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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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慢條斯理地脫下她的外裳、中衣以及雪白的抹胸。皎潔如云的肌膚呈現(xiàn)在他面前,帶著微微的粉色,讓他呼吸不由急促起來。 他重新抱緊她,細(xì)密的吻從下頷一路蔓延到胸口,昂揚(yáng)的欲|望蓄勢待發(fā)。顧云羨閉著眼睛,等著那一刻的到來,卻遲遲沒有動靜。 她睜眼,卻見他額頭都是汗水,眼神直勾勾地瞅著她,聲音沙?。骸皝恚瑔疚乙宦??!?/br> 她聲音都在發(fā)顫:“陛……陛下?!?/br> “不,不是這個?!?/br> 她困惑,不是這個還能是什么? 他卻不吱聲,只是繼續(xù)用那種讓她臉紅心跳的眼神看著她。 她忽的反應(yīng)過來,試探地開口:“夫君?” 他微微一笑,吻上她的唇:“乖,云娘真聰明?!?/br> 怎么跟哄小孩子一樣?她尚在腹誹,就覺得身子的某處一陣guntang,不由嬌吟出聲:“恩……” 他聲音里滿是笑意:“恩什么?” 她緊咬雙唇,紅著臉不看他,他卻不依不撓。她只得心一橫,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腦袋埋到他肩上。 她這個動作讓他倒抽一口冷氣,連眼睛都紅了三分。 “這可是你自找的……” 是,都是她自找的。她已經(jīng)錯過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所以即使他說他悔了,也沒什么大不了。他們現(xiàn)在不過是男歡女愛,床笫歡娛,一場算計而已。 . 第二日,皇帝下令,將顧氏的分例提到從四品,位同美人。在前朝復(fù)立鬧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皇帝的這道旨意無異于往熱鍋里澆了一瓢油,立刻將流言再炒熱了三分。更要命的是,當(dāng)內(nèi)廷詢問,顧娘子一直住在太后的長樂宮到底不合規(guī)矩,是否另置住處時,皇帝輕描淡寫道:“不用了,先住著吧。省得剛搬了,回頭又要搬?!?/br> 這話的意思不能更明顯了。 顧云羨若真的復(fù)位,自然是要搬回長秋宮的,但以她如今的身份,另置住處絕不會選在長秋宮。陛下這話,簡直是在說“現(xiàn)在搬到別處,回頭復(fù)立了還得搬回長秋宮,太麻煩”。 要變天??! 如果說前一陣大家對顧云羨還持觀望甚至鄙薄態(tài)度的話,如今卻再無疑慮。一些位分低微、久未出頭的宮嬪忙不迭跑到長安殿,想提前討好一番,回頭中宮復(fù)位,也好提拔一下自己。顧云羨耐著性子和她們周旋一天,第二天便以“長安殿毗鄰長信殿,太過吵嚷恐?jǐn)_了太后清靜”為由,請她們都回去。 宮嬪們垂頭喪氣的時候,顧云羨正在長信殿里為太后煮茶,白底藍(lán)釉的汝窯瓷器捧在她手中,越發(fā)顯得膚白若凝滯。 太后接過她遞來的茶盞,飲了一口:“清香怡人,余韻悠長。云娘你煮茶的手藝見長?!?/br> 顧云羨聽出她已有所指,含笑道:“母后過獎了,還是母后教導(dǎo)有方。” 太后微微一笑:“哀家不過是出出主意,怎么做還是在你。”嘆口氣,“我原本還擔(dān)心時間太短,你領(lǐng)略不到,如今看到你這么有悟性,我也放心了。” 她不語。一個人若是心無牽絆,自然能頭腦清醒地算計另一個人。她從前會輸?shù)媚敲磻K,不過是心存妄想罷了。 “前朝那些反對復(fù)立的人你不用擔(dān)心,他們一貫依附于左相周世燾,可前陣子周世燾剛被彈劾,不敢太過出頭。