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教她們跳孔雀飛手，還拿了個斗笠，背對著她們跳了一小段斗笠舞，雪白的手臂像柳葉那樣輕柔擺動，可美了！

    “我們匯報表演就要跳這個舞?！?/br>
    “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做好規(guī)劃，爸爸mama會看時間合不合適?！绷治默B進廚房泡茶，她下午也要去學校。

    陳姐把江寧扔在沙發(fā)上的舞蹈服袋拎進來，一抖開就從里面抖出一封信。

    林文珺拿起來看，上面寫著江寧收，是男孩子的字跡，天藍色的信紙封口處還貼了一張愛心貼紙。

    林文珺和陳姐面面相覷，她看看手上的信封又看看客廳里的江寧：“這……這……”要打開？還是不打開？

    林文珺上輩子沒有處理過這些。

    江寧六年級就開始住宿了，她所有的一切都跟朋友分享，很少再跟mama說些什么，而林文珺那時懷了江辰。

    她孕期反應很厲害，抽筋水腫，孕吐一直吐到上產(chǎn)床，連送江寧去學校，打掃宿舍鋪床套被子，也全是江燁帶著鐘點工阿姨去的。

    江寧回來告訴她，一個宿舍的同學問她：“你爸爸mama也離婚了嗎？”

    她跟那個父母離婚的女孩當了好朋友。

    就連江寧初潮都是在學校里，生活老師和宿舍的同學教她用衛(wèi)生巾，林文珺那時還想沒有這么快，不著急，但她沒想到孩子營養(yǎng)好就會提前來月經(jīng)，該提前教育的，她都沒做到。

    至于江寧青春萌動期，林文珺更是一點都不知道，小學時期她還知道江寧跟誰是好朋友，學校里發(fā)生了什么事。

    送到中學去，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她后知后覺要問，江寧已經(jīng)自己度過。

    林文珺生澀的談起這些的時候，江寧看了她一眼，她根本不耐煩聽mama聊這些。

    陳姐看了眼信封，震驚道：“這……總不會吧？”這才十一歲。

    林文珺想了又想，還是把信塞進江寧的舞蹈服袋里，把袋子疊起來放回沙發(fā)上，她還泡了杯茶，順勢坐到女兒身邊，問她：“小熒星里有什么好玩的事嗎？”

    江寧在看《魔卡少女櫻》，美亞租的碟，看完要還回去呢。

    “嗯……”她分神想了一秒鐘，搖頭，“沒有?！?/br>
    舞蹈班里都是女同學，那肯定是表演班的男孩子寫的，這些孩子一個個都跟小大人似的，確實早慧也早熟。

    “舞蹈班學了傣族舞，那你們表演班呢？今天學了點什么？”林文珺盡量不動聲色，當了兩輩子mama，跟江寧談這些，卻是第一次。

    “表演班要挑匯報表演的主持人，我們一共八個人被選出來看臺風和背詞，還要看配合度?！弊詈筇暨x四位主持，兩男兩女，江寧感覺自己還是很有希望的。

    大家都很強的，要競爭才能上崗呢。

    另外三個女孩子，拍電影電視劇的經(jīng)驗比她豐富，但江寧普通話說得最好，口齒清晰，一點口音都沒有，臺風也大方不怯場，最重要的是她能替同伴救場。

    老師問她：“你的普通話是誰教你的？”

    江寧想了想回答：“鞠萍jiejie?！?/br>
    她還沒發(fā)現(xiàn)那封信，林文珺反而有些坐立難安，第一次得處理好，要是處理不好，江寧可能又會瞞著她。

    “mama，你還不去上課嗎？”江寧抬起她的美少女腕表，打開月亮蓋兒，里面是表盤，“都快一點啦?！?/br>
    林文珺趕緊背包拿書出門，一路上都在想那信里到底寫了什么。

    她整個下午時不時出神，下課就急匆匆趕回來，那個舞蹈服袋子還放在沙發(fā)角落，江寧根本沒整理！

    江燁比她早回來，自從林文珺空出一個房間給他，他就不斷往房間里添東西。

    先跑去買了掛屏，山水燒瓷畫，白墻上掛了四扇：“民國的，老紅木的嵌框，本來想買那個八仙過海的，碎了一扇?！?/br>
    每扇兩個仙人，碎一扇就少兩個，不成套了，江燁沒要。

