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能當(dāng)上店長,西裝男還是有些能耐的,眼看虞時茵不是鬧著玩的,他立馬帶上友好的笑容,討好道:“女士,我們立馬讓人去調(diào)監(jiān)控核實您說的事,這件事我們還是希望不要鬧得太大?!?/br> 他對著旁邊服務(wù)員招了招手,低聲和他說了什么。 “我…我還有事,衣服的事就算了?!卑兹棺优X得事情不對,也不想著要賠償了,起身就要走。虞時茵要是真把警察找過來,她面子里子都得丟光。 “女士?!蔽餮b男趕緊攔住她:“請您等我們把事情弄清楚?!?/br> 白裙子女生和她的朋友想罵人,但到底心虛,只能焦躁地等在旁邊。 幾分鐘后,服務(wù)員過來了,和西裝男交談幾句后,兩人同時用奇怪難以描述的目光看著女生。 白裙子女生饒是臉皮再厚,現(xiàn)在也沒法爭辯了,她剛剛確實摸了楊息寧的手,甚至那杯咖啡也是楊息寧甩開她的時候被她自己不小心碰翻的。 “我不計較了還不行嗎!”她剁腳,有些氣急敗壞:“衣服我自己拿回去洗,讓我走吧……”說著,她自己都要哭起來了。 性sao擾,這要是讓她朋友知道她在吃未成年的豆腐……她不敢想了。 西裝男也為難地看著虞時茵,“女士,事情還沒有這么嚴(yán)重,要不這樣,我們給予您弟弟一些賠償,工資雙倍給他,這位女士衣服的清洗費(fèi)也由我們出,報警這事……要不就算了?” 虞時茵不回他,看那女生。 “你不向我弟弟道歉?”她道:“你知道你這行為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 女生:“……”一個男生!多金貴! 這么想著,她卻還是憋屈地對楊息寧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是小孩,我以后不會再……找你。” 虞時茵有些不滿地蹙眉。 女生頭埋地更低:“是我錯了!我不配當(dāng)你的女朋友!求求你原諒我吧,別報警。” 周圍的顧客竊竊私語,對著她指指點點,讓她像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立馬逃出這里。 “你走吧。”楊息寧冷聲道,顯然不想和她多說話。 女生這才像被赦免似的帶著好友逃出了咖啡廳。 楊曉蕓幾乎要無語了,這反轉(zhuǎn),看得她心里氣地不行,她就是不想看到虞時茵如意。 誰知下一秒,虞時茵的矛頭就對準(zhǔn)了她。 “下次再插手別人的事情時記得把真相搞搞明白,楊息寧受了委屈可不會回家哭?!?/br> 楊息寧心里微微發(fā)暖,鼻頭有些酸。 楊曉蕓被諷得一愣,爭辯:“我想幫他的?!?/br> “我不需要你幫?!睏钕幚淙唤釉挘瑢ι嫌輹r茵時又是軟乎乎乖兮兮的語氣:“姐,我們回家吧?!?/br> 于是,姐弟倆被西裝男畢恭畢敬地送了出去,臨出門前,他還誠懇地再次道了歉。 “多謝您的包容,您下次再來我們一定給您打折……” 一場鬧劇的主角散場,只留下一個楊曉蕓像個小丑似的站在原地,她死死地拽著包包的鏈子,別人看不見的清麗臉上烏云密布。 解決完事情的西裝男松了口氣,準(zhǔn)備回小包廂小憩一會。 虞時茵這種小丫頭,看起來年紀(jì)輕,處理事情一點不比他們手段軟。 西裝男嘆了口氣,一打開門,看到的卻是一道背著他的身影,那人坐著輪椅,只能看到發(fā)頂閃著棕色的光。 西裝男腿一軟,下意識地放輕關(guān)門的聲音。 “大……大少爺?” 第13章 我從來沒喜歡過你 聞聲,陸千和并沒有轉(zhuǎn)過來,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慢條斯理地翻了兩頁,直到西裝男冷汗都快被這安靜的氣氛嚇出來的時候,他才仿佛隨口一問:“怎么處理的。” “迷鹿”咖啡廳是京市最有名氣的咖啡廳,更是陸家名下的連鎖產(chǎn)業(yè),陸千和作為陸家的孩子,在去年主動開口向他的父親陸祖銀要了這家店鋪,至此之后,他就常出現(xiàn)在這里。 