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剛剛想到這里,突然她看到前面有幾個小孩一臉蒼白地在馬路中央的人行道上呆看著她。 她急踩煞車,卻隨即想起自己匆匆上車逃出殯儀館的這一路,她都沒有系安全帶。 于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車尖叫著在離那些小孩幾步遠的距離停了下來。 而她一頭撞在方向盤上就此失去意識。 醒來時人已在了這間醫(yī)院里,臉和身體以及腿全都受了傷,所幸傷的面積很大,但都不致命,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而入院算算至少也有兩三天的樣子,始終也沒再見過那些東西出現(xiàn),想來可能因為那場車禍抵消了鬼災,他們也就不來找她了。 說到這里劉曉茵重重吐了口氣,然后一頭倒回床上,不出片刻呼嚕聲大作,竟是睡著了。 我呆呆看著她,思路還沒從她那急轉(zhuǎn)直下的故事中緩過勁來,所以根本沒辦法像她這樣說睡就睡著了??纯磯ι系溺?,凌晨兩點,我不由苦笑著看著床底下以及門那邊越來越多蒼白的臉,一邊后悔著不該就那樣隨意地把鎖麒麟還給了铘。 至少留在身邊對那些東西還是有點警攝總用的,哪怕铘已經(jīng)不管我了。 但現(xiàn)在那些東西是如此堂而皇之地聚集在我周圍,在這一天里陰氣最盛的時候,用它們模糊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著我,咕噥著一些只有它們自己才能聽清楚的話語。 “走開!”于是我背對向它們躺到床上,朝自己臉上用力壓了個枕頭。 但依舊能聽見它們悉悉索索的嘆息聲,還有越來越近的那些冰冷的寒氣。 我搜腸刮肚地想著姥姥有沒有教給我過什么臨時解決這種狀況的方法,后來想到,也許可以用自己的血試試,但把手指頭伸到牙齒邊時怎么都咬不下去,這玩意十指連心可疼得很,如無必要我真的不打算這么自殘,何況那些東西也并不會給我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傷害不是么。 這么想著時,我忽然看到窗玻璃上投映出來的影子,是劉曉茵,她直挺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傷似的翻身下床,朝前走了兩步。然后感覺到肚子上那根導尿管給她行動造成的不便,就頭一低就把它給拔了。 一股血和尿摻雜而成的液體立刻被同管子一起帶了出來,撒在床上,也把我驚得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見她一轉(zhuǎn)身往門口方向走去,忙要出聲叫住她,卻隨即住了嘴。 因為她兩只眼睛緊閉著,嘴里還一下一下地發(fā)著鼾聲。 是夢游么…… 一時不知該怎么做,我只能傻愣愣看著她繼續(xù)朝門口走。直至見到她開門走進走廊,才一下子想起來去按床上的呼叫器。但手還沒碰到按鈕突然我全身再次僵住了,因為我看到自己床邊蹲著個人。 黑糊糊的依稀能分辨是個男人,他朝我擺著手,隨著他手的動作一股冰冷的風朝我吹了過來,我聞到那手上一股淡淡的酸腐味道。 vip章節(jié) 2314號間十三 馮俊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由于他家屬對事故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和法庭對肇事司機僅僅幾萬元金額的賠償判決感到無法接受,所以他的遺體一直被存放在殯儀館零下5攝氏度恒溫、兩米長、六十厘米寬的冰抽屜里,時間已長達兩年。 