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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狐說魃道在線閱讀 - 狐說魃道 第222節(jié)

狐說魃道 第222節(jié)

    “都說了,讓我舒坦先?!彼е麓娇粗熘樾?,一邊將她手又按到那突起上。“繼續(xù),朱珠,不要停。”

    “放開我!”朱珠猛一甩手。

    也不知是力量終于爆發(fā)得足夠大,還是載靜根本沒有防備,她終于從他桎梏中掙脫而出。當(dāng)即轉(zhuǎn)身就要朝門外跑,但未及奔走,腰卻被一把摟住,隨即整副胸膛自后貼了上來,他將她整個(gè)兒緊繃住的身體攬進(jìn)懷里,笑道:“這么些年,想我沒?”

    “放手,王爺!”

    “你先說想我沒?”

    “什么想不想的,這四年自有王府的格格在身邊陪伴,王爺還能有閑心想著其他么……”也不知怎的,這句原本該藏在心里頭的話情急之下竟被脫口說了出來,意識到這點(diǎn)朱珠慌忙住嘴,隨即感到剛才載靜身上那塊突起此時(shí)猛地硬邦邦頂在了自己身后,劇烈的不適讓她全身一陣發(fā)抖,幾乎站都站不穩(wěn):“王爺!放開我!”她用力去扯抓著自己腰的那兩只手,手卻因此收得更緊,迫使她同那堅(jiān)硬的東西也貼得更緊,緊得幾乎像要穿破衣服貫穿進(jìn)她身體里去了,她不由急得一下子哭了起來:“放手放手!你放手!!”

    許是掙扎得厲害了,載靜終于松開了她。

    一得自由朱珠立即倉皇逃出廂房。至門口處匆匆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追來,也沒有阻攔的意思,才略微定了定心。隨即張開口正待怒斥他的輕薄,但想起額娘臨行前的告誡,終是沒能說些什么,只將他先前贈(zèng)與自己的琺瑯瓷胸針一把扯下,狠狠丟到他面前的地上,隨后一頭奔進(jìn)了外面茫茫的夜色里。

    第256章 番外 畫情八

    但跑歸跑,一股怒勁過去后,朱珠卻也就立即清醒地意識到,若無通行的牌子,她是無論怎樣也出不了鐘粹宮的范圍,返回西三處的。便只能在外門邊緣徘徊著,既無法后退,也不敢靠近,唯恐被守門太監(jiān)瞧見了,問長問短,到明日老佛爺那里定難以交代。

    一時(shí)入了進(jìn)退兩難的局面,不免有些無措起來,但若要叫她回去再找載靜,卻是決然不肯的。只是五月雖已近夏,皇城的天卻依舊是以涼為多,尤其到了夜間,風(fēng)一陣陣吹來,透過薄薄的春衫帶著刺骨的冷,于是朱珠東看西看,尋思找個(gè)避風(fēng)處將就一夜,便又慢慢地往回走去。

    但沒走兩步,忽聽身后咔啷啷一陣門響,隨后傳來守門太監(jiān)的話音道:“唷,碧先生么,這么晚還給老佛爺辦差來了?”

    “奉老佛爺旨意,差碧落先生去鐘粹宮給福晉把脈來著?!?/br>
    “原來如此,碧先生請進(jìn)……”

    說話間,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不消片刻到了朱珠近旁,隨后幾盞燈照了過來,便聽有人笑道:“這是鐘粹宮的小宮女么,這個(gè)時(shí)候出來是等著私會(huì)誰呢……”

    話音未落,一道話音冷冷打斷了此人的輕薄:“放肆,見著提督府千金還不趕緊行禮?!?/br>
    那人一愣,隨即忙對著朱珠打了個(gè)千兒,訥訥道:“原是斯祁姑娘,奴才狗眼不識姑娘面,望姑娘恕罪?!?/br>
    “免了?!敝熘檩p輕說了句,見人多,便朝身后的假山處隱了隱,只抬眼往那些小太監(jiān)身后所立身影看了眼,欠身微微施了個(gè)禮:“朱珠見過碧落先生?!?/br>
    “姑娘有禮了?!北搪浠囟Y道,一邊示意眾人先自前往鐘粹宮,自個(gè)兒則慢慢踱到近前,朝朱珠望了眼道:“姑娘怎的也在此地,是探望福晉來的么?!?/br>
    朱珠含糊著點(diǎn)點(diǎn)頭。

    “既是這樣,碧落便先告辭了。”

    說著便要走,朱珠脫口叫住他道:“先生……”

    “姑娘有何吩咐?”

