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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侯爺,要暖床否?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白花花聽話的讓開身子。

    許是中午只吃了半個(gè)紅薯的緣故,柳小桃這才抬起右腳,卻是覺得腳一麻,竟然是動彈不得,這腳就是這般懸在空中,僵住了。

    “恩人怎么了?”

    “我……我,”柳小桃咬牙切齒的才是吐出一句,“腳麻了?!?/br>
    “我?guī)投魅饲们?。”且不知這白花花公子是真傻還是假傻,明明一副公子哥的打扮,卻是甘愿的蹲下,真是要伸手替柳小桃敲腿。

    “不用了,白公子,我,我當(dāng)真不用了?!绷√壹钡木褪沁B連擺手,莫說這男女授受不親,就算兩人足夠開放,這自己穿著草鞋的臭腳丫子,哪里能讓一個(gè)富家公子捧著。

    柳小桃咬著牙,拖著這麻成木頭一般的右腳在地上跺了兩跺,擠出幾分笑道,“白公子,你看,我沒事了,真沒事了。”

    說著,柳小桃只是想要早早的離開這個(gè)是非之地,拖著這半殘廢的右腳就是朝著這巷口挪去。

    “恩人,我不姓白,我姓龔。”白花花還在后面碎步跟著解釋道。

    真是麻煩,柳小桃擠擠眉,心想,本姑娘就沒見過你,誰管你姓白姓黑,應(yīng)和了幾聲,“甭管姓什么,白公子,你得回家了不是,你看,天色不晚了,你爹娘一定在等著你回家吃飯呢。”

    “恩人,我爹娘在徐州看管米莊生意呢,遠(yuǎn)得很,cao心不到我?!卑谆ɑê苁菃渭?,一問一答的,很是認(rèn)真。

    柳小桃搖搖頭,還欲再說些什么,卻是猛然反應(yīng)過來,顧不上這半癱的右腳,就是回身看著眼前這個(gè)白花花,張口問道,“你姓龔,你家在徐州開米莊,難不成,你就是傳說中那私逃出來的龔家米莊的少東家龔什么壽?”

    “在下龔本壽,見過恩人?!?/br>
    這白花花一拘禮,柳小桃又是覺得一陣暈眩,龔家米莊什么概念,那可是自己和薛老頭賣一輩子的大鯰魚都買不起人家一塊地皮的大戶人家,柳小桃再一看這這白花花,當(dāng)真是白花花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那一瞬間,柳小桃就似乎看到了小漁村里,那張婆婆的醫(yī)藥費(fèi),小屁孩狗兒的私塾學(xué)費(fèi),還有,那死了三天都沒湊夠銀子下葬的孟老爺爺?shù)膯试豳M(fèi)。

    “恩人在想什么?”白花花,哦,不是,是這龔本壽晃著腦袋問道。

    “我,”柳小桃回神,結(jié)結(jié)巴巴了幾句,總算是理順了,對著龔本壽就是道,“你,跟我回家。”

    003縣官也多事

    浩瀚八百里洞庭湖,水波粼粼,漁歌蕩漾。

    傍晚,正是漁船陸陸續(xù)續(xù)打著吆喝回岸的時(shí)候,偶爾有魚鷹掠過,攪起一圈圈的漣漪,泛開來去,使得這映照在水面上的余暉,也是跟著一陣陣的徘徊蕩漾。

    曾今,這是柳小桃最喜歡的時(shí)刻,夕陽暖暖,照在身上正好,行在這郊野鄉(xiāng)間,出了這溝渠里時(shí)不時(shí)蹦出的小魚,還會有銜著松子路過,匆匆回家奶孩子的小松鼠。

    都說柳小桃太野,可怪只怪,這大自然,著實(shí)太美了,讓人怎生忍得住不去賞閱同戲一番。

    夕陽西下,拖得人影老長,柳小桃打著頭,身后跟著龔本壽,陽光曬得人暖暖的,很是舒服。

    “恩人,這魚簍重得很,我能不能不背了。”身后的龔本壽背著四五個(gè)空魚簍,就是叫苦不迭的。

    這大戶人家買魚,都是幾筐幾筐的買,最近薛老頭走運(yùn),這鎮(zhèn)遠(yuǎn)候府采買的嬤嬤看上了自家的魚,就是定下這辰時(shí)前,薛老頭就送了五筐魚來這后院門口,侯府的人拿了去,薛老頭屆時(shí)來收筐子就是,這買魚的錢,月結(jié)。

