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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皇上滾開,本宮只劫財(cái)在線閱讀 - 第175節(jié)

第175節(jié)

    而南宮錦本人,說完這話之后,頭皮也有點(diǎn)發(fā)麻,她怎么忘記了,慕容千秋不僅是個斷袖,而且還是個什么狠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變態(tài),自己這么說,最有可能發(fā)生的狀況,就是引發(fā)了他體內(nèi)的好戰(zhàn)因子,直接一把將百里驚鴻拖走給強(qiáng)了!

    其實(shí)南宮錦沒有料錯,若百里驚鴻是個女人,慕容千秋還真的就直接搶人走了,可是偏偏是個男人,所以他沒有半分興趣!他有興趣的男人,只有燕驚鴻一人而已,可是他的面色也慢慢的冷了下來,語氣也冰涼的不像人樣:“燕卿,這就是你對朕說話的態(tài)度?”

    “臣自知罪該萬死,請皇上恕罪!”南宮錦很是識時(shí)務(wù)的跪下。

    這下攪得慕容千秋是好心情也沒了,看著那飯菜也覺著沒胃口了,將另外一只筷子摔在桌上,冷眼看著南宮錦,而后掃了百里驚鴻一眼,陰涼的語調(diào)響起:“燕卿,你的這位遠(yuǎn)房表親,朕就先帶走了!”

    語氣中滿是命令之態(tài),已是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南宮錦頓時(shí)感覺一片烏云壓頂,就差沒抱著慕容千秋的大腿說不要哇:“皇上,您真的不能這么做啊!”

    “為什么?”慕容千秋斜睨著她,這小子還真以為他看上了這個男寵不成?

    南宮錦想了半天之后,終于想到了一個理由,硬著頭皮開口:“皇上,您不能帶走他,因?yàn)闆]有他,臣晚上睡不著!”

    “……”屋內(nèi)一陣烏鴉飛過。

    這下百里驚鴻的眼底,涌現(xiàn)出一陣又一陣的得意之光,看起來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那看向慕容千秋的眼神也更為挑釁了。上官謹(jǐn)睿是一個正派的人,聽了這話,在一旁狠狠的咳嗽了好幾聲方才緩過氣來,心下忽然有點(diǎn)后悔自己今日過來了。

    管家等一眾下人更是驚愕的張大嘴,他們怎么從來都不知道相爺真的有這方面的癖好?!是他們太不關(guān)注相爺了嗎?而且相爺往常不是總在夫人和姨娘那邊歇著嗎?什么時(shí)候招過男寵來著?今日居然對著皇上講出了這么不要臉面的話,這……這要是傳出去,以后就是說相爺不是斷袖,這天下也沒人相信了!

    大家的眼神也都忍不住往百里驚鴻的身上瞟,只見他身著一身如雪似煙霧籠罩的千鍛雪制成的錦衣,外籠輕紗,更顯出飄渺若云之態(tài),配上與他的眼眸的顏色相和的同色玉帶,華光璀璨,高貴卻不高調(diào)張揚(yáng)。身如修竹,纖細(xì)而不瘦弱,白玉般的側(cè)顏如玉如瓷,仿佛天然雕琢,氣質(zhì)空靈,若仙人臨世,立于凡塵卻絲毫不沾俗世之氣。難怪相爺把持不住啊,難怪啊難怪!

    于是他們又忍不住往皇上的身上瞟了瞟,只見皇上面色難看,俊美無儔的容顏呈現(xiàn)出烏黑色,一雙瑩綠色的瞳孔仿佛能噴出火焰,怎么看都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這樣對比一下,這位白衣公子看起來真是順眼多了,相爺不選皇上也是正常的嘛!看完之后,趕緊低下頭,一言不發(fā),掩蓋住自己方才意yin的事實(shí)!

    “燕驚鴻,你這是在挑戰(zhàn)朕的耐性?”慕容千秋明顯是怒了。

    南宮錦低頭,一副十分恭順的模樣開口:“臣不敢!”為什么她覺得是慕容千秋在挑戰(zhàn)她的耐性?

    一雙瑩綠色的瞳孔在她的身上看了半晌,而后對著門口的那群下人怒喝:“都給朕滾出去!”

