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夜千陵一邊擔(dān)憂的詢問,一邊快速的蹲下身,手,把上村民的手腕。 指腹間傳來的脈搏,令陵千陵慢慢的皺起了眉。眼下的情況,遠(yuǎn)比她想象的還要嚴(yán)重。急忙欲從衣袖下取出藥物給村民服下,可是,一大早換上的新娘服,身上并未放任何藥物。焦急間,唯有先找了一些壓制毒性的藥物回來,給村民服下。 這時,有一名影衛(wèi)向著這邊尋過來。 夜千陵思忖間,吩咐那一名影衛(wèi)帶著村民回去,然后,再帶著幾人速速前去竹屋。她先行一步,也不知道看到的那一襲白衣會不會出現(xiàn)在那里,還是以防萬一的好! 影衛(wèi)領(lǐng)命,帶著村民離去! 而夜千陵則轉(zhuǎn)身,迅速向著竹屋所在的那一座山而去。 …… 竹林內(nèi)。 一襲白衣的宮玥戈,興致不錯的欣賞著眼前的風(fēng)景。剛才,他立在竹子枝頭,而此處又位于山頂。所以,該看的、不該看的,絲毫不漏盡入他的眼。沒想到,她竟來這樣一招‘金蟬脫殼’,假死隱遁,難怪三日前收到消息,卻一直不曾有動靜呢! 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無聲無息而來,單膝下跪,道:“少主,已按照你的吩咐將夜大小姐引來!” “很好,下去吧!” 淡淡的揮了揮手,下一刻,那一襲黑色的身影便消失不見了! …… 夜千陵獨(dú)自一個人踏著林間石階向著竹林深處的竹屋而去。腳步聲,輕若鵝毛落地。晚霞的最后一縷光線完全隱沒在地平線下,林內(nèi)光線暗淡。 在竹屋前站定腳步! 夜千陵環(huán)視一周,沒有任何的異樣,連屋前的那些鴿子都還是當(dāng)初離開時的那個樣,只是,徒然少了那一塊她親自落筆的木匾! 竹屋內(nèi)。 已然取下臉上的那一張人皮面具、露出本來面目的宮玥戈,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建筑,它頂多只能用‘簡陋’兩個字來形容。步過大廳,不緩不急向著居住的里屋走去。 顯然,這一間竹屋,是作為那兩個成親之人的新房的! 紅色的喜字貼門,紅色的錦緞布房,紅色的紗幔懸掛,紅色的錦被鋪床,紅色的……與過分簡潔明了樸素大方的外屋形成鮮明的對比。而這,恰是夜千陵要求的。她并不太喜歡紅色,所以,當(dāng)初令小柳與小楊無需布置這里。但小柳哪里肯依,外面是不布置了,可里面卻是暗暗布置的滿屋喜色! 夜千陵踏入竹屋。放眼望去,只見桌面上擺放了一壺茶、地面上碎裂了一盞茶盞,顯然是有人來過。只是,究竟會是誰呢?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心中尋思,夜千陵小心翼翼向著里屋走去。幸好她當(dāng)初在這里留下了不少的藥物,可以帶回去救那一個村民! 靜! 空氣中,幾乎可以聽到人的呼吸聲! 夜千陵慢慢的放松了警惕,或許那一個人已經(jīng)離開。伸手,推門而進(jìn),直接走向梳妝臺,從梳妝臺那一張桌子的抽屜中取出幾只瓷瓶,就要離去! “夫人,這么急,是要去哪呢?” 忽然,身后響起那宛若天簌般的嗓音,一如夜千陵第一次在‘靜心庵’聽到時的那般優(yōu)雅動聽。 夜千陵不可置信的猛然回頭望去,只見那一襲勝雪白衣的男子,雙手悠然負(fù)于腦后,慵懶斜躺在竹榻上。白色的衣擺順榻沿落下來,一角似著非著地。豐神俊美的容顏,五官輪廓深邃,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濃密的眉毛,斜飛入鬢,一如往昔。 不是已葬身翠微林火海的宮玥戈,還能是誰! “你沒有死?” 夜千陵一時間詫異的脫口道! “不曾想夫人見到為夫,竟是如此的‘激動’。想來,為夫應(yīng)該早些來見見夫人,告訴夫人為夫未死的‘好消息’!”故意曲解對面之人臉上的神色,竹榻上的人,散漫依舊! “激動?” 