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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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管家倒是不圖什么錢財,萬老爺待他一向不錯,每個月的月錢完全夠他生活,并且生活得很光鮮了??梢幌氲饺贍敽投蛉?,他也有些咽不下這口氣,于是決定加入其中。 喻管家從小也算是讀書不少,做起事情來也是有條有理,他勸住了那些想要貿然上山的下人,讓大家在上山之前好好坐下來商議一個對策。對付這樣能吃人的猛獸,肯定不能硬來,必須要智取。 其實喻管家想的辦法和喻廣財決定在晚上用來引倀鬼的方法大同小異,這猛獸喜歡吃人,那就用人做誘餌,然后布下天羅地網,將它擒獲。喻管家知道老爺對這頭猛獸的恨意,于是決定生擒它。 按照部署,需要一個人脫光了站在深山之中,其余人全部埋伏左右,在人站的位置周圍,布滿獵人打獵的巨鉗,只要這猛獸踩到巨鉗就會失去反抗能力,然后再用大網將它網住,捆入一個鐵籠之中。 準備好了所有的工具之后,現(xiàn)在就差一個愿意站出來做誘餌的人。這猛獸想必動作迅猛,雖然整個計劃非常周密,只要猛獸靠過來就會被巨鉗夾住,可為了防止萬一,還是得挑選一個反應迅速的壯年才行。 就在大家都推脫之際,有一個人站了出來,這人就是喻管家的親侄兒喻大權。喻大權在萬家是出了名的大力士,并且干起活兒來非常賣勁,大家也都紛紛同意了。 在后山腳下,眾人布下這個陷阱之后,讓喻大權脫了衣服站在其中,在他的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地擺滿了巨鉗。只要這頭猛獸靠近,除非它能夠準確地在巨鉗的間隙間跳動,不然就一定會被眾人擒下。 眾人隱蔽在山林中,等了差不多三個時辰,那頭猛獸終于出現(xiàn)了。它身體的形狀跟狗差不多,嘴巴上長著兩顆長長的獠牙,四只腿的爪子差不多外露了兩三寸,它喘氣的聲音就足以嚇倒眾人。 喻大權站在陷阱中間,身上的衣服和褲子都已經脫了精光。那頭猛獸從山上下來,圍著他轉了一圈,見喻大權沒有什么反應,就突然朝著他撲了過去。這一猛撲,跳到了離喻大權將近一米的位置,剛一落地,一雙前腿就被鉗住。它被這陣劇痛弄得大叫起來,這兩個鉗子完全激怒了它,它根本就沒有要后退的意思,再次朝著喻大權撲過去。好在喻大權反應也比較靈敏,果斷地閃過身子,猛獸從他的身邊撲過,沒有傷到他。猛獸再次掉落到喻大權另一邊滿地的巨鉗之中,四只腿都被鉗住,血流如注。 這時候,眾人紛紛從隱蔽的石堆后面鉆出來,用大網網住了這頭已經無法逃脫的猛獸。他們將它捆得死死的,然后裝進了一個鐵籠里,從后山抬了回來。 萬老爺見到這頭猛獸的時候,正想著如何處死它,來泄心頭之恨。那頭猛獸或許是感受到了萬家老爺對它的殺意,在鐵籠之中掙扎著,還齜牙咧嘴的,做出一副要撕了萬老爺的架勢。萬老爺自然更加火冒三丈,對喻管家說:“把那把敲樓板的斧頭拿下來?!?/br> 這把斧頭是專門用來建房子的時候砍大樹和敲房梁的,大得完全可以將一頭肥豬砍成兩半。喻管家命人去取來,聽候萬老爺的指示。 萬老爺想了想,臨時改變了主意,要先將這猛獸的兩顆獠牙拔下。于是找來一個打狗的鉗子,將這猛獸的脖子鉗住,拖到了牢籠邊上,叫人用錘子將它的牙齒活生生敲下來。那頭猛獸忍受著劇痛,在牢籠之中并不服輸,依舊狂叫著。萬老爺又命人來鋸腿。 最后,這頭猛獸幾乎是被眾人分了尸。這猛獸常年生活在山林之中,膘肥身健,下人們提議將它燉來吃了。萬老爺不但沒有反對,反而說在燉好之后,一定要端一碗給他。 喻廣財等人聽完之后,紛紛咂舌。曾銀貴像是想要為那頭猛獸鳴不平,爺爺伸手將他按了下來。 喻廣財說:“這也沒有啥子稀奇的,就是殺一頭野獸嘛,兄長確定沒有遺漏啥子內容?” “哈,廣財兄弟果然是行家,的確有內容。”喻管家笑道,隨即臉上的神色再次變得凝重起來,“在大家將這猛獸燉來吃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猛獸的腦袋不見了,因為在我們這個地方,通常殺狗都有這種習慣,吃了狗rou,要將狗的腦袋埋在地里,傳說狗比較通靈性,也是以防萬一。” “那后來呢?”爺爺問道。 