    略作遲疑,朱珠咬了咬唇道:“先生既有御賜的通行令牌,可否煩請先生將朱珠帶回西三處……”

    常人若是聽她這一說,必然心生奇怪。怎的好好一個(gè)姑娘家前來鐘粹宮問安,宮里卻連個(gè)相送回去的人都沒有。

    碧落應(yīng)也是有些疑惑。

    但只是目光微微一閃,那疑惑便如流星般自他一雙暗綠色的眸子里轉(zhuǎn)瞬而逝,隨后笑笑道:“既如此,恐怕要姑娘等上片刻了,待我前去為福晉把了脈,再來相送姑娘。”

    “多謝先生……”

    “碧落告辭?!?/br>
    言罷,轉(zhuǎn)身便要走,腳步卻又頓了頓,他將身上披風(fēng)卸了下來,搭到朱珠肩上:“天寒風(fēng)大,姑娘勿要著了涼?!?/br>
    見朱珠下意識將披風(fēng)在身上扣好了,這才離去,留下朱珠在原地呆站著,許是除了載靜和她兄長外從未跟任何年輕男子這樣接近過,不免有些心亂,低頭間又聞著那件披風(fēng)上的氣味,似香非香,清冷卻似又透著嫵媚,便更為不安了起來,忙從身上解下,匆匆卷起,隨即卻又感到驀地一股寒氣襲身,當(dāng)真是披也不是,不披也不是,正遲疑不定間,忽見遠(yuǎn)處燈光搖曳,小太監(jiān)周福兒手里提著團(tuán)什么東西一路匆匆沿著小徑朝朱珠奔了過來:“姑娘!斯祁姑娘!斯祁姑娘!”

    到她面前氣喘吁吁道:“姑娘怎的就那樣走了,夜里風(fēng)大,也不披身衣裳,小心著了涼,老佛爺這邊不好交代……”

    邊說邊將手里一件絲綿斗篷給敞開了,小心披到了朱珠身上。朱珠剛將它裹上身,忽聞到淡淡一股煙味混合著香水味,立時(shí)明白過來原是載靜的東西,便立刻從肩上扯了下來,扔還給他道:“不知哪個(gè)粗鄙人用過的東西,不要拿來污我!”

    “姑娘……”神色一陣尷尬,小太監(jiān)打著哈哈將斗篷卷在手里,想再次要她穿上,卻似乎是難,又不敢就那樣帶著它回去,主子面前難以交代。當(dāng)下只能一邊笑,一邊哈著腰朝鐘粹宮方向指指道:“原是想跟王爺要了通行的牌子送姑娘回去,但王爺沒理會(huì)奴才,只說讓奴才送了件遮擋風(fēng)寒的來,免得姑娘受涼?!闭f罷,見朱珠不語,便再道:“姑娘,您看這天又黑又冷的,不如先跟奴才回去,有什么事好好跟王爺說,等王爺消了氣,自是立刻便送姑娘回去的……”

    “住嘴,我還要待他消氣么?”朱珠怒道。

    小太監(jiān)便只能訕笑著將腰哈得更低些,道:“姑娘,您就莫為難奴才了,王爺也就是跟您逗個(gè)樂子,您就不要再……”

    “放肆!”乍一怒喝,驚得小太監(jiān)還沒出口那些話咕的聲咽進(jìn)了肚里去,抬眼見朱珠怒沖沖指著他道:“想我也是堂堂九門提督的女兒,豈容他人這樣放肆!縱是王爺又怎的了!”

