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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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聲短嘆,微微調(diào)理了心緒,笑一笑,道:“沒有。臣妾只是想著瑤妃娘娘剛晉了份位,陛下不是該……”話說一半,抬眼與他目光一觸,后面的話便滯了。他面上半點笑意也沒有,就這樣極認(rèn)真地看著我,眼里有一種我看不懂的情緒,雖是冷肅到了冰點,又非平日殿上帝王的那種毫無感情的神色。我忐忑地與他對視著,想移開雙眼又移不開,他忽而一笑:“你是不是想說,朕該去見瑤妃?” 我遲疑著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他神色一厲,伸手就抬起了我的下巴,語氣平淡依舊:“說話。” 我躲開他的手,要俯身跪下謝罪卻又被他攔住,似是聽到一聲短促的嘆息:“算了,沒有怪你的意思。” 他坐下,婉然奉了茶來,他不做聲地端起來飲了一口。我當(dāng)下覺得虧他還能看出我有心事,分明是他也有心事。因不知是否涉及朝政,我也不便開口問他,就在他身邊坐下,安安靜靜地給他剝一枚芒果。 仔細(xì)地剝完,只留一小塊皮用來拿著,剛要遞給他,抬頭猛見他正看著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我持著芒果的手滯在半空中,不知要不要繼續(xù)往前遞:“……陛下?” 他斜眼看了看我的手,視線移回我臉上。我把芒果放到旁邊的空瓷碟中,接過詩染遞來的帕子擦干凈手,端坐頜首:“陛下有事?” “朕問你一句話。”他面色沉了沉,“這么多年了,在你眼里,朕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我微怔。已經(jīng)九年了,最初的時候,他是太子我是剛落罪的奴婢,他是我眼里最不敢招惹的人;后來我很快發(fā)現(xiàn),太子殿下沒那么可怖,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大約亦主亦兄吧;至于他登基之后……就只有四個字才算合適了——九五之尊。 九五之尊,我知道這必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我小心翼翼地揣摩著他的心思,斟酌著道:“九年來,陛下在臣妾心中的樣子一直在變,一言難盡。不過……陛下一直是臣妾最崇敬感激的人?!?/br> “崇敬感激?!彼?xì)品了一番這兩個詞,“為什么?” “因為在過去的八年里,陛下對晏然恩重如山,縱使晏然身在奴籍,陛下也從未拿晏然當(dāng)奴婢看過。” 他揚唇一笑,對此未加置評,只追問說:“‘過去的八年里?’那這一年呢?” 我顯出猶豫之色,他道:“但說無妨?!?/br> “尋常百姓家的妾室待夫君是如何,晏然便如是?!蔽疑裆е?jǐn)?shù)販\笑回道。這大概是最無錯的答案了,不與他君臣疏離,亦不逾越妻妾之別。 他沉默一會兒,然后站起身,我也跟著站起來。他走到我旁邊,雙眸沉沉地看著我。 在他的目光下,我心底掀起的一陣不安在猛然被打橫抱起的同時化作了一聲驚呼,雙手不自覺地環(huán)在他頸上,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他淡瞥我一眼,沒什么表情地道:“尋常百姓家的夫君要告訴他的妾室,日后不許再把夫君往其他妾室房里推?!?