喻管家接著說:“我后來去打聽之后,才曉得原來這猛獸的頭已經被喻大權給埋了,喻大權平時做事情有些粗獷,我擔心他有所失誤,就將他埋的腦袋挖出來看,腦袋的確在土里,只是很奇怪的是,它的天靈蓋上多了一道傷口,那條傷口不像是無意中弄上去的,像是被啥子東西釘進去,而且還釘得不淺?!?/br> 喻廣財聽后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br> “兄弟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啥子?當然,我也不太懂這個,有可能那道傷口沒有啥子特別的意義。”喻管家說。 喻廣財搖搖頭:“不,恰恰相反,正是這道傷口,最后害死了你的侄兒,還有可能害死更多的人。” “咋個回事嘛?”喻管家問道。 “是這樣的,天靈蓋下兩寸,是人的命根,這個根不只是人在活著的時候,更是在死的時候。我們這一行的,有一種法器叫作滅靈釘,這種釘只要從人的天靈蓋上釘下去兩寸,就會讓人在死后魂飛魄散,連投胎轉世甚至是下地獄的機會都沒有?!庇鲝V財說。 喻管家聽后,很快發(fā)現(xiàn)了問題:“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它的魂魄不會再害人了啊?” 喻廣財點點頭,繼續(xù)說:“你說得對,我剛才只是說了滅靈釘,可還有一種東西,這樣辦了之后,只會有一種效果,會導致這個人死了之后,魂魄游離在陰陽之間,入不了地獄,永遠無法投胎轉世,而這種代替滅靈釘的法器就是桃木劍,或者桃木樁?!?/br> “這個喻大權也太狠了吧?”曾銀貴有些難以忍受。 喻管家在一旁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是明白我那個侄兒的,他一直喜歡二夫人,二夫人被這猛獸吃了,他其實比哪個都要難過,也不曉得他是從哪里聽來的這種做法,最后還害了他自己。” 喻管家說完之后,忙著去做其他的事情,就邁出了后院。 “這狗沒人性,抓著人就吃,這人也沒人性,抓著狗就吃?!痹y貴說。 “所以你們要記住,仇恨永遠解決不了事情,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復雜,只會讓深陷其中的人失去更多的東西?!庇鲝V財說。 爺爺聽后,上前問道:“可是現(xiàn)在這猛獸肯定是聽不懂人話的,對它來說,餓了就要吃人,生氣了就要殺人,如果要中斷這一切,現(xiàn)在就應該挖出它的腦袋,用滅靈釘滅了它?!?/br> “你這個倒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也是它害人在先,如果它不再繼續(xù)害人,我們完全可以放它一條生路。只是,如果現(xiàn)在去滅了它的魂靈,那三個倀鬼的下場將會與它一樣,三少爺、二夫人和喻大權,最終都會魂飛魄散。”喻廣財長嘆了一口氣,“現(xiàn)在需要將他們三個送走,再看需不需要走你說的那一步?!?/br> 爺爺聽后,贊同地點點頭。 喻管家講述的這件事情,讓爺爺一整個下午都覺得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他好幾次在腦海中描繪當時眾人屠殺那頭猛獸時候的情形,覺得那應該是他見過的最血腥的場面??勺屑氃偻叵氲臅r候,他又覺得這頭猛獸的確該死,他也完全能夠理解當時萬家老爺的心情。這種心情,就好比當初張七被無頭塘水下的怨念所殺時,他心中的感受。當時的爺爺無法抓住那一團怨念,如果這個怨念是一個活人或者是一個亡靈,他肯定也會讓這個人或者亡靈死無葬身之地。 那天下午,爺爺一直在后院里陪著莫晚和羅琪制作紙扎。不過這時候的爺爺再不會感覺到自己一個男人形單影只,曾銀貴因為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對羅琪越加表現(xiàn)得殷勤。羅琪也明白他的心意,并不推辭。 羅琪的紙人在做完第一遍之后,自己并不太滿意,也讓爺爺和曾銀貴幫忙看了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改進的。綜合了兩人的意見,羅琪將紙扎推翻了重新描繪重新編。