    南宮錦的心中咯噔一下,把他們都趕出去做什么?難不成是想……艱難的咽了一下口水。下人們大驚失色,趕緊做鳥獸散,飛快的奔了出去。

    慕容千秋蹲下身子,近距離的看著南宮錦的那張毫無瑕疵的臉,陰涼中帶著殘戾的聲音響起:“燕卿,朕的心思,難道你真的不明白?”男寵?愿意養(yǎng)下賤的男寵,也不愿意從了他么?

    南宮錦百分之百確定,自己要是再激怒他下去,即便慕容千秋有再好的耐心,也逃不脫命人將她拖出去砍了,腦中電光一閃,想出了一個勉強(qiáng)能夠應(yīng)付一番的說詞,一副十分傷心的樣子低頭道:“皇上,您應(yīng)該明白臣的難處!”

    這模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不能說,又好像懷有滿腔的感情找不到宣泄口,看起來可憐兮兮,好不惹人憐愛。慕容千秋怔了一下,恍惚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確實(shí),現(xiàn)下還只是自己一個人示好,全天下便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說燕驚鴻是以美色侍君,不論如何,這樣的話對于一個男子來說,是極傷自尊的,要是他真的從了自己,想必天下人說的會更加難聽。于是,慕容千秋滿腔的怒火,在南宮錦的示弱之下,變成了滿心的疼惜,伸出手將他扶起來,大手握著他的手,竟然有了瞬間的失神。

    待他站起來之后,慕容千秋復(fù)又看了他半晌,眼中含著復(fù)雜的韻味,而那復(fù)雜之下帶著狂熱的野性,仿佛只要燕驚鴻點(diǎn)一個頭,他便會不管不顧的撲上去,將他狠狠的揉進(jìn)骨子里!他確定自己是想要他,沒錯,就是想要,雖然他和自己一樣是個男人,但是并不影響他心中狂熱的激情?!把嗲?,委屈你了!”

    南宮錦一聽,心下大喜,成功脫險(xiǎn)!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看著慕容千秋的眼神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哀傷,還有幾分不可言說的愁緒,而后裝模作樣的開口:“為了皇上,不委屈!”

    這話一出,百里驚鴻的面色就有點(diǎn)發(fā)沉,看了他們兩個說了這么半天,他心下要是能高興那就奇了怪了!現(xiàn)下她竟然還能對著慕容千秋講出這樣的話來,即使知道她只是做戲,他的心中仍然郁結(jié)難舒。

    可是慕容千秋聽完這話,卻不動聲色皺了一下眉,上上下下將這小子打量了半晌,不知道為何,總有一種自己被誆了感覺!

    看著他打量的眼神,南宮錦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完了,裝過頭了,她怎么忘記了慕容千秋也是一只修煉成精的老狐貍,她這裝的太過分了,明顯是被看出破綻了!額頭已經(jīng)有冷汗冒了出來,大意了!大意了!只希望慕容千秋今日心情好,能饒了自己一命!

    然而,慕容千秋今日似乎也真的是心情好,看著他面前的男子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的唇邊徒然浮現(xiàn)出一抹陰涼的笑意,似笑非笑的開口:“燕卿的演技越發(fā)的高超了,連朕都險(xiǎn)些被騙過去了!”他怎么忘了這小子在朝堂之上,最慣用的伎倆便是裝模作樣、插科打諢,今日就連自己都險(xiǎn)些被他算計(jì)了!

    “咳咳……皇上何出此言?。砍妓跃渚鋵賹?shí)!”干笑幾聲,硬著頭皮繼續(xù)裝。

    “哈哈哈……”慕容千秋大笑了幾聲,好似心情還不錯,又看了南宮錦一眼,“朕的燕卿,果真是個妙人兒!”雖是騙了他,但是這個世上第一個能夠騙到自己的人,著實(shí)值得贊賞!

    妙人兒?!可不可以不要拿這么惡心的詞匯來形容她?她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好嗎?但還是強(qiáng)笑一聲,忍著反胃感開口道:“皇上謬贊了!”

