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帝俊無辜背鍋
“為什么騙我?” 玄風淺身似火燒,心卻猶墜冰窟里。 冷夜心口處“咯噔”了一下,誤以為玄風淺已然認出了他,緊張得汗流浹背。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 盡管,今晚的一切皆是情非得已。 可他確實是在她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占有了她。 “先別激動,等身子恢復過后再說,可好?”冷夜聲色啞然,竭盡所能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我和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玄風淺眼里滿是厭惡,欲將他推至一旁,卻怎么也推不開他。 “別亂動,免得牽扯到傷處?!崩湟馆p扶著她的腰線,沉聲說道。 可他話音剛落,玄風淺就因自身過大的動作而牽扯到了傷口。 嘶——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眶中蒙上了一層水霧。 不過,比起身體上的不適,更讓她感到難過的,是帝俊的欺騙。 她原以為帝俊會是個不錯的盟友。 沒想到,他和冷夜一樣看上去衣冠楚楚,卻總是在做著禽獸不如的事。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帝俊,你告訴我究竟是為什么?” 玄風淺被冷夜鉗制住了手腳,身體動彈不得,情緒更加崩潰。 “抱歉...” 冷夜心疼不已,卻不知該怎么做,才能讓她心里舒服些。 他確實覬覦她已久,但他從未想過要讓她這么痛苦,也從未想過要將她弄得這么絕望。 早知她這么排斥帝俊,他絕不會貿(mào)然頂著帝俊的皮囊,美其名曰為她解去藥性,實則卻更像是在消解自身的欲望。 合歡散雖無解藥,但也并非只有這么一種解法。他只是不舍得廢去這一身修為,才會選擇這樣的解決方式。 “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在逼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過我?” 玄風淺因他們之間過于曖昧的姿勢,倍感屈辱。她寧可毒發(fā)而亡,也不愿這么憋屈地忍受著這一切。 “別說傻話,你一定不會有事?!崩湟钩蛑E然冒出的鼻血,便知合歡散的藥性還未消散。 無奈之下,他只得狠下心腸,死死地將她桎梏在懷中,“等藥性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難道不是你下的藥?” 玄風淺眸色冰冷,見他遲遲未起身,終是從玉枕下掏出了一把剪刀,卯足了氣力朝著他的心口處扎去。 冷夜早有防備,一把奪下了她手中的剪子,隨手將之扔下了榻,“等你藥性解了之后,隨便你捅?!?/br> “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你們或?qū)⑽耶敵闪藦统鸬墓ぞ?,或?qū)⑽耶敵闪穗S時可以丟棄的玩物,還口口聲聲地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你可知,你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對我而言,無異于將我凌遲處死?” “阿淺,你從來都不是玩物,也不是任何人的復仇工具?!?/br> 冷夜低聲安撫著玄風淺,輕輕拭去了她汩汩冒出的鼻血,卻不得不繼續(xù)下去。 為了避免給她造成更大的傷害,不得已之下,他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頸處,將她拍暈了過去。 暗處,浮塵冷夜看著屋內(nèi)近乎交疊在一起的人影,眼眸中是蝕骨的憤恨。 他死死地瞪著窗慵上的剪影,好似被人緊緊地捏住了心臟,難受得他近乎喘不過氣。 “冷夜,你給我等著!” 浮塵青白了臉,低啞的聲色中透著出離的憤怒。 盡管,冷夜的亂入并未影響到他的計劃,但眼睜睜地看著玄風淺被他人侮辱,他心里確實不甘心。 可讓他倍感無力的是,他既不可能為了玄風淺同冷夜硬碰硬,也不可能為了內(nèi)心深處不知何時生出來的悸動,輕易放棄自己的復仇大計。 思量再三,他終是攥緊了拳頭,忿忿然離去。 