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長椅大概有兩三米,分成兩排,這塊休息的區(qū)域大概占了二十來平米,剛一靠近虞時茵便察覺到了異樣。 她眸光一頓,定睛看向這片土地。 她身上深紫色的氣運(yùn)本是安安靜靜地包圍著她,然而越靠近,最外圈偏淺一些的霧氣竟是像受到侵犯似的晃了晃,不明顯,卻沒逃過虞時茵的眼睛。 這塊地上的氣霧遠(yuǎn)看與其他地方并沒有差別,然而等走進(jìn)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里其實(shí)有著大問題。 這里的淺粉色氣運(yùn)像是被一股不明力量打亂,有些甚至被頂?shù)搅烁叱龅孛娌簧倬嚯x的空中,但是因?yàn)檫@塊面積太小她剛才才一直沒注意到。 能擾亂氣運(yùn)的只能是厄運(yùn)或者陰氣,但這里沒有黑霧,看來是有其他什么東西把這些厄運(yùn)藏了起來,又或者是隱藏了厄運(yùn)的黑色,只是不知道這能隱藏厄運(yùn)顏色的又是什么絕世寶貝。 虞時茵突然有些期待,連向來平靜的眼神都熾熱了些。 其他人很快追上來,他們雖然看不出來這里有什么不一樣,但看到虞時茵恍然的表情,幾個人立馬知道事情有了結(jié)果。 “大師,是這里有什么陰晦嗎?”段旭川表情嚴(yán)肅,但他略不穩(wěn)的聲音暴露了他激動的心情。 段旭川何其聰明,一下子腦中有了大概的猜測。他并不懷疑虞時茵是在騙人,相反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找對人了。 虞時茵沒有回他他的問話,她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指穩(wěn)住了在場幾個人身上的氣運(yùn),以免他們自身氣運(yùn)受到波動。 接著,她抬腿開始尋找,她順著長椅橫著的方向一排一排地走,走一排豎著往后邁一步,她的腳步呈s型,走完一遍后,她有了比較明確的目標(biāo)點(diǎn)。 站在外邊的幾個人看著她的舉動不明所以,但又下意識地覺得她是在干正事。 于是他們老實(shí)地站在旁邊,不敢隨意進(jìn)去,也不敢出聲打擾她,甚至連呼吸聲都放慢了一些。 段七誠努力告訴自己虞時茵不過是裝模作樣,但看到他爸和他二伯緊張的模樣,再看看虞時茵認(rèn)真細(xì)致的樣子,他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她不會真的有點(diǎn)其他的本事吧?但是以前怎么沒聽說過這些呢? 在其他人還在思緒萬千之時,虞時茵已經(jīng)回到了第二排椅子的偏中間位置,她停下腳步,用鞋尖在半濕不干的土地上踢出了一個小凹槽。 在段旭川和段陽東期許的目光下,她指了指自己正下方的小凹面,慢條斯理地道。 “這里,挖?!?/br> 第42章 金貓睛 不知怎么的, 段家人聽到她說“挖”這個字眼,第一反應(yīng)是害怕,就怕這地底下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這下面有什么……”段旭川神色復(fù)雜地看著那個小凹槽, 又好奇又有些懼意。 “不知道?!庇輹r茵言簡意賅。 “不知道就讓人挖?!倍纹哒\嘴不對心地嘀咕:“到底靠不靠譜啊?!?/br> 段旭川板著臉瞪過去, 突然抬手一晃,看段七誠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跳遠(yuǎn)了半米, 他才回頭嚴(yán)肅地看向虞時茵, 事無巨細(xì)地問:“那‘東西’有多深?需不需要聯(lián)系工人開挖掘機(jī)過來?” “不能用挖掘機(jī)?!庇輹r茵淡聲回絕。她直覺藏在這地底下的不是凡物,挖掘機(jī)塊頭太大根本沒法控制,稍不小心就可能會毀了那東西。 她朝著不遠(yuǎn)處的施工處尋去,看到地上躺著的橫七豎八的幾把鏟子,她遠(yuǎn)遠(yuǎn)地指了指:“用那里的鏟子。” 段七誠撇撇嘴:“是什么、有多深都不知道還讓人拿鏟子鏟, 把人耍著玩啊?!?/br> 眼看著一直面色平靜的虞時茵終于忍不住蹙起眉頭, 段旭川心中一咯噔,形象都不要了, 沖著蠢兒子罵道:“段七誠!你給我滾回家去!” 好不容易有了頭緒, 萬一虞時茵這時候生氣撂挑子不干了,他們找誰哭去?! 