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去我家吧，我給你做飯……”

    “真的？”他一聽到她的話，頓時臉上綻開一片笑，她點了點頭，為了他像小孩子的表情而揚起笑臉。

    “嗯……”她點頭。

    他一下子調轉車頭，朝著她的公寓而去。

    到了公寓樓下，看著她開車門下車，他又猶豫了。

    可能感覺到他沒有下車，她轉頭望他，帶著疑惑。

    他也正望著她，半晌，才開口：“汐陽，那次，對不起……”

    她怔了下，爾后笑：“什么??？我已經忘了……啊呀你還要不要吃飯？餓死了……”

    他笑笑，忙也跳下車來。

    其實他知道的，她不可能忘記，有些事情，做過了，就永遠抹不去了，他不求她原諒，只求她能給他一個機會，他再也不會如此混蛋對她了。

    白汐陽說做飯，但到了最后，卻是耍賴，拿出一些做的菜，掏空了冰箱，就攥著他去做。

    楊楚塵沒有辦法，肚子是真的餓，于是只得做起飯來。

    簡單做了兩個菜一個湯，全是素的，唯一的葷菜那也只能算是蛋了，但兩人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飯，他陪著她看無厘頭劇，她笑到眼淚直飆，他卻只是看著她笑。

    他知道，她心里有傷，很大的傷，或許正在默默流著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后來，她便又睡著了。

    她喜歡坐在沙發(fā)前邊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fā)，而他坐在沙發(fā)上，她一睡著，就靠向沙發(fā)，他挪過去，讓她靠在他的身上。

    半夜的時候，他將她抱起放在床上，站于她床前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轉而去沙發(fā)上睡。

    那一夜，平安無事，沒有人找上門，也沒有人打來電話，總之，一切都是如此平靜。

    第二天一清早的時候，他正睡得熟，就聽到有門鈴聲。

    楊楚塵反射性地起身，一臉的起床氣，腦子還不太清醒的去開門，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立馬清醒過來。

    莫遠塵一臉風塵仆仆站于門外，趕了十二個小時飛機，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路才到了這里，而想不到的是，開門的……不是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居然是個男人。

    他知道她不會背叛他，也知道他和她之間不會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可是這大清早的，他本以為會見到睡眼懵朧的她，結果……

    這打擊，不算是太大，但也夠刺激了。

    楊楚塵有絲懊惱，都怪自己大半夜睡不著覺，到了凌晨才睡著，平日里該有警覺都被瞌睡蟲給害了?，F在的樣子，面對著面，他就感覺自己像是被人出差回來的丈夫給抓了個現著，而他只是個姘頭而已。

    莫遠塵沒有說句話，更沒有很明顯的發(fā)怒的意思，只是視線從楊楚塵的身上慢慢挪開，轉至他身后，穿著睡衣頭發(fā)還凌亂的白汐陽身上，定定望了她一眼，然后轉身，離開。

    楊楚塵沒有想到，他會離開，而且是不吭一聲就離開了，他也轉過頭去望，那里，白汐陽似乎還未反應過來，只是呆呆站著，雙眼空洞地望著門外。

    “還看著干什么？快去追啊……”他煩躁地說了句，看到白汐陽依然沒有動靜，他上前拉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都沒有換睡衣，直接朝著門口奔去。

    他望著她著急的樣子，就像是心愛的玩具丟了一般，突然間就覺得好笑。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們的感情是因為他而直接破裂了，那么她會不會恨他？

    他關上門，又倒回柔軟的沙發(fā)里，沙發(fā)深深陷進去，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抱著，懷抱如此溫暖。

    白汐陽一路追下去，生怕來不及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來不及，她自己也不清楚，一直到了樓下，奔出公寓大門，看到倚在車邊的人，她才像是放下了心般。

    她喘著粗氣走到他面前，想要露出一絲微笑，可是發(fā)現笑起來有些難，自己的臉似乎僵住了般。

    “你……你怎么回來了？都沒和我說……”

    “昨天打你電話，你沒有接……羅家人找我……”他輕聲道，沒有想像中應該有的怒氣，只是很平靜在敘述著一件事。

    白汐陽一聽到羅家，就明白了是什么事，昨天像是做了場夢，原以為睡一覺醒來什么事都沒有，到現在才發(fā)現，原來事情只是開頭。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白汐陽頓時又是一副小心翼翼樣子，為了自己的過錯而擔心著。

    莫遠塵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她，更沒有責怪，過了良久，才問了句：“你為什么不問，那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啊？”她訝異抬頭，望著他，他卻只是苦笑。