屋中,冷夜亦近乎焦慮。 再這么下去,即便合歡散的藥性得解,玄風淺的身體勢必也要被他整廢。 可此情此景之下,除卻繼續(xù),再無他法... 這一折騰,又是數(shù)個時辰。 直至晨曦微露,玄風淺身上的藥性終于散盡。 冷夜輕手輕腳地起身,正欲替她擦拭身體,她卻倏然睜開了眼眸。 “醒了?合歡散的藥性已經(jīng)退了,我替你上藥?!?/br> 冷夜見她雙眼無光地盯著頂上的梁柱,尤為恐慌地將她摟在了懷中,“往后,朕一定會保護好你。” 玄風淺不再哭鬧,由著他摟著抱著,仿若一具死尸一般,安靜得可怕。 過了好一會兒,她冷冷地開口,就連聲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是你在燕窩椰子盞里下了藥?” 此刻的她,渾身上下好像被車轱轆碾過了一般,痛得無法動彈。不過,也正是因為疼痛,使得她的腦子于短時間內(nèi)清醒了過來。 她回憶著昨日的種種,腦海中閃現(xiàn)過元蘅和善的笑容,以及玄千凝破天荒地替元蘅解圍的畫面。 在她的印象中,元蘅雖不?;叵山?,待她卻是極好。按理說,元蘅斷不會這樣害她,也沒有理由非要害她。 這么說來,在燕窩椰子盞里下藥之人,更像是玄千凝。 要不然,平白無故的,玄千凝絕不可能這么好心地替元蘅解釋仙家女子成婚前一定要喝燕窩椰子盞的理由。 可玄千凝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難道,她事先就同帝俊串通好的的? 玄風淺心煩意亂,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與此同時,冷夜也在思忖著,究竟是誰向她下了合歡散??伤紒硐肴ィ琅f毫無頭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尤為認真地解釋道:“不是朕下的藥。朕絕非有意冒犯,情況緊急,朕不得不這么做?!?/br>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虛偽?你明知我不愿意,為何非要逼我?你大可以不管我的,不是嗎?” 玄風淺并不知過量的合歡散致死率極高,她只道是帝俊見色起意,才會喪心病狂地折磨了她一整夜。 “合歡散的事,朕會徹查到底。你先好好休息,別再胡思亂想,就當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提前了一天,成么?” 冷夜看著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心下懊惱至極。正欲為她上藥,她卻顯得十分抗拒。 “帝俊,你該不會忘了我們的婚約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換吧?你明明答應過我,婚后各過各的,互不干涉,現(xiàn)在怎么還有臉提洞房花燭?” “……” 冷夜瞳孔劇烈地收縮著,心下驚愕不已。 他這才明白玄風淺為何這么排斥帝俊。 原來,她和帝俊的婚約,是假的!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他也終于想明白玄風淺為何會顯得這么痛苦。 因為不愛,所以任何過分親密的接觸,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如此一想,冷夜更加不敢撕開他臉上帝俊的偽面皮。這要是讓玄風淺得知,昨晚的人是他,她必定會比現(xiàn)在痛苦千倍百倍。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讓玄風淺這么誤會下去,他們之間也許還會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叩叩叩—— 正當此時,屋外驟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帝姬可是睡醒了?再過兩個時辰,妖帝的迎親隊伍就該來了?!本_鳶笑意盈盈地說著,轉(zhuǎn)眼就同眾仙娥一道喜氣洋洋地推門而入。 冷夜眉心一跳,慌里慌張地拾撿起自己的衣袍,略顯心虛地藏至了屏風后。 “帝姬,吉時馬上就到了?!?/br> 綺鳶見玄風淺尚還躺在榻上,闊步上前,輕聲細語地道。 不等玄風淺開口,元蘅竟也緊跟著綺鳶身后進了屋,“幺兒,快起來,母后親自為你挽發(fā)髻?!?