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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麗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劉春竹對她跟她兒子好,投桃報李,她家里有啥好東西也沒少往那邊拿。一時間,兩家其樂融融。 天氣越來越冷了以后,蘇修持找了關系買了兩大包棉花回來,給自己家里一大包,另外一大包送到了溫馨這邊,劉春竹也不跟他客氣,用這些棉花給溫馨絮了一件厚厚的棉衣,還剩下一些,剛好夠一個小孩子的,于是又給董建安做了一件。 臘月十二是蘇修瑤出嫁的日子,溫馨作為蘇修瑤的準大嫂是要去幫忙的,蘇家親戚少,村里跟蘇家關系好的人家都來吃席了,蘇修瑤的婚禮辦得很隆重,光rou菜就有兩個。 吃了飯沒多久,新郎官就來接新娘子了。新郎官二十歲,長得普普通通白白凈凈的,在鄉(xiāng)鎮(zhèn)府里上班,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說話斯斯文文的,看著蘇修瑤的目光里滿是溫柔。 蘇修瑤的嫁妝不少,從家具到搟面杖都有,全都是蘇紅武這幾年一點一點給女兒準備的,蘇家跟大隊借了拖拉機,拉了滿滿的一拖拉機,這樣的嫁妝在這個年代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在嫁妝被拉走了以后,來圍觀的人們都像是沒泡在酸水里。 嘴碎的已經(jīng)開始陰陽怪氣了。對這種人丁婉玉一向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那些嘴碎的人自己在外頭碎還不算,還跑到劉春竹面前來碎,話里話外的都是蘇家給女兒的嫁妝給多了,留給兒子的就少了,作為準兒媳的mama,劉春竹應該去給自家女兒討回公道。 劉春竹笑呵呵地聽著,等那個碎嘴子說完,劉春竹才道:“三嬸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人家蘇家想給自家女兒什么嫁妝就什么嫁妝,跟我們家溫馨可沒多大關系,我們家溫馨還沒過門了,就是過門了,那也是管不了這么多的。” “對了,三嬸子,我記著去年你閨女出嫁,你也給陪了不少東西吧?你兒媳婦就沒找你鬧啊?”劉春這一句話,讓碎嘴子閉了嘴。 怎么沒鬧呢,她家兒媳婦潑辣,為了這件事,她兒媳婦差點沒把屋頂都歇了。村里人沒少看笑話。今天見到蘇家給了女兒這么多陪嫁她就心里不平衡,這不,就想攛掇劉春竹鬧起來。 劉春竹又不傻。她要是傻也不會在莊坪村過得這么好了。 三嬸子自討沒趣,罵罵咧咧地走了。 蘇修瑤的事情忙完了,溫馨她們往家走,溫老太太又來了,這回她不止人來了,還帶了些東西來,溫馨姐妹不搭理她,她厚著臉皮跟著她們姐妹身后,劉春竹嘲諷也好罵也好,她下次一樣的來。 她來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溫馨或者溫可跟她回家。用她的話來說,溫馨是她溫家的人,就算要嫁人也應該在溫家出嫁,彩禮也該歸她們溫家,在董家出嫁算怎么一回事?再說溫可,溫馨都嫁了,她就是溫家的一根獨苗了,她理應回溫家招贅頂門戶。 她還試圖找溫大友等人來當說客,然而溫大友他們根本沒來,主要是丟不起這個臉。 而趙梅花的日子也不好過,那晚上她一身傷痕的回了娘家,她娘家兄弟又驚又怒,等知道了她為什么挨打以后,她娘家兄弟就不管她了,在家里待了兩天,她跟她的兒子女兒兒媳婦都受盡了兄弟媳婦的白眼。 等傷好了一些,她又帶著孩子們回了東江村,畢竟她們的戶口全都在東江村,今年的工分還沒發(fā)呢。她也不打算去求溫振國了,她有三個孩子傍身,還全都是壯勞力,到時候他們勤快點掙工分,日子一定過得不會差。 趙梅花厚著臉皮住進了村尾的小屋子里。她們的衣裳家具什么的都在溫家,她想拿也拿不回來,她娘家兄弟覺得丟臉,也不想給她主持公道,不過他們也沒做絕,給了她幾床睡得發(fā)硬的舊被子跟滿是補丁的舊衣裳,糧食也勻了一點給趙梅花。 缺衣少食的日子實在是難過,溫文的媳婦過不下去了,回了娘家,沒兩天就遞了話過來,要跟溫文離婚,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趙梅花上門去怎么求都沒有用。她大兒媳婦的娘家?guī)е巳丶野阉募迠y都取了回去,溫振國也攔著。 這年頭結婚扯證的都少,說不過了那就不過了,溫文的孩子也打掉了,溫文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溫武在鄉(xiāng)里談的那個對象也徹底的吹了。兄弟來一蹶不振,溫蘭也沒了以前的嬌慣,家里家外的活兒都要她干。她也不敢抱怨,她mama已經(jīng)變了,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寵愛她了。 溫大寶被他媳婦王小草看得可嚴格了,平時去哪里一步都要跟著,自己沒時間就叫孩子跟上,溫大寶想要接近趙梅花都找不到機會。 眼看著越來越冷了,家里的米缸也見底了,村里終于分糧食了,趙梅花滿心喜悅地去領糧食,卻發(fā)現(xiàn)她們的糧食都被溫老太太領走了,她去溫家鬧,溫老太太理直氣壯的不給她,還直言這是他們家這么多年養(yǎng)溫文三兄弟的辛苦費。 沒人給趙梅花做主,也沒誰會幫她。 已經(jīng)餓了兩頓了,再也餓不下去了,有人來找趙梅花,他是村里有名的光棍,長得丑,家里窮得叮當響,他問趙梅花要不要跟他,當然了,這個跟可不是娶,而是老光棍拿糧食給趙梅花,趙梅花陪他睡一宿或者睡幾宿。 趙梅花把他打了出去,他也不惱怒,趙梅花要是愿意那當然好,趙梅花不愿意他也沒有損失不是? 沒法子,趙梅花只能借著糧過日子,可以預見,往后她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了。而她上一世的掌上明珠溫蘭這一世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