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夜幕降臨! 司寇莞心傷勢嚴重,大夫說不宜移動,便留在了‘宮府’。 燈火通明的房間內,一圈十多名御醫(yī)不停地圍著床榻上的那一個人來回旋轉。司寇戎軒坐在桌邊,等著御醫(yī)診斷后的結果。 宮玥戈自回來后,便一直呆在書房,沒有前來看司寇莞心一眼。 當,夜千語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忍不住暗笑一聲,甚至,有些幸災樂禍。親自前往廚房熬了一碗湯,送去書房。 宮玥戈對于夜千語的到來,微微蹙了蹙眉,讓她將湯放下,人可以走了。 夜千語善解人意,知曉宮玥戈被人算計心情一定不好,不打擾他,轉身出去,體貼的合上了房門。 宮玥戈在夜千語出去后,起身,來到窗邊,靜靜的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許久,敲門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進來!” 音落,進入書房之人,赫然就是梅大娘! 梅大娘反手合上了房門,對著那一襲站在窗邊的身影恭敬的行了一禮,繼而道,“丞相,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穩(wěn)定住夜姑娘了。此刻,夜姑娘正在房間睡覺。” “晚飯,都吃了么?” 淡淡的話語,聽不出其中的感情。 梅大娘搖頭,“夜姑娘似乎太累了,老奴喚了好久,也沒有醒來?!?/br> “下去吧,有什么情況,立即向我匯報?!?/br> “是!”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書房,不一會兒便恢復了安靜! 宮玥戈指尖微微曲起,有節(jié)奏的一下一下敲擊著窗棱,似乎在想著什么。片刻,轉身,在書桌的抽屜內取了一樣東西,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窗外的茫茫夜色之中。 燭光淡淡的房間! 潘若芝坐在床沿,擔憂的望著床榻上沉睡不醒的人。許久許久,起身出去,輕輕地合上了房門。 一襲勝雪白衣,在房門合上的那一刻,一個閃身,從窗外進入了房間。向著床榻上的那一個人兒走去。之后,在床沿坐了下來。眸光,落在那一張陌生的臉上。伸手,輕柔的取下那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一張熟悉卻蒼白的臉。然后,指尖撫摸上去。 睡夢中的夜千陵微微皺了皺眉,卻睜不開沉重似千金重的眼簾。 宮玥戈指腹一一描繪過床榻上之人臉上的每一寸肌膚,之后,輕輕地掀開了床榻上之人身上覆蓋著的那一條錦被,解開了床榻上之人腰間的腰帶,褪去那一件衣服。從衣袖下取出一支藥膏一樣的東西,倒在手心,涂抹上床榻上之人的身軀。 看著那遍布了身軀的紅痕,有的地方甚至磨破了皮,微微蹙眉。 動作,變得更加的輕柔。 夜千陵再皺了皺眉,迫切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怎么也睜不開。冰冷的空氣,肌膚暴露出來,忍不住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宮玥戈反手一揮,便合上了身后的窗戶。 為夜千陵涂抹完藥膏后,替她將衣服穿回去,再拉過錦被重新蓋上。 手中的白色藥膏,乃是天山雪蓮所制,等她明日醒來,身體便不會再感覺疼痛,也不會留下疤痕。 夜千陵似乎睡得并不安穩(wěn),神色中時不時閃過一絲痛苦,似乎在強忍著某種異樣的折磨。令宮玥戈甚至有那么一刻后悔。輕若無聲的一聲嘆息:我究竟該拿你怎么辦好? 夜千陵睡夢中,一會兒是宮玥戈的身影,一會兒是坍塌的石室,一會兒又是風攸的影子。一些畫面,串聯(lián)在一起,交織一片。 宮玥戈靜靜的坐著,淡淡的燭光輻照在他的身上,一大片陰影將夜千陵覆蓋。 時間,靜悄悄的流逝。 屋內,彌漫開一絲暖暖的溫馨氣息。 最后,宮玥戈索性褪去了身上的外衣,掀開被子坐進去。身體,倚靠在身后的床欄上,長臂一撈,將夜千陵整個人帶入了自己的懷中,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口,近距離的凝視著面前這一張臉。最后,落在那一雙緊閉的眼眸之上。手,撫摸上去,“我要離開這里十日,你且在這里乖乖的等我回來,到時候,我便可以醫(yī)好你的眼睛了?!?/br> 此時此刻,出了司寇莞心這樣的事,宮玥戈心中自然比誰都清楚,自己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留在這里。但是,懷中人兒卻讓他心疼不已。 能盡快醫(yī)治好她的眼睛,他便想盡快些。 夜千陵沉睡著,感覺到冰冷的身軀被一股暖流包圍,忍不住靠近一些。 整整一夜,兩個人同塌而眠! 宮玥戈沒有閉一下眼,直至清晨,悄無聲息的離去,也帶走了一室的柔情。 陽光,透過敞開的窗戶,絲絲縷縷的滲透進來! 夜千陵在光線覆蓋上眼眸的那一刻,緩緩地睜開眼睛。一夜好眠,呼吸間只覺胸口的沉悶都去了。不再糾結發(fā)生過的事,起身,打開房門出去。 潘若芝站在門外,抬起的手,似乎正準備敲門! “夜jiejie,你醒了!” 夜千陵點了點頭,“芝兒,早!” 