她說,這是她入行這么久以來,做得最認真的一個紙扎。 “以前咋個就沒有見你這么認真過?”曾銀貴問道。 “其實今天喻管家在講整件事情的時候,我是非常理解喻大權的,他肯定非常愛這個二夫人,這種愛可能我們都沒有辦法理解,我聽喻管家說,喻大權是二十五歲的時候開始在萬家做事,也是那一年,這個二夫人嫁進了萬家。也就是說有可能這個喻大權對二夫人的喜歡,在她嫁入萬家之前就有可能開始了。在來到萬家之后,他每天與二夫人朝夕相對,也許他已經很滿足了,可沒想到這頭猛獸最終毀了這一切,他自然不會放過它,要用最毒辣的方法來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恨意?!绷_琪一邊編著竹篾,一邊說道。 曾銀貴聽后,好像并不太能理解羅琪口中的話,而是說:“我看你是看上這個喻大權了吧?” “對啊,就是看上了!所以要燒一個最好看的二夫人給他?!绷_琪也賭氣似的說。 “說起來這種感覺我還真有點怪怪的,你想想啊,這個二夫人以前是個活生生的人,現(xiàn)在要燒一個二夫人送給這個喻大權,這像啥子話,如果這個二夫人要是還活著的話,那不是……”莫晚說道。 “如果二夫人還活著的話,這種做法,那是要折陽壽的。”爺爺說。 曾銀貴又插了一句:“那我問你啊莫晚,如果有一天峻之出了啥子意外,你愿不愿意照著你的樣子做成一個紙人燒給他?” 莫晚搖搖頭:“如果有一天峻之出了意外,再也醒不過來,我肯定不會這樣做,我會隨著他去?!?/br> 莫晚的話,讓爺爺頓時就震驚了。他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莫晚出了什么意外,他會不會有這樣的勇氣。 “那你呢,羅琪?要是有一天我出了啥子意外,你愿不愿意這樣做?”曾銀貴轉頭問道。 羅琪放下手中的活路,盯著他:“一天到晚不曉得想點好的!出了啥子意外你高興,你的親人你的朋友他們還不曉得好難過的!” 說完,羅琪搬著她的一大堆材料朝著后院的長廊走去。她拉起莫晚:“走,這群男人都是沒良心的!” 莫晚笑了笑,給爺爺做了個再見的手勢,就幫著羅琪搬著東西朝后院外走去。 “羅琪是不是不太喜歡我???”曾銀貴問。 爺爺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恰恰相反,她很在意你?!?/br> 曾銀貴并不太理解爺爺的話,還想繼續(xù)追問,爺爺看出他是準備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于是,連忙從凳子上起身來,說:“我要去找?guī)煾邓麄兞?,這里就先交給你了,麻煩事兒解決了,估計還要吹拉彈唱好幾天,辛苦了?!?/br> “喂喂喂!你們這一個個!”見爺爺已經走遠,曾銀貴沒好氣地坐下來,開始思索羅琪的話。 天色漸晚,喻廣財、李偉和爺爺回到了后院之中。曾銀貴還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羅琪的話,爺爺笑他:“這人真的是太不懂女人?!?/br> 李偉聽后,也跟著笑起來,想必是之前已經聽爺爺說了羅琪對曾銀貴說的話。他說:“他哪里是不懂女人,他連他自己都不懂,整天琢磨怪事的時候還心思縝密,一遇到這種問題就犯傻?!?/br> 喻廣財一路上沒有對此事發(fā)表任何言論,眉頭緊鎖著,他的話自然也與兩人討論的問題毫不相關,他說:“晚上,如果能夠將喻大權的魂靈引出來,先將他裝入封魂罐中,二夫人和三少爺的也一樣,等到把洞子里怪物的魂靈驅散之后,再將他們放走,做一場法事超度,送他們去投胎?!?/br> 爺爺和李偉迅速地回過神來,將注意力轉入到這件正事上來。李偉說:“這喻大權我們倒是已經想到辦法將他收入罐中,可這二夫人和三少爺……” “人有弱點,這鬼也不例外,只是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找到,記住,在做事的時候一定要保持頭腦清醒。”喻廣財說著,走到了曾銀貴身邊。 羅琪和莫晚所制作的紙扎也已經完工,兩人將這紙人搬進后院來,讓在座的幾人都不由得瞠目結舌。這紙扎做成的二夫人可謂栩栩如生,跟照片上的二夫人幾乎沒有一點差別,要是隔得稍遠,還真的容易認錯。 