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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甘草江湖錄在線閱讀 - 第93章千里獨(dú)行

第93章千里獨(dú)行

    田單醒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場荒唐的不能再荒唐的景象!他和父親,一左一右把幼小脆弱的女子夾在中間,讓她無處可逃。女孩宛如在狼虎之間,誰也無法依賴,只好盡量用鎖著沉重鐐銬的雙手護(hù)在胸前,保護(hù)自己。

    甘草的后背滿是淤血的傷痕和混雜著塵土的干血,顯示著男人的暴虐,衣服已經(jīng)撕成一條一條掛在幾個不重要的地方。她的雙腿之間已經(jīng)合不住,里面紅腫的花朵沾染著可疑的白漬。

    不遠(yuǎn)處還躺著大師兄袁彤術(shù)的已經(jīng)僵硬的尸身,胸前那個穿透的血窟窿早已流盡了血而凝固,眼睛瞪得兇神惡煞,死不瞑目的看著上空,似乎穿透黑暗看向什么邪惡的根源。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拙褪撬飭危?/br>
    他痛苦的抱著腦袋,頭開始劇烈的疼痛,涌上一股股冷汗,腦袋里什么骯臟的東西一一傾瀉而出。

    “不!不是我——!”

    他終于像從一場修羅噩夢里醒來,那夢里曾經(jīng)沉淪到骨子里的墮落快感此刻在現(xiàn)實(shí)的天日面前如此的不堪一擊,他嚇得一身冷汗,汗?jié)窳巳淼囊律馈?/br>
    田天齊被他驚醒,注意到他的失態(tài),寬慰道,“單兒,你總是經(jīng)歷尚淺,往后該殺的人還有很多,未必都是不赦之人,但凡阻礙到我們的人,都要一一鏟除!”

    田單轉(zhuǎn)而看著他父親,誘使他荒唐一夢的父親,一字一頓,無比的憎惡:“都是你,你害了師妹,害我殺了大師兄!”他不停的搖頭,喃喃自語,“不……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田天齊看見兒子如此失控懦弱一陣厭棄,反問道,“救自己的父親,殺了外人有什么錯?那種場合本來就是你死我活,難道你這個逆子要幫著外人弒父嗎?”他說著哼了哼,“何況,是因?yàn)槲医心銡⒉艢?,還是因?yàn)樽约盒哪ё魉睿阌窒朊靼讕追???/br>
    田單最聽不得父親提這個,像是把他剝了皮暴曬,恨不能立刻和這jian惡之人斷絕父子關(guān)系,“田天齊——你對得起我死去多年的娘親嗎?”

    田天齊惱羞成怒,一腳把他踢倒在地,“逆子!冥頑不靈!”

    他輕蔑的看著他,“我對不起你娘親,那今日之事又是拜誰所賜呢?”

    說完步步緊逼,似乎要看進(jìn)他心里去,“是誰親手刺殺了袁彤術(shù)?是誰方才jianyin了他的甘師妹,而且把她整治成這副模樣?是誰陷在欲海里無法自拔如癡如狂?……即便你要說我是個衣冠禽獸,別忘了你也有份!”

    田單發(fā)狂般咆哮:“不!都是你!是你這個偽君子!”

    田天齊見他發(fā)狂,也放緩了語調(diào),溫言道:“單兒,你這么做并沒有錯,無須介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這點(diǎn)手段,不算的什么?!?/br>
    田單似乎再也聽不見他說什么,行若癡狂,只反復(fù)喃喃自語:“不——不是我!不是我……這不是我干的……”

    他于那極度的自責(zé)和痛苦中深深無法自拔,無法接受這由他一手執(zhí)行的事實(shí),幾近瘋癲,隨著一聲震徹四野的長嘶,疾風(fēng)驟雨沖出了密室,不見了蹤跡。

    “單兒——”田天齊擔(dān)憂的挽留,但是卻已經(jīng)晚了一步。

    他氣急敗壞,幾腳把甘草踢醒,“把單兒曾經(jīng)給你的《天啟劍訣》交出來!”

    甘草一身火燒火燎一樣,被他一踢正中小腹,疼的半天緩不過來,冷笑一聲,“田大盟主,我衣不遮體,該有什么都一目了然,我落在你手中已經(jīng)受夠了,大不了給我個痛快!要別的沒有,只剩下賤命一條!”