    “姑……姑娘……”小太監(jiān)額頭的汗都快下來了,欲再說些什么,卻哪里還敢多嘴,偏是兩頭都得罪不得的主兒,只能有苦往肚里咽,正自苦惱著不知該怎樣是好,忽聽身后一陣腳步聲由遠(yuǎn)至近,眼見著面前這姑娘整個(gè)人一下子便僵硬了起來,仿佛活見了鬼似的,小太監(jiān)暗暗吐了口氣,抖抖袖子低頭站到一旁,對著身后來者恭恭敬敬道了聲:“奴才見過王爺?!?/br>
    “衣服拿來,你且先回去吧?!陛d靜朝他擺了擺手。周福爾立即如釋重負(fù),匆匆將手中的斗篷交予載靜,便打了個(gè)千兒撒腿直往鐘粹宮跑去,真如同只倉皇的老鼠。

    朱珠望著他的背影輕輕吸了口氣,隨后退了兩步,依舊僵立著,也不看向載靜,也不吭聲。

    見狀,載靜道:“你且要?dú)鈵灥綆讜r(shí)?!?/br>
    朱珠不語。

    他便再道:“你自逞強(qiáng),也不怕在外頭凍死,宮里頭有誰稀罕你這脾性,驢子般倔強(qiáng)又如何,只知同我爭得一口氣,怎不想想沒有出入宮門的牌子,你光靠這股子脾氣卻能怎樣回到西三處?!?/br>
    “那不都是被王爺您逼迫的!”朱珠終于抬頭頂了句。

    “逼你又怎的,提督官位再高,也不過是我愛新覺羅家的一個(gè)奴才?!?/br>
    “既然王爺是這樣想,何必再特意出來,是要再從奴婢的狼狽里尋些樂子么?只是天寒風(fēng)大,奴婢著了涼歇上幾天也就沒事了,若主子著了涼,那奴婢不得個(gè)死罪?!?/br>
    話說完,徑自在面具內(nèi)喘著氣,仿佛說出這幾句話竟是比讓她跑上一天更累的。

    載靜望著她這副模樣沉默了陣,片刻后笑笑,道:“你總這樣子,自小到大開不得你半句玩笑,一說便好似踩到了尾巴。我說奴才,你阿瑪便就真是個(gè)奴才了?我再?zèng)]心肺,總也知道他是手把手教我習(xí)劍的師父。

    “你之前的……之前的行徑,是有將你的師父放在眼里么?!”

    “你且先自管惱著,卻也不要同自己身體過不去,過來?!?/br>
    見他朝自己招手,朱珠立即將頭別到一邊,不去望他。

    “過來。”他又道。

    見朱珠依舊不理會(huì),突兀幾步上前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旁,取過她手中那團(tuán)披風(fēng)便朝旁扔了,抖開手中的斗篷徑自朝她身上一裹,在她還未從中醒過神來之際,已用之前被她所扔那枚琺瑯瓷別針將之扣牢了。

    “若取下,便是明日天明,后日天明,再后日的天明,也休想從這地方出去?!彪S后他望著她道。

    朱珠瞪著他。只覺得兩只眼睛似乎又要被自己羞惱的眼淚給弄糊了,只能用力吸了兩口氣,甩開他的手避到一旁。

    他也沒再繼續(xù)迫她,只是掏出懷表來看了看,道:“你且先在這兒等著,待轎子一道,我便送你會(huì)去?!?/br>
    “王爺莫不是以為奴婢還會(huì)再跟王爺同坐一頂轎子?”

    “你倒情愿被人瞧見自個(gè)兒孤身一人在紫禁城里夜游么?”

    一句話說得朱珠再次沉默下來。他瞧著她那雙眼,淡淡道:“知你怕了,今日是我不好,以后不會(huì)再同你這樣戲鬧,回頭自個(gè)兒坐著轎子回去便是,到時(shí)若有人問起,便說是探望福晉時(shí)傷了腳,怡親王特賜的?!?/br>
    話音剛落,便見朱珠目光微閃了下,朝他身后小心看著。

    他便也立即回頭望了眼,一眼見到身后立著的那道人影,不由微微蹙了蹙眉:“碧先生?”