    方才,這柳小桃和龔本壽藏身的魚簍子,恰巧就是這每日交由柳小桃收回家的自家魚簍子,如今有個(gè)免費(fèi)的壯丁不使,這實(shí)在,不像柳小桃的脾氣。

    恰巧碰上這也是收著攤子回漁村的豬rou榮,柳小桃低著頭,悻悻的問了聲好,實(shí)在是受不了對方這火辣辣的眼神,往這龔本壽身上靠了靠,才是意思意思的取下一個(gè)魚簍子背著。

    碎碎的念了句,“方才跑得這么快,力氣卻這么小,真是奇了?!?/br>
    漁村籠統(tǒng)也就二十來戶人家,不大,只是每到傍晚大家擺攤的,打漁的才是各自回了老窩,才是熱鬧了些,可今天的漁村,卻是顯得熱鬧得有些過了。

    村口,密密的圍著一伙人,看著身上的穿著,是官府的人。

    是這豬rou榮又賣了死豬rou了?還是這王寡婦又去偷拔了別人菜地里的大白菜?柳小桃心里一緊,該不會是,這薛老頭少斤缺兩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吧。這可是,柳小桃能夠想到的最嚴(yán)重的后果了。

    提心吊膽的往村口一步步的踱著,這還離著這人群十幾步遠(yuǎn)得時(shí)候,卻就是聽得這狗兒指著自己大聲的喊道,“小桃jiejie回來了?!?/br>
    人群,立馬就是一陣sao動。

    柳小桃看了看著龔本壽,龔本壽又是不解的看了看柳小桃,聳聳肩,無解。

    詫異間,卻見得一個(gè)三十來歲的快班捕快就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討好模樣綴著手來了。

    衙門衙役分三班,第一是皂班,給縣官老爺站班和做儀仗隊(duì)的,其次是快班,就是捕快。用于拿賊,破案和催租稅的。第三是壯班,屬于臨時(shí)召集的民工,打打雜,危機(jī)狀況時(shí)協(xié)助守城。

    薛老頭賣魚前,也曾做過這壯班,在衙門也當(dāng)過些小差事,告誡柳小桃唯一的一句就是,這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財(cái)莫進(jìn)來。

    所以,眼看著這笑嘻嘻的快班捕快,柳小桃心頭卻是打了個(gè)冷戰(zhàn)。

    “這位公子,可是姓龔?可是來自徐州?令尊可是姓龔單名一個(gè)質(zhì)字?”這快班捕快對著龔本壽就是點(diǎn)頭哈腰的道。

    “正是?!饼彵緣弁νρ?,站得老直。

    “哎喲,”這快班捕快一拍大腿,就似看到親娘似得,背躬得愈發(fā)低了,只是道,“原來是當(dāng)真是徐州米莊的龔公子,令堂可是找了您許久了,就等著您回去呢。”

    這話一出,這村口的布藝百姓就似炸開了鍋一個(gè)個(gè)的又是議論起來。

    有人說,小桃運(yùn)氣真好,被這瞎了眼的龔家公子看上了,還追了好多天。

    有人說,小桃這是點(diǎn)了炮竹了,這大戶人家哪里會看上小桃這等漁村丫頭,到時(shí)候,這為奴為婢的不說,做牛做馬的,都算是走運(yùn)了,要是攤上個(gè)惡毒主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戲本子里看多了,這人自然就想得多,但無論如何,大家都十分自然的認(rèn)定了,這龔家公子追了柳小桃這么多天,一定,是有些想法的。

    “不知這位姑娘是?”這快班捕快歪了歪頭,打量打量了這簡單的扎著及腰的長辮,一身布衣,穿著草鞋,臉上,赫然還有著一個(gè)紅色胎記的柳小桃。

    看到這胎記,覺得有些駭人,皺了皺眉。

    “這是我恩人,叫……。”龔本壽撓了撓頭,自己追著恩人追了三天,竟然都不知道恩人叫什么。

    “姓柳,嘿嘿,我姓柳。”柳小桃憨厚的笑了笑。

    “既然這樣,那還請這位柳姑娘和龔公子一同到這府衙里好好歇歇,我家縣官老爺說了,好菜好酒都已經(jīng)備好了,就等著龔公子過去了?!边@快班捕快恭請著。

    柳小桃有些猶疑,雖然這龔本壽口口聲聲的喊著自己恩人,可是自己連個(gè)龔本壽發(fā)生什么事的事情由來都說不清楚,若是這詳細(xì)問起,自己豈不是吃了個(gè)癟?