夜千陵面色古怪的咀嚼了一遍這個足以堪稱‘新奇’的詞,瞬即,面色一冷,嗤笑道:“我確實(shí)是挺‘激動’的,‘激動’得忍不住想要再親手殺你一遍,將你千刀萬剮!” “夫人,如此血腥的話,可不適合出女子之口!”看看,何為溫文爾雅,說得就是此刻竹榻上的人!但見,那一張俊美的容顏上那一抹溫潤,任你說怎么樣的話,亦引不起他半絲的變化! “你……” 夜千陵只覺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怎么使力,對方也不疼,很快從震驚中恢復(fù)冷靜,道:“宮玥戈,說吧,你出現(xiàn)在這里,到底是何目的?” 宮玥戈不語,只是靜靜的審視著夜千陵身上那一件嫁衣! 對面之人的目光,硬是令夜千陵渾身發(fā)毛。想她,何曾真正的怕過一個人。然,此刻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是令她有些止不住的后怕。 從他的神色,她似乎隱約看到了四個莫名其妙的字:紅杏出墻! “娘子,何時喜歡上紅色的衣服了?” 竹踏上的男子,閑然交疊與右腿膝蓋上的左腿,緩緩地放下。然后,坐起身來,不容人直視的容顏上勾勒起一抹足以令人戰(zhàn)粟的微笑。 “宮玥戈,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千陵不去理會宮玥戈那‘聽不懂’的話,再次問道。聲音,明顯的加重了一分。 “夫人,這件衣服為夫很不喜歡,”那一個‘很’字,著重加音。而后,站起身來。每一個人每天都會做上好幾遍的動作,始終不明白為何在他做來,都每每該死的賞心悅目。抬步,走向夜千陵,衣擺輕微在腳邊晃蕩,繼續(xù)接下去的話,道:“若夫人你想要穿紅色的,那為夫另外讓人替夫人準(zhǔn)備便是。至于,身上的這一件……” 夜千陵隨著宮玥戈的靠近而不由自主的后退著。眼前的這個人,是宮玥戈沒錯,但是,很怪!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被大火燒壞了。不然,怎么會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脫了!” 最后兩個字銜接上,與上一次頓音,足足隔了好一會兒的時間,著實(shí)令人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宮玥戈……” 夜千陵的身體,不知不覺抵到身后竹子搭建的墻壁。于是,猛然開口,可回應(yīng)她的,是宮玥戈快速上前了一步,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置于頭頂,壓制在墻壁上,再直接點(diǎn)住了她身上的xue道,令她半分動憚不得! 所有的動作,眨眼間發(fā)生,硬是容不得夜千陵反應(yīng)! 夜千陵心提了起來,如果宮玥戈是為了報仇,那么,自己可就危險了。但看他的樣子,又一點(diǎn)也不像! “夫人剛才喚為夫做什么?” 宮玥戈近距離的打量著數(shù)日不見的人兒,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太矮了,還是他太高了,徒然有些懊惱當(dāng)她不仰頭的時候,自己根本看不見她臉上的神色。修長的手,指尖輕挑起她的下顎,迫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你究竟想干什么?” 受制于人,這一刻,夜千陵的面色很差,聲音也恍若經(jīng)過了寒風(fēng)的洗禮。 “為夫只是不想看見夫人身上這一件令為夫生氣的衣服而已?!睂m玥戈指腹磨砂著夜千陵的下顎,然后,順著她如玉瑩白的纖細(xì)頸脖一路往下。片刻后再返回來,只見夜千陵身上的那一件嫁衣,已經(jīng)碎裂成片,飄落在了地上。 “宮玥戈,你……” 夜千陵的面色變了一變,卻見面前的這個男人面色也是驀然一變,變得非常的難看。