    “燕卿,過幾日宮中的賞花宴,你可一定要來??!”慕容千秋似笑非笑的開口。

    南宮錦頓時(shí)感覺頭皮發(fā)麻,賞花宴去一下倒是無所謂,但是為什么聽見慕容千秋講這種話,她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呢?“臣謹(jǐn)遵皇上圣諭!”

    慕容千秋聽完南宮錦這話,好似心情大好,大笑著開口:“那朕就先回宮了,明日朝會之后,再與燕卿敘舊!”這話,好似是故意說給百里驚鴻聽的,說完還別有深意的掃了百里驚鴻一眼,眼帶挑釁,唇邊帶著似笑非笑之感。

    而百里驚鴻也只感覺自己這一輩子所有的耐性,已經(jīng)全部被慕容千秋給耗盡了,若是他再不走,自己就可以出手將他扔出去了!

    南宮錦也是嘴角一抽,敘舊?有什么舊好敘的?不是每天都看得到嗎?但還是恭敬的低頭開口:“臣遵旨!”

    三個字一落,慕容千秋便踏步走了。南宮錦趕緊跟在他的身后,顧不得百里驚鴻和上官謹(jǐn)睿,一路將慕容斷袖送到了自家的大門口,看著他坐上那金碧輝煌的龍輦,還十分恭順的低頭道:“臣恭送皇上!”

    來來往往的人群看著他們二人,原本就很是狐疑的目光,更加狐疑了!誰看見過皇上沒事跑到臣子家中的?皇上和丞相這兩人,絕對有jian情!

    待慕容千秋那高貴的龍輦遠(yuǎn)離了南宮錦的視線,她方才松了一口氣,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幾個大步回了自己的屋子。此刻百里驚鴻和上官謹(jǐn)睿還坐在桌前,前者的筷子放著,面色發(fā)沉,有些不悅的看著自己。后者就是沒事人一般,拿著筷子慢騰騰的吃著菜,見南宮錦進(jìn)來,還抬頭沖她笑了笑。

    但,不多時(shí),上官謹(jǐn)睿又溫聲開口:“錦錦今日莽撞了!”

    南宮錦癟了癟嘴,往他身邊一座,頗為郁悶的開口:“確實(shí)是莽撞了!”在西武朝堂上混了一年,還沒有出過今日這樣的差錯,要不是慕容千秋今日心情好,她的下場肯定非常悲慘。但是試想一下,一個曾經(jīng)的未婚夫坐在這里,一個正牌的未婚夫坐在這里,還加上一個不僅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的人,覬覦著自己和自己的大哥、老公,她今日能淡定了才怪了!

    而此刻,龍輦之上的慕容千秋笑得也是十分愉悅,左手將右手上的扳指輕輕的推動著,好似心情極好。那個小東西,真是越來越好玩了!一旁的內(nèi)侍監(jiān)看著他的表情,心下納悶不已,要知道皇上有兩個習(xí)慣性的動作,第一個便是用右手的大拇指推動食指上的扳指,這是他要發(fā)怒的象征。另一個就是如現(xiàn)下一般,用左手推動右手上的扳指,這表示他心情好,而且極為悠閑,可是方才在丞相府發(fā)生的那一幕,他這個做下人的看著都生氣,皇上怎么就完全不生氣呢,還笑得如此高興,真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

    慕容千秋眼角的余光掃到了那內(nèi)侍監(jiān)面上的表情,陰涼的聲音響起:“你是不是在想朕為何不生氣?”

    “老奴不敢私自揣度皇上的意思,但是丞相今日確實(shí)是做的過分!”內(nèi)侍監(jiān)低頭說出自己的不滿,在他看來,皇上能冒天下之大不韙看上燕驚鴻這個男人,這絕對是燕驚鴻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竟然如此不識好歹,這般拂了皇上的美意便罷了,竟然還養(yǎng)什么男寵,難道他們尊貴的皇帝陛下,在他的眼中還比不過一個男寵?

    慕容千秋聞言也不生氣,很是悠哉的靠在身后的龍榻上,瑩綠色的眸中瞇出殘戾的光:“他越是不愿意從了朕,朕便越是覺得好玩。要是輕輕松松的手到擒來了,那就沒有意思了!”他向來喜歡享受征服的快感,那個小東西,遲早有一日會成為他的胯下之臣!

