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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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濟川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的臉龐,只能依稀判斷出他面色疲憊,眼睛沉沉地望著別處。 他應(yīng)該還是對她的不坦誠心存芥蒂,他似乎鉆了牛角尖,一時半會有點轉(zhuǎn)不開彎兒。 對于方小舒或許并不完全信任他這個認(rèn)知,他感到很無力,仿佛自己做了這么多付出都是無用功,他甚至開始懷疑兩人之間的感情,并非是懷疑自己對她的感情,而是懷疑她對自己的。 大概這就是女方主動的弊端,很多細(xì)節(jié)上的問題可能都會讓男方覺得女方輕浮,并且言無可信。他原本對這個問題其實也不確定,只是突發(fā)奇想地猜測,但當(dāng)他說出口后,方小舒的反應(yīng)徹底讓他亂了。 他沒有談過戀愛,不擅長表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她沒有反駁,甚至說不出話來,只是愣在那里掉眼淚,與過去表現(xiàn)出來的理智樣子形成強烈反差,這要么就是因為今天事情發(fā)生得都太突然而驚到了,要么就是被說中了心事。 人真的很奇怪,一開始出發(fā)的時候不會覺得怎樣,可是走遠(yuǎn)了卻會突然感覺迷茫,不知道前面該怎么走下去,不知道未知的路上會發(fā)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以什么樣的心情走下去。 薄濟川背對著她側(cè)首說:“我去休息?!甭灶D,像是怕她想太多一樣,用解釋的語氣道,“我們不說了好嗎?再說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再對你發(fā)火,那樣很難看,所以我們不說了好嗎?” 方小舒愣了一下,神色漸漸平靜下來,她依舊拉著他的衣袖,咬唇問道:“你還愛我,對嗎?” 又或者……她其實更該問:你愛我嗎? 薄濟川沒有回頭,也沒回答她的問題,他只是輕輕扯開了她的手,充滿疲倦道:“放手?!?/br> 方小舒順從地沒有再攔他,她看著他關(guān)門離開,躺回床上蓋好被子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她從來都不自欺欺人,薄濟川一直都對她很好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他到現(xiàn)在都還一直在繼續(xù)對她好。但他從未親口說過他愛她這也是事實。 方小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他逼太緊了,又或者他是出于責(zé)任才和她在一起,他那樣的性格還真做得出這種事。 也正因為如此,方小舒一直在想著怎么才能留住他,怎么才可以守住他。 而她之所以想守住他留住他,正是因為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愛不愛她,否則她根本不必?fù)?dān)心他會離開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界上除了血緣之外沒有什么東西是無可替代的,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從她身邊溜走,但她只能看著,沒辦法阻止也阻止不了,有時候她真的搞不懂薄濟川,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錯,才從他那里得到這個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晚上薄濟川沒有回他們的房間休息,方小舒起身洗了個澡,悄悄走到窗邊拉開窗簾一角看了看院子里,薄濟川的車停在花園的拐角處,他人應(yīng)該是在家的,只是不愿意來面對她罷了。 方小舒回到床上,胃部有些痛,飯沒吃幾口,藥倒是先吞了一大堆,她喝完藥放下水杯,蓋好被子閉上了眼,瞇了大概半個小時,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卻還是忍不住往糟糕的地方想,她知道自己不管在里還是在外都給了他很大負(fù)擔(dān)和責(zé)任,她開始擔(dān)心他們會不會離婚。 