/br> 我雙頰頓然生熱,一聲本該是慍怒的“陛下!”出了口卻發(fā)現(xiàn)竟嬌嗔無比,不禁著惱地狠狠一咬自己的下唇。不再吭聲,仍瞪著他。 他把我放在榻上,端詳著我,眉頭一蹙:“怎么這個表情?像受了多大的委屈?!?/br> “陛下有意欺負(fù)臣妾還不許臣妾委屈?”我賭著氣頂了一句,話一出口已后悔了。他一笑,眉毛微挑:“欺負(fù)你?”手已扯上了繡花裙帶。 夏日炎熱,女子為圖涼爽多愛穿齊胸襦裙,我因體弱,嫌齊胸裙束得胸口憋悶,便偏愛齊腰對襟襦裙多些。對襟上襦中是須穿抹胸的,覺得他的手摸進(jìn)了上襦,又繞到抹胸后面,扯了又扯,不耐的一句:“你們女人的衣服太麻煩!”繼而就是衣帶撕裂之聲。 他右手半抱著我,左手一拽帳上系繩,床幔落下,屋中一切盡被隔開。今日他沒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急躁間似乎隱含著惱怒,我被他這種一反常態(tài)的舉動嚇得又驚又懼,幾乎是要哭出來地央求:“夫君……妾身錯了……” 他的動作半點不停,吐出的兩個字冷漠中又帶了點兒笑:“晚了。” 第二日醒來,見他正側(cè)坐榻邊看我,不禁一驚疑:“陛下怎的還在?” 雖是來祁川避暑,可政事卻耽擱不得,每日該上朝仍是不能免的?,F(xiàn)在明明天色已經(jīng)大亮,他仍在此處,這個惑君心亂朝綱的罪名我絕背不起。卻見他沉沉一笑,答說:“午時了?!?/br> 我竟一覺睡到了這個時候?見他一身玄色衣袍齊整,顯是已下了朝回來。 坐起身,難免責(zé)怪了婉然一句:“這么晚了,怎么也不叫我。” 婉然面無波瀾地垂首:“陛下吩咐的?!?/br> “朕吩咐他們不必擾你,又讓鄭褚去回過皇后免你今日晨省,可也沒想到你能一覺睡到這個時候。”他理所當(dāng)然地解釋完后,微笑著伸出手指在我鼻上輕一刮,“起來用膳?!?/br> 說罷他便離榻往案邊走。大概是睡得太久,我的反應(yīng)頗有些鈍,脫口而出地問他:“午膳?” 他回過頭橫我一眼:“怎么?這個時辰了,娘子你還想用早膳?” 婉然和云溪上前服侍我穿衣,我看看已坐在案前自斟自飲的宏晅,吞吞吐吐道:“陛下……臣妾要更衣?!?/br> 他神色微動,抬眼輕覷著我,笑意促狹:“秀色可餐?!?/br> 婉然“嗤”地一笑又立刻忍住,云溪也是低頭憋笑。我一把從她們手中扯過衣服,又將床幔放下,徑自著衣。 穿好衣裙,下榻簡單地綰了頭發(fā),又在宮人的服侍下盥洗。待我在桌邊落座,他神色微動,看著我,逐漸漾開的溫笑愈加明顯。 我被他笑得生出羞怯,帶著不解輕撫著臉頰問他:“怎么了?” “平日里你總規(guī)規(guī)矩矩,今日這隨意的裝束也很好?!彼酆澰S。我不由側(cè)頭去看鏡子,鏡中的我未施粉黛,輕綰的發(fā)髻松松的垂在耳邊,淡青色的衣裙襯得肌膚愈白、青絲愈黑,隨手簪上的那支玉簪又和這淡青色很是相搭。再回過頭,見他仍看著我,臉上燙得更厲害了,呢喃著道:“陛下剛才還說‘秀色可餐’,看這樣子可不像……” 他笑而不言,執(zhí)箸用膳。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呀巴扎黑?。。?/br> 求評論呀巴扎黑?。?! 求調(diào)戲呀巴扎黑!?。?/br> 不要大意地收了我吧巴扎黑?。。?/br> 推基友的文~~~ 文案 無寵、廢黜、賜死,這是她的上一世。 直至鴆酒入口,方如夢初醒。 在這九重宮闕里,充滿了冤魂和鮮血, 更充滿了權(quán)利和誘惑。 該爭的、不該爭的,爭得起的,爭不起的, 這一世她已清楚明白。 前路注定遍布荊棘刀劍, 而那枚已不屬于她的鳳印, 她是否還可重新執(zhí)掌? 