要是剛才段旭川這么和自己說,段七誠估計都得笑起來, 拔腿就能走, 但現(xiàn)在虞時茵說地下有東西,他就想看看這地底下到底有什么能讓這么多人出事。 這么想著, 他傲然嗤了聲,叛逆道:“我不回去,我要看看你們張口閉口叫的大師多有能耐?!?/br> 段旭川有些抱歉地對虞時茵笑了笑,不再搭理段七誠。 他的助理也沒多耽擱,很快就有三個工人匆匆趕來, 他們一人一把鏟子,恭敬地站在幾人面前。 “段總,從哪里開始挖?我們保證挖地又快又準(zhǔn)!”其中一個拍著胸脯保證道。 段旭川沒接話,反而去看虞時茵。 “跟我來?!庇輹r茵把這三個人領(lǐng)到小凹槽在的地方,她以凹槽為原點(diǎn),用一根樹枝快速畫出一個直徑一米的圓,接著叮囑:“下鏟的時候不要太用力,動作可以慢,絕對不能碰壞了里面的東西?!?/br> “放心吧!我們一定小心?!惫と藗兣闹馗WC。 長椅處開始挖坑,塵土飛揚(yáng),其他人便自覺地等在了外圍。 看著那幾個工人小心翼翼的動作,段陽東有些不解地問:“大師,既然那下面的東西害人,為什么還怕弄壞了?”弄壞了不是更好?還省得花時間來消滅。 虞時茵淡淡地瞥他一眼,情緒不明地輕挑了下眉梢,簡單道:“害人是因?yàn)橛嘘帤?,很多陪葬的器物都有陰氣,但被人們?dāng)做重寶?!?/br> 段陽東聽地懵懵懂懂,為了不暴露自己才識淺薄,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做已經(jīng)聽懂了。 其他人認(rèn)真地聽著虞時茵講,這是他們不曾接觸過的領(lǐng)域,然而從虞時茵說法中,他們感受到了無限的神秘,好像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他們看不到摸不著的東西,時時刻刻影響著他們。 那幾個工人被好幾個人盯著,干活的時候都有些誠惶誠恐,他們很認(rèn)真地記著虞時茵的話,下鏟子的時候用的力氣極小,幾乎不敢把鏟子插進(jìn)土里,生怕一用力就碰壞了什么大寶貝。 他們一次只鏟掉半鏟子土,這個坑以很慢的速度緩緩變深。 十分鐘,二十分鐘,眼看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趁著外圍的人沒往這邊看,其中一個工人煩躁地抹了把汗,壓著聲音不滿道:“這什么也沒有啊,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不應(yīng)當(dāng)?!绷硪粋€工人稍微用力地鏟掉一塊土,謹(jǐn)慎道:“段總對這個小丫頭很看重,我們還是按照她說的做吧?!?/br> 于是這三個工人繼續(xù)挖起來。 又過了二十分鐘,這里終于形成了一個一米多深的坑,只是工人們大半個身子都快看不見了,虞時茵說的東西還是連影子都沒露一下。 在段旭川過去查看情況時,最先抱怨的那個工人忍不住道:“段總,這里真的有東西嗎?我們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坑底除了濕答答的泥土就是從上面滑下去的碎石頭,這里看起來確實(shí)與其他地方?jīng)]有任何區(qū)別。 段旭川答不上來,便只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虞時茵。 “繼續(xù)挖?!庇輹r茵簡明扼要:“動作再輕一點(diǎn)?!?/br> 還輕?!幾個工人震驚地抬頭:“這動作再輕一點(diǎn)可能連泥都挖不起來了。” “按她說的做?!倍涡翊?。 幾個工人苦下臉,只能低頭繼續(xù)。 五分鐘,十分鐘…… 在這種氣憤的心情下,他們幾乎是用刨的方式刨開了一層又一層的土。 他們嘴上沒說,心里卻是頗有怨言,他們很后悔答應(yīng)接下這份工,這要是什么都挖不到,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了一下午? “停一下!”就在其中一個工人舉起鏟子準(zhǔn)備下手之時,站在坑邊的虞時茵突然提高了音量。 她眉頭緊縮,抬手不知道做了什么。 “怎么了?不挖了?”其中一個工人昂著首,有些沒好氣地問。 虞時茵沒太在意他的態(tài)度,只是一瞬不瞬地看著坑底,不咸不淡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一層土下。” 剛剛說話的工人有些不相信,他拿著鏟子往下不輕不重地一杵。 