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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塔羅女神探在線閱讀 - 第103節(jié)

第103節(jié)

    此后,杜春曉果然手氣大順,叫牌叫得大膽,兩張主牌過十五點還會再叫一張,偶爾也會哭喪個臉,叫牌叫得抓耳撓腮。旁人誤以為她沒底氣,結(jié)果牌好得瞠目,幾把便將先前傾家蕩產(chǎn)的局面扭轉(zhuǎn)回來,堪稱有勇有謀。那俄國禿頭男子雖已輸了好幾千,跟前籌碼愈來愈少,卻是氣定神閑,連添三次籌碼,瞬息之間便推給了同桌賭友。黃皮膚的半老頭子尚處于不輸不贏的階段,于是放松得很,中間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婦人與杜春曉都撈了不少,以至于找到惺惺相惜的感覺,叫牌的辰光總是相視一笑。

    可惜那俄國漢子越輸越狠,手上只余十來個籌碼的時候終于急出了汗,兩只眼時不時瞪向杜春曉,再轉(zhuǎn)回來瞪自己手上的牌。在還剩兩枚籌碼的辰光,俄國漢子已抓了兩張牌在手里,明牌是梅花四,暗牌不詳,臉上遂浮起氣急敗壞的笑容,大喝一聲,又讓服務(wù)生送來兩千塊籌碼。此時臺面上兩個女人跟前籌碼已堆得山一般高,對俄國漢子孤注一擲的做法難免有些瞧不上,所以叫牌口吻顯得異常輕蔑。半老頭子明牌是紅心皇后,杜春曉是方塊十,婦人的是方塊斜鉤。

    顯然俄國漢子無論如何都得叫牌,他將面前大半籌碼往桌心一推,氣勢如虹,叫牌聲音尤其響亮,頗有挑釁的意思。半老頭子表示不再要牌,但掃了與俄國漢子同等堆頭的籌碼過去,接著婦人咬嘴半晌,將籌碼堆至桌心,也叫了一張牌;杜春曉當(dāng)下很爽氣地將自己那“半壁江山”推了出去,同時叫牌。

    事實上,四個人表情都已略有些僵硬,有鬼無鬼都看不太出。俄國漢子拿到第三張牌時竟也不動聲色起來,只默默將剩下的籌碼悉數(shù)推出;杜春曉把第三張牌蓋在另兩張上頭,默默把先前的“戰(zhàn)績”又送了回去;婦人也是一樣,信心十足地押上全部家當(dāng)。半老頭子先行開牌——十九點,不叫牌確是周全的做法。

    緊接著杜春曉開牌,點數(shù)十八,先前的財富毀于一旦,她氣哼哼地敲了敲桌子,縮矮脖頸,生怕被夏冰看到這時而天堂、時而地獄的場景。輪到那婦人開牌,她姿態(tài)妙曼地揭起謎底,暗牌系黑方三,叫牌居然是梅花七,加起來二十一個點,頗有穩(wěn)cao勝券的意思。當(dāng)下觀戰(zhàn)的幾個人都情緒激奮起來,他們面色潮紅,嘴邊兜起鄙夷的笑,只想看那俄國佬的好戲。俄國漢子突然重重拍了一記桌子,將三張牌曝在光天化日之下,兩張暗牌竟是黑心國王與紅心七,于是一記挽回尊嚴(yán)!

    周邊遂發(fā)出長長的嘆息聲,那俄國漢子笑呵呵地俯身向前,欲將籌碼抱過來,一面抱一面用生硬的中國話嚷道:“今天運氣好!可以回去再買十個女人和兩匹馬了!”看情形是想見好就收,要兌錢出場。

    孰料笑意還未從臉上褪盡,他便覺身體被背后的一股力量推壓,整個人順勢倒在牌桌上,面孔埋進了籌碼堆里。待回過神來,才看見兩個面無表情的男子,穿與荷官不同顏色的背心,他們將他按在桌上,讓他兩只珠光寶氣的手直挺挺攤在吊燈下,連指縫都照得煞白。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那漢子號叫起來,雖人高馬大,卻怎么也掙不脫。

    “嘖嘖嘖……”婦人皺著眉頭站起身,全場鴉雀無聲,都直愣愣盯住出了動靜的那桌,“這里開了三十來年,什么樣的陣勢沒遇過?什么樣的老千沒見過呢?”

    話畢,她撩起對方毛皮豐厚的袖口,內(nèi)側(cè)果然粘了一圈紙牌,周圍遂發(fā)出一陣噓聲。

    婦人搖頭起身,原本顯得單薄的形象瞬間高大起來,似背后有某只手撐住了她,令她威嚴(yán)起來:“這種下三濫的把戲,可是來給賭坊丟臉的?”

