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淮佯怒：“小心朕治你一個后宮干政的罪名。”

    裴昭顏哼了一聲：“那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坐冷板凳去吧！”

    祁淮連忙改口：“朕喜歡昭顏在側(cè)，紅袖添香，”像是要證明，他拉著她折返，“朕這就去批閱奏折?！?/br>
    “可是皇上該歇一歇了！”

    “這不是在歇了嗎？”

    “誒，別扯我衣裳……”

    在御案上胡鬧一通，祁淮有些不盡興，到底還是在龍榻上好好的疼愛她一番。

    “下次朕一定要在龍椅上——”他沒說完，此時言語已經(jīng)多余，眼神已經(jīng)證明一切。他貪戀的看著在他身下綻放的嬌花，每一寸肌膚都讓他流連。

    裴昭顏順著他的話想了下，羞憤欲死，別說做了，她想想都要哭了，她顫顫巍巍道：“皇上不許胡說！”

    “好好好，朕不說?！彼苯幼?。

    祁淮揉她的腰，笑的饜足。

    為了讓他忘掉這段話，裴昭顏絞盡腦汁地想了個話題：“皇上，明日我想去京郊接長公主……”

    “是皇姐，不許再叫錯了?！逼罨刺嵝阉?。

    她從善如流的改口：“明日我想去京郊接皇姐，皇上讓我出宮嗎？”

    “不行，太遠(yuǎn)了，朕怕你出事，”祁淮皺眉，“明日你去公主府等著。”

    也行，反正他已經(jīng)忘了那句話。裴昭顏沒有異議，用了晚膳便睡，生怕明日起晚了。

    次日一早，她比祁淮還要先醒，可是東挑西揀，他都穿戴好要去上朝了，裴昭顏還在為了妝容與衣飾發(fā)愁。

    “皇上，今日我穿什么呀？”她可憐巴巴地拉著祁淮的玉帶，“萬一皇姐不喜歡我……”

    饒是再急著上朝，祁淮也不得不留下來幫她參謀：“皇姐一直都是個溫柔細(xì)心的人，她喜歡淺色，妝容與衣飾點(diǎn)到為止便好?！?/br>
    裴昭顏馬上翻出來幾身淺色的衣裳，可是怎么看怎么不滿意，末了她退縮道：“皇上，我能不能不去了？”

    “丑媳婦總要見公婆，昭顏怕什么？”祁淮哭笑不得，“況且皇姐性子溫柔，不會為難你?！?/br>
    她被他說的滿臉燥熱，繃著臉抿唇把他趕走：“你去上朝吧！我自己選！”

    關(guān)上門，裴昭顏與橙心藍(lán)玉大眼瞪小眼。

    “長公主現(xiàn)在到哪了？”

    “回娘娘，再過半個時辰便到五里亭了。”

    五里亭是送別友人的地方，距離京城不過五里，所以得名五里亭。從五里亭到公主府，走的再慢也最多花一個時辰。

    裴昭顏愈發(fā)焦急，每件衣裳都試了一遍，終于下定決心選了件藕荷色月華襦裙，配上同色外裳，系上碧色香囊，綰了一個垂云髻。

    褪去了些嬌媚，活脫脫一個溫柔似水的美人。

    裴昭顏很滿意，可是眼見著快要到時辰了，她匆匆用了些膳，連忙出了宮。

    公主府建在離皇宮不遠(yuǎn)處的繁華之地，外面喧囂，公主府附近卻清幽，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

    這些年祁淮一直派人灑掃，是以瞧著并不荒涼，處處都掛滿了紅綢，比迎親還要喜慶。

    裴昭顏暗笑，果然是皇上才能做出來的事兒，這么喜慶，皇姐會喜歡嗎？

    不過如今也來不及改了，她轉(zhuǎn)悠了一圈，不斷有人過來稟報。

    “娘娘，長公主進(jìn)京城了！”

    “娘娘，長公主到主街了！”

    “娘娘，長公主到皇宮附近了！”

    “……”

    越來越近。

    裴昭顏開始慌亂，她對著銅鏡左看右看，不停地問：“我的妝花了嗎？衣裳有沒有褶皺？”

    橙心和藍(lán)玉也緊張起來，正六神無主時，迎長公主歸來的李德福過來了。

    “娘娘，長公主馬上到了，皇上就在公主府外，”他飛快地說道，“皇上知道您緊張，您不必出府迎了，外面人多眼雜?！?/br>
    話音剛落，他又馬不停蹄地走遠(yuǎn)。

    很快，李德福念圣旨的聲音遙遙傳來，山呼萬歲之后，又隱隱約約傳來樂音，裴昭顏奇異地鎮(zhèn)定下來。

    長公主與皇上一母同胞，又是個溫柔的性子，她在怕什么呢？應(yīng)該覺得親切才對。

    思緒逐漸飄遠(yuǎn)，外面熱鬧起來，有人進(jìn)來回稟：“娘娘，西涼的人已經(jīng)走了，皇上和長公主馬上便到?！?/br>
    裴昭顏嗯了一聲，深吸一口氣，推門去迎。