    內(nèi)侍監(jiān)跟了慕容千秋這么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性!這位皇帝,向來都是喜歡反其道而行之,越是難辦成的事情,他便越是有興趣,想必這次對丞相,也是如此!“可是皇上,即便是如此,丞相也不該這般沒個分寸,家有嬌妻美妾便罷了,現(xiàn)下還養(yǎng)什么男寵,這分明就是不將您放在眼里!”他并非是對丞相有什么意見,而是太維護(hù)皇上,所以才會屢屢進(jìn)言。

    這話一出,慕容千秋的眼底也浮現(xiàn)出一抹殺意,燕驚鴻今日的行為,確實(shí)是將他激怒了,當(dāng)時(shí)他確實(shí)是有了不管不顧,就地要了他的沖動,讓那小東西明白西武是誰的地盤,他又是誰的所有物!也讓他清楚,他慕容千秋高興,燕驚鴻便可以是位高權(quán)重的丞相,若是不高興,所散出的怒火也不是他燕驚鴻能承受得起的!但是聽著他的那句話,不知怎的心軟了一下,滿心的戾氣也消散了。盡管最后知道了他是騙自己的,但是這氣也已經(jīng)散發(fā)不出來了。

    嘆了一口氣,無所謂一般的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那只刻著一只張開大口,看起來氣象萬千,即將吞沒天上的云霧的龍的扳指,俊美無儔的面上露出一個殘戾的笑:“朕又不是燕驚鴻的女人,還為他爭風(fēng)吃醋不成?玩玩而已,圖個開心便罷了,但,總有一日,朕會讓他離不開朕,什么夫人、兒子、男寵,都再入不得他的眼!”畢竟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出現(xiàn)讓他感興趣的東西了。

    說到此處,慕容千秋的心情頗好。不得不說燕驚鴻那小子今日的所作所為,雖然多次激起了他的怒火和心中的殺伐之氣,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每次跟這小子多說幾句話,都能讓自己心情愉悅。做了皇帝之后,能像他一般時(shí)而恭謹(jǐn),時(shí)而隨性,時(shí)而放縱的跟自己說話的人,已經(jīng)是一個都沒有了!

    內(nèi)侍監(jiān)這才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匆匆地下頭,老老實(shí)實(shí)的跟在龍輦的后頭走著。原本他見皇上對丞相諸多庇護(hù),百般縱容,甚至不惜多次與好不容易才回朝的烈王爺翻臉,還以為皇上是真的喜歡上丞相了,弄了這么半天,竟然不過是玩玩而已,圖個開心?果然帝王之心難測!

    ……

    丞相府中,慕容千秋已經(jīng)走了,但是那劍拔弩張的氣氛卻還沒有緩和下來,南宮錦一邊吃飯,一邊感應(yīng)這兩人之前似有似無的火藥味兒。百里驚鴻時(shí)不時(shí)的掃向上官謹(jǐn)睿的眼神,是絕對的不滿,而上官謹(jǐn)睿雖然面上含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但看著百里驚鴻的眼神卻很是仇視!

    南宮錦看了這兩人半晌之后,在心中流下了兩根面條淚,她忽然發(fā)現(xiàn)跟這兩人比起來,慕容千秋實(shí)在是太可愛了,最少慕容千秋心中有不滿會直接說出來,她可以想些法子化解,但是這兩人,啥話都不說,就在這里制造低氣壓,本來這大冬天的就夠冷的了,這兩人還在散冷氣,真是凍死人了!她真恨不得扔下筷子直接走人算了!

    半晌的沉寂之后,就當(dāng)南宮錦不自然的想跑路之時(shí),上官謹(jǐn)睿溫雅的聲音響起:“南岳皇可是為錦錦而來?”

