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部分 第一百五十章:向汀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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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老爺子九十歲高齡,又是甄廣源的岳父,可甄廣源霸道成性,絲毫不懂禮讓,他柱著龍頭金拐攜著甄哲雨,搶先闖進了談晶潔的病房。 這種不懂得尊重人的行為,讓向汀雪很不滿意,她挑起柳眉,冷聲道:“甄老,不好意思,我jiejie應該不想見到你,你站在床尾看看就行了!” 毛骨悚然地,甄廣源用他那雙,渾濁而又銳利的眼睛,緊盯著向汀雪,冷哼道:“她不想見到我,她身上也是流著我的血,她也是我的女兒,這個事實,神也改變不了。” 懶得和他廢話,向汀雪只果斷地叫了一聲:“劉勇!” 劉勇坐在談晶潔的西邊床頭,他垂在一側的左手扣著一柄槍,槍上裝有消聲器。 他聽到向汀雪的召喚,舉起槍,二話不說,對著甄廣源的拐杖就是一槍崩去。 劉勇,神槍手,百分百的準確率。 所以只聽“噗”的一聲響,火花迸射,甄廣源的拐杖瞬間斷成了兩截,上面一截還握在他的手中,下面的那一截就已經(jīng)失去了重心,落到了地上,發(fā)生“當”的一聲脆響。 甄廣源受驚止步,沒有再上前,臉氣成了豬肝的醬紫色,抖著半截殘破的拐杖,氣得語不成句:“你你你……” 氣吧,越氣越好! 向汀雪揚起下巴,高傲地冷笑著,語氣盡是威脅:“jiejie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記住,站在床尾看看就行,如果越了界,斷的就不是你的拐杖,而是你的腿!還有,我有承認她是甄茵梵嗎?” 牛! 這老婆! 這甄夫人! 霸氣十足,誰敢惹呀! 甄皓霖笑得邪惡,大有找到知音的快感,而劉勇也是欣賞地聽令,舉起槍瞄準了甄廣源的左腿。 甄廣源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他看一眼手里的拐杖,看一眼劉勇手里的槍,不敢賭命造次,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還是憋恨地挪到了談晶潔的床尾。 而與此同時,談睿則和談云嘯也已經(jīng)攙著大病初愈的高齡老人,緩步走了進來。 談老爺子的面色很鎮(zhèn)定,大有當年領頭改革的風范,或許他也知道,如果太過激動,他那顆受傷已重的心,怕是抵不過今天的場面。 他走著,腳步緩慢,卻十分沉穩(wěn),他朝向汀雪點頭道謝:“小雪,不管今天會有一個樣的結果,我都先謝謝你!” 莫名的,向汀雪有點想哭,這或許就是認祖歸宗時的激動感吧,終于的,她有了著落,也有了歸屬,她不再是那個尋不著根的飄泊人! 甄皓霖扣著她的腰,她沒法站起來,只坐在沙發(fā)上,遙望著前方的親人,聲音擲地有聲:“爺爺,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床上躺著的,以前她叫甄茵梵,但現(xiàn)在她叫談晶潔。竟然是談家的人,那當然要由談家的人先來過目。至于甄老,他只存在jiejie過去的世界里,而jiejie現(xiàn)在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不,不止jiejie的一切,還有阿霖的一切,也與他無關!” 這番話,有人聽得舒服,有人就聽得咯心。 被徹底否定的甄廣源,雙手緊緊地抓著床尾的鐵桿,他的手背青筋暴起,雙眸嗜血凜殺:“向汀雪,你不要在這里跟我抬杠,如果一會兒,我知道你是談怡雪的女兒,那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我這會兒不好過,你一會兒也休想有多好過!” 心,咯噔了一下,甄皓霖努力不去想這番話的意思,但他的心卻不自禁地懸了起來。 然,向汀雪卻是無所畏懼的淡淡一笑,她沒有正面回答,卻也是間接地回答了甄廣源的問題:“那我就等著,我倒想看看,你一會兒能讓我有多難過?!?/br> 二人說話斗嘴間,談老爺子已經(jīng)走到了床邊,江子涵起身讓出位置,并扶著談老爺子坐進了床邊的沙發(fā)椅上。 貪婪地,談家三個男人的視線,全部落到了談晶潔的臉上。 談晶潔離開的時候,只有十歲,可因為受環(huán)境的影響,她一直都很懂事,所以和同齡人相比,十歲的她,臉上沒有稚氣,反而有著大人的成熟感。 