正文023.湯藥 我仍是胃口不佳,吃了口蝦仁又吃了幾片青菜就覺得飽了,不想讓他擔(dān)憂便繼續(xù)吃著,很是勉強。從腹中到胸口都一陣陣的難受,不愿顯露出來,便一直低著頭。忽然聽到他問:“叫太醫(yī)來看過沒有?” 我微愣,淺頜首道:“臣妾未有不適,為何要傳太醫(yī)?” 他輕笑:“未有不適?你哪個夏季又真正‘適’過?” 我擱下筷子,抿了抿嘴,語中隱帶埋怨的嘟囔:“陛下也知臣妾這是老毛病了,哪年不曾請過太醫(yī)?哪一次也沒真正醫(yī)好。” 他也擱下筷子,笑睇著我:“這你可怨不得太醫(yī),太醫(yī)早說要慢慢調(diào)養(yǎng),你自己說你聽話沒有?” 我語滯。確實,想養(yǎng)好病總要“遵醫(yī)囑”,可我總嫌那些醫(yī)囑遵循起來太麻煩,往往遵上兩天就拋在腦后,是以這些年的許多小病小災(zāi)一直拖拖拉拉反反復(fù)復(fù)。于是,此時我也只好老老實實地答上兩個字:“沒有?!?/br> 那日下午他離開后,我懶得出門,將房中盆花皆仔細(xì)地修剪了一遍,很快就到了傍晚。 吩咐婉然傳膳,我看著端上來的那一小碗米飯蹙了眉頭:“這是什么?”飯中摻雜著淺褐色的顆粒,將原本瑩白的米粒都染得有些發(fā)烏了。 “酸梅?!蓖袢淮鸬溃骸疤t(yī)說了,將酸梅切碎了混在飯中,可開胃?!?/br> 太醫(yī)說的?我神色了然:“陛下的意思?” 婉然點頭:“是,我聽鄭公公說,陛下回去就宣了太醫(yī)?!?/br> 心下感動是另一回事,這酸梅飯開胃之效著實不錯。雖仍吃得不多,但較平常已經(jīng)好了不少,胃中也無不適之感。 臨睡之時,突然前來求見的鄭褚卻讓我臉上笑意頓時盡失:“才人娘子萬安。陛下差臣給娘子送藥來了?!?/br> 我看著他身邊端著木盤、盤中放著青瓷碗的小黃門,神色實在難以自然:“多謝中貴人。但這藥……”我乞求地看著他,“可否不吃?中貴人也知道,我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前吃過藥也不曾見好……” “娘子這病為何吃了藥也不曾見好,娘子自己心里清楚?!编嶑野朦c面子也沒給我,我一時紅了臉。為何吃了藥也不曾見好,我當(dāng)然心里清楚,主要歸咎于我吃藥從來堅持不過三天。鄭褚眼也未抬,面無表情地繼續(xù)道,“陛下的意思是,從前娘子任著尚儀一職,事務(wù)繁雜,忘了吃藥也在情理之中。如今您已是嬪妃,沒有旁的雜事,定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br> “可是……” “臣以為,娘子還是不要抗旨為好?!?/br> 我無可奈何地接旨,鄭褚臨走卻還不忘補一句:“臣已替娘子吩咐下去讓宮人每日煎藥了,娘子好生休養(yǎng)?!?/br> 強笑著謝過,差云溪送他離開。 第二日晨省時又是不見瑤妃身影,眾人都已習(xí)以為常,向皇后問安后行禮告退。 我在回婷息軒的路上碰上瑤妃的步輦,正往鳳翟殿去。當(dāng)即退到道旁讓出路來,卻聽輦上之人一聲不疾不徐地:“停?!?/br> 步輦在我面前穩(wěn)穩(wěn)停下,她悠悠下了步輦向我走來,我垂首一福:“瑤妃娘娘萬福,恭賀娘娘晉封之喜?!?/br> “是寧才人恭賀本宮,還是本宮該恭賀寧才人?”瑤妃一步步逼近我,話語中的冷意那樣分明。我低著頭,猶能感覺到她的逼視,“想不到,當(dāng)年潛邸的一個侍婢,昔日御前的尚儀女官,如今竟也敢欺到本宮頭上來了。” 在后宮,往往非友便是敵,我已兩度拒絕了她的示好,此時就連顏面上也不必同她做戲了。便也寒下臉來,淡淡一句:“臣妾愚鈍,不知瑤妃娘娘何意?!?