    “是?!币粋€字淡淡的吐出,顯然不愿意多談。

    “南岳皇覺得自己還有資格出現(xiàn)在錦錦面前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薄唇帶笑,但是笑意不達(dá)眼底。

    這句話問的極為尖銳,不僅是百里驚鴻,就連南宮錦的瞳孔都收縮了一下,但是她卻理解睿哥哥的心態(tài),他這么說,也不過是為了自己上次墜崖之事介懷,所以她也不好多說些什么。

    百里驚鴻也沉默了,這話,即便是上官謹(jǐn)睿不說,也一直都是擱在他心頭的一根刺。那一次,確實(shí)就是自己無能,什么尊師重道也好,什么不對師父拔劍也罷,這都不過是借口,是給自己的無能找的借口!要不是他無能,他們就不會分別這么久,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只要她還愛我,便有資格。以后,若再出現(xiàn)這樣的事情,百里驚鴻必當(dāng)以死謝罪?!?/br>
    “好!記得你自己說過的話!”上官謹(jǐn)睿忽然笑了起來,面上的神色也緩和了很多!能做出這樣的承諾,就足以見出百里驚鴻的真心和決心,那他也可以放心一些了。

    “此生不忘?!彼膫€字吐出,也在同時(shí)看了南宮錦一眼,這不是他對上官謹(jǐn)睿的承諾,而是他對南宮錦的承諾,月色般醉人的眸底含著繾綣情深,眸中思緒萬千,看得南宮錦也不由得心中一動,這一年,看來百里驚鴻的心中也不好受。

    于是,這氣氛也就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上官謹(jǐn)睿吃完飯也不多留,知道這兩人很久沒見,也該是有很多話要說,所以十分識相的告辭:“錦錦,我先走了,若是有何事,直接過去找我便罷!”

    南宮錦點(diǎn)頭,也沒有起身去送,畢竟以他們的關(guān)系來看,要是去送他才顯得生疏了。眼看著上官謹(jǐn)睿松柏般迎風(fēng)而立的身姿往門外而去,淡藍(lán)色的衣擺在空中飄散了良久,才慢慢的消失在兩人的視線之內(nèi),南宮錦方才收回了目光。

    這下屋內(nèi)就只剩下百里驚鴻和南宮錦二人了,飯已經(jīng)吃好了。南宮錦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之后,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而去,面色中含著幾分困頓和幾分怠倦,百里驚鴻也知道她這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也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后。

    廊亭之內(nèi),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寒風(fēng)吹起他們的白衣墨發(fā),也拉開了一段距離。看著她的背影,不知為何,百里驚鴻竟徒然有了一種她分明近在眼前,卻恍然遠(yuǎn)立天邊的感覺。像是風(fēng),快的讓他有些抓不住。心下一急,腳步也不自覺的快了幾許,走到她的身邊,毫無預(yù)兆的抓住她的手。

    指尖冰涼的觸感讓南宮錦有些微驚,偏頭看了他一眼,卻一語未發(fā)。

    而百里驚鴻在握住她的手之后,徒然有了一種很安心的感覺。溫和的熱度沿著她的手慢慢的蔓延至他的心底,執(zhí)子之手,此生不放。

    一眾下人們看著那兩人,只覺得掉節(jié)cao,毀三觀!丫環(huán)們更是西施捧心狀,捂著自己抽痛的小心臟,天哪,這個世界上優(yōu)秀的男人本來就已經(jīng)少的快沒有了,這兩人還玩起了斷袖,這讓她們這些女人怎么活啊?!氣得她們都忍不住捶胸頓足了起來,這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倒是風(fēng)在此刻,很是風(fēng)sao的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對著那群丫環(huán)們頻頻放電,眾丫頭們看著風(fēng)那頗為英俊的容顏,碎了一地的芳心慢慢的拼湊了回來,紅著臉回視著他,還沒來得及過去甩個手帕,裝個跌倒,很是煞風(fēng)景的修就過來了:“風(fēng),過來,有點(diǎn)事跟你說一下!”

    哦草!又是兩個斷袖!眾丫鬟們?nèi)缭饫讚?!只覺得自己被風(fēng)欺騙了感情,傷的肝腸寸斷,無比哀怨的看了他一眼,還狠狠的瞪了修一眼,轉(zhuǎn)身便走了。修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們:“她們怎么了?”好好的為什么要對著自己翻白眼?

    風(fēng)也很是不爽的看了這個不知道瞅一下眼頭的死白癡,壞了自己的泡妞大計(jì):“有事說事!”