    透過樹影，裴昭顏看見一群人擁著祁淮與祁綾玉往這邊走，馬上便要經(jīng)過月亮門了。

    她便趁著這個機(jī)會偷偷觀察祁綾玉。她穿著月白色裙衫，容貌看不大清，但是身形窈窕，行走之時不疾不徐，單看輪廓便知道她是個溫柔好相處的美人。

    裴昭顏正想上前，祁淮便瞧見了她。他安撫一笑，又低聲與祁綾玉說了句什么。

    她驚喜地抬眸望過來，步伐也急促了許多?？勺叩浇埃編еσ獾哪樎?，呆立在原地。

    裴昭顏有些忐忑地瞧了祁淮一眼。

    祁淮也一頭霧水，正想問問，卻瞧見祁綾玉提起裙角，全然沒有方才的從容，步伐紊亂的往裴昭顏的方向跑。

    距離越來越近，裴昭顏清楚地看見祁綾玉眼角的淚。她懵了，長公主看見她怎么哭了？

    來不及多想，下一瞬，祁綾玉抱住她，抽泣著喊了一聲：“清婳！”

    作者有話要說：    哦吼，明天正文完結(jié)！

    第68章 封后

    “清媜,你沒死？”

    祁綾玉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失而復(fù)得的慶幸。

    裴昭顏還在迷茫，任由她抱著,卻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兒聽過。

    “皇姐,她是朕與你說過的昭顏,”祁淮也皺眉,“不是什么清……”他頓了下,目光在裴昭顏臉上流連了片刻,忽然失了聲。

    滿院子的人都看著，他擺擺手讓他們出去。偌大的庭院瞬間安靜下來,只余下祁綾玉的抽噎聲。

    清婳,西涼的圣女，若昭顏與清婳的模樣十分相似,那……

    他沒有深想,沉默著把裴昭顏拉到自己身邊。

    祁綾玉擦擦眼角的淚,垂首歉意道：“抱歉，你和她長得很像,我還以為……”她沒再說下去，快步進(jìn)了正房。

    裴昭顏不放心，想跟上去看看，祁淮把她拉過來，淡淡道：“不用去了，想必是皇姐舟車勞頓,眼花了?！?/br>
    “皇上，清婳是誰？這個名字我好想在哪聽過?！彼久蓟叵?，抓住了些一閃而逝的片段，卻始終想不起來她是誰。

    見她好奇,祁淮沉默幾息，認(rèn)真問道：“昭顏，你想過自己的身世嗎？”

    “唔，說沒想過是假的，”裴昭顏坦誠道，“每次照鏡子的時候我會想想，到底是怎樣國色天香的娘親才能把我生成這樣，她肯定長的如仙子一般。”

    緊張的氣氛瞬間被擊潰，祁淮被她逗笑，正想說些什么，卻見祁綾玉從暗處走來。

    她再次道歉：“抱歉，我失態(tài)了，如今有些累了，你們先回去吧。”她的聲音染上nongnong的疲憊。

    祁淮嗯了一聲沒多問：“朕與昭顏先回宮了。”

    裴昭顏這才有機(jī)會開口與她說話，她連忙行了個晚輩禮，恭敬道：“皇姐好好歇著。”

    祁綾玉有片刻的失神，終于匆匆的點(diǎn)了個頭，與此同時，有淚珠從眼瞼滾落，她胡亂擦了下，又笑著看著裴昭顏：“弟妹慢走?！?/br>
    緩緩走出公主府，裴昭顏總覺得身后有一道目光追隨著她，帶著思念與眷戀。

    “皇上，咱們就這樣走了，真的沒事嗎？”她想了想還是問道。

    上了馬車也沒等到他的回答，她仰頭看他，卻見他也眉頭緊鎖，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皇上？”她又喚了一聲。

    祁淮這才回神，問：“方才你說什么？”

    “沒什么……”她抿唇道，“回宮吧。”

    怎么他們兩人都怪怪的，清媜到底是誰呢？

    一直想到明華宮也沒想出個結(jié)果，裴昭顏正想再問問祁淮，卻聽他道：“朕有事要回養(yǎng)心殿，晚上再過來?！?/br>
    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怎么連問的機(jī)會都不給她？裴昭顏哼了一聲，邊踏入明華宮邊扭頭問橙心藍(lán)玉：“你們知道清婳是誰嗎？”

    “娘娘，您忘了呀，她是西涼的圣女！”藍(lán)玉迫不及待的解惑，又不好意思地吐舌，“方才皇上在，奴婢都沒敢說話?！?/br>
    “我和西涼圣女長得像？”裴昭顏飛快地進(jìn)了內(nèi)室，拿起銅鏡左瞧右瞧。

    “奴婢沒見過西涼圣女，”藍(lán)玉也有些驚奇，又扭頭問倒茶的橙心，“你見過嗎？”

    橙心搖搖頭，佯怒道：“快去給娘娘拿個湯婆子，怎么聊起來了？”

    “啊啊啊這就去！”

    “我是土生土長的燕國人，才不是西涼人呢，”裴昭顏嫌棄地皺眉，“而且圣女怎么可能生孩子……”

    ……西涼圣女已經(jīng)許久未曾出現(xiàn)了，大約是進(jìn)了皇帝的后宮。

    腦海中忽然蹦出那日祁淮說的話，裴昭顏咽了下口水，如果她真的是圣女的女兒，那她豈不是流落在外的西涼公主？

    西涼公主嫁給燕國皇帝？

    裴昭顏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她連忙問：“那個圣女多大了呀？”若是和她年紀(jì)差不多，那便沒什么好怕的了。

    “奴婢也不知道，”橙心搖搖頭奉上茶，“長公主剛從西涼歸來，娘娘明日可以去問問?！?/br>
    “……算了，若是問起這些，豈不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迸嵴杨亣@了一聲。

    晚膳時，祁淮神色匆匆地過來了。

    裴昭顏早已把圣女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她迎上去，見他的眉依然皺著，又踮腳幫他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