起先這種孤獨讓他無助而憤怒。 他家人對于賠償金的執(zhí)著,以及后來面對越來越高昂的冰柜租用費所采取的逃避,令他遲遲無法像其他往生者那樣從這世界上徹底解脫,于是終日游蕩在活人的世界,但沒人能看到他,碰觸到他,聽見他歇斯底里的怒吼。 后來他開始安靜下來。因為無法被別人感受到的怒氣,便無法成為一種有效的宣泄,所以與其這樣,不如選擇安安靜靜地在他的牢籠中等待被釋放的一天,雖然那一天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才會到來。 那樣日復一日,后來劉曉茵來了。 她取代了老王的工作成為夜班保安員,也無意中令馮俊的狀況得到了改善。 他利用劉曉茵申請開通的無線網(wǎng)絡(luò)重新獲得了同別人交流的方法,也因此開始留意起劉曉茵這個人,她的面孔和她的身體,她處事的方法和她的愛好。他知道她是個退伍軍人,也知道她膽子比一般人大得多,唯物主義,所以才會在殯儀館里滿不在乎地值夜班,滿不在乎地把自己在殯儀館的生活當做故事一樣撰寫到網(wǎng)上,博得別人一個關(guān)注,一聲驚嘆。 這么一個女人,在她一邊把她所拍并刻意黑化了的殯儀館照片傳上網(wǎng)吸引別人眼球,一邊言辭鑿鑿地定論這世上根本沒什么鬼的時候,絲毫不知道一個孤獨的鬼魂濕漉漉的身體正站在她身后,用他那雙被防腐劑浸泡得快要看不清任何東西的眼睛注視著她,日復一日,靜靜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并以網(wǎng)絡(luò)上最流行的方式,不動聲色地在她的微博和qq里同她做著交流。 直到有一天,當劉曉茵因為一個不慎重的行為而被人說教,于是不勝其煩輕描當著停尸房所有的遺體,朝那兩個運尸工丟下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后,馮俊決定以他的方式適當?shù)亟逃栆幌逻@個不知深淺的女人。 她說,你們整天神神叨叨的煩不煩?世上哪有鬼,死都死太平了被凍得四平八穩(wěn)的還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有鬼倒是跑幾個出來讓我瞅瞅看??! 就是這么句話,讓馮俊在她對4號間突兀產(chǎn)生出強烈好奇和興趣的時候,刺激她去打開了那扇整整幾十年都沒有被打開過的門。 “為什么要讓她打開4號間?那里頭到底有什么?”我邁著自己怎么也跑不快的傷腿一路追著劉曉茵從三樓追到一樓,在一樓的樓梯口腿實在疼得厲害,于是停下來歇口氣,一邊打斷了身旁那個鬼魂的話,問他。 他是之前劉曉茵離開病房時突兀出現(xiàn)在我床邊的男人。 起先我以為他同醫(yī)院里其它被我吸引來的魂魄是一樣的,后來覺察到不是,他比那些魂魄“陳舊”得多,所以不像它們那樣歇斯底里,也沒有沖著我大喊大叫。只是拖住了我的衣袖阻止了我按向床頭呼叫器的動作,他不想讓我把護士叫來,但同時示意我跟他出病房,朝劉曉茵獨自離開的方向一路追了過去。 至今我都看不清他到底是副什么模樣,他整個兒仿佛罩在團霧氣里似的模糊不清,通體還帶著股模糊的酸臭。在離開四樓后他開始用他沙啞的嗓子同我說起話來,他說四樓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讓他無法說出話,然后他開始自我介紹,并同我講起了他同劉曉茵的一段人鬼淵源。 當他聽我問起4號間里到底有什么的時候,他用力搖了下頭,隨后對我道,如果他知道4號間里有那么可怕一樣東西的話,他絕對不會讓劉曉茵去打開它的門,他不會讓她拿自己的命冒險。 