    求助一般的向著村口看去,這無論是那只剩下一顆牙的賣菜李婆婆,還是那人小鬼大的狗兒,都是一臉期待的對柳小桃點(diǎn)著頭。

    一眼掃過去,柳小桃有些失望,薛老頭并不在人群中,不然,他一定會挺身而出為自己拿主意的。

    “走吧兩位。”這快班捕快再次做請的姿勢,龔本壽已經(jīng)是背著手欲行了。

    看著龔本壽毫不慌張的樣子,只怕,這些趨炎附勢的人的嘴臉,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我家老爹還沒回來。”柳小桃隨意尋了個(gè)借口,去那官家衙門地,還和一個(gè)莫名其妙的喊自己做恩人的富家公子,怎么算,自己都怎么應(yīng)付不來。

    快班捕快要請的,也只是這龔本壽,可偏偏這龔本壽又是纏極了這柳小桃,自己也不得不賠笑,左勸右勸,好歹將這柳小桃哄動了。

    只因,這縣官老爺請吃飯喝酒,走的,也不是這府衙正門,這種事,當(dāng)然,是要走后院的。

    龔本壽命好,生下來就有個(gè)有錢爹爹,錢能買權(quán),權(quán)能謀錢,雖然是在這隔著徐州十萬八千里的巴陵城,可這龔本壽的待遇,卻是頂頂?shù)摹?/br>
    如今,龔本壽正身坐在這竹子做的人力小軟轎上,搖搖晃晃,而柳小桃,只能跟在后頭走著,心里卻是在嘀咕,這薛老頭往常這個(gè)時(shí)候早就是收了攤子回家煮紅薯的,如今,怎么不在了?

    行到這府衙后院時(shí),天,已經(jīng)是黑了大半了,隱約的看著些人影晃動,這快班捕快只說,這是特地來迎接這龔公子的。

    柳小桃支支吾吾的應(yīng)和了幾聲,只是跟著這龔本壽一路進(jìn)了院子,這院子并不大,可是這樓臺布置,花景水景參差而錯(cuò),看著,不像這小小縣官的后院,倒像著這富商大賈家的小花園。

    “龔公子請?!边@回,換了個(gè)管家?guī)?,這方才的快班捕快跟在后頭,十分恭敬。

    隱約的,卻是聽著這前廳似乎傳來了將息未息的求饒和呻吟。

    “什么聲音?”柳小桃心中,總是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哦,不過是前堂在審問犯人,那漢子,忒硬氣,不肯招,這不,已經(jīng)從下午打到了黃昏,還在犟呢,你說說,何苦呢,這jian、yin罪罪不至死,何況,那女子還是個(gè)風(fēng)塵女子,交些銀兩,不也就過了嘛?!?/br>
    這管家,話忒多了。

    方才龔本壽是聽了這快班捕快說,這是自家爹爹從徐州寄了信來,托這當(dāng)?shù)氐闹h衙來尋自己,確保自己安危。

    龔家是大族,這知府縣衙自然不敢疏忽,如今好容易尋了自己來,好酒好菜且不多說,而龔本壽自己,只是想快些這快班捕快口中的自家爹爹另附的一封書信,說是專程給自己的。

    龔本壽無心去管這前堂誰在打人,又是誰在被打,拉著柳小桃,只是連忙跟著這多嘴管家,“柳恩人怎么了?”

    龔本壽給柳小桃由“恩人”的稱呼變成了“柳恩人”,沒什么差別,可是再看這柳小桃的臉色,和剛進(jìn)院子相比,卻是天壤之別。

    “我覺得,”柳小桃皺著眉頭,邊說,邊又將龔本壽這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給揮了下去,又是朝著這聲音的來處小跑了幾步。

    “柳恩人?!饼彵緣鄹诤箢^。

    陣陣的,柳小桃聽得愈發(fā)的真切了,心頭咯噔一下,吐出三個(gè)字,“是老爹。”

    “柳恩人說什么?”龔本壽沒有聽清。

    “這前堂審的,是老爹?!绷√胰f分的肯定道,這薛老頭的聲音自己聽了十三年了,光聽聲音,自己都可以閉著眼在人群里指出這薛老頭,這再前堂審的人,絕對是老爹沒錯(cuò)了。

