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周日中午給娜娜和小乖打的電話，娜娜過了一會兒才回，因?yàn)橹芰薜锰?，周日睡了個懶覺。而小乖很晚才回，而且回得很簡短，完全不像她平時的風(fēng)格。小婉周一白天帶著james，根本沒有空閑去用手機(jī)。到了晚上回家，她又打了個電給小乖，小乖還是沒接。打電話給娜娜，娜娜也說不知道。正著急的時候，小乖又簡短地回了一條。小婉趕忙打了個電話過去，這次她才接了起來。

    “小婉姐，我覺得我和你們，或許不要成為朋友，還好一些?！毙」院鋈徽f道。

    “你什么意思？”小婉沒有想到小乖出口會說出這樣的話?！盀槭裁匆@么說呢？”

    “反正我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在一起的機(jī)會。上課也不在一起，將來就算eap結(jié)束了，我也還是在語言樓這里學(xué)mibt去了，還是和你們不在一起。何必這么累？”她說道。

    小婉聽出了小乖的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便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小乖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原來她周六晚上趕作業(yè)在窗戶跟前睡著了，有點(diǎn)凍著，感冒了。

    “如果你明天不去學(xué)校的話，我中午放學(xué)了，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帶個午飯？”小婉聽出了小乖的語氣里有怨氣，“你有什么不開心，到時候也能和我說說，好嗎？”

    小乖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又對著小婉說：“那你暫時別告訴娜娜姐了，我都麻煩了她那么久，而且她最近心情也不好?！?/br>
    小婉點(diǎn)點(diǎn)頭，同意了。

    周二的早晨，jk在做午飯的時候，小婉和他說能不能多做一點(diǎn)，幫小乖做一份。jk說沒問題。正在炒菜的時候，小婉站在后面，拉著jk的衣服靠了靠他的后背。把他嚇得整個人彈起來猛地往旁邊退后，離了小婉幾步遠(yuǎn)。神色緊張了幾秒鐘，他又馬上走過來查看小婉有沒有受傷。幸運(yùn)的是兩人都沒有被燙傷。

    小婉好奇地看看他，問道：“你被我傳染了？你這怎么比我還嚴(yán)重？”

    jk眨眨眼睛說：“我正在認(rèn)真炒菜。非常認(rèn)真地炒菜！”一說到這里，忽然想起來小婉的那個“特別地專注，特別地......”心里頭更是煩躁，不知道在抗拒什么。

    過一會兒兩人坐下來吃早飯，小婉以為他不高興，便主動站起來，坐到他旁邊。jk沒有理她，悶著頭吃早飯。

    小婉看看他，有些不高興，只好說：“有什么事不高興的？你直接說出來！我剛才嚇著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靠靠你。不能靠？”

    jk看看她說：“沒有，我沒有不高興?！毕肓讼胗謫柕溃骸叭绻裉觳蛔x故事書了，行不行？”

    “??？”小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問道：“為什么？你嗓子不舒服？怎么不舒服了？有沒有吃藥？”說著又想轉(zhuǎn)過他的臉看一看。

    jk趕忙站起來，快步走到沙發(fā)旁邊，趴了下去拿起書，又走回到桌子前說：“要不然，別在沙發(fā)那里讀，就在這里讀，行不行？”

    小婉看著他奇怪的舉動，忽然摸了摸他的腦門。jk趕快又把她的手放了下來。

    小婉想了想，問道：“是不是我和你說的那時上課老看你，冒犯了你？讓你覺得自己的工作沒有被認(rèn)真對待？那我，”她想了想又說道，“我向你道歉。這樣，這樣確實(shí)不太好！你明明是很認(rèn)真給大家上課的。而我卻在想這些。我以后都不會去語言樓偷偷看你了，我保證！”

    “誒，”jk想要解釋，又無從解釋起。監(jiān)控器里，james已經(jīng)從床上坐了起來。小婉拿過jk旁邊的書說：“是我不好，今天把時間耽誤了。明天再讀吧?！闭f著就把書放回了原處，準(zhǔn)備上樓。

    “小婉！”jk叫住她，“你回來，把早飯吃完。我去找他！”他拉住了小婉，準(zhǔn)備自己上樓。走了兩步，又回過頭開，看著她，想了想，呼了口氣，才說道：“我沒生氣。我只是......”想了想，他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好說：“我能不能請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小婉困惑地看著他，問道：“什么事？”

    jk又看看她，又看了一眼監(jiān)控器，只能長話短說：“你昨天說的那個‘特別地，特別地’，短時間都不要對我說了。當(dāng)然，也別對著別人說！”

    “嗯？”小婉還是不明白。

    jk看看她，勉強(qiáng)將她的疑問當(dāng)成了承諾，匆匆忙忙上了樓。

    到了中午上完課，小婉坐著tram往camberwell的方向去。她對這里不是很熟，一個勁地巴著站臺看，還是坐過了一站，只能下了tram，背著書包再往回走。

    快到小乖家的時候，david竟然牽著一只小狗迎面走了過來。看見她，有一種不敢相信的驚喜：“何小婉，你怎么會來這里！”

    小婉也笑了起來，david牽著狗的畫面和平時在學(xué)?？吹降乃坪跤钟行┎煌?。“你，你還養(yǎng)狗嗎？”她笑著問道。

    “是啊！”david笑著蹲下來摸了摸自己的小狗，“他叫窩窩。窩窩，快叫jiejie好！”