他所想的只是想小小地懲罰這女人一下而已。 因為凡是在那地方的停尸房待過的鬼魂,或多或少都能感覺得到,地下二層的4號間里有團很重的陰氣,重得能穿透厚重的地板和墻壁穿透到其它地方去。因此,他認為那地方可能待著某種能夠在劉曉茵眼前顯形的鬼。 他想借著那個鬼去嚇嚇這個膽大包天的唯物主義者。 誰知道劉曉茵一將那扇門打開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甚至為此退回到停尸房避了陣,因為他跟隨劉曉茵試圖進入4號間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煞氣從里頭沖了出來。那是一種連他這樣的鬼魂都有點心驚膽戰(zhàn)的煞氣。 但那時除了覺得有那么點兒不安,他還是帶著點興奮的,一種想親眼見見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兵,在真的撞見了能夠在她面前顯形的鬼魂后,臉上會做出一種什么樣的表情。她還會不會有膽把那種經(jīng)歷也發(fā)到網(wǎng)上去嗎? 可是那個帶著巨大煞氣從4號間沖出來的東西卻并沒有在劉曉茵面前顯形。 甚至連馮俊也沒能見到它究竟是個什么樣。 而對此一切尚且渾然未覺的劉曉茵則在那個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后回保安室了,甚至還在4號間里拍了照,并且差一點點先發(fā)上了微博。 所幸她沒有。 她把那些照片先傳給了他,并帶著一種略帶炫耀的姿態(tài)對他說,她說到做到了。 因此有那么一陣他想繼續(xù)刺激她探尋4號間的秘密。 但猶豫了好一陣后他還是放棄了,從4號間沖出的煞氣,以及那些照片上所拍攝到的東西,讓馮俊感到不安,也讓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所以他換了威嚇性的方式。跟劉曉茵講了關(guān)于4號間那段頭發(fā)的來源可能性,試圖以此引起她的警惕,并從此不再踏進那個可怕的房間。 但這并沒有起到作用,因為就在他剛剛說完的時候,停尸房的報警器被觸發(fā)了。 那之后所發(fā)生的事,劉曉茵都跟我講得很詳細,所以他不復贅言,只簡單提了一遍,隨后道:“也是從那天開始,不知道是不是被4號間那股煞氣給沖撞到了的關(guān)系,我發(fā)覺劉曉茵可以看到一些死去的魂魄——那種死的時候帶著極強的怨氣、并且死后長久無法化解的魂魄。它們能夠在劉曉茵面前顯形,并試圖以它們的方式來同她進行溝通。而它們跟她溝通的目的無非只有一個,就是侵入她的身體,并以此去達成它們生前未了的目的?!?/br> 這樣做會給劉曉茵帶來非??膳碌暮蠊?。 明白到這一點,馮俊立刻想辦法阻止了那個上吊自殺的女人對劉曉茵的第一次侵襲,那是在那個女人追悼會上朝劉曉茵看去的時候。當時劉曉茵以為是她的錯覺,其實不是,那女人真的朝她看了,如果由此劉曉茵的生魂被她眼睛給吸住,那么立刻就會被這吊死鬼給附身。 所幸馮俊設(shè)法躲過了和尚的念經(jīng),幫劉曉茵逃過了那一劫。 事后他因為經(jīng)文的關(guān)系變得很虛弱,于是回到停尸房一度無法出去,直至一周后,他感到周圍的陰氣從未有過的強烈,于是再次離開停尸房,去見了劉曉茵。 卻由此發(fā)現(xiàn)她的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那個從4號間出來的東西似乎已經(jīng)開始能在劉曉茵面前顯形,但仍不知究竟是個怎樣的東西。