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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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太傅沒有表示。 季衡繼續(xù)說道,“既然是治國之道,那么,就是在治國的基礎(chǔ)之上,才成立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那這治國,是誰在治國,是君王在治國,君王在祭祀社稷,君王在統(tǒng)領(lǐng)朝臣,君王在治理百姓。所以,弟子認為,這是指君王在治國時,要在心里將百姓放在第一位,其次是社稷,而將自己放在最輕的地位,也就是君王不要重視自己的享樂而不顧百姓忘記社稷。如此的君王,才是明君,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如果一個國家,在百姓的心里,君王是最輕的,或者說一個國家要是沒有君王,或者是君王頻繁更換,那么,這個國家可想而知,只會陷入大亂。不需要別國攻打,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所以帝位上的君王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在心里將百姓和社稷看得比自己重的君王,才是一個好的君王,一個好的君王在帝位上的穩(wěn)固,才是一個國家穩(wěn)固的根本。弟子是如此理解的?!?/br> 季衡總能夠說到皇帝的心坎里去,楊欽濟畢竟還是個孩子,從小到大在家里也是備受寵愛,這么突然之間被父王送到這陌生的京里做人質(zhì),心里不可能不會沒有不安,剛才說的那一番話,又馬上就被季衡反駁了,而季衡反駁得還很有道理,他一邊很惱怒,一邊又有些動搖,覺得季衡說的的確也沒錯。 季衡說完,連宋太傅也露了一絲笑意,然后他說,“坐下吧?!?/br> 他沒有說兩人誰對誰錯,只是又接著講了下去。 楊欽濟看向季衡,季衡卻沒看他,他已經(jīng)又低頭對照著書聽宋太傅講課了。 上午課完了之后,皇帝帶著季衡回麒麟殿用午膳,也叫了楊欽濟一起,楊欽濟沒有拒絕,跟著一起去了。 勤政殿里暖融融的,從里面出來,外面就非常冷,楊欽濟十分不適應(yīng)地皺著眉,季衡手里拿著抱琴送到他手里的暖手爐,他就遞過去給楊欽濟,說,“殿下,您用吧。剛從杭州來雍京,定然不適應(yīng)這里的寒冷的。” 楊欽濟愣了一下,沒有接,說,“不必?!?/br> 然后又罵跟著自己的奴才,“你們做事就沒一個上心的么,連暖手爐都不知道給孤準備。孤要你們有什么用,亂棍打死算了?!?/br> 把跟著他的兩個小太監(jiān)嚇得趕緊跪地請罪,還是皇帝過來說了兩句話,又賞賜了他兩只暖手爐,此事才作罷了。 因為季衡是從揚州來的,他喜歡吃淮揚菜,小皇帝有了自己的小廚房之后,就從外面找了兩個做淮揚菜的大廚進宮來,季衡在小皇帝這里用膳時,時常就能吃到自己喜歡吃的菜。而且廚房師傅還很能創(chuàng)新,時常就有新菜上桌,即使像他那么被許氏養(yǎng)得挑剔飲食的,對小皇帝的小廚房也沒什么可挑剔的了。在皇帝沒有小廚房之前,總吃御膳房的菜,御膳房的是大鍋飯,即使是做給皇帝的,也并不特別精美,從御膳房送到皇帝桌上的這個過程中,菜往往都冷掉了,根本就讓人提不起胃口,也難得皇帝吃了那么多年還沒吃出胃病來。 