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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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笑,又問我:“委屈么?” 我一愣:“什么?” “為了他們的婚事,又委屈了你?!彼鲋业募珙^硬將我的身子轉(zhuǎn)過去,“你臉上的傷是母后弄的?!?/br> 我微有一驚,手不自覺地撫上臉頰,一點也摸不出傷痕來。他已知道了,我也不必再刻意瞞著,囁嚅著道:“都養(yǎng)好了,陛下還提這個干什么?!?/br> “母后告訴朕的?!彼⑽⒁恍?。 “……”我怔住,仍是不知他突然提這個是為何。他驀地將我環(huán)住,聲音微有些顫意,緩緩道:“到底還是朕傷了你……朕沒想到……” 我被他的反應弄得愈加發(fā)懵,縮在他懷里迷茫地問:“陛下在說什么?” “你離宮之前……朕只想著救你一命,同母后鬧得僵了?!彼寥灰粐@,“朕跟母后說,若她定要賜你一死,朕與她的母子情分便盡了。” 我陡然窒息,直覺得自己驚愕到身子發(fā)僵。他又說:“但那時……朕沒想到你還能回來。就此讓母后對你有了偏見……” 我微微一掙,脫開他的手,平靜地凝視著他,他有一瞬的慌亂:“晏然……” 我垂下眼簾,側(cè)頭想了一想,銜笑道:“原來如此,臣妾還道仍是為了嬈謹淑媛的事?!睆陀痔ы俣瓤聪蛩?,“這倒是實在怨不得帝太后了——若是阿眉日后為了夫君要和臣妾一刀兩斷,臣妾也斷不會高興的?!?/br> 他微瞇眼睛打量著我:“所以呢?你想說什么?” “臣妾想說,這些當年預料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管它?!蔽倚σ饕鞯?,“不過帝太后既然肯告訴陛下臣妾受傷的事,該是不那么記恨臣妾了,臣妾也可以每天照常去問安了不是?” 要動靜妃,帝太后這一關(guān)總是要過的。 正文176 太醫(yī)不敢怠慢,我自己也養(yǎng)得小心,那道傷口自然好得快。用手去摸已經(jīng)尋不到什么,對鏡自視也要仔細去找才能找到膚色間一點細微的不同,那一處的顏色猶是偏粉一些。 也就不用再太在意它了,過些日子就要痊愈了。 起初覺得兄長與怡然的婚事太倉促,總怕有些準備得不到位。后來發(fā)現(xiàn)……如此緊鑼密鼓地完婚實在是對的。 皇后突然病重了,大概熬不過這個冬天。若是趕上國喪,他們就要再等上三個月。 宮里一片緊張與沉寂交雜。這與嬪妃病重不同,她是皇后,母儀天下的皇后,天子的正妻,被太醫(yī)確定病重即將撒手人寰。 誰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改換了玉牒、有著嫡長子身份的皇長子要失去母親,余下的皇子帝姬也沒有嫡母了。 他們的庶母們,便會去奪這個嫡母的位子。會不惜一切,因為那是母儀天下的后位,與天子比肩。 靜妃一定會去爭的,她的勝算也最大?;屎笕舸笕?,宮里頭除了琳儀夫人便是她位份最高了,但是琳儀夫人卻沒有她這般的好勝心。 我不會讓她爬上去的,要廢一個嬪妃容易,要動一個皇后卻太難了。 她必是清楚這一點,大概也會格外防著我或者干脆先下手為強除掉我吧。我愈發(fā)覺得……我與她的交鋒,越來越近了。 只是都還暫且按兵不動著,想看看對方想做什么。 六宮嬪妃都開始有了各自的動向,這于誰而言都是一場豪賭——哪怕自己坐不上后位的也要賭一場,可勁兒地去巴結(jié)興許能坐上后位的人去。 有子在側(cè)的靜妃與芷寒都門庭若市,順充華亦是——永定帝姬雖不是皇子,但順充華也是宮中的高位嬪妃了,多年來口碑又頗好,周家又不像趙家或是琳儀夫人的娘家楚家那般因和皇室沾親而有外戚,焉知宏晅權(quán)衡之下不會把后位給她? 