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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狐說魃道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因?yàn)槁?lián)想到我們的現(xiàn)狀,所以我在想,我們大概很難活著走出這宅子了?!?/br>
    “是因?yàn)槲覀兛吹搅颂嗖辉摽吹降臇|西?”

    “是的,這個做怪的老宅,死人的復(fù)活,梅蘭,張小潔……現(xiàn)實(shí)如果像電影,那么沒有電影里的好運(yùn)氣,我們還能剩下什么,寶珠?!?/br>
    “剩下什么……”

    “噩運(yùn)?!?/br>
    “別說這個了沈東……”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充斥著我的胸腔,我匆匆打斷沈東的話。

    “對不起……我這人就是嘴賤,想到什么說什么,你可別放在心上,寶珠。”

    “沒什么,只是不要再說這個了,越說心里越慌?!?/br>
    “好。哎?”突然抓著我的那只手一緊,沈東一把將我拉到他身邊:“我好像摸到了樣什么東西……”

    “是什么?”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話和動作弄得一陣緊張,我忙問。

    “還不知道,我摸摸清楚?!币贿呎f,一邊松開了手,他兩只手都放到墻上摸了起來。我站在一邊忐忑不安地等著,半晌,聽見他長出一口氣:“門,寶珠,是門?!?/br>
    “真的?”我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可以找到出口:“你確定?”

    “確定。剛摸到了樣浮雕樣的東西,你還記得剛才那門吧,上頭有浮雕,所以我格外注意了一下?!闭f著抓起我的手,按到墻壁上:“你摸摸看。”

    我摸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東西,說實(shí)在的,如果不是沈東說,我還真不會留意這些,甚至我都不記得那扇門上到底有沒有什么浮雕,因?yàn)楦緵]費(fèi)那神去注意這些。

    而再往邊上摸些,我摸到了一條垂直的縫,顯然,應(yīng)該是門縫了?!罢娴氖情T。”

    “行,我們出去吧?!?/br>
    “可是張小潔……怎么辦?”

    一問,沈東一陣默然。片刻他把我拉到他身后,一邊俯**在地上摸索著什么:“這樣,等下開了門我先沖出去,你跟在我后面,一有問題就用這個砸,怎么樣?!闭f著,把他剛才在地上摸到的東西塞進(jìn)我手里,原來是一塊磚頭大小的石頭。

    “好的。”我道。

    于是他彎腰又從地上摸了塊石頭抓到手里,然后一用力,朝門上推了過去。

    全文免費(fèi)閱讀 54第三十一章

    門轟的一聲開了,出乎意料,并沒有費(fèi)沈東太大的力。

    甚至因?yàn)橹坝昧颂嗟牧馊ネ?他一頭朝里栽了進(jìn)去,而就在這剎那,一片光霍地朝我彈射了過來,直刺得我一時間沒能睜開眼。

    好亮……幾乎有點(diǎn)白晝般的感覺。

    隨后才發(fā)覺,那并不是自然光,而是一盞高高懸掛在墻角上的照明燈。同時,我們也并沒有隨著門開而跑到外面,我們依舊在這條地道里,所不同的,只是從一個地下室,進(jìn)入了另一個地下室而已。

    原來除了井底通入的那扇門之外,這地方是還存在著另一扇門的,這扇門把我們帶進(jìn)了一個光明的世界,一個用電燈照出光明的世界。這對于我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而當(dāng)眼睛徹底適應(yīng)了內(nèi)里的光線后,我才明白,為什么小小一盞照明燈,可以耀眼得讓四周亮如白晝。

    那扇開啟的門雖然沒把我們帶出著地下世界,卻把我們帶進(jìn)了一座封存在地下的廟,一座金碧輝煌的廟,金碧輝煌得足以將小小一盞照明燈,擴(kuò)散出白日般的光華。

    因?yàn)閺R里至少供著上百尊神態(tài)各異的佛像,佛像全是金塑的,圍在一口被八根手臂粗的鎖鏈懸空在離地半米高地方的碩大紅漆棺材周圍。棺材頭部一尊至少有三米高的羅漢盤腿坐在那里,兩只手張開著,就好像古埃及那種守護(hù)棺材的雕像,守著這口巨大的棺材。