坐在飯桌上,皇帝對早上一來就挑釁了他的權(quán)威的楊欽濟依然保持了溫和的態(tài)度,還賞賜了兩樣菜讓小太監(jiān)夾到他的碗里,說,“欽濟,你從杭州來,想必是喜歡吃這脆膳的?!?/br> 一早上,宋太傅和季衡都不溫不火地給楊欽濟下了面子,讓他要知道以君主為尊的道理,所以此時他也知道恭敬了,說,“多謝皇兄賞賜。” 不過吃了之后,他又有了挑剔之處,說,“這脆膳,還是要江南的水養(yǎng)出的鱔魚才行,這北地養(yǎng)不出好鱔魚來,再說,現(xiàn)下是冬天,鱔魚也并不好,要在春天的鱔魚才好?!?/br> 皇帝就說,“朕一直在這宮里,對這鱔魚倒是沒那么多了解。” 說著,又問季衡,“你之前贊這鱔魚做得好,難道是騙朕呢?!?/br> 皇帝賞賜的,即使不好吃,也要說好吃,皇帝問季衡那么一句,自然是提醒楊欽濟這個道理。 季衡回道,“微臣在揚州時,經(jīng)常吃鱔魚,同宮里的比起來,味道是各有千秋,不過以微臣的口味,是真覺得皇上您賞賜的更好吃。這脆膳,是要將肥美的活鱔放入放了鹽的清水里,將魚活活地煮成嘴張開的樣子,然后再洗凈鱔魚,將鱔rou劃下來,再入油做烹調(diào),其過程讓人不忍。家中母親吃這道菜時,就讓用的死鱔魚,宮里的恐怕也是用死的鱔魚,只是不知郡王殿下府里是如何烹調(diào)的?!?/br> 楊欽濟看向季衡,說,“沒想到季衡你倒是對什么都了解,這庖廚之事你也知道。” 季衡道,“只是對自己愛吃的東西了解而已?!?/br> 楊欽濟不大高興,又只好忍了,于是飯后,趁著皇帝去換衣裳時,他就將季衡逼到墻壁處,威脅他道,“你總和孤作對,看有你好受。” 季衡說,“小人不敢?!?/br> 但是他的語氣是那么平靜,只讓楊欽濟更加氣憤。 62、第四十五章 楊欽濟是吳王的小兒子,在王府時,不消說,性子一定飛揚跋扈。 這才進京來沒多久,就一直在夾著尾巴做人,心里早就憋了火。 季衡這樣不溫不火地對待他的威脅,讓他心里的火氣更重,他抬腿就狠狠踹上季衡的腿,季衡要是生生受了這一踹,小孩子骨頭還很脆,不骨折也難。 季衡在林師傅那里練劍時,就是以靈活為長,此時自然是很容易就避開了,楊欽濟沒有踹到他,反而踹到了墻,這讓他受了痛,他就更是火大,要過來抓著季衡打。 在皇帝換好了衣裳過來時,正看到楊欽濟要將季衡拽住,而且楊欽濟神色十分兇狠,沒有一點是玩鬧的意思。 皇帝臉色黑沉下來,說,“你們在鬧什么?” 楊欽濟收回手,狠狠瞪了季衡一眼,回頭對皇帝說道,“沒什么,就是飯后有些漲食,和季衡動一動。” 皇帝又瞥了他一眼,臉上神色看不出喜怒,不過卻威勢感十足,說,“宮里是莊重的地方,不要鬧來鬧去。在朕這里倒還好,母后那里,是最好靜的,你住在那里,還是注意些好。” 楊欽濟憋著氣應(yīng)了是。 下午的功夫課,即使是在大殿里,而且殿里又燒了兩個暖爐,但因殿里太寬闊,依然讓人覺得冷。 楊欽濟開始很不習慣,而且他在吳王府里時根本沒有接受過系統(tǒng)的武術(shù)學習,平常只是恃強凌弱,或者指使府里的仆人們仗勢欺人而已。 這樣一來就看到皇帝和季衡已經(jīng)有了很深厚的功夫底子,直接開始練劍,他卻被林師傅叫去讓一個隨便的兵士教授如何扎馬步,他如何能不氣呢。 所以沒扎好一會兒,他就要求要學季衡學的雙劍,林師傅根本沒理睬他,只是讓那個兵士繼續(xù)監(jiān)督他扎馬步。 這下楊欽濟就覺得林師傅是在故意針對他,于是他也就不是好相與的了,直接和那個兵士鬧了起來,還讓那個兵士跪下。 說起這宮里的禁軍,士兵大多家里都是有背景的,不然還真進不來,此時楊欽濟讓他跪下,他可沒有聽命,直接將楊欽濟按住了,讓他扎馬步。 最后楊欽濟直接跑到皇帝跟前來告狀來了,說要治那個兵士的罪。 