而這,似乎才是夜千陵所熟悉的那一個陰狠男人。 宮玥戈靠近夜千陵一分,頭,親昵的伏在夜千陵的耳畔,臉頰,幾乎巳經(jīng)與夜千陵的臉頰緊緊地挨在一起,柔聲而言,“我不管你究竟是誰,總之,我當(dāng)日既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娶了你,那么,你就是我宮玥戈的女人。今日的事,若是再發(fā)生一次,我會殺了慕容塵。但凡來參加的人,也一個都不放過!” 夜千陵渾身一顫。只是,徒然不知那顫抖,是因?yàn)槊媲爸诉^于陰翳狠毒的話語,還是他掀唇啟音時,唇畔那有一下無一下觸過她耳垂的原因。心中,惱怒不已,說出的話根本談不上什么好語氣,“宮玥戈,你當(dāng)你自己是誰?當(dāng)日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算計(jì)而已!” “這個世界,強(qiáng)者為尊,受制于人的人,無權(quán)說話!” 宮玥戈察覺到夜千陵的耳畔在不自覺的顫動,隱約染上了一層緋紅。頓覺有趣,還未退開的薄唇,順勢便輕輕地觸了上去! 一剎那,曖昧的氣息,在安靜的房間內(nèi)無聲無息的流轉(zhuǎn)了開來。 夜千陵雖然習(xí)了這個世界的武功,但也只是皮毛而已。再加上她對‘月風(fēng)華’這個人心存懷疑,自然不會全心去練他給的內(nèi)功心法。以至于此時此刻,根本沒有半分能力沖開xue道,給輕薄她的宮玥戈一巴掌,或是直接殺了他。 不過是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那耳后,已經(jīng)火紅一片。 這樣的美景,盡入宮玥戈的眼。 黑眸,倏然一諳! 一絲名為‘情欲’的東西,在那一雙幽暗深邃的瞳眸內(nèi)流轉(zhuǎn)。忽的抬起頭來,手指再次挑上夜千陵的下顎,對上夜千陵的眼睛,道:“上一次的洞房被人攪局,著實(shí)掃興。今日,為夫有得是時間,不如,你我將那一夜未完的洞房繼續(xù)下去,如何?” 夜千陵長睫‘刷’的一下掀開,只覺自己聽錯了! “讓夫人獨(dú)守空閨這么久,都是為夫的不是,為夫好好補(bǔ)償夫人,如何?”面前的這個男人,浩瀚如海的黑眸中即使只帶一絲非常非常細(xì)微的溫柔,也足以迷惑世間任何一個女子。 或許,這是宮玥戈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柔情似水’的對一個女人說話! 但最終引來的,卻是夜千陵怒不可歇,一雙瀲滟明眸內(nèi)迸射出來的那兩道寒光,恍若是兩只鋒利奪命的利箭,咬牙切齒道:“宮玥戈,你敢!” “夫人,你這是何意?” 宮玥戈一臉的‘不明所以’。那無與倫比的俊臉配上那一副無辜的神色,真是令人恨不得狠狠地痛扁一頓! 夜千陵不停的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靜再冷靜。而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回想起了京城的‘宮府’、后院之中,不乏各色或清純、或妖嬈、或嫵媚、或清瘦、或豐滿的美女,而面前的這個男人,自始至終一個也未曾碰過,估計(jì)……目光,不自覺帶上了一絲‘別樣’的審視,掃視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宮玥戈如何能看不懂夜千陵眸底那一道光芒所代表的意思。面色,倏然一黑,摩挲著夜千陵下顎的手,突然落下,改為了環(huán)上夜千陵的腰。再用力一收手臂,便令夜千陵的腰緊貼上自己的身體。頭,再一次覆上夜千陵的耳畔,那里,似乎是她敏感的地方,曖昧吐息道:“待會,你就會知道了!” 話落,直接打橫抱起夜千陵,一步步向著鴛鴦戲水紅錦被鋪就的床榻走去! “宮玥戈,你放開我!” 夜千陵微微有些慌了,此刻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給她一種神秘危險的感覺。 