    這尊三米多高的羅漢也是金的,金光燦爛的顏色襯得那口大紅棺材分外的刺眼,一時看得我頭有點(diǎn)暈,腦子里空落落的,從之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壓抑,到現(xiàn)在突然而來的璀璨,這落差讓人有點(diǎn)不知所措?!斑@什么地方……”穩(wěn)了穩(wěn)呼吸,我問沈東。

    他正直愣愣看著周圍那些安放在菩薩像邊上的箱子。

    箱子不少,大大小小的,凌亂散步在這間不大的密室各處。很老式的那種木條板封箱,每個箱子都被用封條封著,上面草草幾個字:民國十二年 六月 封。

    忽然皺了皺眉,他輕輕嘀咕了一句:“?。窟@難道是……”

    我等著他的下文,他卻沒繼續(xù)往下說,只是有些突兀地轉(zhuǎn)過身,問了我一句:“你知不知道1923年的時候,在紫禁城里發(fā)生過的那件事?”

    我怔了怔:“什么事?”

    “1923年……沒錯應(yīng)該是1923年,也就是民國十二年。那年六月,紫禁城建福宮起了場大火,把整個建福宮花園和儲藏在里面無數(shù)歷代帝王收藏的珍寶燒成了灰燼?!?/br>
    “沒聽說過……”

    “火災(zāi)的起因,當(dāng)時誰也說不清楚,但最可能的一個就是,因?yàn)殚L年累月私吞庫里的珍寶,那些太監(jiān)害怕溥儀的追查,所以索性一把火把一切都燒了?!?/br>
    “全部……為什么要這么做?”

    “你不知道當(dāng)初太監(jiān)的監(jiān)守自盜有多猖獗,猖獗到溥儀的大婚剛剛完畢,皇后鳳冠上那些珍珠玉翠就馬上被替換成了贗品?!?/br>
    “……這么大膽子?”

    “嗯,這種事情每個朝代幾乎都這樣,不過到了清末就更加變本加厲了而已。都說,那場火把儲藏在建福宮里的那些寶物全燒毀了,包括溥儀恐怕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br>
    “怎么說?”

    “據(jù)說建福宮里曾收藏了不下兩千尊金佛。”

    金佛?聽他這么說,我下意識朝周圍那些閃閃發(fā)亮的金佛掃了一眼:“你的意思是……”

    沒再言語,沈東走到一只箱子邊,扯開上面的封條將箱蓋用力撬開。

    隨著咔嚓一聲響,灰塵抖落后箱子蓋下顯出層破棉花。棉花被很工整地鋪壓著,密密層層貼著邊,一絲不茍。

    沈東把那些棉花翻了起來,隨即露出下面一大團(tuán)淡黃色的東西,走近細(xì)看,原來是一大堆發(fā)霉變質(zhì)了的米。正詫異著怎么包那么仔細(xì)的箱子里居然放的是這種東西的時候,沈東把手伸了進(jìn)去,在里頭攪了攪,片刻朝我看了一眼,把手從箱子里抽了出來。

    手伸出來的剎那我倒抽了口氣。

    他手里拽著條綠得透亮的東西。晶瑩剔透得仿佛琉璃似的,纏在他手指上,好像一長串碧綠色的水珠,在燈光下熠熠閃爍著,漂亮得讓人窒息。

    那是一大串至少有兩米來長的祖母綠念珠。

    “而其中最為珍貴的,是六百年前印度朝貢的五百金身羅漢和一具將近四米高的足金大佛。”邊說,邊轉(zhuǎn)身走到棺材邊,沈東將這串祖母綠掛到那尊守在棺材頭的大佛手指上,一邊在那尊巨大的金像上拍了拍:“就知道應(yīng)該不會有人舍得讓這些東西就那么白白都葬身火海,不過,還真沒想到它們都被藏在這兒。”說著,走回箱子邊,他把手又伸進(jìn)去撈了兩下,這回?fù)粕蟻淼氖且淮蟀妖堁鄞笮嵃诐L圓的珍珠。