西裝男很怵他,明明他只是個剛成年的高三學(xué)生,但他總覺得陸千和身上的氣場像極了陸祖銀,甚至有時候比陸祖銀還像掌權(quán)人…… 不敢多想,西裝男趕緊回話:“我們賠償了那個性…不是,那個女生一筆清洗衣服的錢,至于服務(wù)員,給了他兩倍補(bǔ)償工資?!?/br> 話音剛落,就聽到陸千和沒什么情緒地開口:“五倍?!?/br> “什么?!”西裝男一驚,“大少爺,兩倍已經(jīng)是破格了,這個月才過了一半…”像楊息寧這樣的周末才來的服務(wù)員,一個月一千二的工資已經(jīng)很高了,給兩倍是補(bǔ)償,但是五倍…… 話還沒有講完,陸千和就迎著陽光轉(zhuǎn)了過來,從向陽的窗口透射進(jìn)來的幾縷陽光輕柔地?fù)嵩谒尊哪樕?,饒是西裝男這樣從不在意男人長相的男人腦子里都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一句話:月出佼出,佼人撩兮… 如果照進(jìn)來的光是月光就更應(yīng)景了,西裝男愣頭愣腦地想,下一秒,他猛地恰了自己大腿一把。 他居然在陸千和面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果然,輪椅上的少年微微斂起的眼眸,里面全是危險的訊息。 西裝男有些腿軟:“……”我已經(jīng)住腦了… “因為你的不作為導(dǎo)致員工楊息寧被顧客欺辱,所以給他五倍的工資做為補(bǔ)償?!标懬Ш团d致索然地把文件丟回原位,懶怏怏地睨了他一眼,口吻淡淡:“有異議嗎?” “沒有?!蔽餮b男站得筆直,不敢再有半點意見。 “因為你的失誤招進(jìn)了未滿十六的童工,差點害的迷鹿名譽(yù)掃地,這五倍工資從你工資里扣?!标懬Ш涂粗?,眼里裹挾著幾分疏離,又問一遍:“有異議嗎?” “……沒有?!蔽餮b男快哭了。 聞言,陸千和才斂下眼底的不耐淡嗯了聲,催他:“盡早打過去?!?/br> 西裝男有點心痛,但還是飛快地掏出手機(jī):“我現(xiàn)在就給他轉(zhuǎn)賬?!?/br> 過了半分鐘,他獻(xiàn)寶似的把停留在一轉(zhuǎn)賬頁面的手機(jī)舉到陸千和面前:“大少爺,已經(jīng)轉(zhuǎn)過去了!” 陸千和掃了眼,輕描淡寫地夸:“做的不錯,繼續(xù)努力?!?/br> 西裝男忙不迭地點頭,雖然他也沒聽出來陸千和這句繼續(xù)努力到底有幾個意思。 等陸千和走了,西裝男才猛地卸下一口氣,像脫了水的魚似的倒在了沙發(fā)上。 迷鹿的主要股份掌握在陸千和手里,他是除了陸祖銀外權(quán)利最大的人。 別說扣西裝男這么個小店長的工資了,就算他現(xiàn)在讓他收拾包袱走人他都不敢有意見。 不怪他怕陸千和,實在是陸千和本事過人。 一年前他接手迷鹿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服他,陸祖銀為了試探他的能力也不出手幫他示威。 店里的人都覺得迷鹿開在市中心這家生意最好的連鎖店要完,誰知道這個少年一點沒被別人的言論影響,他毫不猶豫地開除了當(dāng)時反抗聲音最響的老店長,之后的半年時間,他接連不斷地創(chuàng)新出一個又一個新方案,那些方案讓迷鹿的營業(yè)額漲了一倍。 比起陸家的其他產(chǎn)業(yè),咖啡廳太過于渺小,但西裝男就是覺得陸千和是天生的企業(yè)家,他不可能被局限在迷鹿… 想著,西裝男猛然思索到了什么,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 他沒說過那個員工叫楊息寧,那陸大少爺是什么知道的?? —— 另一間包廂,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面帶愧色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事無巨細(xì)地稟道:“云家老爺子確實是一名神醫(yī),但是他性格古怪,不管我怎么求提出怎樣的條件他都不愿意見我?!