    接下來是書房家具，江燁想在靠窗的地方養(yǎng)一缸魚，江寧還說呢：“我們家的老烏龜呢？”小時候家里養(yǎng)了一只綠毛龜?shù)摹?/br>
    他們來海市的時候讓朋友幫著養(yǎng)，江燁一下想起來了！打電話找朋友要那只龜。

    林文珺早都不記得那只老龜了：“你都給人養(yǎng)了幾年了，還能要回來？再買一只吧?！?/br>
    江燁不同意，他還說呢：“咱們現(xiàn)在條件好了，也得讓老龜吃點好的吧，它跟著我們也沒享到福，等我把它接過來，給它搞個大缸，再養(yǎng)點錦鯉?！?/br>
    他請的那個風水大師說水能生財，本來他就想在花園里挖個池子養(yǎng)點魚的，是老婆說圓圓還小呢，萬一掉進去可怎么辦。

    他這才作罷。

    去了趟北京的恭王府，他又看上和珅家了，兩棵銀杏樹，底下一個水池子，秋日落葉的時候，金燦燦的銀杏葉子不斷掉進水池里。

    導游說這是和珅專門設計的，銀杏就是銅錢，水池就是寶盆，他張著盆子接天上掉下來的“錢”。

    江燁已經(jīng)打算明年院子里也要種兩棵銀杏樹。

    林文珺忍住了！這家有他的一半，就給他一個房間，院子里確實什么也沒種，就讓他種兩棵樹。

    江寧很喜歡這四扇山水瓷畫，江燁看女兒這么欣賞他的審美說：“還有四大美人的，你要不要？你要爸爸給你買下來?！?/br>
    “打住?。　绷治默B大步邁進房間阻止這父女倆，“掛得少才好看，一屋子掛滿了，人家還以為你是開店的呢?！?/br>
    上回就莫名其妙買了個水晶球回來，江寧高高興興捧到自己房間里去了，從此她跟圓圓玩游戲，就多了個道具。

    林文珺提心吊膽的，就怕她砸著圓圓，這東西比保齡球還重呢！

    江燁沖女兒擠擠眼睛，江寧偷笑起來，mama這個不許，那個也不許。

    “我搞了張桌子，明天送來?！彼粗糯四菚扛愕?，“以后我們寧寧圓圓就在這里練毛筆字，要是想學畫畫，爸爸認識了個畫家，你想學請到家里來教你?！?/br>
    江寧想學，但她沒時間。

    “那就讓圓圓學，她坐得住。”屁股往哪一坐就粘在哪兒。

    林文珺看了眼江寧，清清喉嚨：“寧寧，你的書包怎么還在沙發(fā)上？回家就沒動過？趕緊拿到房間去?！?/br>
    江寧噘著嘴巴走了，飛快跑到客廳拿上書包，又飛快跑上去放好，剛要下樓聽見mama說：“整理好再下來！”

    她跺了下腳，把書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收拾到舞蹈服袋子時，發(fā)現(xiàn)了那封天藍色的信。

    江寧一把拆開。

    林文珺站在書房門外，抬眼就是樓梯，她一直等著江寧的動靜。江燁看她站在那兒說：“干什么呢你？你過來幫我量一下，放不放得下四把八仙椅?！?/br>
    “沒空！”

    怎么沒空，她不站著呢嘛，江燁剛要說話，就聽見女兒從樓上嚷嚷下來：“mama！曹子俊請我看電影！我能去嗎？”

    這么坦然說出來，那就是根本沒這想法，林文珺松口氣。

    “?。俊苯瓱顝臅坷锍鰜?，“男孩？請你看電影？”

    第169章 原來它今年才剛剛……

    林文珺伸腳踢了江燁一下, 把江燁又踢進書房去，還橫了他一眼，讓他別這么大驚小怪的！孩子根本沒開竅呢, 用不著嚴防死守。

    “曹子俊是誰??？”她笑瞇瞇問。

    “就是跟我一起主持的同學, 他是我的新搭檔?！苯瓕幰幻孜?，曹子俊比她還再高大半個頭, 這樣的身高差站在一起正合適, 主持節(jié)目的時候有眼神交流也更容易。