等到天色暗下來,喻管家招呼幾人吃過了晚飯,也看到了那個被擺放在后院角落里的以二夫人真人為模型做的紙扎,他被嚇了一跳,以為是二夫人還魂了。得知是喻廣財特意讓羅琪制作的,便對著羅琪的手藝夸贊個不停。 羅琪也不多說什么,就一個勁兒地低著頭笑。等到喻管家走后,爺爺才注意到她一張臉都給羞紅了。 喻廣財說:“的確不錯,我們準備一下,收拾得差不多了就上山去,羅琪和莫晚就留在這里,幫忙照看著這三口棺材?!?/br> 那個晚上,如喻廣財所料,月亮的光線特別的強。這月光倒是給爺爺心中留了一些底氣,這么強烈的月光,看來那洞子里的怪物是沒辦法出來了。至于那三個倀鬼,對喻廣財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 按照喪樂隊里的規(guī)定,在辦事的過程中,要走夜路的話,通常情況下不能說太多的話,除非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布置好了之后。由于那幾個倀鬼一直進不去那山洞,不能回到那個怪物身邊,他們現(xiàn)在一定亂了陣腳,可他們的蹤跡現(xiàn)在幾人也是完全不知的。如果中途說話,漏了人氣,很有可能會引來他們。 曾銀貴抱著那個紙人,一路上臉上都保持著笑容。爺爺心里也琢磨不透,他是因為懷里抱著的二夫人這個美人兒在高興,還是因為這“二夫人”是羅琪做成的。 幾人上了后山之后,月光漸漸被頭頂稠密的枝葉遮擋。穿過那片小樹林之后,幾人就走到了那個山洞的門口。 喻廣財站在原地張望了四周一圈,在右手邊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一塊平壩。他給曾銀貴指了指,示意他可以將“二夫人”放在那塊平壩上。 曾銀貴小心翼翼地上前,將那個紙人放在壩子中間。爺爺當時非常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生怕在這紙人還沒有點燃之際,那三個倀鬼就過來了。想到這里,爺爺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到時候趕來的不是喻大權,而是二夫人的話,那會變成怎樣? 喻廣財從布袋子里取出兩個鈸來,這個鈸體型并不太大,剛好可以穩(wěn)穩(wěn)地躺在喻廣財的手中。他走到那個紙人邊上,一邊圍著那紙人轉,一邊敲著鈸念著咒語。轉了三圈之后,喻廣財在紙人正立的面前停下來,咒語還在口中繼續(xù)著,可他這時候在不停地鞠躬。依舊是三下之后,喻廣財將一對鈸收了起來,走到幾人面前。他說:“銀貴,現(xiàn)在可以去點火了?!?/br> 說著,喻廣財又從布袋子里取出了一些金粉,遞給了爺爺和李偉:“將這金粉擦在你右眼的眼角?!?/br> 爺爺在很久之前見喻廣財使用過這種金粉,這種金粉據說是從云南一個術士手中買來的,它摻雜了具有靈氣的五行的粉,古墓中的陳年金、出土的千年棺木、陰山地下水、太歲地上的黃土沙,然后用上千張靈符點燃的烈火燒成。金粉涂上之后,將會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都可以見到陰界游走的亡魂。 爺爺按照喻廣財的吩咐,將金粉涂在了右眼眼角。涂完之后,他感覺自己的眼睛好像被開了光一樣,整個視界變得綠油油的,那些隨風擺漾的樹影也變得動作非常緩慢,喻廣財的話也像是被一個字一個字地劃分開來,語速非常之慢。 喻廣財說:“注意留心周圍,躲在暗地里的倀鬼了解我們每一個人的內心,你的過去和現(xiàn)在,他們都一清二楚,所以不要過分地顯露出殺意,否則會被他們看穿。” 這時候,那個紙人已經在黑夜中燃燒起來。曾銀貴做這樣的事情,總是非常細心,他將那紙人所在位置周圍的雜草全部掃開,以免在山林中引發(fā)了火災。他回到幾人身邊,見幾人的眼角都涂上了金粉,于是也跟喻廣財要了一些,主動涂到了自己的眼角處。 那團火光在黑夜中越燃越大,最終漸漸將紙人燃成了灰燼。而這時候,爺爺看到了一個翩躚女子站在那塊小平壩上。她著一身碧綠的旗袍,旗袍是上等的絲綢,做工也非常精細,整個旗袍的線條與二夫人身材的線條剛好相稱,她的這個側面就已經完全印證了喻管家的話,二夫人的確是一個會讓每一個男人垂涎的漂亮女人。 “如果待會兒來的倀鬼不是喻大權,而是二夫人會咋樣?”