/br> “不知何意?”她揚目一笑,“寧才人,本宮嫁給陛下四年,還沒有誰,敢在本宮晉封的日子給本宮找不痛快?!?/br> 宏晅在她晉封當(dāng)晚,與她一同用膳后就來了婷息軒,她果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瑤妃娘娘,前日是陛下記掛臣妾,并非臣妾從中作梗。娘娘這話,可是道陛下給娘娘找不痛快了?”我笑靨明艷,挑釁之意半點不做掩飾。既已要為敵,與其暗斗,還不如叫旁人都看著聽著,擺明了與她不兩立,總還能約束她些許。 她面上隱有驚怒,雙眸微瞇地凝神看我半晌,清揚而笑:“寧才人生得一張巧嘴,仔細(xì)禍從口出?!?/br> 她再不看我一眼,回身上了步輦。我亦沒有多加半句辯駁,深深一福:“恭送娘娘?!?/br> 服藥服了大半個月,直服得我每日愁眉苦臉,每晚睡前更是掐著藥呈上來的時間唉聲嘆氣,婉然時常瞥著我不住地翻白眼:“jiejie還千萬個不樂意,宮里誰病了不是自己傳太醫(yī),有幾個能勞得陛下這般關(guān)照的?”掃一眼我一次次送到嘴邊又一次次拿開就是不愿喝下的藥碗,“左歸飲1又不是多苦的東西……” 平心而論,的確不是多苦的東西,比從前服過的很多藥味道強了不是一星半點。但藥到底是藥,總歸是不好喝。因此我常常羨慕兒時心思淺,拿一碟子點心哄著,我總能咬咬牙把藥灌下去。如今……就算是面前擺著一桌子點心,我還是視這一碗藥如大敵一般。 所以,鄭褚怡然等在御前相熟的人,從前時常拿腔拿調(diào)地調(diào)侃我說:“話說那堂堂御前尚儀晏氏,心思聰敏辦事機靈,多年來深得圣心,但……時常栽在藥碗上。” 那會兒又哪有這次栽得慘?陛下親自下旨、大監(jiān)親自轉(zhuǎn)達(dá),不按時喝就是抗旨。 我還以為這就夠慘了,孰料一日清晨,剛從皇后處晨省回來,負(fù)責(zé)煎藥的宮女晚秋就端了藥碗進(jìn)來,端端地一服:“陛下說讓娘子每日再加一副藥,晨時服用?!?/br> 我不禁扭頭去看婉然,滿臉悲戚:“我最近怎么得罪陛下了?” 不僅如此,加的這一副還不是那左歸飲,味道極苦,以致于我自此之后每日晨省畢回婷息軒的路上都大有身赴刑場之感。 日日服著,倒也沒見有什么大起色,頂多是時好時壞。我總想求宏晅讓他免了這藥,又覺得少不了被他一番調(diào)侃,賭著氣作罷。 這日晨省,皇后興致不錯,就命宮人備了吃食茶水,留一眾嬪妃在鳳翟殿院中小坐,閑談敘舊。宏晅下了朝后便也來了這邊,他到時正碰上宮女魚貫而入呈上冰鎮(zhèn)的酸梅湯,眉頭微一蹙,就吩咐下一句:“寧才人那份,撤了?!?/br> 宮女自是半刻也不敢耽擱地將已放在我面前案幾上的黑瓷碗又撤了下去,向我一福,躬身告退。 我們本已是各自站起身準(zhǔn)備著行禮,他走進(jìn)院子就扔下的這句話弄得諸人都是一愣,面露疑色地相互對視一番,才紛紛施禮:“陛下圣安。” 他道了一句“都免了”,到皇后身邊落座下來,笑著掃了我一眼:“不高興也沒用。太醫(yī)說了,你得少吃這些,就知道你一準(zhǔn)兒不聽?!彼麑m人剛奉上的茶盞向前推了一推,示意鄭褚端給我,續(xù)道,“要不朕派個人看著你?” 當(dāng)著眾多嬪妃的面,他和誰也沒多說半句話,這幾句說笑間卻句句是對我的關(guān)心。在座宮嬪已有幾人面色見冷,我又不好說什么,訕然之下見一淺綠色身影手持著木盤進(jìn)了院,不禁松了一口氣。 大半個月了,每每見到晚秋我都叫苦不迭,這次卻如同看到了救星。 她行至我面前跪坐下來,將藥碗擱下:“娘子該服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