我當然也沒的清閑,宮里被廢后能復位的嬪妃太少,我不僅復位更晉了一級,得寵又有帝姬在側(cè),元沂亦始終叫我一聲母妃…… “真是煩人得很,平日里說不了幾句話的也緊趕著過來獻殷勤,沒話找話地聊著,好像多親似的?!避坪餍远愕搅梭鶞Y宮來,我們把宮門一閉,今日不見人。 我淺淺一笑,亦有幾分不快道:“就是的,皇后娘娘還沒走呢,她們便這樣揣測誰是下一位皇后,說是大不敬一點都不為過,且等著發(fā)落兩個過分的整肅宮規(guī)吧?!?/br> 很快就有因此獲罪的,靜妃以協(xié)理之權(quán)治了秋美人的罪,位降才人,又罰她在長秋宮前跪了一個時辰。我對這位秋美人沒有太多印象,只知道她不是采選入宮的,是我不在的那兩年里宏晅的jiejie睿堇長公主獻進宮的人。據(jù)說起初得寵過一陣子,后來就失了寵,便很少出來見人了。 詩染聞之淺蹙了眉頭,疑惑道:“奴婢從前是見過秋才人的,不像那見風使舵的人,六宮的事她也從來都不關(guān)心,怎地會攤上這樣的事?” 我微笑不答。這再正常不過了,近些日子宏晅器重琳儀夫人,在爭后位的節(jié)骨眼上,靜妃當然要顯得自己更會理事。然偏偏也是這個時候,很多人都動不得,拿一個失寵又無權(quán)無勢的嬪妃來做這個樣子是最好不過的了。一個已經(jīng)幾乎被人遺忘的低位嬪妃,難道還頂?shù)眠^堂堂靜妃不成? 這最是個感受冷暖的時候。宮中這么多人,平日里個個以皇后為尊,如今她尚未咽氣,眾人便都開始各尋生路了。不過至少……宏晅還是在意她的,雖是沒有顯露出太多的痛苦,他的笑容也少了很多,來簌淵宮的次數(shù)亦是少了。 “皇后娘娘是陛下的正妻,陛下自然不會不在意?!表槼淙A嘆息著說。但她與我也都知道,這么些年,宏晅對皇后表露出的“在意”確是太少了。 我們每日照常去長秋宮門前叩首問安,極盡恭敬。我不知旁人這樣做時有幾分真、幾分假,我卻是真的愿她能安。這么多年了,她是位好皇后,哪怕她也曾因私心與瑤妃去爭、甚至間接害了岳凌夏的孩子,但面對六宮那么多紛紛亂亂的事情的時候,她大多時候還是公平的。 一日日這么過著,一邊真心為皇后祝禱著,又一邊等著那喪鐘敲響。自不是盼著她死,只是知道這種必定會來的事情的時候,心里總會有一種說不清的盼,大概是因為等的時日太煎熬,便想讓這樣的煎熬趕緊過去吧。 整個簌淵宮里,唯一一個還能照常歡笑的就是阿眉了。其實我時常覺得她也察覺到了一些事情,這孩子聰明得緊也敏感得緊,這樣悲傷的氣氛她不可能無知無覺。不過她到底是小孩子,我們不同她說她也就不多問。 這一次宏晅再來簌淵宮已隔了三五日,看得出他的疲乏。在他累的時候,我也就不多說話,這個時候給他一份安靜總是好的。 靜默地用膳,阿眉很快就吃飽了,掙開梨娘的懷抱在我們之間左看右看。 他抬了抬眼,目光忽地一定,淺蹙起眉頭。我送到嘴邊的筷子一頓,擱下來好奇地問他:“怎么了?” “嗯……”他沉吟著又端詳一會兒,然后說,“你那道傷……怎么瞧著比幾天前明顯了些?” 更明顯了?我神情一滯,心中有些懼意。但凡女子,總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何況是宮眷。 “朕沒別的意思?!彼α艘恍?。我遲疑一番,還是起身坐到了妝臺前,看得仔仔細細。更明顯了么?我倒是沒覺出。日日都要梳妝,我總是注意著這道傷的。 他也放下碗筷,走到我身后環(huán)住我,笑說:“別看了,許是朕記錯了?!?/br> 我撫住帶傷的臉頰,從鏡中憂心忡忡地望著他:“臣妾哪兒敢大意,萬一留了疤好不了了怎么辦……” 他嗤聲一笑,彎下腰來拿開我的手,下巴抵著我的額頭也從鏡子里回看著我:“那怕什么?不就是朕看看么?” 我翻了一翻眼睛:“那不行,留了疤陛下就不看了?!?/br> 他想了一想,笑意未減地道:“你擔心這個?朕倒是更擔心另一件事?!?/br> 我一奇:“什么?” 