越往下泥土濕度越大,泥土是松松軟軟的,然而這回鐵鍬卻碰到了一個硬物。 工人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低頭,驚呼:“真的有東西!” “你們動作小心一點(diǎn)!”段旭川面色一緊,聲音都厲了幾分。 工人們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再用鐵鍬,紛紛蹲下身去用手刨土。 一層土被快速挖開,露出了一層淺金色。 “這不會是金子吧!”循聲而來的段陽東看著坑底那抹顏色,驚訝道。 隨著越來越多的泥土被挖開,被埋在底下的東西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這是一個長約半米的鍍金匣子,匣子頂部光滑平整,幾乎沒有任何劃痕或者破損。 幾個工人合力把平板挖出來,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地面上。 等靠得近了,眾人才震驚地發(fā)現(xiàn)這匣子做工簡直是巧奪天工,匣子的周圍雕刻著龍與鳳,龍鳳栩栩如生仿佛生生纏在一起,除此之外,匣子的每條棱上都有一排大小想同的寶石,紅色、青色、淺藍(lán)色,這么精致久遠(yuǎn)的物件,竟是保存地很完整。 這個匣子顯然在這塊地方埋了很久,匣子浮雕的空隙里長了不少青苔。 這幾個工人什么時候見過這么精致壯觀的東西,他們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突然間明白了虞時茵為什么讓他們輕一點(diǎn)。 這種寶貝要是被他們一鏟子劃出一道痕或者鏟掉一個角,那他們不吃不喝干一輩子活都賠不起??! “這……這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段陽東也很震驚,不敢相信這種東西竟會埋在這里。 虞時茵沒回他,她再一次給在場的人加了一層氣運(yùn)后,伸手去碰匣子的開關(guān)。 那是一個鑲嵌著寶石的鎖扣。 段旭川不確定里面的東西有沒有危險,他本想阻止她,但轉(zhuǎn)念想到她這過人的本事后,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只見虞時茵白皙纖細(xì)的手指輕輕扶住匣子的兩邊,小心翼翼地掀開。 在虞時茵眼里,一片濃郁的黑霧撲涌而出,那是陰氣。 其他眾人只覺得匣子里像有一道光,猛地刺痛了他們的眼睛。 “嘶!” 等看清里面的物件,他們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匣子里面是通體的紅,匣子最中間靜靜地躺著一尊近半米高的玉雕。 這尊玉清透澄澈,顯然是尊佛像,五官被細(xì)細(xì)雕刻,看得出佛慈悲為懷的溫和的笑,他瞇著眼睛盤腿坐在蒲團(tuán)上,好像在靜靜聆聽別人虔誠的祈禱。 這尊佛的價值與匣子不相上下,然而在看到佛像手中一顆通體金黃的珠子時,段旭川瞳孔猛地一縮,呼吸狠狠地一滯。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認(rèn)真欣賞著這件古物的虞時茵,聲音都有些顫:“大師,這不會是金貓睛吧?” “就是金貓睛?!庇輹r茵慢悠悠地回。比起這些人的震驚失神,她的反應(yīng)就淡定多了。 段旭川活了四十多年,只聽過金貓睛的傳聞,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親眼見到了這一重寶。 “爸,什么是金貓睛。”一邊的段七誠也是一臉震驚,看到他爸失態(tài),他忍不住問到。 “這是一件重寶啊?!倍涡翊▏@了聲,再次欣賞地看向那顆圓潤的珠子:“不,這甚至可以說是活寶,你仔細(xì)看這顆珠子里面,是不是有像貓眼一樣的光圈?” 段七誠蹲下身子去,湊近匣子仔細(xì)地看了眼,驚訝道:“真的有,這個光圈像一條線。” “沒錯,白天這是一條線,等到了晚上,這就會變成貓眼,就好像貓的眼睛一般?!倍涡翊ɡ^續(xù)道:“當(dāng)年楊璉真珈為了得到這件寶物,殺了他的得力手下宗愷,甚至宗愷的一百多個手下也被他殘忍殺害。這枚重寶沾滿鮮血,最后被楊璉真珈帶進(jìn)了墳?zāi)?。難怪這里會出事,原來是埋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