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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魏如簡便一瘸一拐地往山下走。 “不用急,我可不是來救你的?!蔽喝琮R的聲音還是慢悠悠地,但不知怎么動了幾下,就閃到了魏如簡的身旁,牢牢地扶住了踉蹌著的她。 魏如簡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全副武裝,核心部位都被軟甲牢牢的包裹著,有點(diǎn)外甲已經(jīng)染上了些臟污,兩個人走得近了些,魏如簡才聞見他身上明顯的血污氣。 “你這是……”魏如簡有些茫然。 “再怎么說,我也是個將士,我自然來攻打山匪的?!蔽喝琮R揚(yáng)起眉毛,露出一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笑容來。 “也就是說……他們現(xiàn)在不會來追我了?!蔽喝绾喴凰查g安心多了,遲來的驚惶和害怕才如同潮水般涌了上來。 魏如齊看著她變幻的表情,眼神變了變,終于忍不住暴露了自己心疼的情緒。 他習(xí)慣性地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fā)。 “真是可憐,現(xiàn)在沒事了,小春卷?!?/br> 聽到最后的稱呼,魏如簡猛地抬起頭來,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著魏如齊的雙眸:“你剛才說什么?” 那稱謂,分明只有二哥才常常喊她。 魏如齊向來調(diào)皮又跟人自來熟,最喜歡見到誰就給對方起外號,家里人更是起了個遍,給魏如簡的就是這個小春卷的外號。 “還沒認(rèn)出我啊。”魏如齊笑了笑,“果然是蠢簡簡?!?/br> 這外號本來就是把蠢貫在了魏如簡的名字前,話一含糊就變成了春卷,魏如簡平日里最討厭這個外號,但不知怎么,在這種情況下,連這綽號只顯得無比親昵。 魏如簡回想起之前的一樁樁一件件,還有那跟自家二哥一模一樣討人厭的行為和性格,終于顫抖著雙唇試探了一句:“二哥?” 如果爸爸mama都能夠穿來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的哥哥們也 一想到這個,魏如簡的心頭熱了起來。 “嗯,是我?!蔽喝琮R笑容更盛地承認(rèn)了,又補(bǔ)了一句。 “二哥來救你了?!?/br> 各種各樣的情緒一下子涌上了魏如簡的心頭,她撅起嘴,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中掉了出來,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掛在了魏如齊肩頭,時不時還分出一只手地錘著他的胸口。 “嗚嗚嗚你怎么才來啊!嚇?biāo)牢伊藛柰弁弁弁弁蹎鑶??!?/br> 魏如齊正準(zhǔn)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地上的一個東西突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玩意大約有兩指大小,通體呈圓形,一面是平的,另一面則被做成漩渦般的造型,因?yàn)榈粼诹说厣隙槌闪藘尚“?,還有幾塊殘渣掉在了周圍。 他當(dāng)然認(rèn)得這東西,這就是魏如簡店里賣的曲奇餅干。 看到這玩意的時候,他忍不住又罵了一句自己太蠢。這東西分明就是現(xiàn)代的產(chǎn)物,可他在她店里看了那么多次,竟然一次也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白白地浪費(fèi)了這么些日子。 然而那念頭只產(chǎn)生了一瞬,更大的疑問隨即產(chǎn)生。 有曲奇掉了下去也正常,但只有零星的兩三個,有的曲奇不知被誰踩癟,已經(jīng)碎成了碎末,夾在那人的鞋縫中,可以隱約看出那人行走的方向。 這么些年行軍的經(jīng)歷告訴他有些不對,他順著方向走了幾步,又看見了幾顆曲奇。 看到這里,他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斷定,這些曲奇的掉落絕對不是偶然從包裹里掉落,而是魏如簡有意而為之。 她這么做就是為了記錄她的行蹤,以求有人能夠發(fā)覺她到底去了哪里。 魏如齊的心忍不住揪了起來,果然他沿著那線索指示的方向找去,果然還有新的曲奇。 他沿著找了一路,走出城外之后,那線索卻斷了。 看到這里,魏如齊心中一沉,果不其然,在曲奇消失的地方附近搜出了一個包裹,包裹里還殘存著些許剩下的餅干。 他抬起頭,趁著月光搜索周圍的小道,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城兵們向他報告過一次偵查結(jié)果,山匪的根據(jù)地似乎就在這附近。 在上山之前,他發(fā)了個緊急集合的信號。 就算沒有今天的意外,湯城主也已經(jīng)確定了最近要打下這伙作惡的山匪。 之前求著魏如齊來給他們訓(xùn)練,也就是為了這一戰(zhàn),為了減少損傷,他們已經(jīng)偵查了一段日子了。 然而今天再上來,他們卻覺得有些奇怪——對方的防守,似乎格外松散。 不是輪流去吃吃喝喝,就是防守的陣地里動不動就缺了幾人,若說是陷阱的話,又似乎也太過真實(shí)了。 魏如齊觀察了一會,隱約聽到了陣營里有號角響起,時不時傳來“她去哪了?”“好像是那個方向”的對話聲,似乎有人逃走。 他們的根據(jù)地里亂糟糟得一片,魏如齊覺得不能再等了,萬一……逃走的那人就是小春卷呢。 被腸胃疼痛折磨了半宿的山匪們還在虛弱之中,在訓(xùn)練有素的城兵攻擊下潰不成軍,魏如齊很快就穩(wěn)定了局面,卻沒能在俘虜中找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幸好剩下的三個同為俘虜?shù)娜讼蛩甘玖朔较?,他才能飛速地趕下山來,找到了自己的meimei。 抱著二哥哭了一陣,魏如簡也有些哭累了。 她一邊揉著紅紅的雙眼,一邊抽泣著直起身子來,時不時還蹭了蹭魏如齊的衣袖擦擦臉。 魏如齊也哭笑不得:“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