他笑睇著我:“‘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你說若是旁的嬪妃效仿你這般,都在臉上劃一道可怎么好?”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又板起臉嚴肅道:“陛下放心,這傷若是好不了,臣妾就是自己避著陛下不見,也不讓旁人為了爭寵自毀容貌?!?/br> 一番玩笑開過便罷,即便他不在意這道傷,我還是不可能任由它這么留著的。在他走后,我的面容倏然冷了下來,仍是對著鏡子看了一番,目光落在那盒藥膏上,拿起來交給云溪,輕道:“云溪,讓太醫(yī)去驗這藥,不許旁人知道。” 我怕的不是那傷口反復,而是有人蓄意要毀我容貌。他可以不在乎一道小傷,但若是最終容顏盡毀呢? 半個時辰后,云溪回到明玉殿,面色冷如冰霜,進殿便屏退了旁人,驀地向我跪下,驚懼不已道:“娘娘恕罪……是奴婢疏忽了,該日日去查這藥才是……” 我聽得一悚,急道:“怎么回事,說清楚?!?/br> “這藥……這藥里確是被人添了東西,無益于傷口愈合反會反復……醫(yī)女說……若是反復幾次便好不了了,勢必留下疤來?!彼f著愧悔不已地狠一咬唇,“早該知道這些個藥膏、香料、吃食是最易被動手腳的。” 我蹙了一蹙眉頭,思量片刻,嘆息道:“起來吧,本宮自己都疏忽了,怪不得你。去告訴太醫(yī),這藥不管用,換新藥來?!?/br> 云溪起身應了句“諾”,又猶豫著問:“只是換了藥么?娘娘……不查是誰做的?” “只能是明玉殿的人做的?!蔽椅⑽⒁恍?,“不給他下新藥的機會,又如何去查他呢?” 會是誰?我心中忍不住地胡亂猜著,頭一個想到的自是靜妃。但也未必……縱使目下最想除掉我的就是她,但也并不等同于旁人不會下手。反倒是她大抵最不會用這么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法子。 是以晚膳時分,云溪當著一屋zigong人的面奉了新的藥膏進來,頜首笑道:“這是沈大人親自調(diào)的,選的上好的藥材,必定是見效的?!?/br> 我銜笑接過,溫聲道:“陛下提了一句,本宮放不下心,倒勞你又跑一趟?!闭f著瞥了一眼妝臺上那一盒舊藥,淡然道,“那盒拿出去扔了吧,既然無用就不必留著,今后只用這個就好?!?/br> 云溪應聲去取,我的視線淡淡掃過殿中的宮女宦官,想從他們的神色變化中尋到那個下藥害我的人,最終無果。宮里總是這樣,冷不丁地讓人心寒。我從來待他們不錯,可要害我的人也總是借著他們的手下手,一次又一次。從避子湯之事的晚秋倒后來害我被廢的婉然……真是防不勝防。 我到底還是不愿那樣無端地去懷疑每一個人,也疑不過來,宮中總要有人侍奉的。再者……從前我也已是幾乎人人都信不過,最后還不是讓我唯獨真心相信的婉然害了我? 177 在自己殿里這樣抓人很有些意思,明明心里有數(shù)知道自己要等什么,偏偏還要假作沒事等他出現(xiàn)。小小的一方天地里,可以說是我們在明他在暗,亦可以說是他在明我們在暗。 云溪、林晉他們本就都是機靈的人,想下這個手并不容易,卻仍是讓他得逞了一次。這第二次……斷斷不會了。 阿眉這幾天總纏著我要一起睡,晚上又鬧著要聽故事,哄著她睡著時已很晚了,我又是久久失眠,直到凌晨才入睡。 “啪”地瓷器打碎一聲脆響,猛然驚坐起身,阿眉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娘……” 我拍了一拍她:“沒事沒事……阿眉接著睡?!?/br> 哄著她再度睡沉了,我才下了榻,淡看了眼被林晉和另一個宦官按住的那宮女,低道:“帝姬還睡著,帶側(cè)殿去?!?/br> 這實在傷神,本就沒怎么睡,一會兒還要去長秋宮問安,他們偏生這會兒抓住她來審。