    碧落原是靜靜在他倆身后站著,此時(shí)見載靜已察覺,便欠了欠身子,微笑道:“碧落見過王爺。不知道王爺在此,多有打擾了?!?/br>
    “我額娘的病看得怎樣了?!鞭D(zhuǎn)過身載靜問他。

    “回王爺,福晉只是感染了風(fēng)寒,又吃了些不易消納的東西,所以滯了胃。并無大礙。”

    “如此,有勞碧先生了?!?/br>
    “王爺客氣?!闭f著,望向朱珠道:“斯祁姑娘,既然王爺已安排人相送,那碧落先行告辭了。”

    “先生等等,我且隨先生一同走?!?/br>
    說著朱珠快步走到碧落身邊,見載靜朝她望過來,立即將頭垂了,不去看他那雙神情莫測的眼睛。

    原以為他會(huì)阻攔,卻出乎意料,他只是側(cè)身讓到一旁,做了個(gè)請的手勢。

    隨后靜靜望著朱珠緊跟在碧落身旁,一前一后出了門。

    而直至走遠(yuǎn),朱珠似乎依舊感到載靜那雙黑漆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望著,卻又不敢回頭去看,只輕輕咬著嘴唇,忍著腳上的傷痛慢慢跟在碧落的身后。

    “姑娘腳是有傷么?”片刻后碧落回頭看了她一眼,問她。

    “磨破了點(diǎn)皮。”

    “既是如此,剛才便應(yīng)隨了王爺?shù)囊?,坐轎回去才是?!?/br>
    “我不要。”

    短短三字已道出心里頭的苦悶,碧落覺察到了,卻不動(dòng)聲色,只又沉默著往前走了陣,方才道:“姑娘若是不開心,哭出聲便好,郁悶在心傷身,他人亦毫不知情?!?/br>
    “誰說我是不開心?!?/br>
    “碧落只是隨口一說?!?/br>
    “先生只怕是誤會(huì)了?!?/br>
    話是這樣說,眼淚卻早已在眼眶里打了幾個(gè)轉(zhuǎn),生生被忍住了,朱珠邊走邊用力吸了口氣,道:“老佛爺說,先生本是江湖中人,如此閑云野鶴般自在,為何現(xiàn)下會(huì)留在宮里?!?/br>
    “姑娘應(yīng)知有個(gè)詞叫身不由己?!?/br>
    “原來如先生這般的人也是會(huì)身不由己的?!?/br>
    “何人能逃脫這個(gè)詞。”

    朱珠聞言不禁笑了笑。低頭往前走了陣,想起下午時(shí)的遭遇,便又道:“先生今日午后去了北五所,是替誰看病么?”

    “有位宮人突發(fā)癔癥,王太醫(yī)囑我閑時(shí)過去看看,免得病情加重,惹出什么事端。”

    “哦……”那地方確實(shí)常聽人說起,有些宮人在里頭被關(guān)得太久了,便發(fā)瘋失常,有些會(huì)見人就傷,有些則就那樣自盡了,著實(shí)是個(gè)怨氣沖天的地方。想著,不覺身上有些發(fā)冷,便將斗篷裹了裹牢。觸到領(lǐng)口處時(shí)無意碰到了那枚琺瑯瓷別針,微微一怔,旋即又想起載靜將它扣到她身上時(shí)的動(dòng)作,臉上登時(shí)如火燒般的一燙。

    忙要將頭垂低了,卻忽地瞥見邊上林中有道光亮一閃而過。

    她不由一怔。

    立即朝那方向細(xì)瞧了一眼,便見原來是個(gè)人影。說來也怪,那人一身衣服明明是暗色,卻不知怎的幽幽生著光,因而將他臉也隱隱地在一團(tuán)夜色中顯現(xiàn)了出來,將之看清時(shí),朱珠不由啊了聲,因那臉竟活似白天在體和殿中唱戲的那名伶人……

    聽見她呼聲那人影立時(shí)就不見了。

    碧落亦回頭朝她望了一眼,問:“姑娘,怎么了?”

    她站定腳步朝那林中指了指:“先生,那里頭好像有個(gè)人……”

    碧落立即朝那方向看了一眼,隨后問她:“人在哪里?”

    她輕輕抿了下唇。

    人跡早已不見蹤影,所以她一時(shí)不知?jiǎng)偛潘娋烤故钦鎸?shí)還是自己的幻覺,因而遲疑了一陣,道:“興許是看錯(cuò)了……”

    “夜深路暗,姑娘切莫胡思亂想,以免驚到了自己。”

    “先生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