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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盧小燕神情癲狂、面部扭曲,全身都疼得發(fā)抖,之所以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完全就是憑借著一股瘋勁兒在支撐。 人壞不可怕,人瘋才可怕,因為誰也猜不到他們下一秒會做出什么。 林中南不敢冒險,盡管在他看來,制服盧小燕很簡單,但懷中還有一個他最為在乎的人,他無法放任一絲一毫的危險存在。 冷瑤、黃賀等人都已在慌亂中就近找到掩體,唯二暴露的人就只有林中南和喬滿滿。 林中南極快地掃視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能安全躲避過射擊的地方都已被占據(jù),唯有一個直徑看起來不過三十厘米左右的豎管道還沒人用,勉勉強強夠躲藏一個人。 不過聊勝于無,林中南當即將喬滿滿推到管道后,自己則一邊技巧性地躲避子/彈,一邊向盧小燕逼近。 喬滿滿心下?lián)鷳n,忍不住從管道后面微微探出頭來,下一刻便呆住了。 只見林中南的動作雖然看起來敏捷而訓練有素,可左腿明顯瘸了。 乍然之下相見的驚喜和激動瞬間蕩然無存,此刻,喬滿滿一眨不眨的眼中只剩下心疼、痛惜,以及更加濃烈的擔憂。 她從不愿意相信戰(zhàn)爭的殘酷會降臨到林中南身上,即便在最絕望的那段日子里也始終堅持說服自己,林中南會全須全尾地回來。 就在方才,她還覺得慶幸和驚喜,認為老天爺終是厚待了林中南,誰知下一秒,就打破了她的設想。 腳跛意味著軍人生涯的結束,意味著退伍,這對熱愛綠色軍營的林中南來說無異于是個沉重打擊。 更讓喬滿滿焦心的是,行動不便的林中南會不會在盧小燕毫無章法的胡亂掃射下面臨更大的危險。 就在喬滿滿替林中南捏著一把汗的時候,變故突生! 一只手悄悄伸到喬滿滿背后,猛地一推,喬滿滿便被推離了管道的位置,踉蹌幾步跌倒在地,又一次暴露在危險下。 盧小燕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置喬滿滿于死地的機會,手腕一轉,便對準了喬滿滿的方向。 破空的鏘聲伴隨著三道尖聲而起的慘叫,場中局勢又一次發(fā)生轉變 只見,喬滿滿還保持著剛剛跌倒的姿勢不變,臉上滿是來不及反應的驚恐之色。盧小燕和冷瑤則狼狽地摔做一團,黃賀的身體卻是中了彈,鮮血流淌不止,而那三聲慘叫正是出自于他們三人之口。 在場眾人又一次驚呆。 原來,就在林中南向盧小燕接近時,距離喬滿滿最近的冷瑤悄悄伸出手臂將其推了出去,盧小燕發(fā)現(xiàn)后,當即調轉鏘頭瞄向喬滿滿。 而林中南在逼近盧小燕的同時,不忘時刻關注喬滿滿的狀況,幾乎在變故發(fā)生的同一秒,發(fā)現(xiàn)端倪的林中南便以迅雷之勢竄到盧小燕身后,一腳將她踢出去…… 猛然遭受襲擊的盧小燕,手腕一歪,子/彈便打中了四五度角方向正探出一半身體觀察局勢的黃賀。而盧小燕自己則被林中南直接踹飛,砸在推完人尚來不及重新回到掩體后的冷瑤身上。 即便是這樣,盧小燕手中的鏘也沒有脫手,已經瘋狂的她現(xiàn)在是逮誰咬誰,沒經任何思考便將顫抖的鏘口對準身下的冷瑤。 冷瑤目光一縮,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一把奪過盧小燕的鏘。 砰地一聲,世界寂靜了一瞬。 這一瞬似乎很長,所有場景像是被放了慢動作。盧小燕圓睜雙目,汩汩鮮血從她的胸膛流淌出來,她血rou模糊的手艱難地指著冷瑤,口中卻擠不出一個字,就這么頹然耷拉下腦袋,到死都闔不上眼。 這一瞬似乎又很短,下一秒冷瑤已經扔掉鏘,如同受了刺激般,一邊雙手撐地不斷后退,一邊搖著頭大聲喊,“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 所有人都呆呆看著眼前這一幕,只有林中南第一時間將鏘拾起,嫻熟而帥氣地卸下彈匣退出所有剩余子/彈。 等眾人終于從驚呆中緩過神,門口忽然涌進一群人,赫然是面色冷肅、身著制服的公安。 干凈整潔的單人病房里,喬滿滿一邊盯著點滴,一邊悄聲整理略顯凌亂的床鋪。 潔白的床鋪上則靜靜躺著一個人,正是剛做完手術不久,還在麻藥作用下昏睡著的林中南。 病房門被推開,喬滿滿抬頭看去,“陸叔叔,您來了?!?/br> 陸豐走進來,對喬滿滿頷首打過招呼,然后來到病床前關切地看向林中南。 “醫(yī)生說手術很順利,不過到底能不能恢復如初,他并不敢做出保證?!眴虧M滿對陸豐交代著。 陸豐眼里閃過心疼、自責以及痛惜,半響才回應道:“我陸豐的兒子,就算今后不能再當兵,也一定會是個好樣的!” 喬滿滿贊同地點點頭,想要問什么,卻欲言又止。 這番神情被陸豐看在眼里,“你放心,冷瑤黃賀那些人已經被公安部門繩之以法。冷瑤這回殺了人,下半生將會在牢獄里度過,不會再有興風作浪的機會。至于同他們沆瀣一氣、騙你入局的韓菊芳,情節(jié)惡劣,會被永久開除學籍,并和黃賀等人一樣,要面臨五到八年的□□、改造?!?/br> 喬滿滿聽后,安心下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現(xiàn)在她只需等林中南醒來。 陸豐看著默默守在病床前的喬滿滿,臉上現(xiàn)出歉意,“滿滿,我要替陸家人跟你道聲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