云溪遞上了薄荷油為我提神,我用指尖沾了輕揉著太陽xue端詳著她,思索著道:“你叫玉禾是吧……本宮有那么點兒印象,說吧,誰讓你下的藥。” 她靜默地跪著不說話,云溪忿然道:“娘娘不必問了,這玉禾和那秋才人是交好的,入宮之前倆人都是睿堇長公主府里的舞姬,秋才人就叫秋禾?!?/br> 我遂抬了抬眸,仍是問玉禾道:“是秋才人?” 她仍是跪著不開口。我淺一笑,站起身在她旁邊踱著步子,緩緩道:“不說是吧?你以為這就護得了她么?莫說從前的宮正和本宮是怎樣的關(guān)系,如今的宮正,那也是本宮當年在御前一手提拔起來的,本宮若送你去宮正司……如何呢?”我在她面前停了腳步,靛藍的裙擺剛好撒在她手背上,笑吟吟又道,“至于秋才人那個不受寵的,靜妃隨意就罰了她,你說本宮若是告訴陛下她支使人在本宮的藥膏里動手腳,陛下會怎么處置?” “不是秋才人……”玉禾渾身一悚,聲音戰(zhàn)栗不已地道,“不是秋才人……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自己要害你……” “你要害我?”我忍不住森然笑道,“你有什么資格?你總不能告訴我你心屬陛下吧?” “就是我要害你……不關(guān)秋才人的事。”玉禾狠狠盯著我道,“無憑無據(jù)你不能懷疑旁的嬪妃?!?/br> 我冷視她須臾,疲乏之下無心跟她多費口舌,只淡淡道:“林晉,送她去宮正司。告訴宮正,務必讓她招出來。” 必須讓她親口說了認罪畫押,然后將供詞呈到宏晅那兒去才能一了百了。 斬草除根,這是我向來明白的道理,從前卻總?cè)菀仔能?。如今再不能了,如今的危險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能牽涉阿眉。 沒有誰值得我搭上阿眉的安危去心軟。 . 照常去長秋宮問安,整個長秋宮都死氣沉沉的,嬪妃們靜默地叩個頭然后離開,如是碰上掌事宮女藍菊出來便客套地問上兩句皇后的病情,各自回宮。 世事總是巧得很,我回宮這么久都沒怎么見過秋才人,偏生這日正要回宮是見到了。我并不識得她,只是她不日前剛被靜妃罰完跪走路尚有些不穩(wěn),又因從前是舞姬而身姿格外曼妙些。 “秋才人。”我在步輦前停了腳步,揚音一喚。她茫然地回過頭來看了看,被宮女攙扶著向我走來,頜首一福:“充容娘娘萬福?!?/br> 我銜笑打量著她,悠悠說:“本宮回宮這么些日子,該算是頭一次見才人娘子,若不是有宮女提醒著還認不出,娘子倒是識得本宮?” “是。”她又低眉一福,溫婉地回說,“娘娘身邊的幾個宮人是從前在御前的,臣妾見過,便知您是充容娘娘?!?/br> 我點點頭,不置可否,徐徐笑著又道:“前幾天才人娘子因著對皇后娘娘不敬而受了罰,如今晨省倒是規(guī)矩得很。知錯便改,很好。” “是,臣妾告退?!彼f著再度福身,似是全然懶得與我多說話似的,我亦不再多開口,淡看著她離開。 云溪上前道:“娘娘跟她多費口舌干什么?您沒得罪過她她都要來害您,還非是一副清高的樣子?!?/br> “清高?”我挑眉一笑,“不見得吧,本宮倒覺得她是真的懶得應付,亦沒有半點給本宮下過藥的心虛?!?/br> 云溪不屑道:“宮里的人,有幾個會讓旁人瞧出心虛來的?!?/br> “那又有幾個長久失寵還會去害根本不相識之人的呢?”我反問她。宮里加害于人,左不過是為了爭寵或者報仇。我與她自是無仇的,但若說爭寵……她失寵有快兩年了吧,任誰都能欺上一欺,怎的會突然想起來同我爭寵? . 睡得太少,連坐在步輦上都禁不住地打著瞌睡。回到明玉殿,梨娘正陪著阿眉在院子里玩,阿眉見我便跑了過來,伸著小手要我抱。我剛欲抱她,梨娘卻攔了下來,徑自將她抱起,向殿中遞了個眼色,悄聲道:“宮正司的人來了,娘娘先去看看吧?!?/br> 我會意,頜了頜首向阿眉笑道:“娘有事,一會兒陪阿眉去找大jiejie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