同時,那晚解剖室里還被送入了一具死得極其慘烈的尸體,它被推進地下室時,沿路它的魂魄所哀嚎出來的聲音把整個地下室都給震動了,并且一路前行、一路用它那雙被釘子穿透了的眼睛死死盯著劉曉茵…… 于是為了在一切還沒更進一步惡化前找到控制住局勢的方法,馮俊決定冒險去4號間查一下。 看看究竟會是個什么樣的東西被劉曉茵給放出來了。 而它蟄伏至今,又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vip章節(jié) 2324號間十四 但在4號間里馮俊幾乎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沒感覺到曾經(jīng)那股強大的煞氣所遺留下的痕跡,也沒見到劉曉茵所拍下的那把頭發(fā)。 只在原本放頭發(fā)的那張手術(shù)臺下一只痰盂里看到點骨灰,他很奇怪為什么會有人把骨灰放在痰盂里,還跟香灰混合在一起,正想繼續(xù)再仔細查查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劉曉茵那邊似乎出了狀況,便急忙打開4號間的門,把當時在樓里倉皇亂走著的劉曉茵吸引到了他的身邊。 之后果然如他所料,在劉曉茵的身后,他看到了那個前不久上吊自殺的女人。 她陰魂不散地跟著她,不停地在她身后吹著氣,把她眼睛迷得分辨不出方向,以致一直都無法走出b2層。馮俊試圖要把那女鬼攆開,但做不到,對方雖然死的時間沒他久,但一股怨氣卻遠比他強,強得有點超乎他想象,所以他只能盡可能地跟著劉曉茵,以免那女鬼離她太近會對她造成直接性傷害。 但隨后,解剖室里那個13009號的出現(xiàn),讓他不得不從劉曉茵身邊退了開來。 那人死得實在太慘了。而且活著時受的罪,由于死去時被釘住了雙眼和嘴,所以一直宣泄不出來,日復一日積壓在他殘破的尸體里。只不知為什么,卻在被送到這家殯儀館后的當晚突然間被釋放了,那樣一股沖天的怨氣,在他體內(nèi)郁積了那么久之后一下子得到爆發(fā),這種戾氣就算是馮俊這樣的老鬼也覺得無法忍受。 所以他逃了開來,想離那股怨氣遠一點,免得自己受到影響。 可誰知剛剛才從劉曉茵身邊跑開,她就遭到攻擊了。 攻擊她的是一把烏黑的頭發(fā)。如果沒看錯,它是從劉曉茵身后的冷藏柜里突然冒出來的,像團繩子一樣纏住了劉曉茵的脖子,想把她往冷藏柜里拖。見狀馮俊趕緊想去救她,但卻被那個吊死鬼擋住了,那女鬼一邊拖住他不讓他靠近劉曉茵,一邊在劉曉茵掙脫了頭發(fā)想往解剖室外逃的時候朝她追了過去。所幸那時警察來了,鬼魂對這類人一向存有忌諱,因此立刻退避了開來,劉曉茵得以逃脫,至少那時候馮俊是這么以為的。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并沒那么簡單。 雖然女吊死鬼因為忌諱而離開了劉曉茵,卻始終跟著她,因為劉曉茵這個人跟一般人不一樣,特別容易招鬼跟。而之所以容易招鬼跟,是因為她身上比常人少了兩把火。 鬼能看到人身上有三把火。一把在頭頂,兩把在肩膀,三把火越旺越是讓鬼避得遠,反之,則容易被鬼纏身,俗稱“招陰的體質(zhì)”。 別看劉曉茵長得人高馬大,好像陽氣很足,但從馮俊第一次見到她時起,就發(fā)覺她肩膀上兩把火比常人要弱,這是先天所致,身體再強壯也是枉然。而自從4號間的門被她打開后,她左肩的火就徹底滅了,造成煞氣重的那些鬼魂能無須避諱地靠近她,甚至直接攻擊到她。所以這也就是那個女吊死鬼如此執(zhí)著地纏著她的原因——能打破陰陽兩個世界的限制跟鬼直接接觸到的人,對于鬼魂來說,就好像溺斃在海里之前看到了一個漂浮著的救生圈。那自然是無論怎樣也要抓到它。 