李偉問出了爺爺心中的疑惑。 喻廣財說:“那也沒啥子,倀鬼和其他的鬼不同,他們看得見人,也看得見游走的鬼魂,可是他們唯獨看不見那些和他們一樣被同一個怪物咬死的倀鬼。” “哦,這個我懂,如果他們看得見對方的話,很容易聯(lián)合起來造反,這樣的話,怪物有可能會吃不消,對吧,師傅?”曾銀貴說。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庇鲝V財喃喃答道。 這時候,爺爺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從遠處朝著這個地方飄過來。爺爺連忙閉上了自己的左眼,果然,那個人影在視線中越來越清晰,正是喻大權。他一邊朝著這個地方飄來,一邊不停地喚著二夫人的名字。 喻廣財也看見了他,將身后的三人朝著身后壓了一壓,示意幾人躲到后面的樹叢里。他很快就停在了那個“二夫人”面前。遠遠的,爺爺聽見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亞綸,我在山上等了你好多天?!?/br> “二夫人”因為是紙人燒成的,所以并不能說話。她稍稍垂下頭去,像一只小鳥一樣,露出一副可憐樣,沉默地站在喻大權的面前。 喻大權好似忍受了眾人都難以理解的痛苦的思念,這一刻他終于忍不住上前將“二夫人”抱在了懷里??吹竭@一幕,爺爺想起他與莫晚闊別三年之后的那一次見面,當時的爺爺也是這么死死地抱著莫晚,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說,因為在這一刻,再多的話也是蒼白的。 李偉這時候準備邁出腳步,將喻大權收進罐子里??捎鲝V財伸手攔住了他,皺了皺眉,示意他再等一會兒。 爺爺非常能理解喻廣財的意圖,他是可憐這兩人,希望能夠給他們一個更久的重逢的時間。盡管,這一切對喻大權來說都是虛無。 喻大權說:“你曉不曉得,三少爺是被哪個害死的?” 面前的“二夫人”依舊沒有只言片語。 “是我的叔叔,他曉得這個孩子是我和你的,而不是老爺的,于是想把這個孩子丟進山林里,讓我和你的事徹底有個了斷?!庇鞔髾鄦柩手?/br> 他的話倒是讓爺爺幾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后面還有這樣的事情。爺爺這時候,終于真正理解了上山抓猛獸時他為什么會這樣積極地參與?;蛟S有一些想法是要杜絕死人事件的再次發(fā)生,但可能他想殺了這猛獸之后,盡快了結這件事情。 “他就是不想我再糾纏你,可是,你應該曉得,我對你的愛,其他人咋個理解得了。我們都愛著我們的孩子,盡管我不能站在他面前,讓他叫我一聲父親,但只要你們過得好,我能天天見到你們,我就心滿意足了?!庇鞔髾嗾f著。 喻廣財這時候對李偉點了點頭,李偉立刻領會,轉身將那個封魂罐的蓋子揭開,輕輕拍打著罐子的底部,一邊念著咒語。那個“二夫人”漸漸朝著這封魂罐的口子飄過來,喻大權舍不得她,連忙追了上來,終究跟著“二夫人”一起被關進了罐子里。 “大功告成!”曾銀貴鼓掌稱好。 這時,爺爺突然聽到右手邊的小樹林里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他猛地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小男孩正盯著幾人在看。爺爺指著樹林說:“三少爺,在那兒!” 當爺爺再回過頭去的時候,那樹林里卻沒了蹤影。 “必須抓到他!”李偉說了一聲之后,朝著爺爺手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喻廣財在身后招呼他,李偉卻好像根本聽不見似的,鉆進了樹林里。 “不好,快點跟著他!”喻廣財說道,連忙拔腿跟了上去,身后的爺爺和曾銀貴也只得跟在喻廣財的身后。 李偉鉆進小樹林之后,動作非??欤鲝V財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盡可能地加快速度。爺爺緊跟著喻廣財的身后,越過前面的兩人,他果真看到了一個小孩的白色影子,朝著樹林深處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