闭f著,他好像有些不甘:“我連云家的門都沒進(jìn)去!”不僅沒進(jìn)去,他還是被掃地出門的。 陸千和點頭,不置可否。 這個答案他早有預(yù)料。 他垂著眸子,手指不經(jīng)意地摩挲著自己沒什么知覺的腿,許久,他寡淡無味地笑了聲:“不急,總會有機(jī)會的?!?/br> 以前他可能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jī)會,現(xiàn)在他不懷疑了。 看著他這副完全不屬于高三學(xué)生的矜貴冷然的樣子,習(xí)以為常阮亦及并沒有露出詫異的表情,畢竟這才是他最熟悉的陸千和。 一年前,阮亦及的母親患了罕見疾病,為了照顧母親他大三輟學(xué),悉心照顧他母親。 眼看著母親病情越發(fā)嚴(yán)重他卻連工作都都找不到時,陸千和出現(xiàn)并且支付了那筆昂貴的醫(yī)藥費(fèi)。 后來,母親病情穩(wěn)定后阮亦及問過陸千和為什么會找上自己,陸千和只言簡意賅地說他需要有個人辦事,那時候他才高二,行為舉止一點也不像個孩子。 不管怎么說,阮亦及認(rèn)定了陸千和這個比他小了好幾歲的男生就是他家的救命恩人。 在得知陸千和的腿是因為毒才站不起來的時候,他自告奮勇地去找什么都能醫(yī)的神醫(yī),誰知,連面都沒見著…… “我再去找一次,我就不信他能再把我扔出來!”他氣惱地說著,轉(zhuǎn)身又急哄哄地跑了出去,人跑走了,聲音還在包廂蕩:“一次不行我就找十次!” 看著他這急躁的樣子,陸千和輕笑了聲,突然想起了重生前的阮亦及。 那時候的阮亦及早失去了母親,一步一步爬到了他助理的位置,是個不茍言笑的冷漠男人。 和現(xiàn)在這個,完全不一樣。 陸千和以前最是討厭這種做事毛糙不穩(wěn)重的人,但現(xiàn)在,他竟覺得這樣有人情味的阮亦及其實也還不錯。 看著阮亦及的人影很快消失在迷鹿門口,陸千和突然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他八歲被陸景銘推下樓后傷了腿。 起初他真以為是傷了腿神經(jīng),后來才知道竟是他的繼母白岑晴給他下了毒。云家神醫(yī)不肯替他醫(yī),陸千和便弄斷了陸景銘的狗腿,可惜了,白岑晴也是個沒本事的,一年時間都沒能見到那神醫(yī)一面。 重生一次,陸千和就沒準(zhǔn)備放過那對母子。 他眉眼間藏著微不可見的陰翳,修長的手指隨意地敲著扶手,一聲一聲地噠噠響。 等思緒回籠,他拿出了手機(jī)找出了虞時茵的對話框。 其實不用找,就在微信第一列。 —— 同一時間,虞時茵和楊息寧坐在咖啡廳附近的公園里,對面對峙似的坐著個一身黑的酷哥,楊息寧看著他,一臉防備。 也不怪楊息寧警戒心重,幾分鐘前他和虞時茵都走到車站了,誰知道段七誠突然出現(xiàn),還把虞時茵帶到了附近這個公園。 段七誠穿著純黑色的長袖襯衫加黑長褲,頭發(fā)跟著了火似的,還吊兒郎當(dāng)?shù)貟熘鴰赘y鏈子,釘著閃閃發(fā)亮的耳釘,怎么看都不像個正經(jīng)人。 要不是他這張臉養(yǎng)眼,虞時茵大概多余的眼神都不會給他一個。 “談?wù)??!倍纹哒\也不啰嗦,他睨著虞時茵,很拽很直白地攤牌了:“其實之前說的對你有意思,都是假的?!?/br> 楊息寧拳頭握緊了,眼神不善地盯著對面的男生。 段七誠已經(jīng)做好了虞時茵會又哭又鬧的準(zhǔn)備,甚至連怎么逃跑都想好了,誰知道她竟只是抬了抬眼皮,沒什么所謂地問:“把我找來就是說這個的?” 虞時茵覺得段七誠這人,不僅拽得像個二百五,還喜歡小題大做。 “我喜歡的是楊曉蕓,當(dāng)初在混混面前保護(hù)你也是為了讓她吃醋!”不知是出于莫名的不甘還是對虞時茵這個反應(yīng)的不滿,段七誠義正言辭地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