皇帝蹙眉看著他,說,“這里都是林師傅說了算。你現(xiàn)在只是扎馬步,還算好的了,朕和季卿剛開始的時候,是在外面跑步。當時也是這么冷。” 楊欽濟于是不說話了,比起在外面天寒地凍的場子里去跑步,還是在殿里扎馬步要輕松些。 書房里伴讀只有三個人,楊欽濟是個滿身戾氣沒處發(fā)泄的人,他不敢在皇帝面前太放肆,自然就緊著季衡欺負,他畢竟是郡王,季衡雖然從沒有被楊欽濟欺負到,但也沒法教訓他幾次讓他不要犯渾。 于是,沒過幾天,皇帝就又召了兩個伴讀進宮來。 其一是西寧侯邵家在京里的一支,上次季衡見過的邵歸的弟弟,十四歲的邵黎。 還有一個是永昌侯的小兒子,趙致禮的堂弟,十一歲的趙致祥。 趙致祥是庶出,永昌侯趙化岱,沒能生出嫡子來,而且府里也只有這么一個求了無數(shù)神佛和法子求來的兒子。 所以他雖然是庶子,身份也并不低,大約是他母親在永昌侯跟前很受寵,他年紀小小時,居然就以庶出被請了世子位,將來的永昌侯府的爵位會由他來繼承。 邵黎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年,趙致祥稍稍活潑一些,大約是母親長得十分漂亮,趙致祥遺傳了母親的容貌也是個精致得有些像女孩子的少年,還體弱多病,平常很少出門,季衡以前都沒見過他。 邵家和趙家有姻親關(guān)系,被認為是太后黨,邵黎沉默而冷硬,一看就不好惹;趙致祥是永昌侯家公子,而且已經(jīng)請了世子位,有這兩人在,楊欽濟既不好過于欺負他們,又不便在他們跟前欺負季衡。 趙致祥也許是被保護得好,性格帶著些單純。 進宮最開始幾天還帶著靦腆,大約是和季衡年齡最相當,所以總喜歡跟著他,問他問題,同他說話。 季衡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他身上沒有棱角,只要不是故意為難他的人,他都不會故意抵觸人,只是,他雖然好相處,但他骨子又很冷淡,想要進入到他的心房,又很不容易。 在進入了十二月之后,京里已經(jīng)下過好幾場雪了,這一日又在演武場旁邊大殿里習武,趙致祥因身體差,就沒有跟著他們一起練劍,只由一個兵士教一套十分緩慢的養(yǎng)身功夫,但是趙致祥真就沒有一點趙家作為跟著太祖打天下的武功世家而有的基因,練養(yǎng)身功夫也練不好。 于是看到季衡練劍完了,就拽著他的手要他指導自己。 季衡沒有拒絕,跟著他到了一邊的角落里,在柱子旁邊指導他的動作,正從趙致祥的身后將他的左手抬高一些,就聽到楊欽濟的聲音,“兩只小兔子在一起能做什么,趙致祥,你找季衡沒有用,他自己都是由著人壓的?!?/br> 在那種大戶人家里長大的,雖然趙致祥只有十一歲,但是已經(jīng)明白楊欽濟是什么意思,他瞬間臉色就是又白又紅又青,一張臉上,神色數(shù)變。 季衡放開趙致祥的胳膊,走到楊欽濟的面前來,說,“殿下,你之前不是想練雙劍嗎,我教你兩招好了?!?/br> 楊欽濟其實還不允許手上有武器,他狂妄地說,“一個孌/童玩意兒,你以為孤怕你?!?/br> 季衡手里也沒有劍,幾步踏上前去,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出了左手抓住楊欽濟的胳膊,將他往自己跟前一拉,然后右肘頂向他胸口,將楊欽濟頂?shù)孟蚝篚咱劻藘刹剑沁@時候季衡已經(jīng)緊跟而上,一掃腿,將他給掃在了地上。 他做完這些動作,回頭對白著臉的趙致祥說,“看到了吧,這就是剛才你練習的那三招,你做的是慢動作,講究緩慢而柔韌,慢慢地,你動作做到位了,就會有力量以柔克剛?!?