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所以還是讓青山來吧。就是得讓青山小心點，別把這樹給扳斷了。

    我在樹下的草叢里翻出來不少滾進去的棗子，看看周圍差不多都撿完了，姜羊在撈水溝里的棗子。而青山又準備搖樹，就出聲攔住了他。剩下的棗子我想等再紅一點，到時候摘下來做棗子干，冬天煮水喝或者直接吃也很好，燉湯也能放一些。我記得從前我媽就用紅棗燉過排骨湯給我喝的。

    等這棗子紅，大概還得等上十幾天。夏天水果還不多，等到秋天了，就真的能吃到不少水果。過些時候梨也能吃了，橘子也能吃了，再往后山里還有不少的野生果子葡萄板栗獼猴桃都有。前兩年我沒那個心在山上多待，更不要說特地去摘水果，不過今年，有姜羊和青山這兩個，我估計我們得往山上跑幾趟才行。

    不只是姜羊和青山，我自己其實也很期待。

    摘完棗子的十天后，下了一場很大的雷雨，半夜里雷聲隆隆，聲勢比之前每一場雨都大。我被驚醒了，看見窗戶被震得發(fā)出嗚嗚震顫。

    一夜的大雨過后，早上起來忽然有些涼。姜羊穿好衣服跑出去，我去廚房里刷牙，還沒打好水，就聽到姜羊的哭聲。

    “怎么了？”我匆匆走進堂屋，看到姜羊和青山都在，兩個人看著關(guān)貓頭鷹的大籠子。

    那只養(yǎng)了幾個月的小貓頭鷹死了，一動不動的躺在籠子一角。

    第53章 053

    姜羊出生到現(xiàn)在，一共也沒滿一年，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這么清楚的明白死亡的意義。貓頭鷹的死，對他來說和其他小魚小鳥的死是不一樣的，因為他在貓頭鷹身上投注了許多的喜愛，他給貓頭鷹喂食，還教它飛，這只貓頭鷹就是除了我和青山之外，對姜羊最重要的另一個家庭成員。

    可是現(xiàn)在貓頭鷹死了，它究竟是為什么死的，我不知道，可能是冷死的，可能是被什么咬死的，但是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在這里，沒人比我更清楚，死亡是無可挽回的，不管多么痛苦傷心，都沒有辦法。因為我明白，所以我就特別擔(dān)心姜羊和青山。青山還好，主要是姜羊。

    從早上發(fā)現(xiàn)貓頭鷹死了之后，姜羊就抱著那只僵硬的貓頭鷹坐在門口，早飯沒吃，也沒像往日那樣給院子里的菜地澆水。我往他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看到他在偷偷抹眼淚。

    我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走到姜羊身邊坐下來。

    他低著頭，摸著懷里的貓頭鷹，不說話。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他的頭發(fā)又長長了，比之前稍微硬了一些，沒有小時候剛出生那樣軟。

    “麻……”

    “嗯？”

    “貓頭鷹死了。”他抽泣了一聲。他很少哭的，所以這表示他現(xiàn)在真的很傷心。

    我應(yīng)該安慰他，可是我最后說的是：“所有的東西都會死的，以后我也會死，青山也會，你自己也會，你得習(xí)慣。”

    姜羊抬起頭，用有點慌亂的眼神看我，眼圈紅紅的，那雙黃綠色的眼睛蓄滿了水，樣子非?？蓱z。我伸手抱了抱他，跟他說：“媽小時候養(yǎng)過一對兔子，mama的爸爸買的，就是那種眼睛紅紅的，耳朵很長，渾身雪白的兔子，它們最開始很小，我每天給它們喂食，打掃籠子，終于把它們養(yǎng)到這么大?！蔽冶攘吮仁直鄣拈L度。

    “可是它們死了，因為吃了濕菜葉拉肚子。當(dāng)時我的爸爸mama要把兩只死兔子扔了，我怎么都不肯，哭著在地上打滾，還把兩只兔子尸體裝在盒子里藏在房間，然后等我放學(xué)回來，那個盒子就不見了，被我的mama拿去扔了，不知道扔進了哪個垃圾堆里?！?/br>
    姜羊聽著，忍不住抱緊了一點懷里的貓頭鷹。

    我沒有停下來，繼續(xù)說：“后來我爺爺死了，就是我爸爸的爸爸，他對我很好，經(jīng)常給我買很多好吃的，帶我到處去玩，在爺爺身邊，鄰居家的小孩子不敢欺負我，我爸媽也不敢說我，可是后來他死了，被裝進了棺材，埋進土里了?！?/br>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他沒死，可是就是見不到了?！?/br>
    “等我長大了，我的……爸爸mama也死了。我嚇的跑了出去，之后就再也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