑，下意識就叫了聲：“帕帕！”

    龍沛沛覺得，帕帕簡直就是最好的帕帕了！

    陸及澤領(lǐng)著龍沛沛往樓下走。

    這回是真要去吃晚飯了。

    雖然陸及澤和龍沛沛本身少吃幾頓并沒有什么影響，但陸及澤當了那么久的人類，一日三餐幾乎已經(jīng)成了習慣。也就干脆帶龍沛沛吃個夜宵了。

    龍沛沛乖乖跟著走，然后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重要的事情，趕緊小跑幾步攔到陸及澤面前，仰起腦袋，把手里的小毛線束口袋舉起給陸及澤：“帕帕，禮物，給你！”

    龍沛沛之前想到要準備禮物就直接離開了，也不知道帕帕有沒有被小鳥的禮物感動……龍沛沛剛剛上來的時候沒看到阮云，卻一點都不妨礙她在想象中帕帕已經(jīng)拋棄龍跟鳥過日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