/br> 還摔在地上的楊欽濟氣得臉色黑到了底,趙致祥卻在震驚之后笑了起來,對季衡說,“我原來以為這只是花拳繡腿,沒想到還這么厲害?!?/br> 季衡點點頭,“所以你要好好練習?!?/br> 皇帝在遠處和林師傅林儀說話,在這邊季衡將楊欽濟打在地上后,他們才看到這里的情況,林師傅和皇帝都趕了過來,林師傅問,“這是怎么回事。” 楊欽濟倒沒有告狀,而是男兒氣十足地自己爬了起來,說,“沒什么,就是孤向季衡討教了兩招,孤技不如人而已。林師傅,孤會好好再練的?!?/br> 說完,誰也不看,跑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皇帝有些擔心地看了季衡一眼,季衡對他一笑,沒說話,也想轉(zhuǎn)身離開。 這時候,皇帝出聲把季衡叫到了一邊,說,“你跟朕過來?!?/br> 季衡只好跟過去了。 這個大殿,是用來給皇帝坐著看演武場里的演習或者表演的,里面自然闊大。 宮里的建筑,數(shù)太極殿最為雄偉恢弘,面闊十一間,進深四間;其次就是這里的這座威德殿,面闊九間,進深四間。 所以兩人在一邊說話,在另外的地方的人,根本聽不到這邊的聲音。 皇帝看著季衡。目光深深的,說,“君卿,你和趙卿之間關(guān)系很好嗎?” 季衡愣了一下,猶豫著說,“皇上,您希望我不要和他太親近?” 皇帝看趙致祥總是粘著季衡,心里已經(jīng)不高興好幾天了,但是又不好警告趙致祥,只好說季衡。 皇帝道,“還是不要太親近地好?!?/br> 他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得太嚴厲了,趕緊又解釋了一句,“朕只是覺得你同他之間注意一些距離和分寸比較好?!?/br> 季衡猜想著皇帝用意,他覺得同趙致祥搞好關(guān)系,明明只有好處,卻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有什么深層用意,他只得點了點頭,“微臣明白?!?/br> 皇帝想伸手碰碰他,但是手伸出一半又收回了,畢竟還有幾個人能夠看到兩人,他收回手后,也沒再和季衡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看別人同季衡親密地在一起,他心里很煩悶,特別是長得乖巧可愛漂亮的趙致祥粘著季衡的時候,這種煩悶就更是難以遏制。 這讓他有些氣惱,想克制又克制不住。 季衡看得出皇帝不高興,但是他有點弄不明白皇帝到底是因為什么不高興,只能想是皇帝最近壓力太大了。 他在心里嘆了口氣,繼續(xù)去練劍去了。 宮里的課上到臘月二十號才停了,季衡不用進宮的時候,在府里日子就要好過得多。 許氏是不會讓季衡在生活上有一點過得不舒暢的,讓廚房做各種好吃的,又給季衡和許七郎做了好幾套冬衣,精致的把玩的玩意兒也有不少。 要過年了,季府里自然一副忙碌景象。 小年后,朝廷里也放了假,季衡收到帖子,請他和許七郎在臘月二十五這一天到城郊小望山上去看梅花。 京里下過雪,這幾日也就化了,但山上還沒有化,小望山上的梅花又開得好,白雪紅梅,正是景致最好的時候,不少人愿意上去煮酒賞梅花。 63、第四十六章 發(fā)帖子的人是趙致禮,趙致禮成婚后在京畿守備處任職,不過只有短短一個月,想來也沒做什么事。 既然是趙致禮婚后相邀,季衡沒有拒絕的道理,就回帖說一定會去的。 季衡的字寫得好,回帖的帖子還是用的家里三姐兒四姐兒她們自己做的簪花簽,季衡又隨手在簽紙下方畫了兩只犬,這才讓來送帖子的趙致禮的小廝趙義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