    話語才落,就聽得這前堂就要被打得沒氣一般的薛老頭又是扯著嗓子倔道,“老子沒錯(cuò),老子不認(rèn)罪,那紫煙老子認(rèn)都不認(rèn)識,老子沒碰那娘們……?!?/br>
    紫煙?這名字好熟悉,方才那多嘴管家說是jian,yin罪,老爹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人,怎么可能去壞人家清白,何況,這叫紫煙的,本就不清白。

    柳小桃不管,現(xiàn)在挨打的是自家老爹,受冤的也是自家老爹,管他身后是哪個(gè)龔公子,哪個(gè)師爺管家,就是拔腿向那前堂走去。

    004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縣官大老爺正是整理衣革漱口刷牙的在后院雅座等著這大財(cái)主的兒子,小財(cái)主龔本壽龔公子。這前堂審案的,自然不是這縣官大老爺,而是,這師爺。

    巴陵城是個(gè)富裕大城,可是這管理柳小桃那小漁村的卻是個(gè)小的不能再小的小縣,縣衙里單單只有縣令,主簿,典史三個(gè)有品級的官位,而這師爺,根本就不算是個(gè)官,更是個(gè)不能拿俸祿的主,而如今,卻是越俎代庖,當(dāng)起了主審,縱然柳小桃再孤陋寡聞,也是知道,這樣,是要不得的。

    若是放在平常,自己定然是不敢這般冒冒失失的去,所謂民不與官斗,可是如今,自己身邊有了這龔本壽,可就是大不一樣了。

    公堂上,堂上側(cè)席坐著的是這好不容易可以獨(dú)擋一面的曹師爺,堂下兩行排開的是這皂班捕快,一個(gè)個(gè)垂著頭,沒精打采,懶懶散散的,完全失了剛才打人的那般狠勁。

    堂下,這薛老頭已經(jīng)是被打得屁股開花,半死不活。

    這衙役打人也是有講究的,而這講究,就是和這銀子直接聯(lián)系了起來,銀子多則輕打,銀子少則重大,像薛老頭這種一窮二白的,只怕,這些打人的衙役們個(gè)個(gè)都是吃足了勁的打的,加上這薛老頭不服輸?shù)馁v嘴。

    柳小桃邊走這心里就是愈發(fā)的發(fā)涼,自己這老爹,以后,還能cao刀子賣魚嗎?

    “誰在哪里?躲躲閃閃的,出來。”這曹師爺審犯人審得正在興頭上,好容易自己也能做回主判,心里,各種得意。

    看著這連著內(nèi)堂的帷幕陣陣sao動,這半截的帷幕底下,還分明露著一只破草鞋,這定又是哪家窮苦小子,哎,曹師爺在心里嘆了口氣,又是沒銀子撈了。

    曹師爺這聲喊得,極有官腔,這做多了偷懶耍賴等虧心事的柳小桃還當(dāng)真的嚇了一跳,往這身后的龔本壽身邊靠了靠,又看著這跟著自己一路而來的龔本壽一副毫不知情的懵懂模樣,驀然,又是有了底氣。

    柳小桃頓了頓首,掀簾而出,邊是淡定的踱著步子,邊是說道,“我家公子來這縣衙和縣官老爺喝酒吃飯,聽著你這里這么吵,覺得十分厭煩,派我來看看,這到底有多大的事,讓他連吃個(gè)飯都吃不安生?!?/br>
    “你家公子,你家公子是誰?”曹師爺看著柳小桃一身布衣的打扮,十分好笑,想來,這小丫頭家的公子,頂多也就是個(gè)破落書生罷了。

    “我家公子?”柳小桃眉眼一挑,就是一把拉出了這還在帷幕后站著的龔本壽,也不管這龔本壽臉上的木然,就是對著那緊緊跟著的多嘴管家道,“管家,你說,我家這位公子是誰?”

    管家還未回神,方才這龔公子不是還口口聲聲的喊著這鄉(xiāng)野丫頭做恩人的嗎?如何……

    柳小桃余光一瞟就是瞟到這已經(jīng)昏死在堂下的薛老頭,心里,是十二分的擔(dān)心,幾番催促著。

    只待這多嘴管家報(bào)出了這龔本壽的名號,這曹師爺?shù)淖旖窍仁且怀?,緊接著又是換了另一幅嘴臉,打躬作揖,賠禮賠笑。

    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