方小舒無奈地爬起來,從手提包里拿出安眠藥,就著剛才喝胃藥剩下的溫水吞了下去,隨手把瓶子放到床頭柜上,再次躺回床上,手搭在眼睛上沉沉地靠了一會兒,這才算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方小舒在手機鬧鐘的巨大聲響下頭疼欲裂地醒過來,她坐起身抓了抓頭發(fā),迷茫地看了一會前方,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關(guān)掉鬧鐘,麻木地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梳頭,化妝,拿東西開門下樓,準(zhǔn)備上班。 樓下顏雅和薄錚正在吃早餐,薄錚從報紙里抬起頭,沖方小舒皺起眉,低聲道:“怎么臉色那么難看?” 方小舒掃了一眼餐廳,沒看見薄濟川,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有禮地走到餐桌邊回答薄錚的問題:“昨晚睡得不太好,可能是有點感冒?!?/br> 薄錚放下報紙,指了指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吃飯吧,一會兒和我一起走吧,濟川早上有個會比較趕,先走了?!?/br> 方小舒微笑著坐到薄錚對面,動作優(yōu)雅話也很少,吃飯的姿勢很端莊,如果忽略家世背景,真的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媳婦。薄錚收回視線,喝了口豆?jié){,拒絕了顏雅再給他加豆?jié){。 吃完早餐,方小舒也沒推辭薄錚的幫助,和他一起上了車。 薄錚有專門的司機,他一般都是坐在后座,于是就和方小舒坐在了一起。 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薄錚話不多,但方小舒和他相處得很舒服,沒有一點兒尷尬,薄錚比過去幾次見面時少了幾分難以相處,多了很多平易近人,他現(xiàn)在的氣質(zhì)更接近薄濟川給人的感覺,甚至比薄濟川更加和藹,那種長輩的立場讓他看起來非??煽?,十分睿智。 方小舒手里捏著手機,手機背景是她和薄濟川的合照,她的眼睛時不時掃過那張合照,最后直接扣掉電池把手機塞回了包里。 到達市政府后,方小舒便下了車,薄錚似乎還有事要辦,并不打算在這里停留,和她道別之后就讓司機開車離開了。 方小舒無視周圍來往的人對她投來的好奇眼光,面無表情地走進辦公大樓,到了五樓的辦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開電腦便盯著電腦屏幕發(fā)呆。 蔣怡很自然地在倒水時給方小舒也帶了一杯,放到她手邊時見她臉色相當(dāng)難看,忍不住問道:“小舒,你看起來不太舒服,沒事兒吧?” 方小舒端起水杯輕輕喝了一口,然后笑著抬頭看向她,若無其事道:“沒事兒啊,怎么了?” 蔣怡疑惑地看著她:“……要不要補個妝?” 方小舒從包里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蒼白毫無血色,唇上擦了唇膏卻更顯得臉色蒼白,她盯著鏡子好一會,直到蔣怡遞給她腮紅和刷子。 方小舒接過腮紅和刷子,在臉頰上掃了兩下便放下了,蔣怡收拾好東西笑了笑:“嗯,現(xiàn)在看上去好多了?!彼氐綄γ娴奈恢蒙?,看看電腦,道,“薄秘書出去開會了,今天的東西都放在他辦公室就可以了,他早上來拿文件的時候跟我說的?!?/br> 方小舒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言語,蔣怡知道他們倆的關(guān)系,但有些事知道也得裝作不知道,否則只會更尷尬,就裝作普通的同事來相處反而會舒服很多。 中午下班的時候,薄濟川依舊沒有回來,方小舒沒胃口,拒絕了蔣怡一起去食堂的邀請,靠在椅子上閉起眼假寐。 或許是安眠藥吃多了,勁兒還沒過去,她沒一會就真的睡著了。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上班時間。她揉揉額角坐直身子,一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從身上滑了下去。 方小舒怔了一下,看著那熟悉的外套默默無語,對面的蔣怡見此,忙道:“薄秘書來取文件的時候你在睡覺,他沒讓我叫你?!?/br> 方小舒點點頭,將西裝外套搭在椅子上,舒了口氣開始認(rèn)真工作。 下午下班的時候,方小舒試探性地給薄濟川辦公室打了個電話,沒人接。于是她又撥通他的手機,幾秒鐘后他接了,聲音低沉,開口便道:“今晚約了同事吃飯,你先回去吧?!?/br> 方小舒捏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額角突突直跳,她直接閉起眼掛了電話,自始至終都沒開口。 “回家嗎?”蔣怡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走了,禮貌地問了她一句。 方小舒雙臂搭到椅子上,一腿疊上另一腿,微笑:“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蔣怡點點頭,跟她道別之后就離開了,心道,這將門媳婦可真不好當(dāng)。 方小舒雙臂環(huán)上胸,又單手抬起擦過唇瓣,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又或者說從和薄濟川認(rèn)識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她這張熱臉在貼他的冷屁股,而且貼得樂此不疲。 不可否認(rèn)薄濟川對她很好,這讓她以前的付出都有了回報,但她沒有發(fā)燒,沒辦法一直保持那么高的溫度,這冷屁股貼久了,即便知道不該,卻還是會冷下來。 方小舒拿起包,給顏雅發(fā)了個短信告訴她晚上不回去吃飯了,隨后就找了間安靜的餐廳獨自一人點了杯酒慢慢喝起來。 與此同時,和檢察院某副職以及其下屬一起吃飯的薄濟川始終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里緊握著手機不知是否該給方小舒打個電話,她直接掛了電話讓他感覺不安,可又覺得主動了就輸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當(dāng)他有了這個想法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輸了。 吳紹祺今年四十出頭,已經(jīng)做到了堯海市檢察院副院長的位置,他手下精明能干的人不少,但薄濟川和他來吃飯卻并沒抱著什么好的想法。 今天這頓飯是上午開完會之后吳紹祺主動來約薄濟川的,約了他不等他回答就急匆匆地走了,像是生怕他拒絕一樣。 飯局上除了政府的人,還多了一個人,那就是今天場地的提供者,這家酒店的老板,高亦偉。 高亦偉是后半場才上來的,當(dāng)時人們都已經(jīng)酒足飯飽準(zhǔn)備離開,他姍姍來遲做了自我介紹,在朝薄濟川伸出手時,他笑得十分揶揄:“薄秘書,又見面了。” 薄濟川淡淡地抬眼掃了掃他,抬起手朝他的方向伸過去,卻在他眼睜睜地注視下端起了酒杯。他無視了對方的橄欖枝,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白酒,這味道讓他頻頻蹙眉,他放下酒杯,冷淡地吐出兩個字:“幸會?!?/br> 薄濟川身上有一種,冰凍的,透徹的英俊。 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來,薄濟川對高亦偉殊無好感,吳紹祺將飯局設(shè)在這里,又有高亦偉在結(jié)束時來收場,這目的薄濟川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們想拉攏他,這絕對是他們最大的失策。這只會透露出高亦偉在市政府的關(guān)系在哪兒,告訴薄濟川他該從哪里找到突破點。一個黑幫老大這么多年安穩(wěn)無憂,要打點的關(guān)系實在太多。 薄濟川站起身,線條英俊的下巴微微昂著,漫不經(jīng)心地將在場所有人一一看過,最后語氣疏離道:“時間不早了,晚上還要陪家父下棋,先回去了?!闭f罷,他也不等他們回答,拿著公文包轉(zhuǎn)身快速步出了酒店,從出門到開車離開的時間,來回不過不到十分鐘。 在這個時間,方小舒已經(jīng)回了一趟家,她刻意躲開晚飯時間,是怕單獨和薄錚還有顏雅相處尷尬。薄晏晨如今已經(jīng)返校了,不在家里吃飯,只有他們?nèi)齻€她會很不自在。 此時此刻,方小舒穿著白色的寬松毛衣,搭著藍(lán)色的長裙,披著一頭黑發(fā)走出了薄家的宅子。 她抱著雙臂漫不經(jīng)心地散著步,沿著帶著舊時建筑風(fēng)格的街道兩邊溜達。風(fēng)吹起沒有多少樹葉的樹杈,干枯的樹葉從上面落下,掉在方小舒的肩上,她抬手彈下去,再抬眼時就看見了薄濟川的車。 黑色的奧迪車緩緩朝這邊行駛過來,最后停在了她身邊。 薄濟川坐在車?yán)锍饪粗⒅活^黑發(fā)的方小舒走在夜晚清冷無人的街道上,冰冷的風(fēng)吹起她的發(fā)絲,她凍得鼻尖通紅,黑眼圈重重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原本打算下車給她開車門,可她卻忽然轉(zhuǎn)過身越過他的車,獨自一人往回走。 