宮玥戈很‘聽話’的放開了夜千陵,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望著此刻平躺在床榻上動憚不得、只著了一件里衣的人兒。薄唇揚(yáng)起的那一抹淺淺弧度,似笑非笑。 夜千陵躺在床榻上,不得不說此刻這樣的姿勢,自己明顯比站著的那一個人矮了一大截。長睫,如蝴蝶的羽翼般緩緩垂了下來,細(xì)細(xì)遮住了那一雙暗光流轉(zhuǎn)的明眸。在感覺到頸脖上輕柔的觸覺時,霎然掀開,冷然的望向那一個不知何時在床沿落座下來的人。聲音,平靜如凝了冰的水,“宮玥戈,你到底想要如何?” “為夫說了,為夫只是想要好好地‘彌補(bǔ)’夫人而已!” “該死的,我不需要你什么彌補(bǔ)。宮玥戈,有本事你就放開我,我們到外面再對決一次。”怒聲而言,頸脖間的每一次跳動,都入宮玥戈那一只撫摸著夜千陵頸脖的手的手心。 而手心,恰連著心脈! 宮玥戈的眸光,漸漸轉(zhuǎn)暗,撫著夜千陵的那一只手,情不自禁的一路順著纖細(xì)的頸脖往下,伸入了里衣的衣領(lǐng),撫摸上那若隱若現(xiàn)的優(yōu)美鎖骨,在上面來回的流連。輕柔的話語,帶出一絲意味不明,道:“待會,我自會放開你。至于對決么,無需到外面,在屋內(nèi)、或者,在床上即可?!?/br> 如此透骨的話,令夜千陵滿臉漲紅,純?nèi)皇桥?,“宮玥戈,你不要臉!” 宮玥戈不緊不慢的伏下身來,一手撐在夜千陵的頭旁。烏黑柔順如上好綢緞的長發(fā),便順著他的肩側(cè)滑落,與夜千陵散落在枕頭旁的三千青絲交纏在一起,難分難舍?!撔那蠼獭溃骸拔艺f什么了?哪里不要臉了?” 此刻的天色,已經(jīng)完全的暗下來! 屋內(nèi)沒有點(diǎn)燭燈,宮玥戈這樣一個姿勢,令床上的夜千陵完全淪陷在了一片漆黑之中。長睫掀開,一雙明眸睜大了望著俯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唇部線條緊繃,怒得沒有說話! 宮玥戈近距離的凝視著下方這一雙眼睛,聲音,徒然帶上了一絲明顯的沙啞,道:“我曾警告過你,不要這樣看著一個男人!” 夜千陵一怔,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是你自找的!” 宮玥戈撐在夜千陵頭側(cè)的那一只手突然一曲,身體便驟然貼近了夜千陵,將本就近在咫尺的距離直接減為了零。薄唇,親吻上夜千陵光潔的額頭! 夜千陵落與身側(cè)的雙手,猛然緊握成拳,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若是此刻可以動,若是此刻手中有一把刀,那么,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狠狠刺入身上之人的心臟! 宮玥戈親吻著夜千陵的額角,每一次的觸碰,細(xì)細(xì)去感受,以夜千陵的心細(xì),絕對會察覺出隱藏在其中的那一絲溫柔??上?,她又如何會去感受。聲音,從來沒有這般的冷過,恍若從遙遠(yuǎn)的他方傳來,“宮玥戈,你最好是殺了我,不然,終有一天,我會將你挫骨揚(yáng)灰,以雪今日之恥!” “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說!” 宮玥戈微抬起頭來輕吐一句,絲毫不將身下之人的威脅看在眼里。旋即,直接覆上夜千陵的紅唇,將她后面的話全數(shù)吞了下去。另一只手,順著夜千陵纖細(xì)的身子滑動,落向腰間那一條小帶子。再指尖靈巧一轉(zhuǎn),便解了開來。繼而,往一旁一掀,便露出了那雪白色繡著不知名碎小白花的肚兜。 肌膚,驟然裸露在空氣中,被寒氣侵蝕,令夜千陵忍不住渾身一顫,恨意在心底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