    小婉沒想到自己有天居然和狗攀上了親戚，感覺有點(diǎn)怪怪的。還是笑了笑，說道：“不瞞你說，我有點(diǎn)怕狗。我就不摸了?？纯淳秃?！”

    david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真的？這么小的狗也害怕？正好，他也很怕人。尤其是這兩天，”說著，指了指窩窩前腳掌上的一個繃帶說：“周末的時候扎了個玻璃渣，今天才好點(diǎn)，我才帶他出來轉(zhuǎn)轉(zhuǎn)。他真的是很乖很乖的小狗！”

    小婉點(diǎn)頭笑笑，又勉強(qiáng)自己輕輕碰了碰。窩窩真的沒有動，還趴了下來，仿佛想讓小婉多摸幾下。小婉只好又輕輕拍了拍他。david想抓住小婉的手，告訴她怎么拍。想了想，還是算了。對著她說：“你今天已經(jīng)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了。沒關(guān)系，下次會做到更好！”

    小婉又笑了笑，問起david：“你住在這附近嗎？”

    david點(diǎn)點(diǎn)頭說：“對啊，就在前面的公寓那里?！?/br>
    小婉好奇地問：“這里租金又貴，上學(xué)還要車票。為什么不在學(xué)校附近租？或者住學(xué)生公寓，至少近點(diǎn)?！?/br>
    david笑笑說：“因?yàn)槲宜邩O度不好。聽不得一點(diǎn)聲音。剛來的時候，住學(xué)校公寓，wow（哇）！”，david想想那個時候的經(jīng)歷，一個勁地?fù)u頭：“我每天帶了耳塞都睡不著?！?/br>
    小婉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怪不得看你吃得也不少，卻很瘦。原來如此?！?/br>
    david看著小婉說：“是?。〗裉觳潘阌袡C(jī)會了解我一點(diǎn)點(diǎn)，是不是和你想得很不一樣？”

    小婉又忍不住笑了笑，笑的時候，后面的背景是一片白色和粉色混搭的雁河菊（brachyse，澳大利亞常見的一張園藝花卉），在這樣的季節(jié)里開得正旺盛。david看著她毫無做作的笑容，忽然感嘆道：“你的笑容比后面的花還要可愛！”

    小婉有些尷尬，剛忙開始了自嘲模式：“是不是說我笑的時候的嘴咧得特別大？”

    david忽然蹲下來，對著窩窩說：“你以后可不可以幫我和jiejie搞好關(guān)系？如果沒辦法，那將來兩年以后我不能留下來，只好還把你送回收養(yǎng)中心。到時候你不要生我的氣，要生，就生小婉jiejie的氣?！?/br>
    小婉聽著這話，覺得david又觸到了他們之間相處的那條界限。只好對著他說：“我還趕著去看同學(xué)，先走了！”說完就急急忙忙往前跑去。又留下david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和在風(fēng)中搖曳的雁河菊。

    兩個女生終于見了面。小婉把飯熱好了，端到了小乖的床前，又把帶來的藥遞給她，問道：“為什么要寫那么晚？要不要去看醫(yī)生？”

    小乖搖搖頭，說：“其實(shí)忽然拼命做一件事的感覺也挺好的。我唯一遺憾的是，每次我拼命到最后，總是發(fā)現(xiàn)拼的是一場空。”

    小婉摸著小乖的頭發(fā)說：“為什么這么想？你上次做代購不是做得很成功？有一天，我不小心跟brad說了，他都吃驚，說你......”

    小乖忽然敏感了起來，好奇地問道：“他說了什么？”

    小婉看看她，說道：“他說你很厲害?。∠氩坏侥銜W(wǎng)上賣東西，而且還盈利！”

    小乖點(diǎn)點(diǎn)頭，又看看小婉說：“小婉姐，你最近是不是和brad哥哥也走很近？”

    小婉看看小乖，問道：“難不成，你真的想和他......？”

    在小婉面前，小乖也沒有什么可掩飾的，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知道是癡人說夢。但是我那個時候，真的是一點(diǎn)準(zhǔn)備也沒有。每天光聽我媽在后面亂出主意。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br>
    小婉又摸了摸小乖的頭發(fā)，站了起來，沒有說話。她想：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現(xiàn)在就算brad還能同意，allen也不會叫brad同意。她忽然想起了allen教她的，對著小乖問道：“那么你打算怎么讓他知道你的心意呢？”

    小乖揚(yáng)起眉毛看著小婉，語調(diào)中帶著一分可憐，“小婉姐，這事你能不能幫幫我？娜娜姐和brad哥哥也不太熟，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機(jī)會能老去找他。”

    這次，小婉料到了小乖會跟她提這個請求，想了想說：“感情的事是兩個人的事，我最好是不要牽涉在當(dāng)中。就像當(dāng)時做代購，我們倆反而搞得關(guān)系很僵。你說呢？”

    小乖一聽到小婉說這話，知道自己再也沒法像以前那樣對著她撒撒嬌就搞定一切。想著想著，心里又忿忿不平：那么為什么你和那個jk談戀愛，還要遮遮掩掩，把每個人都占著。我們還要像傻子一樣裝作不知道？這世界什么時候真正地公平過？

    她看著眼前的飯和藥，還是沒能說出來。點(diǎn)點(diǎn)頭說：“行吧，我自己想辦法。”

    小婉在小乖家待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兩點(diǎn)半。想著還要去接james，她便站起身來說：“我得走了。明天，明早我要是來給你送飯，就得是早晨七點(diǎn)半的樣子趕過來，你能不能起床幫我去樓下開門？”

    小乖搖搖頭說：“不用了，我沒那么嬌氣。生活也不給我這個機(jī)會。我明天就回學(xué)校上課去了?！?/br>
    小婉想了想，自己沒辦法把james帶到學(xué)校去。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說：“如果你覺得還有什么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我過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