    田天齊被她氣急,可是想想,她暫時也出不去,暫且作罷。

    來日方長,田單性子又偏激,他到底怕田單出事,當(dāng)即關(guān)了門,出了密室急著尋愛子去了。

    這一去就是好久,甘草在密室中不見天日,也不知日夜,只仿佛覺得好久沒人來給她送飯送水,又餓又渴,身上的傷口又一直沒有料理,也不知還能不能長好,會不會留疤。

    甘草瑟縮著肩膀,呼吸微弱。冷不丁被一塊干糧砸了腦袋,她迷迷糊糊醒轉(zhuǎn),才發(fā)現(xiàn)室內(nèi)又亮堂起來,也顧不得去看何人來訪,滿心滿眼只有地上那塊白玉般的饅頭,爬過去抓起那塊冷硬的干糧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吃的差點(diǎn)給噎住,忍不住捂著胸口干嘔。

    又是“啪”的一聲,房梁上扔下來一袋水。

    甘草拿起水袋,飲牛般喝了大半袋,才看向房梁,那里坐著個緇衣少年。他一對彎彎的眉毛有幾分可愛,但是無情的雙眼卻泄露了他的冷漠,臉如刀削,整個看起來清秀而清冷,自有一種孤高的氣質(zhì),安靜絕塵,仿佛像一把上古名劍。而他就那么定定的坐在房梁上,直直的看著她,顯得高不可攀。

    少年冷眼看著甘草幾乎全裸的身體,并沒有刻意避開視線。但他的視線卻絲毫不叫她覺得尷尬。

    破布衫根本遮不住幾塊地方,重點(diǎn)部位的布料早被撕破了。她滿身是傷,但是清秀的臉上毫無表情,似乎那傷病都跟她無關(guān)。她先是狼吞虎咽的進(jìn)了食,又在角落里撿起一掛墨綠肚兜,從從容容穿戴妥當(dāng),這才抬頭戒備地打量他。

    不過即便滿身是傷,那籠中的小困獸還是個難得的尤物,尤其是那些錯綜復(fù)雜的傷勢,反而交織成煽人情欲的黑暗圖騰,讓人忍不住想按倒她,觸摸她的傷口,讓她痛,然后再讓她快樂……

    而自始至終,少年沒有流泄出一絲一毫的輕視和欲望,他一直冷眼看著她,像看待任何一個不知名稱的活物。

    甘草跟他對視了一眼,她眼里閃過一絲迷惑。

    少年突然熄滅了火折子。

    甘草突然慌了,“你要走?”

    那意味著她又要繼續(xù)暗無天日的禁臠生涯。而待那兩父子回來,還不知怎樣的劫難會等著她……

    黑暗中,聽見他不帶熱度的聲音。

    “怎么?”

    甘草辨不清方向,只能依稀按照記憶中的門,挪了挪,鎖鏈嘩嘩直響,“恩人,求你帶走我,救我出去!”

    少年的聲音依舊清清淡淡的:“我不會帶你走?!?/br>
    甘草猶如沙漠中的迷途游人,得到好心人給了她一塊果腹的干餅,卻不肯給她指明方向就走了。

    于是她知道,自己還是注定要餓死。

    她不甘的問道:“為什么?你的武功既然那樣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穿梭田盟主府,為何不能就行個方便,救我一命呢?”

    少年絲毫不為所動,“你沒聽過千里獨(dú)行么,我就是岳小川?!?/br>
    他沉默了一刻,對于甘草卻是萬般的煎熬。

    “一個名號叫做千里獨(dú)行的人,怎么可能會帶著個女子一起離開呢?”

    甘草聽的一呆,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嗤笑,終究試探的商量道:“罷了,恩公,你不管我,我終究要餓死在這里,看恩公也不似無心無情之人,”說到這,她自己都在心里惡心了一下,“可否請恩公幫忙去倚翠樓的素娥姑娘處帶話給花飛飛,告知我的消息,叫他速來搭救?”

    她實(shí)在想不到還有誰能搭救她,她大概也只認(rèn)識花飛飛了,花飛飛的輕功神出鬼沒,應(yīng)該救得出她的。

    只是,他會來救她嗎?

    少年沒有答話。

    甘草又詢問的問了幾聲,暗室里已經(jīng)沒有別的聲響,只除了她自己的回音。才知那神出鬼沒的少年早已經(jīng)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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