    江寧一路跑下來，還把那信紙也帶下來，指著上面給mama看：“看，他說請我看電影，還要對一下稿子, 串節(jié)目的時候能更順暢?！?/br>
    匯報表演選四位主持人, 其中兩個是候補，她當然想選上正式的, 等她有節(jié)目表演, 再讓替補頂上去。

    女兒塞到她面前，林文珺就拿過來看了一眼，說是“情書”, 更像是邀請書, 字寫得很工整，全篇沒有錯別字, 格式也對。

    就是想請江寧一起串詞，在競選的時候比別人多些優(yōu)勢，問江寧什么時候方便，還說愿意請她看電影。

    林文珺笑著點頭答應：“可以呀，要不然你問他愿不愿意到家里來, 你們也可以租電影看，家里地方也大，你們兩個人排練也沒人打擾?！?/br>
    “好！”江寧一口應下，信紙下面還有一串電話號碼，她跑到客廳打電話過去。

    “喂，您好，我找曹子俊，我是他的同學?！?/br>
    江燁站在門里，請到家里來好啊，請到家里來就能好好看了，老婆這個主意出得好，江燁對她點點頭。

    林文珺簡直沒法說他，晚上躺在床上她才說：“你別小題大作，明天你到點就出去啊，別呆在家里?！?/br>
    第二天江燁一起床就在廁所里磨洋工，比平時時間更長，恨不得把馬桶坐穿。

    林文珺早早準備好點心飲料，她還讓陳姐去買肯德基，周日下午她還有半天課，等曹子俊來了，她就得走。

    曹子俊也是mama送來的，他mama打扮得大方得體，笑瞇瞇打招呼：“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看長相沒認出來，聽聲音很熟悉，林文珺最近是不開車上班了，以前開車的時候經(jīng)常聽她的廣播。

    “你是電臺主持人吧？”

    曹子俊的mama叫張渝，兩人互換名片，張渝一看林文珺的名片就笑：“我們電臺發(fā)過你們的公司的產(chǎn)品?！比巳艘粭l百年絲巾，還有一只國畫保溫杯。

    這下把兒子放在這里就更放心了。

    “阿姨好?！辈茏涌∫恢钡戎?，等到兩位mama互相問好才出聲。

    林文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聲音天賦可能繼承了mama，這個年紀的男孩又正在躥個頭，人長得瘦長白凈。

    穿白襯衣和校服西裝褲，背著書包，個頭比江寧高，儼然是小少年了。

    圓圓先出來，她一看見這個大哥哥，就伸手要人家抱，林文珺只好替女兒解釋：“家里只有jiejie，她看見大哥哥有些新奇?！?/br>
    張渝急著上班，她買了水果又買了鮮花，再三打招呼：“晚上他爸爸來接他?！?/br>
    林文珺也要去上學，很能理解mama的時間都是碎片，像拼圖似的用在工作家庭上：“不用著急，就留他在這里吃晚飯吧?！?/br>
    江寧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她還換上了裙子，她完裙子出來，江燁多看了兩眼，意思是女兒還偷偷換衣服了。

    林文珺懂寧寧在想什么，她是想排練的時候更有氛圍。

    兩人真的站在電視機前來了一段，曹子俊表現(xiàn)得比江寧還要好，林文珺進廚房拿點心，跟陳姐兩個人相視一笑。

    江燁從三樓下來，他往沙發(fā)上一坐，笑瞇瞇的：“排練啊，排練給爸爸看看?！?/br>
    曹子俊緊張了，他有點磕巴，臉也紅起來。

    林文珺走過來：“行了，讓他們自己練吧?！闭f著橫了江燁一眼，現(xiàn)在討人厭，以后女兒不談戀愛，著急上火的還是他！

    “你要是沒事，開車送我去學校。”林文珺把江燁拉起來，推他走到門邊，江燁還不愿意。

    林文珺說：“昨天我去接圓圓，她們幼兒園的老師說，班里有個小男孩很喜歡圓圓?！泵刻於及炎约狐c心里的小餅干給圓圓吃，昨天午睡的時候還偷偷親了圓圓一口。

    圓圓都已經(jīng)吃了人家半個月的小餅干了。

    江燁又瞪大了眼睛，林文珺關上車門，小孩子之間的喜歡跟小動物差不多，喜歡你，就愿意挨著你午睡，跟你分享餅干。

    老師還說圓圓只記得自己叫圓圓，第一次點名她都不知道自己大名叫江安，要爸爸mama回去多叫她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