    ……

    南宮錦的房間之內(nèi),兩人靜靜的坐在桌前。而百里驚鴻正消化著蘇錦屏剛剛說的一切,他們是仇人?而且還是殺父之仇,滅國之恨?他寡薄的唇瓣張了幾下,卻覺得有點(diǎn)找不到自己的聲音,錦兒的脾氣他向來是知道的,有恩必還,有仇必報(bào),現(xiàn)下他們兩人落到了這般境地,接下來的話,讓他如何去說?

    “我想你是能明白我的!”南宮錦說罷,心情也十分沉重,幾個大步走到窗前,背對著他。

    墨色的長發(fā)散到腰間,仰頭看著天空中的云卷云舒,卻不能緩和她心中的抑郁。那段記憶的恢復(fù),讓她無時(shí)不刻不再回憶著父王被殺的場景,甚至午夜夢回,都聽得到母妃的話,血洗百里和皇甫一族,為父王報(bào)仇。百里傲天之仇,她怎能不報(bào)?有時(shí)候,她也一遍一遍的問自己,就這樣選擇和殺父仇人的兒子在一起,到底對不對,是不是她太自私了,九泉之下的父王,會原諒她嗎?

    他聞言,如玉般修長的指尖有些輕顫,當(dāng)年東陵、南岳瓜分了南宮王朝的事情,他也知道。那時(shí)候他已經(jīng)在東陵為質(zhì)兩年,聽說這件事情是時(shí)候,只是在嘲笑自己的父皇,將自己的兒子放到東陵為質(zhì),轉(zhuǎn)頭便聯(lián)合了東陵去滅了南宮王朝。他嘲過皇室的冷漠,也更加明白了在君王的眼中,國家的利益才重于一切,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或敵人,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就是親人,也不過是用來換取利益的籌碼。

    而當(dāng)時(shí),他只是知道這件事情,沒想過去破壞,也并不知道南宮王朝跟她會有什么關(guān)系。那,他這算不算是見死不救?寡薄的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不敢說。他想說這一切都是百里傲天做的,跟他沒有關(guān)系,但是這樣的話他能說么?他最大的錯,不在自己,而是他就是百里傲天的兒子。從十六年前,那個被他稱為父皇的人,毒瞎了他的眼開始,他對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便再也沒有半分父子之情可言,現(xiàn)下他卻成了一道擋在他們兩人中間的屏障。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論……你能不能諒解,我也定然要取了百里傲天的性命!”這個仇,無論如何,她都是要報(bào)的。

    這話一出,他驚了一下,只是對百里傲天?“你……不恨我?”淡淡的語氣從他的口中溢出,帶著一絲困惑,一絲希翼,還有一絲竊喜。她恨的只是他的父皇,沒有他嗎?

    回頭看著他:“恨你做什么?”語中帶著疑惑,面上也含著笑意,但是那笑容卻有些牽強(qiáng)。做出選擇是一回事,但心中那一絲對父王的歉疚,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笑容之下的牽強(qiáng),他自然也能看出來。微微一嘆,起身,走到她的身邊,而后抽出腰間的軟劍交給她:“那,我們這樣。你一劍對著我的胸口刺進(jìn)去,若是我活下來了,你便徹底原諒我。若是我死了,你便當(dāng)是為你父王報(bào)仇了,好么?”他的眼掃在她的面上,眸底滿是認(rèn)真之色,不含半分虛假。

    南宮錦不由得心中一動,原本籠在心頭的那片陰云也慢慢的散了。他已經(jīng)能做到如此地步,她還能說什么?原本就不是他動的手,也只是造化弄人,讓他們出生在敵對的一方,這并不是他的錯,若她還是困在囚籠之中無法掙脫,才是配不上他的這一番深情了。

    將軟劍扔到一邊,笑看著他:“我能將你叫來,便已經(jīng)能言明我的態(tài)度了,不是么?”

    這話一出,他淡漠的容色微動,有了一絲絲不可言說的情緒,寡薄的唇角吐出了兩個字:“謝謝?!闭Z調(diào)很輕,情義卻很重,他的心中,不是慶幸,而是感激。

    這兩個字,南宮錦應(yīng)下了。而后笑著開口:“好了,我只是像你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你可以不計(jì)較,但是百里傲天……”

    “我明白?!痹舅?dāng)初留下百里傲天的命,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失去自己所珍惜的東西,痛苦的活著?!澳恰R淵的兒子是……?”