    這是人的本能，碰到事情總是會先去關心他最最在乎的。

    他在聽到羅雪這事時，最最擔心的是白汐陽會有什么反應，會不會誤會他？會不會再此不理他？

    而她最最擔心的，不是那個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而是她不是故意把他和羅雪的孩子弄掉的。她很理所當然的就把他歸為羅雪一方了，他在她心中，根本就沒有他想得那么重要。

    “是不是你的，有那么重要嗎？你和她，本來就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她有你的孩子，也很正常不是嗎？”白汐陽黯然下去。

    “你一直都是這么想的是不是？一直都把我歸為是她的未婚夫，所以才會一直拒絕我排斥我，雖說會給我一個機會，可是，你不想把我介紹給你的家人，不想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你表面是接受了我，但內心呢？你一直都在抵觸，是不是？”

    白汐陽愣了，她也想不到自己會有這種思想，可是現在，他如此一說，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是存在過的。

    或許，人一旦受過傷害，就會懂得保護自己了，哪怕那個人對你再好，你也會像小動物般，有種天然的防護意識。

    她沒有說話，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再多說也無意。

    白汐陽低下頭去，沉默地站在那里。

    清晨的天氣還有絲微涼，她只著了單薄的睡衣，站在晨霧中，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般，形單影只。

    而他，深深望了她一眼：“感情，是需要兩個人，用心去經營的……”他低語，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然后，轉身上了車，啟動，車子迅速消失在晨霧里。

    其實她知道的，總覺得不可能 ，所以不努力，而更多的，其實是不確定，沒有勇氣。

    她和他，總像是兩條交差的線，從各不同方向而來，然后交叉了，卻又不得不朝著各自的方向而去，繼而越來越遠，從此再也不會有交集。

    她站在那里，久久望著，一直到看不到，還是站在那邊，身子因為只著了一件單薄的睡衣而凍得冰涼，她卻毫無知覺，這份感情，哪怕再一起，也只是勉強，也太累了。

    楊楚塵下來的時候，就見她呆呆站在那里。

    他才想著要上前去，卻見到遠處晨霧中駛過來的車子，緩緩停于她的跟前。

    黑色锃亮的轎車，并沒有因為清晨的霧氣而蒙住了那身黑亮，而是越發(fā)亮了，像是一直站在時尚尖端的那個人，在哪里都是如此顯眼。

    然而，從車下來的，是令他們兩人都驚訝的，居然是羅雪的mama。

    更令楊楚塵驚訝的是，他們都還未反應過來，羅mama下車徑直走向白汐陽，甩手就是一巴掌，那一巴掌，在清晨寂靜的公寓樓前，聽得一清二楚。

    而那羅mama，甚至都沒有說句話，所有的動作，全是一氣呵成，緊接著，隨著羅mama一起來的長得與她挺相像的女人，也上前揚起手掌。

    楊楚塵慌忙沖上前去，一把攥住她落下的手：“你們干什么？”

    “打的就是這個婊子！”那婦人對著楊楚塵身后的白汐陽叫囂著。

    “閉嘴，請保持點素質好不好？！”楊楚塵對著她們吼著。

    “素質？她搶人家老公她就有素質嗎？不僅搶人家老公，還把人肚子里的孩子給流掉了，你說……你說這么狠毒的女人，不該有個千刀萬剮嗎？”

    時間過得很快，剛下來的時候天還未全亮，小區(qū)內外出的人還少，現在，就她們這個樓梯里，就有好多的人出來。

    一看到門口處幾個人指著鼻子罵，好奇心驅死，全都圍了過來。

    白汐陽只是站在那里，沒有躲避也沒有反駁，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的錯。

    楊楚塵此時才明白過來，她所說的，她殺了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禁轉頭望向白汐陽，他是不相她會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弄掉，她還沒有惡毒到如此地步，只不過，看這樣子，必然是與她有關。

    “你害了我們家羅雪，她從此便不能再生了……你這個婊子，你這個掃把星……我要與你同歸于盡……”

    羅mama很顯然控制不住自己，狠瞪著眼就朝著白汐陽沖去。

    楊楚塵反應過來，忙將白汐陽拉向自己身后，擋去了沖上來的瘋女人。

    “請冷靜一些，既然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你哪怕把她殺了，也不能夠挽回了不是嗎？”楊楚塵不知道白汐陽到底做了什么，為什么會讓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流掉，可是眼下，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她帶離這群瘋女人面前。

    看著她的架式，如若不是他擋在面前，白汐陽早被他們撕碎了吧？

    “你是誰？你閃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打！”另一個女人對著他惡狠狠道。

    楊楚塵沒有說話，只是仍然擋在那里：“我不介意你撒潑，更不介意你去警察廳撒潑……”他說著在，掏出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