/br> 元蘅滿臉堆笑,狀似無意地掀開了蓋在玄風淺身上的薄衾。 “不要...” 玄風淺失聲驚呼,卻因身體提不起力氣,終是晚了一步。 “?。$蹆?,你的身體這是怎么了?” 元蘅呆愣在了原地,指著一身狼狽的玄風淺大呼小叫。 眾仙娥亦順著元蘅的視線,看向了玄風淺布滿曖昧痕跡的身體。 綺鳶怨懟地狠瞪了一眼莽莽撞撞的元蘅,猛地奪過她手中的被衾,輕手輕腳地蓋在了玄風淺身上,“帝姬,發(fā)生了何事?” “讓她們出去?!?/br> 玄風淺心力交瘁,眼神空洞地盯著梁頂,聲音細若蚊蠅。 綺鳶見玄風淺這般失魂落魄,徹底慌了神。 不過,她還是強作鎮(zhèn)定,沉聲同身后的仙娥說道:“帝姬需要靜養(yǎng),還請諸位移步前殿?!?/br> 眾仙娥好整以暇地看向了臥榻上虛弱地甚至無法起身的玄風淺,總想著弄清楚這一夜玄風淺究竟做了些什么,愣是杵在了原地,久久不愿離開。 “難道,羨天帝姬剛經(jīng)歷過一場情事?” “想不到,羨天帝姬竟這般下賤!” “大婚當日,竟還敢同野男人私相授受,真是不要臉?!?/br> “如此傷風敗俗的女人,就是將她驅(qū)逐出仙界也不為過。” …… 立于屏風后的冷夜聽聞眾仙娥這般言辭,勃然大怒。 他猛地撕掉了帝俊的偽面皮,一出手就將內(nèi)室中所有嘴碎的仙娥掀翻在地,“有種再說一遍?!?/br> 眾仙娥瞅著怒發(fā)沖冠的冷夜,面面相覷,紛紛噤了聲。 元蘅見冷夜擺出這副陣仗,心里難免有些發(fā)怵。 上回交手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意識到她根本不是冷夜的對手。 故而,她見冷夜正提著軒轅魔劍緩步向她走來,再也沒法維持住面上的鎮(zhèn)定,張皇失措地逃出了清風殿,“玄郎,救命!” 玄風淺偏過頭,冷冷地盯著元蘅狼狽出逃的背影,狹長的桃花眼中淬滿了恨意。 她原以為,縱所有人都將她當成眼中釘rou中刺,同她血脈相連的元蘅也不會幫著外人一道設(shè)計迫害她。 沒想到,她居然栽在了元蘅的手里。 “阿淺,別怕。要是有人敢胡言亂語,本尊就剜了他們的舌頭?!崩湟挂姳娤啥鹑缤@弓之鳥一般四散而去,這才收回了軒轅魔劍,順勢坐在了榻沿上。 “你能不能別像惱人的蒼蠅一般,總纏著我?” 玄風淺儼然已經(jīng)沒氣力應付冷夜,尤為冷淡地道。 綺鳶見狀,遂大著膽子將冷夜擠到了一旁,“魔尊,帝姬已有婚約在身,還望你注意分寸,先行離去。” 冷夜喉頭微動,欲言又止。 他見玄風淺神情木訥地躺在榻上,盡管萬分放心不下,思量再三,終究還是退出了內(nèi)室。 他前腳一走,綺鳶便焦急地詢問著玄風淺,“帝姬,輕薄你的人是不是九幽魔尊?” 玄風淺搖了搖頭,聲音略顯哽咽,“是帝俊?!?/br> “原來是姑爺,真真是虛驚一場!可話說回來,你們今兒個就要成婚了,他何必急在這一時?” “去給父尊傳句話,就說我要退婚。” “這怎么成?你們都圓過房了,這個時候退婚,你的聲譽勢必要毀盡?!本_鳶特特揚高了尾聲,顯得十分詫異。 玄風淺卻道:“我要是沒料錯的話,喪心病狂地伙同元蘅在燕窩椰子盞里下藥的人,應當就是帝俊。此情此景下,我若不退婚,等待我的勢必是比九幽更為可怕的火坑。” “下藥?” 聞言,綺鳶自責不已。 昨夜,若不是她將燕窩椰子盞端到了玄風淺面前,玄風淺根本不可能碰那玩意兒。 而讓她更為吃驚的是,玄風淺竟說,元蘅也參與了此事!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神,壓低了聲詢問著玄風淺,“帝姬,莫不會弄錯了?天后應當沒理由害你的。” “我倒是情愿是我弄錯了?!?/br> 玄風淺閉上了眼眸,“綺鳶,我想靜靜,你且去傳話罷?!?/br> “是。” 綺鳶見玄風淺心意已決,只得躡手躡腳地退出了內(nèi)室。 而守在清風殿前殿的白帝,此刻已是心急如焚。 他雙手緊扣著元蘅的肩膀,焦聲問道:“你倒是說清楚,幺兒究竟怎么了?” “我進屋的時候,就見幺兒未著寸縷地躺在了臥榻之上,滿身的淤痕,看樣子顯然是...”元蘅話說一半,便以水袖遮臉,作悲痛欲絕狀,失聲痛哭了起來。 綺鳶遠遠地瞅著元蘅惺惺作態(tài)的模樣,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她那張偽善的臉。 一想起玄風淺所受的委屈,她“噗通”一聲跪在了白帝跟前,痛心疾首地道:“可憐帝姬無端遭此橫禍,還望帝君為帝姬做主。” 白帝忙拽著綺鳶的胳膊,急聲道:“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