二十年沒見,談老爺子發(fā)現(xiàn),談晶潔除了臉放大了一些,那五官和氣質都與兒時不相上下,難怪談云嘯能一眼認出來,這明明就沒有變化嘛,這明明就還留有怡雪的印記嘛! 枯老的手,順著她飛揚的柳眉輕撫而下,微微顫抖著,他感應著談晶潔的存在,也感應著談怡雪的殘留。 “jiejie,還記不記得,外公呀……”抱著談晶潔的手,談老爺子再也無法抑制,他老淚縱橫,失身痛哭,嗚嗚地哭聲,悲愴地傳來,盤旋整間病房的上空,悲傷了每一個人的心。 堅強的,甄皓霖也是雙眼通紅,向汀雪已是泣不成聲,是誰奪走了談老爺子的愛女,是誰奪走了她們的母親,只留下深深的思念刺痛他們的心靈,久久難愈! 淚,從談晶潔緊閉的眼角滾出,一串連著一串。 “當年那輛車,到底是怎樣起的火?向汀雪,你mama到底是誰?茵梵又為什么會變成植物人?七年前,茵梵又活在哪里?”甄廣源的聲音,也有幾分哽咽,他悲憤地打破了氣壓低沉的場面。 真相,他要真相,他要所有的真相! “你還有臉問這樣的話,甄廣源,你敢做就要敢當,那輛車不是你動的手腳,它又怎么會起火?”說話的不是別人,而是曾經(jīng)和甄廣源于商場上,并肩做戰(zhàn)的談睿則,他的聲音絲毫不客氣,咄咄逼人,鏗鏘有力。 “你tmd的一個屁,放了幾十年還沒有放完,我說過,那輛車我沒有動過手腳?!贝拄?shù)兀鐝V源暴了粗口,氣得臉紅脖子粗,血紅的眸底也裹著nongnong的情傷。 向汀雪怔住了,她猜到了第二次害死m(xù)ama的兇手不是甄廣源,卻是沒有想過,第一次害mama的兇手,也不是甄廣源。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里面又有什么樣的故事? 正怔愣時,談睿則甩去了談家根深蒂固地溫雅修養(yǎng),也放高音量,紅著臉嘶吼:“不是你又會是誰,小雪出事的那天,你去找過她,也只有你去找過她。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從來都是你做事的方針,你得不到小雪,你還能讓誰得到她?” “是,沒錯,那天,我是找到了怡雪,但我沒有打她,甚至沒有強行把她帶回來,我只是提醒她,在外面玩夠了要記得回家,我會在家里等她回來。之后,我就走了,等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個噩耗?!边@番話,甄廣源早就講過,可是沒有人相信他,一個相信他的人都沒有,這個罪名,他一背就是二十年。 是真的,他說的都是真的,可為什么就沒有人相信他呢! 他很愛談怡雪,比愛任何一個女人都愛,愛到舍不得放她離開身邊一步,愛到不能看見她和其他男人說上一句話,更不想她的美麗被其他的男人窺視! 是,他是暴虐的,他是狠狠地折磨過談怡雪,但這一切只因為愛! 曾經(jīng),他也后悔過,也嘗試給她釋放空間,可是他做不到,他只想讓談怡雪在乎他一個人,只想讓談怡雪的眼中,只看見他這一個男人! 可該死的談怡雪,卻偏偏的不合作,她出去參加舞會,她和老同學有說有笑,特別是那個向次航! 向次航一直暗戀著她,她明明知道,卻不知檢點,他們還一起去看電影,那種地方,什么事情不能做! 談怡雪申訴離婚的時候,就是和向次航一起走的,而他找到談怡雪時,她也是和向次航在一起生活。 那一次,他很生氣,氣得肝腸寸斷,可為了哄她回來,他把怒氣全部壓下,耐著性子哄了她三天。 他沒有逼她,只讓她自己回來,可是他也沒有想到,她會死在那場大火中。 那樣的愛她,怎么舍得去做手腳,怎么舍得把美麗的她,葬送到無情的大火中。 不是他做的,又會是誰做的?當年以為這母女倆全部死了,所以他沒有去追究,現(xiàn)在他要追查了! 銳利的寒芒掃過,甄廣源人雖老,但可怕的威懾力,絲毫不減當年,他盯著向汀雪,一字一句地問:“向汀雪,你不要跟我含糊其詞,事情到了這一步,你想瞞也瞞不了,你給我一句明話,你的mama到底是誰?” 孤傲地,向汀雪迎上他的目光,不躲不閃,字字清楚,聲聲有力:“剛才已經(jīng)說了,我等著你讓我難過。甄老,你可聽好了,我就講一遍,就一遍。我mama叫談怡雪,我爸爸叫向次航!” 向次航!原來是他!原來果真是他! 瞬間,甄廣源恍然大悟,原來過了大半輩子才發(fā)現(xiàn),向次航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原來向次航才是最有心計的男人! “你們都指定是我干的,可為什么不去懷疑向次航呢?為什么不去懷疑向次航的窺視之心,奪人妻之意呢?”不是他干的,那這種結果就是唯一的結果,甄廣源要揭發(fā),要澄清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