    “見過這種珍珠么寶珠,它就是東珠?!?/br>
    這是我頭一回看到這么大粒的珍珠,但吸引我注意的倒不是珠子本身?!盀槭裁炊己兔追旁谝黄稹毖垡娭涣A?蔹S的米粒順著他指縫往下掉,覺得有些困惑,我問他。

    “不知道?!彼柤?,一邊轉(zhuǎn)過身,將另一口箱子用力撬了開來:“再看看還有些什么?!?/br>
    第二口箱子里同樣壓著很厚一層棉花和米,把這些撥開后,沈東一聲驚嘆,從里頭捧出把紅得耀眼的東西:“我日!寶珠,你有見過這么多的紅寶石嗎!”

    我當(dāng)然沒見過,除了仿冒的。

    一顆顆拇指大小的紅寶石,被用縷花的金鏈條盤著,綴成一串三股的鏈子,捧在手里很大的一把,燈光閃閃爍爍著,好像一團(tuán)跳躍的火焰。

    “真好看……”忍不住從他手里接了過來捧在掌心里細(xì)看,這真是相當(dāng)相當(dāng)迷人的一樣?xùn)|西,沒有經(jīng)過切割,這一粒粒鵝卵石般的小石頭以自身的清澈反射著燈的光亮,嵌在金托子上好像一滴滴紅水珠似的,讓人打從心里的愛不釋手。“這是什么,項(xiàng)鏈么?”

    “不是,是種手鏈。”說著,沈東拉過我的手腕,將那串晶瑩剔透的東西小心盤了上去,繞兩個彎將搭扣扣上,大小居然剛剛好?!罢嫫敛皇?。”將我的手腕抬起,紅寶石鏈子順勢朝下滑了一滑,剛好纏在那根鎖麒麟上,黑的骨舍利同鮮紅色的寶石串順勢纏在了一起,弄得鈴兒郎當(dāng)滿滿一手臂。

    但奇怪是并沒有因此覺得累贅,反顯出種特別奇怪的和諧來,仿佛本就該是在一起的。我晃了晃手腕,它們叮當(dāng)作響,聲音很是好聽?!笆切U好看,不過戴街上恐怕會讓人打劫?!弊焐线@么說,一時卻舍不得脫下來,我把它們舉在燈光下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歡,甚至一閃念間覺得,如果它真是自己的就好了,這么想著的時候忽然發(fā)覺沈東正看著我,那目光似乎有些意味深長。

    我被這目光看得有點(diǎn)窘,忙收手想把鏈子取下來,但試了幾次,沒有成功。它和鎖麒麟纏得太緊了,一扯反而糾纏得更加厲害,每一個間隔都彼此纏繞在一起,仿佛被粘住了。

    這不禁叫我窘迫得更加厲害。

    所幸只是那么一小會兒,沈東很快就轉(zhuǎn)開了視線,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一匹剛從箱子里取出來的白玉馬上,嘴里感慨似的輕嘆了口氣:“故宮都沒見有這寶貝,不知道老劉在,看了是什么感覺。不過寶珠,你說,周家人知不知道這么個地方。”

    “……應(yīng)該不知道吧?!崩^續(xù)解著那條紅寶石鏈子,我應(yīng)了一聲。

    “為什么?!?/br>
    “如果醇親王府里原來的主人都不知道有這么個寶藏,周家怎么可能知道呢?!?/br>
    聽我這么說,沈東抬起頭再次看了我一眼。片刻放下手里的玉馬,點(diǎn)點(diǎn)頭:“說得也是……不過,真的很奇怪,其實(shí)相隔的年代也并不太久,為什么醇親王府的后人會不知道自己家地底下會埋著這么一批寶藏?沒道理的?!?/br>
    的確。

    1923到1945年,中間也不過就隔了二十幾年。把紫禁城里的珍寶轉(zhuǎn)移到這里絕對不會是什么小手筆的動靜,里頭至少牽扯進(jìn)內(nèi)務(wù)府太監(jiān)和醇親王府參與者兩撥人,這么大的一件事情,在當(dāng)年斷不可能不留下一絲一毫訊息的。既然轉(zhuǎn)移了出來,自然就是要用來分贓的,兩邊的人怎么可能不給后輩繼承者一點(diǎn)關(guān)于這批寶藏藏匿地點(diǎn)的消息呢,以致后輩走投無路到要靠賣祖?zhèn)鞯募耶a(chǎn)來維持生計(jì),沒道理,真是沒道理。