    這話,他問的小心翼翼。若沒有殺父之仇之事,他定然會帶著些許怒火詢問,但是現(xiàn)下卻覺得自己有愧于她,所以語氣了舒緩了很多。

    “君臨淵對我有恩,他的兒子,就是舍了命也要保??!”南宮錦嘆了一口氣,說起君臨淵,她便覺得心情沉重。只要一想起他,便會憶起那一日,他靠在自己的肩頭,看著那只來不及熟的兔子,問的那一句“還沒熟嗎?”這缺憾,恐怕她這一生都不會覺得圓滿。

    將那日君臨淵留給自己的信,遞給百里驚鴻,讓他自己去看。便緩步走到窗前,不再開口。

    一目十行,將信上的內(nèi)容看了一遍。在看到第一句的時(shí)候,他的心臟徒然緊縮了一下。蘇錦屏也在同時(shí)開口:“碧玉回魂丹,非碧血花不能成。而那花,原本是可以救他的命的,只是我卻不知……”若是知道,這件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那日,我隨口說了一句,能不能將國庫送我,他竟答應(yīng)了。我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卻不曾想他竟然將國庫的銀子都轉(zhuǎn)移了出去,并作出國庫被盜的假象。還引得兩個藩王造反,他幾日幾夜不眠不休,鎮(zhèn)壓了叛軍之后,病情加重,才沒能熬過那個冬天?!彼恼Z調(diào)很輕,輕飄飄的,卻很是沉重。

    “也不過是因著我的一句話,他便將一身醫(yī)術(shù)傳授于我。甚至還將他的不死神兵,都送給我保命,你說這樣的恩情,我如何能不還?”

    “可這樣的恩情,就是賠上我南宮錦的這條命,也還不起!”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眼眶泛紅,須臾間,已是淚染青衫。

    他頓時(shí)沉默了,竟不知君臨淵會為她做到如此地步,那,比起君臨淵的愛,他的愛,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放下那張信紙,他也明白那一次讓她墜崖,已經(jīng)不僅僅是失去了她一年,還讓另外一個男人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那藥,還在?!?/br>
    淡淡的四個字,從他的口中溢出。這一刻,他忽然覺得慶幸,那日拿到了碧玉回魂丹之后,他沒有吃。當(dāng)時(shí)想的,便是怕欠了誰的人情,再也還不了,同時(shí)也想著找不到錦兒,眼睛治好了,又有何用,所以便擱著了。現(xiàn)下知道了這藥的來歷,他便更不能吃了,要是吃了,他和錦兒便都欠了君臨淵的,這樣的饋贈,他自然是不能要的。

    “你沒吃?”南宮錦有些驚詫,有了可以解毒的解藥,他竟然沒吃?“你這是想讓他的犧牲付諸流水嗎?”

    “但,百里驚鴻,也有自己的驕傲?!鼻謇涔掳恋穆曇魪乃目谥幸绯觯瑓s只能看到堅(jiān)定。用君臨淵的命換來的東西,若是他吃了,這一輩子,他都欠了君臨淵的。若是他吃了,即便是錦兒將君臨淵看得再重,他也沒了再置喙的資格。

    “隨便你吧!”她自然知道這個傲嬌的家伙是在糾結(jié)什么,但是這樣的糾結(jié),讓她看起來卻不覺得討厭,只覺得可愛。

    他緩步走到她的跟前,凝眸看著她的眼:“那,是不是從此以后,我再也無法超越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這話問出,寬大的袖袍之下,他的手緊握成拳,帶著一絲無法克制的輕顫。他知道,活著的人,永遠(yuǎn)都是比不過死去的人的。而君臨淵于她來說,該是煙花,雖然只燦爛了一瞬,卻已經(jīng)是永恒。

    南宮錦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有此一說。沉吟了片刻之后,開口:“他是知己,你是愛人?!钡匚唬遣灰粯拥?,在她心中的定位也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