他們?nèi)糊垷o首,成不了什么氣候?!?/br> 顧云羨這才想起周世燾被國子監(jiān)學(xué)生彈劾之事,遲疑道:“那個彈劾左相的學(xué)生,現(xiàn)在如何了?” “能如何?”太后冷哼,“國子監(jiān)祭酒與周世燾交好,下了大力氣要整治那學(xué)生,要不是最后迫于輿論,只怕那人就要死在牢里了?,F(xiàn)在雖然保了一條命,但也從國子監(jiān)除名了。” “迫于輿論?” 一旁的柳尚宮見顧云羨面有困惑,笑道:“好教娘子知曉,那位崔公子原不是普通人,他在煜都可是大大有名的?!?/br> “有名?” “可不是么!那位崔公子原來在國子監(jiān)也是極出挑的人才,不僅書念得好,騎射武藝都十分出眾。更兼為人磊落,一身傲骨,是國子監(jiān)眾學(xué)生之首?!绷袑m娓娓道來,“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位崔公子皮相也生得甚好,常有民間女子等候在國子監(jiān)外的街道上,就為了看他打馬經(jīng)過的風(fēng)姿?!?/br> 柳尚宮后面的話聽得顧云羨微微一笑。 大晉素來重視容止,認(rèn)為一個人若是皮相不凡,內(nèi)里的品格和才能也定然不凡。而一個人若是容貌庸俗,那么自然不可能做得出錦繡文章、寫得出治國經(jīng)略,當(dāng)屬無用之輩。所以一個男子,若想在朝堂上或者清流1間闖出點明堂,擁有一張唬人的臉實在是十分的必要。 想了想又好奇道:“當(dāng)真這般好?比從前的盧家五郎呢?” 顧云羨口中的盧家五郎,原是煜都第一的美男子,每回騎馬過瓏安長街都會遇到女子拋瓜擲果示愛,有幾次甚至被砸傷了。在深刻吸取教訓(xùn)之后,他但凡出門,勢必要帶上三五個隨從一路保護(hù),讓人艷羨之余,也品出幾分無奈來。 “娘子還不知道呢,煜都的小娘子們把盧家五郎和崔公子湊到了一起,說他們是煜都雙絕,再多的秀麗山河都不比他們的風(fēng)姿動人!” 這話說得!顧云羨心中好笑,她嫁人多年,煜都少女們的作風(fēng)還是一如既往的張揚(yáng)大膽,讓人咋舌。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1清流:清流一詞含義多種,這里取的是“清流遺風(fēng)”里的清流,與它通用的多是“清議”一詞,也有“清談”、“空談”等俗語,歷代的清議,即以儒家的倫理道德為依據(jù),臧否人物。為官者一旦觸犯清議,便會丟官免職,被禁錮鄉(xiāng)里,不許再入仕。這是庶族與士族斗爭的產(chǎn)物。 “清流”一詞的意思有兩個方面,一是對“清流”者而言,是謂自己為濁世中的一股清流,既然不能形成潮流,無力回天,只便議論了得;二是對反“清流”者而言,有“清流誤國”常見。一般見于字面的,此多為貶義。“清流遺風(fēng)”中之“清流”一詞,也便是以為“只會空談,毫不做事,既自己不做事,又妨礙人家做成事的”。 此注釋來源于百度知道。 謝謝斯卿筒子送的地雷!mua! (*╯3╰) 21轉(zhuǎn)折 “所以呢,這樣的人物,就算是得罪了左相,也不會有性命之尤?!绷袑m道,“便是左相自己,也不會殺了他?!?/br> 這話顧云羨明白。那位崔公子若因彈劾權(quán)臣而被迫害致死,立刻就會成為天下讀書人的楷模,而站在他對立面的左相周世燾自然會成為眾矢之的。所謂眾怒難犯,周世燾絕不會那么愚蠢。 “所以,竟是這位崔公子無意中幫了我們一個大忙?”顧云羨道,“還是說,他會出手是母后……” “不是哀家安排的?!碧蟮溃斑@種傲骨錚錚的讀書人最重視氣節(jié),豈會甘心被深宮婦人當(dāng)槍使?