而劉曉茵被恐懼磨細了的神經(jīng)也很敏銳地感知到了這一點,所以她急迫地要逃出殯儀館,逃出那一切讓她感到恐懼的根源。但沒用,那女鬼很快就迫使陷入極度恐慌中的劉曉茵自己熄滅了右肩上的火,并趁機附上了她的身。 馮俊躲在遠處默默看到了這一切。他想救劉曉茵,但無能為力,只能悄悄跟在被附身的劉曉茵身后,希望以此能避免她身體出什么狀況。所幸就在經(jīng)過2號樓的時候,有和尚念經(jīng)聲從里頭傳了出來,念經(jīng)聲把劉曉茵引了過去,還沒進門時,女鬼就被逼出了劉曉茵的體內(nèi)。 但這并不意味著劉曉茵就安全了,因為殯儀館和尚超度的時間不會超過夜里十一點,凌晨時不可能還會有人做法事,何況2號樓是棟辦公樓。 但當時樓里真的有人在做法事,還有很多和尚。 出于避諱馮俊沒有進去,只遠遠觀望著,直到劉曉茵被一名和尚帶進了里間,他以為劉曉茵這下真的安全了,有了保護,便打算要離開。 卻見樓里那些家屬跟和尚突然間全化成了一塊塊黑色的東西。 “他們也都不是人么?”聽到這里我不由問他。 他點點頭:“是的?!?/br> “但和尚給劉曉茵的佛珠是怎么回事,它是真的啊……” “她在那晚當夜就出事被送進這家醫(yī)院,你可有見到她身上帶著什么佛珠?”他反問我。 我怔了怔。沒等回答,突然看到之前一直不見蹤影的劉曉茵從一樓急診室的方向慢吞吞走了過來,搖搖晃晃的,一副似醒非醒的樣子。 我忙要叫住她,但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因為有個穿著婚紗的女人正在她背上趴著,長長的舌頭卷著劉曉茵的脖子,兩只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我,仿佛在警告著我什么。 “她附在劉曉茵身上想干什么……”于是我低聲問邊上的馮俊。 馮俊搖搖頭說他不清楚。 “按說這女人在火化前閉了眼,應(yīng)該算是心愿已了死而瞑目了,可不知為什么死后卻緊緊地纏著劉曉茵?!?/br> 說著馮俊又看了劉曉茵一眼,幽幽對我道:“如果那時我不進去把劉曉茵從2號樓帶出去就好了?!?/br> 我才明白原來劉曉茵一覺睡醒發(fā)現(xiàn)自己從2號樓跑到了停尸房,是因為馮俊。便問他:“為什么?” 他說,他當時以為那樣做是在保護劉曉茵,保護她不被2號樓那些不知名的東西給傷到,但誰知剛把她帶出樓,她就被解剖室里那個死者的怨魂給附身了,狀態(tài)跟她現(xiàn)在一模一樣。 “那怨魂附在她身上是要干什么?” “他帶著她走了很長一段路,大約走了兩個小時,然后去那邊一棟漂亮的公寓里見了個人……” 剛說到這里劉曉茵的腳步停下了,停在醫(yī)院門口的方向,搖搖晃晃對著門外發(fā)著呆。 我正想悄悄靠近過去,卻見她身子一轉(zhuǎn),朝醫(yī)院另一個區(qū)域走了過去。一邊走她背上那個女鬼一邊扭頭看著我,我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因為她舌頭把劉曉茵的脖子勒得更緊了,緊得讓她漲紅了臉用力咳嗽了兩聲。 “凡是被他們附上身,后果通常都會很糟糕。”馮俊在我身后輕輕說了句。 “她到底想對劉曉茵做什么??”我回頭問他。但隨即沖他擺了下手又道:“慢著,你先說說之前那個對她做了什么?” “他帶她去見了一個男人?!彼??!拔衣犓皆趧砸鸬纳砩?,叫那男人舅舅?!?/br> “舅舅?”我有些疑惑。正想繼續(xù)聽他說下去,突然見到劉曉茵猛地朝前跑動了起來,跑到一扇房門處僵硬而用力地把門擰開,隨后從嘴里發(fā)出陣模糊的叫聲,便一頭朝里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