    俄國漢子只得眼睜睜看著兩名打手將鐵釘對住他的手背,用一把锃亮的精鋼錘子“嗵嗵”砸了兩下,力道精準(zhǔn),正讓他兩只手牢牢釘在臺面子上。血流得不多,卻足以令出千者發(fā)出撕心裂肺的號叫。

    周遭雖然仍是靜得可怕,從地獄里爬出的呼吸聲反而粗重了,那賭場好似先前未開過鋒的刀刃,舔了血之后涌起了一股殘忍的興奮。尤其是他們將俄國漢子手上的戒指一一拔下的辰光,他痛得“嗚嗚”哭了起來,那上百個急促的呼吸因蘸了淚水而愈發(fā)堅硬。

    婦人將俄國漢子的戒指放在掌心撥了幾下,隨即丟在地上,笑道:“果然是玻璃的,欠賭坊的錢你可怎么還呢?”

    “饒……饒命啊啊啊……”對方已嚇得號啕起來,鼻涕粘在毛領(lǐng)子上,嘴巴因劇烈的吐納而顯得又腫又黑。

    “我必然是要饒過你命的?!眿D人臉上綻放狼一般的魅艷,“若不留著你的命,你可怎么把詐到手的五千塊翻十倍還我呢?老規(guī)矩了,不會不懂吧?”

    這一句,等于已將那老千掏心割肺了,唬得他連“救命”二字都說不出口。

    “若還不出,該怎么辦呢?”杜春曉冷不丁開腔了。

    婦人瞟了杜春曉一眼,神色突然陰沉下來,整個賭坊隨之也變得烏壓壓,她一字一句道:“潘小月想追的債,沒人敢還不出。”

    “你放過他吧。”杜春曉也站起來,夏冰方發(fā)現(xiàn)她們居然個頭一般高,連眉宇間的霸道與沉著都極其相似。

    “放過他,誰還我錢?”

    “我。”杜春曉笑容滿面,“我來還?!?/br>
    【2】

    扎rou揭掉臉上的一層皮,內(nèi)里真實的毛孔才得以暢快呼吸。風(fēng)里裹帶的雪子刺在皮rou上,冰硬的疼。扎rou有鮮明的黃皮膚和一頭白發(fā),但五官很年輕,眼神朝氣蓬勃的,耳垂微卷,人中直長,系菩薩的面相。他坐在一家面攤上,用腫得像饅頭的兩只手端起湯面大口吮吸,發(fā)出的聲音像食物在他嘴里唱《鬧春花》。面碗很燙,在寒夜里冒出乳白的蒸汽,它們化自碗邊上、鍋蓋縫里,伸出一只妖手,召喚饑腸轆轆的過客。

    然而杜春曉跟前的面碗?yún)s是滿的,自抽煙成為她進食的一種方式開始,食物便很少能打動她的腸胃,但扎rou樂觀的吃法令她安心。食欲反映一個人的求生意志,吃得下的人往往對未來比較樂觀,哪怕兩只手都被鋼釘斬傷筋骨,痛過嚎過之后,便照樣端起碗來。

    扎rou之所以被喚作“扎rou”,皆因他健壯結(jié)實的身軀如一塊被捆了稻草繩的紅燒rou,又胃口驚人,吃多少都不見飽,這在富貴人家是喜事,扎rou胎沒投準(zhǔn),偏偏生在窮苦人家,為一塊蔥油餅都要跟兄弟姐妹打破頭。爹娘看他們斗得狠了,便要挑出一個殺雞儆猴,往往挑中身材最彪悍的孩子,于是扎rou動不動便被他爹臘月天丟進河里,或者吊在家中前院的榆樹上打。春秋季還好些,到了夏天,榆樹葉密密麻麻長出一個綠蓋,卻怎么也遮不住毒日頭,挨一鞭灑層油,再辣出一身汗,苦不堪言。扎rou離開那天,正值青云鎮(zhèn)家家戶戶迎蠶吐絲,大家都無暇分身顧他,他便掏了他娘掖在棉褲檔里頭的六個大洋,遠(yuǎn)走高飛。