這次也是趕巧了,哀家本有別的計劃削弱周世燾,可彈劾之事一出,都可以省下了?!?/br> 顧云羨心中感慨,頓了頓方問道:“他,喚作什么?” 柳色含笑道:“因他出生在初一,所以單名一個朔字,表字如璟?!?/br> 崔朔,字如璟。 顧云羨在心中默念,對這個神仙中人一般的俊美郎君產(chǎn)生了一絲好奇。 那時候的她并不知道,不久之后他們會在那樣情況下相見,并在之后半生,牽扯不斷。 . 正如太后所料,沒了周世燾的領(lǐng)導(dǎo),反對復(fù)立的大臣們威力大減。雖然有禮部尚書宋齊打頭,仍節(jié)節(jié)敗退,很快便被復(fù)立一派的官員占了上風(fēng)。 一邊倒的情形一貫沒什么看點,到最后連顧云羨都懶得打聽前朝的進(jìn)展,安心地在長安殿抄經(jīng)、煮茶,過得十分悠閑。 事情在三月二十五那天的早朝上,發(fā)生了變故。 最近飽嘗挫折的禮部尚書宋齊手執(zhí)玉笏,立在殿中慷慨激昂:“先帝以顧氏女為后,將其從一個普通人家,提拔到天下無人不知的大族。如今陛下仍要以顧氏女為后,難道不怕溫氏之禍重演嗎?” 如平地一聲雷,轟然炸響。 宋齊口中的溫氏,乃是大晉從前的第一世家。太祖建國之后,立了結(jié)發(fā)妻子溫氏為后,是為端儀皇后??恐頌楹笞宓臉s耀和才智出眾的子弟,溫氏在接下來的數(shù)十年里一直居于權(quán)力巔峰,甚至隱有高于皇權(quán)的架勢。 中宗皇帝即位之后,雖也立了溫氏出身的女子為后,卻暗中隱忍多年、費(fèi)盡心血,終于將溫氏在煜都經(jīng)營數(shù)十年的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一一拔除,迫使溫氏一族退出煜都,遷回聚城老家。 中宗皇帝之前,宮中選妃多在門閥世家中挑選貴女,但從文宗皇帝開始,就從民間選良家子入侍,即使是選官家女,家中父輩的官職也不可過高。會有此規(guī)定,無非是吸取了溫氏坐大的教訓(xùn),不愿再生外戚之禍。 “溫氏從前權(quán)勢何等顯赫,卻也只出了端儀、貞淑兩位皇后,今顧氏一門連出兩后,臣心憂懼!恐朝堂再生禍患,中宗皇帝一片苦心盡付東流!”宋齊說到最后,已是失聲慟哭,跪在大殿內(nèi)重重地磕頭。 皇帝坐在九級臺階之上的御座上,冷眼打量他許久,慢慢道:“愛卿所言,朕知道了,定會仔細(xì)斟酌?!?/br> . 消息傳到長信殿之后,太后恨得直接砸了手中的茶盞:“宋齊這老匹夫!” 顧云羨吩咐宮娥收拾了地上的碎片,這才把絲絹遞到太后手中,讓她擦拭一下濺到的水跡:“母后不要生氣,當(dāng)心身子?!?/br> “哀家如何不氣?”太后咬牙切齒,“連溫氏都搬出來了,當(dāng)真是豁出去要阻止你登上后位!” “宋尚書這話好沒道理,我顧氏與溫氏如何能夠一樣?”顧云羨蹙眉,“溫氏屹立于朝堂巔峰數(shù)十年,靠的不僅僅是當(dāng)了皇后的女兒,更是族中出色的兒郎。更何況早在大晉建立之前,溫氏就已經(jīng)是世代簪纓的官宦人家,子弟世代入仕為官,家風(fēng)最是嚴(yán)謹(jǐn)??晌翌櫴蠌那安贿^是普通老百姓,全靠母后您當(dāng)了皇后才有今日,族中也不曾有男子在朝中擔(dān)任要職。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顧氏都不可能成為下一個溫氏!” “這些道理你當(dāng)宋齊不明白?”太后冷冷道,“他心中明白,卻還是把溫氏搬了出來,只因為這對他們有利?!?/br> 顧云羨默然。溫氏從前的權(quán)勢滔天何等驚人,他們雖不曾親身經(jīng)歷,卻也從史書上讀到過。那種滿朝皆被一門掌控的局面,那種非世家貴族出身便難以出頭的局面,讓上萬寒門士子心驚膽寒。