潘若芝看到夜千陵沒事,心中,自然高興,“夜jiejie,我這就去準備早餐。” 夜千陵頷首,對著天際的升起的朝陽緩緩一笑。 另一邊,氣氛就不如這邊這般輕松了! 司寇莞心氣若游絲,一夜未曾醒來。司寇戎軒在房間內坐了整整一夜。屋內的御醫(yī)們,大氣不敢喘一下。 這時,有一個太監(jiān)回來稟告,“皇上,丞相一大早便出府去了,聽說,要十日后才回來?!?/br> 音落,驟然響起了茶盞摔裂在地的聲音! 眾人,一剎那,全都一致的低垂下了頭,沒有一個人敢看帝王一眼。 司寇戎軒心中惱怒至極,卻并非因為太過擔心司寇莞心,而是宮玥戈的做法,實在太不將他這個帝王放在眼里了。一拂衣袖,起身向著屋外走去。 用過早餐! 夜千陵對著潘若芝低低的說了些什么。 潘若芝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在好一會兒后,潘若芝才回來,同樣對著夜千陵低低的說了些什么。 夜千陵聽后,臉上,劃過一抹淺笑,再對著潘若芝說了幾句。然后,起身,步出屋子,向著院子外走去。 花園之中! 沁人心脾的梅花花香縈繞。 夜千陵漫步走過,這時,懷中抱著一只渾身鮮血、奄奄一息的兔子的潘若芝,快步而來。大聲道,“夜jiejie,你快來看看,這一只兔子似乎要死了?!?/br> 夜千陵聞聲,快步走過去,道,“小芝,你快放下,讓我看看!” 片刻的時間! 只見原本還毫無生氣的兔子,蹦蹦跳跳的逃進了梅花林。 潘若芝立即起身,前去追兔子。 夜千陵也跟著站起身來,望著潘若芝的方向,淺淺一笑。 而這所有的一切,恰絲毫不漏的落入了花園涼亭之中滿面怒容的司寇戎軒眼睛。 司寇戎軒對著身后的小太監(jiān)吩咐幾句。下一刻,只見小太監(jiān)立即出了亭子,走向夜千陵,“姑娘,皇上有請!” 聞言,夜千陵臉上露出一抹詫異的神色,而后,跟著小太監(jiān)步入了亭子。 “你會醫(yī)術?”司寇戎軒開門見山的問道。 夜千陵簡單的行了一禮,恭敬回道,“奴婢會一點點。” “剛才,連將死的兔子都能救活,可并非一點點而已?!彼究苋周幷酒鹕韥?,“跟我走!” 夜千陵不敢違背,跟隨著司寇戎軒的腳步而去。微垂著的頭,唇畔,勾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 把脈診斷是否有喜 房門敞開、光線明亮的房間內,十數(shù)名御醫(yī)們圍聚在一起,似乎正在討論著什么。見帝王回來,立即噓了聲,恭敬的一字排開,跪下行禮。 司寇戎軒面無表情的走進去,在桌邊坐下,并未開口讓御醫(yī)們起來,而是命小太監(jiān)將大致的情況與夜千陵說一遍。 夜千陵認真的聽著,末了,對著司寇戎軒道,“皇上,奴婢愿意試上一試?!?/br> “可有把握?” 司寇戎軒淡淡問,并未抱什么希望! 夜千陵微微沉默,片刻,頷首道,“奴婢有把握,一定可以醫(yī)治好公主?!?/br> 聞言,司寇戎軒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夜千陵。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婢女,絕對是那一種看了一眼后便會忘記的,道,“好,若是你能夠醫(yī)治好公主,朕重重有賞?!闭Z音一轉,“若是醫(yī)治不好……” “奴婢對自己的醫(yī)術,有絕對的信心?!币骨Я隃\笑著打斷司寇戎軒的話,眉宇眼梢自是有一股嫣然自信流淌而過。令那一張平凡的臉,立即徒添了一分迤邐。 司寇戎軒的目光,霎時微微一頓。下一刻,竟是難得的取笑,打破了空氣中的那一絲凝沉,“但你剛才在亭子中,可是說你只會一點點醫(yī)術而已?!?/br> “可這一點點醫(yī)術,足可以醫(yī)治好公主?!?/br> 音落,還跪在地上的那些御醫(yī)們,一陣面面相覷,卻是沒有人發(fā)出一點聲音。 司寇戎軒知道,司寇莞心在御醫(yī)們手中,是不會有什么結果了??粗媲芭尤绱俗孕诺臉幼樱瑱喈斠辉?。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夜千陵在眾人的目光下,緩步來到床邊,在床沿坐下。繼而,手,輕輕地撫摸上司寇莞心的手腕。觸手處,只覺如蛇般柔軟。里面的骨頭,竟已完全成粉末。這一只手,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沒有辦法醫(yī)治了。宮玥戈,那個男人也真是太狠了。 旋即,把上另一只手! 指腹下傳來的似有似無的微弱脈搏,令夜千陵慢慢的皺起了眉。 司寇戎軒坐在桌邊,手中,端著一盞茶。目光,始終沒有移開過床榻這邊半分,問道,“姑娘,可有辦法?” 夜千陵輕輕地放下司寇莞心的手腕,側頭,對上司寇戎軒的目光,“有!” 聞言,司寇戎軒心中不覺微微一喜。 下一刻,只聽坐在床沿之人緊接著道,“皇上,救公主需要幾樣東西,若是聚集齊了,奴婢可立即為公主施針,令公主醒來。但若是缺一樣,則……” “你且說,需要什么!” 夜千陵將所需的東西一一報出。而那些名貴的藥材,皇宮內,恰恰全都有。 司寇戎軒命令太監(jiān)馬上去準備,只半個時辰,便全部擺在了夜千陵的面前。辦事效率,非常的不錯。 夜千陵一一檢查、確定沒有問題后,讓司寇戎軒再讓人燒一大桶熱水來,將床榻上的司寇莞心扶進去。之后,便請所有的人都出去。 片刻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