    從此扎rou的食量越來越大,要吃的就得有錢,所以他獲取錢財?shù)氖侄我踩諠u高明。扎rou在二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嘗到飽的滋味,那是他在一個珠寶老板的院子里扮鬼嚇到他們雞犬不寧,又冒充高僧入內(nèi)成功“驅(qū)鬼”,拿到一大筆錢。他用所謂的“靈符”燒得滿院子煙熏火燎,蓋過了嘴里冒出的胃液酸氣。之后扎rou頭一次去廣源樓吃了一頓大餐,醉酒當(dāng)歌,次日醒來時嘴邊還有五糧液與宮爆雞丁混濁的余味。扎rou由此找準(zhǔn)方向,干起了騙子的營生。因有些買賣是要做完就跑的,所以東游西蕩,沒有固定居所。他腦子活絡(luò),臉蛋生得也忠厚,極易讓人信服,所以至今只被抓到過兩次,系在詐一個紈绔公子“入股”跟他一道做煙草生意的辰光被那表情懶散的女人揪出,原以為要被拉去見官,或吃些別的苦頭,孰料她咧嘴一笑,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勾動了兩下食指,道:“老鄉(xiāng)呀,既賺了這一大筆,也該分些給我不是?”扎rou理所當(dāng)然逃過一劫。第二次被抓是這回扮成俄國富商在賭場誆財,孰料又碰上那個叫杜春曉的女人。然而不管與她的際遇是福是禍,她都是扎rou人生中第一個朋友。

    能在這樣蠻荒的地方重逢,兩個人心里都有些酸酸的,尤其杜春曉衣裳更是破破爛爛,像直接披了一塊抹布在身上,面色白里泛起一些青氣,像是有什么隱疾在身卻刻意忽略。扎rou雖被教訓(xùn)了一通,行頭到底還在,意味著體面也都還在。

    “姐,你到底還是逃到這里來了。”扎rou喝完最后一口面湯,神氣恢復(fù)了七八分,連紗布上滲出的血絲都顯得不那么駭人了。他到底年輕一些,rou體上的打擊更扛得住。

    杜春曉偏了一下頭,一片細(xì)長濃霧自唇間游出,她也不回答,只說:“再來一碗?”便把自己跟前那碗推到扎rou的一邊。

    扎rou欲言又止,攬過碗來,又埋頭吃了起來。

    夏冰扶了一下眼鏡,忍不住問道:“你們……認(rèn)識?”

    “還記得小時候隔三岔五就被老子吊在樹上打得鬼哭狼嚎的沈撲滿么?就是他。”

    “哦……”夏冰努力探進自己的記憶深處,隱約是從過往歲月里掏出了一點東西,比如茂密的榆樹,一個圓滾滾的高個子男孩赤裸裸站在鎮(zhèn)河邊撒尿,屁股蛋子上滿是紅痕,“扎……扎rou?”

    扎rou自面碗中抬起頭來,沖夏冰擠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夏冰因“他鄉(xiāng)遇故知”,瞬間陷入欣喜之中,先前因無故欠下一身巨債的憂愁也暫時掃空:“原來這些年,你都躲這兒來啦!”

    “你們不是也躲來這兒了?俗話說得好,不躲不相識。”

    言談間,扎rou已將第二碗面裝進了肚子里,遂向杜春曉抬了抬下巴,似乎還想要,她只得回報他一臉苦笑:“沒錢了,下次再吃吧?!?/br>
    扎rou悻悻放下碗來,方開始琢磨他兩只厚大的手,然后長嘆一聲,道:“這下完了,大爺我可是靠這雙手吃飯的!”

    剛說完,便被杜春曉重重敲了一下后腦勺,他那又光又大的額頭“咚”一聲磕在桌沿上。一直不聲不響的阿巴看到這一幕,終于指著扎rou尖笑起來。

    “少吹了!先說說來這兒干嗎?”杜春曉將煙屁股往吸了冰水的棉鞋底上摁了摁,隨后拋得老遠(yuǎn)。

    “還能干嗎?混飯吃唄。”

    “真混假混?”

    扎rou一聽便笑了,眼角縫里全是幸災(zāi)樂禍的流光:“聽說jiejie在上海險些混出名堂來了,可惜后來鬧得太大,驚動了洪幫大當(dāng)家,還有日本人,只得逃難到這里來了!”

    “呸!”杜春曉當(dāng)下啐了他一口,罵道,“如此說來,你那個時候也在上??用晒镇_,不亦樂乎?”

    “哪里敢?!痹鷕ou神色忽然黯淡下來,抬頭望了望遠(yuǎn)處暗無月光的夜色,道,“原本是得到些消息,說紅土買賣興盛,便想撈些人家吃剩下的骨頭渣子,后來知道里頭居然有您老人家摻一腳,便不敢再有這個念頭了?!?/br>
    “得到些消息?哪里得來的?”夏冰此刻對扎rou充滿興趣。

    “小四那里?!?/br>
    夏冰驀地憶起那缺了一只手的“包打聽”,無論衣衫襤褸或長衫筆挺,眼神里都不曾輸?shù)暨^一點志氣。

    “小四現(xiàn)在如何了?”杜春曉對小四也顯得極為關(gu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