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云鄴的房間一下子空了大半,看著空落落的。 云老爺子睨著虞時茵,目光深邃:“搬出去以后阿鄴就能醒過來嗎?” 虞時茵抬眸,十分無辜地歪了下腦袋:“怎么可能。” 云老爺子:“……?!”果然這臭丫頭是在耍他?! 他氣地拄著拐杖的手捏緊。 虞時茵裝作沒看見他的氣憤,氣定神閑地笑笑:“我不是圣人,您都知道不隨便救人,我自然也不會白白浪費精力。” 云老爺子是何等精明的人,當(dāng)即就明白她是來談條件的。 他冷哼一聲,示意她繼續(xù)說。 虞時茵便繼續(xù):“您應(yīng)該還記得前段時間來找您醫(yī)腿的陸家大少爺吧?” 云老爺子冷著臉不說話,眉頭傲然一挑。那小子他當(dāng)然記得,來求醫(yī)時提出的條件一個比一個誘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哪來的籌碼。 “我知道您有您不幫他的道理,不過我來是想和您做一場交易。”虞時茵慢條斯理地說:“我救您兒子,您幫我治他的腿?!?/br> 房間里安靜下來,只聽得到云鄴床邊的一臺醫(yī)用儀器發(fā)出的“滴滴”聲。 隔了許久,云老爺子才緩聲道:“我要是不答應(yīng)呢?!?/br> 虞時茵有些遺憾地搖頭,語氣正式:“那云鄴大概就沒救了?!?/br> 云老爺子:“……” 兩分鐘后,虞時茵被趕出了云家。 管家把她攆出去的時候表情憤然,一張老臉皺得像顆干干巴巴的梅干菜,恨不得拿把掃帚掃她的架勢。 別墅客廳,樂敏意和蔣雪兒無奈地看著氣地不輕的云老爺子,給他斟了杯新茶。 “爸,您也別生氣了,何必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呢?!睒访粢鈩竦溃o蔣雪兒使了個眼色,于是蔣雪兒跟著一起勸,生怕老爺子氣壞了。 他瞪著眼,氣地差點結(jié)巴:“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隨便說幾句就和我提條件,竟然還敢詛咒阿鄴!我不把她打一頓丟出去都是給阿鄴積德!” 云老爺子脾氣倔,年紀(jì)越大性格越古怪,一言不合就趕人,像個孩子。 無奈兩個兒媳只能哄著。 看老爺子還為自己把云鄴房間搬空的事生氣,蔣雪兒不確定地問:“爸,要不我再讓人把那些東西放回去?” 話音落下,房間里詭異地安靜了兩秒。 接著,老爺子站起身很不自然地往樓上走,一邊走還一邊哼:“搬什么搬,萬一吵著阿鄴休息呢?!?/br> 蔣雪兒:“……” 云老爺子上樓后,客廳里的兩人相視一眼,頓時明了。 說著不相信虞時茵那小丫頭,實際上老爺子心里依然對她抱有希望。 —— 虞時茵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掃地出門,她站在云家莊園大門口回頭看了眼,有些無奈。 不過想到剛剛云老爺子胡子都快氣飛的樣子,她又覺得好笑。 傳聞中脾氣古怪性格惡劣的神醫(yī),其實就是個老頑童罷了。 理了理被管家推搡皺巴的衣服,虞時茵一臉淡定地原路返回。 雖然被趕出來了,但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云家人就會自己找上門來。 云鄴的氣運暫時不會變差是事實,但要想恢復(fù)原樣還得靠她。 他厄運纏身,只剩下一層極淺的氣運還在苦苦堅持,虞時茵方才加固了那層氣運,用不了幾天他大概就能短暫地醒一下了…… 云家莊園距離楊家租的房子有些遠,虞時茵又坐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才到家。 去過云家莊園后,再看自家租的這個破破舊舊的小區(qū),虞時茵在心里嘆了一聲,更加堅定了努力掙錢的想法。 聽到開門聲,在客廳乖巧寫作業(yè)的楊息寧立馬迎了上去。 “姐,你去哪里了?” 虞時茵低頭換鞋,有些敷衍道:“去參觀了一個莊園?!?/br> 楊息寧半信半疑,接著看到她姐徑直走到客廳,把一個東西放到了墻上的小架子上。 “什么東西呀?”楊息寧湊過去看。 那是一個銅制的小把件,只有半個手掌那么大,中心是可以旋轉(zhuǎn)的,輕輕一碰就骨碌碌地轉(zhuǎn)。 楊息寧壓著腦袋,看到圓盤中心的四個大字:招財進寶。 楊息寧:“……”難道他姐嫌棄家里窮了? 他有些緊張地看過去,正好對上虞時茵閃著滿意的眼。 虞時茵伸手一滑,又見圓盤骨碌碌地轉(zhuǎn),一圈粉色的氣霧從圓盤中心擴散開來,呈噴霧狀散入空氣中。 虞時茵更滿意了,良苦用心地拍了拍楊息寧的肩膀,叮囑:“無聊的時候就來轉(zhuǎn)轉(zhuǎn)。” 楊息寧呆頭呆腦地點頭,又聽到他姐低聲自語:“爭取早日買到大莊園?!?/br> 楊息寧:“……?!”qaq 第28章 掙個小錢 晚上, 楊志華息工回來的時間比平日里都要晚,神情比平時更疲憊。 他回來后便去洗澡,而邱芳芳則在廚房忙碌, 一陣陣飯菜的香味從廚房涌出。 沒多久, 就在邱芳芳盛菜時,楊家的門被人敲響。 邱芳芳隱隱聽到外面有人說話, 疑惑地往廚房外一探頭后, 嚇得差點把鍋掀翻。 仇虎依舊穿著大褲衩和露臂大背心,他大概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給自己開門,粗獷的臉上有些小驚喜。 “虎叔你怎么來了?!睏钕帍目蛷d往外一看,有些意外仇虎的出現(xiàn)。 仇虎爽朗一笑,“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來當(dāng)然是有事?!闭f著他就要往里走。 楊家雖然又窮又破, 但這一家人都很愛干凈,老舊的地板擦的干干凈凈, 今天下午楊息寧就花了半個小時拖地。 虞時茵不動聲色地垂頭看了眼仇虎的大拖鞋, 悄然聳了下眉頭。 仇虎看起來糙,一顆心卻是細的,他一眼就看到虞時茵細微的表情, 飛快地把腳縮了回來, 悻悻地摸了摸鼻頭。 “時茵丫頭,你家有沒有多余的拖鞋?” …… 楊志華從衛(wèi)生間洗完澡出來時, 看到的就是仇虎很老實地換下他的大拖鞋,他身邊還跟著個老道士,兩個人都笑瞇瞇的。 他和從廚房匆匆擦著手跑出來的邱芳芳對視一眼,滿目驚詫。要知道上次仇虎來的時候,別說換鞋了, 那架勢是恨不得要把門都拆了。 兩人按捺住心中的不解,佯裝熱情地迎了上去:“虎哥,您怎么過來了?” 既然人都進來了,他們也不可能把他們趕出去,也只能硬著頭皮招呼。 “行了行了?!背鸹⑦B連擺手,輕車熟路地往客廳走,他裝作看不出他們夫妻倆的勉強,哥倆好地半攬楊志華的肩,笑聲爽朗:“都是兄弟,別那么客氣。今天我和伍道長過來是找時茵丫頭的。” 一聽到虞時茵的名字,邱芳芳頓時緊張地抓住了衣角,正想上前,只見那位老道士上前往虞時茵手里塞了個厚厚的信封。 透過那漲的封不上的信封口,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這是平安符的錢?!蔽橛廊收Z氣感激道:“虞小姐,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的提點,家里已經(jīng)給孩子換了學(xué)校,我們本來還擔(dān)心他會對新環(huán)境不適應(yīng),不過這一周過去他的情況好轉(zhuǎn)了很多,學(xué)校老師說他雖然不怎么愛講話,但是還是愿意和其他同學(xué)做朋友的?!?/br> 伍永仁是真的感謝虞時茵,要不然他們一家人可能一時半會真的發(fā)現(xiàn)不了小孩是在學(xué)校受了委屈。而且虞時茵給的平安符可以說是有市無價的寶貝。 楊志華和邱芳芳看著虞時茵手里的信封目瞪口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yīng)。 這沓錢至少有兩萬,對現(xiàn)在的楊家來說就是一筆巨款,然而虞時茵看都沒看一眼就還了回去,言簡意賅:“平安符換的云家消息。” 伍永仁和仇虎都安靜了一瞬,但倆人沒太意外,伍永仁的表情有些糾結(jié)猶豫。 “我這次來也不全是為了感謝你?!毕肓讼胛橛廊蔬€是把錢又推回去,面色有些為難:“其實是有件事想找你幫個忙?!?/br> “你說?!?/br> 伍永仁嘆了聲,問:“你知道段家嗎?” 段家?京市排的上名的段家,不就是段七誠的本家嗎。 虞時茵詫異地挑了下眉,點了下頭:“了解一些?!?/br> “你也知道他家靠做房地產(chǎn)生意起家,段旭川能當(dāng)上房地產(chǎn)大亨自然本事了得,誰知道他家最近開發(fā)的那塊地皮卻出了好幾次事故?!闭f著,他捋了捋胡子,老臉上閃過尷尬:“段旭川前幾天找我去看了看那塊地皮,風(fēng)水確實是沒什么問題的,誰知道我今天又聽說那里的建筑工人出了事?!?/br> 伍永仁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虞時茵的表情,誰知道她全然不為所動。 老道士有些無法,眼睛呼嚕一轉(zhuǎn),看到了客廳已經(jīng)開始掉漆的墻壁,還有旁邊有些懵的楊家父母,他靈光一動,一拍大腿真誠又熱情地往虞時茵那邊挪了一大寸。 “虞小姐,段家在京市絕對說得上話,如果你能幫他們解決這次的事,報酬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回,虞時茵倒是有了點反應(yīng)。 因為段七誠的緣故,她對段家并沒有什么好感,但是如果段旭川愿意多花點錢,她去看看倒也不是完全不行。 看她動搖,伍永仁心下一喜,趁熱打鐵道:“不然我給段旭川打電話約個時間?就是去看看,不會浪費你很多時間?!?/br> 虞時茵終于點了頭。 見她同意,伍永仁高興地胡子都翹起來了,他立馬從長袍兜里摸出手機,播通了段旭川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通,接電話的卻不是段旭川。 “喂,哪位?!庇行┥⒙恼Z氣。 “我是伍永仁,我找段旭川段總?!?/br> “我大哥不在?!睂Ψ酱蟾攀钦J(rèn)識伍永仁的,不過語氣不太客氣,“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說。” 聽他對段旭川的稱呼,伍永仁猜出了他的身份,他是段旭川的親弟弟段陽東,那塊新地皮的工程正是他在負責(zé)。 于是伍永仁也沒隱瞞,“我是前幾天看過風(fēng)水的道士,我找了另一位大師,您看什么時間有空我們再過去看看?” 聞言,對面沉默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