作者有話要說:碼字時在聽《在我想起來》,韓寒的詞,調(diào)子很特別,于是我寫著寫著就又開始寫夫妻之間的小情趣了Σ(°△°|||)︴ 小虐怡情,我還挺喜歡看小別扭和互相添堵的,大虐是絕對不會有的,這個大家可以放心 ☆、34她睡得很辛苦 方小舒走得很快,等薄濟川回過神來去追的時候她已經(jīng)拐彎了,薄濟川只好回到車上開車往回走,等他到門口的時候,剛好方小舒也打開了薄家的大門。 方小舒?zhèn)戎碜诱驹陂T口,身形窈窕纖細(xì),比他們剛認(rèn)識時消瘦了不少。她的臉色很難看,眼瞼下黑眼圈很重,眼睛淡淡地看著他的方向,神色淡漠又無所謂。 她看樣子也沒有完全不理他的打算,站在門口也不進去,似乎是在等他。 薄濟川立刻停好車跨了下來,可下了車又不知道見到她該說什么,于是就半條腿搭在車?yán)铮T谀莾翰粍恿恕?/br> 他右手緊緊握著車門,沒有穿外套的頎長身影站在寒風(fēng)里顯得十分單薄。 方小舒慢慢收回視線,沉默地轉(zhuǎn)頭進屋,薄濟川心里一陣酸澀,合上車門快步走到了門邊。 他一眼便望見了緩緩朝二樓走的方小舒,她白皙的手搭在褐色的木質(zhì)樓梯上,沒有再回頭。 薄錚已經(jīng)吃過晚飯在房間休息了,顏雅聽到門響便出了臥室,看到薄濟川后熱情地迎上去:“濟川回來了,吃過晚飯了嗎?我讓劉嫂給你留了……” 顏雅的話還沒說完,薄濟川就抬手打斷了她:“我吃過了,謝謝?!?/br> 顏雅尷尬了一下,點頭道:“那快去休息吧?!?/br> “嗯?!北ㄝp聲應(yīng)下,沒什么情緒地抬腳上了二樓,他提著公文包直接拐彎走向他和方小舒的房間,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房門。 進自己的房間還敲門,這是薄濟川第一次這么干,可這個時候他又不得不這么做。他實在做不到自然地打開門,若無其事地和里面的人交談。 方小舒很快就打開了門,淡漠的臉上沒有表情,她沒有化妝,臉色非常蒼白,下巴越來越尖,本來清透的眸子里好像蒙了一層灰,破敗,沉默。 她靜靜地提起一件西裝外套,手捏著衣架,慢慢遞給薄濟川,沒有要讓他進去的打算。 薄濟川皺眉看著她手里拿著的外套,那是中午時他忍不住借拿文件之名去看她時留下的,他隱忍地抿緊唇瓣,不知該說什么,卻也不接過來。 方小舒見他如此,輕笑著來了一句:“我洗干凈了,也沒用手碰過?!彼故玖艘幌伦约耗笾录艿氖纸o他看,“干凈得很?!?/br> 薄濟川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艱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彼睦飿O為酸澀地接過外套,再次啟唇想說話,方小舒卻打斷了他。 她微笑著望他,輕輕歪了歪頭,低聲道:“你也沒告訴我你是什么意思,我只能靠猜的,人的心千變?nèi)f化,我沒有讀心術(shù),沒可能一猜就準(zhǔn),所以如果理解錯了你的意思,這不能怪我你說對嗎?” 薄濟川焦躁地看著她:“我們能不能不這么說話?” 方小舒抿唇沉默,淡淡地看了他一會,忽然道:“你喝酒了?” 薄濟川一手提著公文包,一手拎著衣架,沒有手可以去揉額角,他只能臉色難看地回答她的問題:“喝了一點兒?!?/br> 方小舒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哦”了一聲便退后關(guān)門,關(guān)門之前對他說了倆字:“晚安。” 方小舒是個*恨情仇都一目了然的人,薄濟川一開始就知道了。她很容易走極端,此刻也不例外。似乎明明本該和平的兩個人忽然就有了分歧,方小舒對他的態(tài)度比他對她更加差勁,這讓他有些回不過神來,明明不該是這樣的。 方小舒站在臥室里面,一步一步閑散地走到床邊,她靠邊兒坐下,捋了捋一頭黑發(fā),當(dāng)手離開頭發(fā)時,許多根斷發(fā)留在了她的指間。 耐心她其實也是有的,但也會耗光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同事吃的晚飯,但他從來都不喝酒的,今天卻喝了酒。 她不敢再自戀地以為他這么做是因為她,他如今對她的態(tài)度讓她沒辦法再如此浮夸,而人的直覺判斷通常都不會出錯,主要看你敢不敢相信了。 方小舒挪到床頭,喝了兩片兒安眠藥,側(cè)躺到床上蓋好被子閉上了眼,可是躺了一個小時都沒能進入睡眠。 她臉色難看地睜開眼,又吃了兩片安眠藥,再次閉上眼后過了一會,才勉強睡著了。 方小舒靜靜地躺在毫無人氣的房間里,大床的另一邊空蕩蕩的,讓人感覺很不自在。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身邊有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