而如今朝中最多的便是寒門出身的官員。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不會允許再出現(xiàn)第二個溫氏。宋齊此言,著實很容易引起諸臣的附和。 但如今朝臣們的想法不是她最需要關(guān)心的。她看著雪色茶盞里清澈的茶湯,隨著晃動而濺起一圈圈漣漪,如同她此刻忐忑的心情。 陛下他,對于此事,究竟什么想法? . 當(dāng)天晚上,皇帝不曾臨幸后宮,顧云羨洗漱之后,正準(zhǔn)備歇下,大正宮卻來人了。 呂川的徒弟何進(jìn)行了個禮,笑道:“陛下命臣來接娘子過去?!?/br> 她詫異:“過去?去哪里?” “瞧娘子這話問的,自然是去大正宮了?!?/br> 一盞茶后,顧云羨裹在豆青色云錦斗篷中,坐進(jìn)了那乘絳紅色的轎輦。十二名宮人手執(zhí)琉璃宮燈,在轎前引路,朝大正宮而去。 國朝規(guī)矩,妃嬪侍寢,可君王臨幸其寢宮,或者接到大正宮服侍。顧云羨從前也曾這么坐著轎輦被人抬去大正宮,只是那時候她坐的是為皇后一人而設(shè)的明黃轎輦,而不是如今這乘絳紅色的。 她到的時候,皇帝正在前殿看折子。殿內(nèi)有些悶,他不自覺蹙起了眉毛,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窈窕高挑的身影立在門邊。燭光將她的影子投射到墻上,如同拓上去的仕女圖,美好、貞靜。 他沒有發(fā)覺自己的唇已經(jīng)微微揚(yáng)起:“云娘,你來了?!?/br> 顧云羨上前,盈盈一福,半綰的青絲垂下一截在胸口:“臣妾參見陛下?!?/br> 他朝她伸出手,她眼睫揚(yáng)起,順從地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 “陛下喚臣妾來,所為何事?” 他揚(yáng)眉一笑,有些促狹:“朕大晚上召你來,你說為了什么?”見她頰邊果然飛起一團(tuán)紅霞,他搖頭笑道,“行了不逗你了,今日朝上的事鬧得朕心煩,想聽你彈首曲子了?!?/br> 他提到了朝上的事,顧云羨神色不變,頷首道:“諾。” 琴案設(shè)在窗邊,顧云羨坐下的時候,一個想法陡然浮現(xiàn)在她腦海。很冒險,十分冒險。但值得一試。 深吸一口氣,她拿定了主意。無論如何,絕不能任由那些朝臣擺弄她和顧氏,左右她的命運(yùn)。 皇帝一直注視著她。她脫了外面的斗篷,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大袖衫。隨著她跪坐下的動作,大袖衫的尾部垂到地上,鋪成一個圓形,如同一朵碩大的白花。而她坐在花心,怡然撫琴,正如那從花中長出來的花精一般。 不,不該說花精?;ň际茄龐破G麗的,而她雪膚黑眸、氣質(zhì)恬淡,絕不是那勾人攝魄的妖物。還有她此刻彈出來的曲子,那般超然,讓他煩躁了半日的心逐漸平靜下來,微蹙的眉頭也不自覺舒展開。 她讓他感覺到寧靜。 一曲畢,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良久,他慢慢道:“曲調(diào)清麗悠揚(yáng),自帶一股逍遙快意,聞之令人心神紓解,是首好曲。叫什么?” “回陛下,此曲喚作《隨長風(fēng)》?!?/br> “《隨長風(fēng)》?名字倒是瀟灑。朕此前竟從未聽過,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 顧云羨只猶豫了一小下,便微笑著答道:“是臣妾從前在椒房殿翻出的一本琴譜上看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