    除非……

    腦子里忽然閃過個奇怪的念頭,但沒有說出口。我發(fā)覺紅寶石鏈子上原本的搭扣不見了,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始終找不到沈東用來把它扣牢在我手腕上的那兩個小小的扣子?!吧驏|,幫下忙好么,”

    “怎么了?!闭皖^撬著第三口箱子,沈東聽到我叫他,回了下頭。

    “這東西的扣子……”話還沒說完,我一呆,“沈東你怎么了……”

    他莫名地看了看我,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哪里不對勁:“我怎么了?”于是反問我。

    “你流鼻血了?!?/br>
    一行黑紅色的液體正順著他的鼻子朝下他,而他渾然不覺。聽我這么說,他伸手朝鼻子上抹了一把,然后朝手上沾到的液體看了看,皺皺眉:“確實(shí)?!?/br>
    “怎么搞的……”

    “沒事,”見我緊張起來,他松開眉朝我笑笑:“沒事,就一點(diǎn)鼻血而已,可能這里太悶了?!?/br>
    他若無其事的神情讓我心里略微寬了寬。的確這地方真的很悶,又悶又濕熱,仿佛淤積了一個夏季的熱氣,全被地道送進(jìn)這里來了。隨著箱子的開啟,悶熱里摻雜進(jìn)了一股股發(fā)霉的味道,之前光顧著看這些寶藏沒有留意,現(xiàn)在驀地覺察,一時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沈東,我們快找出口吧?!庇谑且幌伦酉肫鹆四壳暗臓顩r,我趕緊對沈東道。

    他卻并沒有聽見我的話,一陣清脆的斷裂聲吞掉了我的話音,他在將第三口箱子成功打開后,翻開里頭的棉花和米,吹了聲口哨:“我敢說,故宮里的藏品都沒這里多,隨便一件就發(fā)達(dá)了,你知道這玩意什么價錢么?!闭f著,從箱子里抓出一把通體碧綠的如意,朝我晃了晃。

    我哪有那心思去猜這些:“還是走吧,可能再往前走一點(diǎn)就到出口那扇門了?!闭f完我轉(zhuǎn)身走向進(jìn)來時的那扇門,卻很快發(fā)現(xiàn),那扇門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

    全文免費(fèi)閱讀 55第三十二章

    一陣不安,我趕緊走過去用力拉了拉,但那門紋絲不動。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喊:“沈東,沈東你過來!”

    “怎么了?”他還在箱子里翻著,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到地上,一邊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我一聲。

    “這門打不開了!”

    “什么門。”

    “我們進(jìn)來的門!”

    “什么?”這才抬頭看向我,他放下手里的東西朝我走了過來:“打不開?”

    “是啊,打不開?!边呎f我邊又用力在門上拉了拉,但門上非常光滑,除了幾道精致的花紋,我找不到可以很好著力的地方。

    額頭的汗一下子冒了出來,我沒感到熱,只感到一股滲透入心的冷:“真的打不開……”

    “別急。”說著,把我拉到一邊,沈東朝門上看了看,然后抓住門上的花紋,用力朝里一拉。

    而門依舊是紋絲不動的,除了一些灰被震得從上面簌簌脫落。

    “確實(shí)……”半晌,沈東松了手,朝周圍看看:“會不會有什么機(jī)關(guān)?!?/br>
    “什么機(jī)關(guān)……”突然聯(lián)想到電影里那些隱藏在古墓或者藏寶洞里的致人死地的機(jī)關(guān)暗器,我忍不住一陣悚然:“你是說我們中機(jī)關(guān)了么……”

    “我是說門的機(jī)關(guān),類似鎖之類的。”說著在門周圍仔細(xì)看了看,但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朝后退了一步,我發(fā)覺他鼻子下面再次淌下了兩行血,黑紅黑紅的。

    “你又流鼻血了……”我提醒他。

    他沒在意,只伸手擦了擦:“不如再找找還有沒有別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