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祁淮不聽,用略有些粗糙的大掌撫摸她柔嫩的臉,道:“你一過來就打擾朕射箭,還想跑?” “我沒有!我只是路過?!彼跞醯亟忉?,又不自在地偏過頭——他的皮膚太過guntang,灼的她臉紅。 “行,朕送你回去?!彼闷鹨律颜┥?,頓了下又虛弱道,“昭顏,朕的胳膊好像抬不起來了?!?/br> “啊?”裴昭顏眨眨眼,連忙站起來,“那我?guī)湍愦┌?!?/br> 祁淮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他站起身,雙手張開等著她。 裴昭顏小心地抖抖衣裳,蹙眉道:“皇上以后不能光著上身習武了,殿門還開著,萬一著涼了怎么辦?” “朕喜歡這樣,”看見她噘嘴,他連忙改口,“日后昭顏過來督促朕,朕一定改。” 裴昭顏這才高興:“好,以后我每日都過來監(jiān)督皇上!”絲毫不知道自己落到了祁淮的圈套里。 她不再開口,耐心地幫他穿衣裳,眉宇里流淌著溫柔與愛意,像一幅朦朧的山水畫??伤簧焓直隳芘龅剑钦鎸嵉?,她就在他身邊。 她的呼吸也輕輕的,偶爾順著未來得及扣上的縫隙鉆進他的皮膚,帶來一陣比身體更燥熱的guntang。 昨晚才經(jīng)歷過歡好的年輕軀體,怎么可能經(jīng)得起這樣的誘.惑。 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想抽掉她腰間水紅色的宮絳,等她幫他穿好的時候,他也幫她脫完了吧。 祁淮喉間滑動,瞥見她后頸上沒有遮住的紅痕,那是他昨夜留下的,此刻像個烙印,不斷提醒他昨晚經(jīng)歷了怎樣的不同尋常。 他慢慢擁住她,聲音微?。骸罢杨?,咱們回養(yǎng)心殿。” “可是衣裳還沒穿好呢!”裴昭顏無知無覺,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沒事,反正一會兒還得脫。”他直接抱起她,第一次慶幸武英閣和養(yǎng)心殿離得近,不消一刻鐘便能到。 “不行!皇上,我、我……” 祁淮皺眉捂住她的唇:“看來你今日挺有精神的,不許拒絕朕。” 可是不是因為這個??!裴昭顏搖頭,雙腳踢他。 他又道:“養(yǎng)心殿很暗,和晚上一樣,不必擔心?!?/br> 也不是因為這個!算了,她不說了,反正等一會兒他就知道了。 到了養(yǎng)心殿,祁淮直接帶她來到內(nèi)殿,又把她抱到龍榻上。 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眼,他起身拉上帷帳,滿屋昏暗,唯有龍榻上乖乖坐著的裴昭顏白的發(fā)光,比南珠還要耀眼。 她瞧著害羞又大膽,偶爾瞥他一眼,欲語還休。 祁淮覺得自己被她蠱惑了,不知道怎么走到她面前的,等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吻上了她的唇。 一吻畢,銀絲黏連,她輕輕抿了下唇瓣,比用了口脂還要水光瀲滟,惹得他心神蕩漾。 她躊躇地說道:“皇上,其實我的月信……” “第三次了,昭顏怎么總找這個借口?”祁淮一邊感嘆一邊幫她卸下滿頭珠翠,“是不是想把朕往外推?” 裴昭顏不說話了。許是月信的到來讓她情緒不穩(wěn),又許是他的話讓她清醒。她看著他溫柔的一面,認真地思考,皇上對她的偏愛,能持續(xù)多久呢? 她眸中多了些困惑,不吐不快,于是她直接問出來:“皇上,若是我的月信真的到了,您會納妃嗎?” 納妃? 祁淮的手頓了下,才終于把她發(fā)間最后一支簪子取下來。 “你怕什么?”他幫她把發(fā)絲撩到耳后,“怕朕喜新厭舊?” 裴昭顏抿唇不語。 “不會有這一天。”頓了頓,他問,“你知道朕怕什么嗎?”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在昏暗的內(nèi)殿顯得格外寂寥。 “朕怕你會離開。” 第56章 對峙 裴昭顏有些茫然,皇上總是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她不是他的嬪妃嗎?為什么會離開? 她看向祁淮,想要一個答案。 他卻不發(fā)一言,只輕輕地捏了下她的臉:“朕會對你好,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朕也給你?!?/br> 天子一言九鼎,哪怕是吃醉了酒也不會輕易允諾于人。 可是還有一句話,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是不算數(shù)的。 裴昭顏不想相信,天人交戰(zhàn)下,她的唇角卻勾起一絲笑意。她膝行兩步抱住他的脖子,聲音也帶著滿足:“我相信皇上?!?/br> 祁淮還沒來得及抱住她,便聽她認真地在他耳邊說道:“皇上也要相信我,我的月信也是真的?!?/br> “又調(diào)皮,”他拍拍她的背,手慢慢下滑,撫上她的腰肢,呼吸也變得粗重,“不要拒絕朕?!?/br> 可是這不是拒絕不拒絕的問題啊,裴昭顏迷茫地看著他,問:“皇上怎么才能相信?” “讓朕驗一驗?!?/br> ……行吧,只要你不后悔。 片刻后,祁淮果然聞見一絲血腥味,神色復雜地看著她。 裴昭顏滾進被褥中,臉頰紅透了,她只露個眼睛,說話甕聲甕氣的:“我都說了嘛,你不信就是怪你!” “疼不疼?”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也躺進來摸她的肚子,“月信來了還要勾著朕?” “才沒有呢……”她小聲回答,“是皇上不聽我解釋?!?/br> “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誰知道你哪次是真的?”祁淮恨的牙癢癢,卻也不敢拿她如何。 事到如今,再烈的火也被澆滅了。 “這幾日好好歇著,不要隨意走動,”祁淮靜下心囑咐她,“想朕了便派人去叫朕?!?/br> 裴昭顏乖乖答應(yīng)了,又好奇的問:“休沐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皇上是不是也該忙了?” “是啊,該忙了?!彼馕渡铋L道。 在養(yǎng)心殿睡了一覺,索性又用了晚膳,裴昭顏這才準備回明華宮。 “今晚朕會宿在養(yǎng)心殿,”祁淮怕她多想,又寬慰她,“等朕忙完就去陪你?!?/br> “皇上今日就要開始忙了嗎?” 他頷首,又囑咐道:“一會兒睿王與睿王妃會進宮,她必定會找借口去明華宮,你別害怕?!?/br> “咦,她過來做什么?” “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 裴昭顏想不起來,她總覺得要出什么事了。她攥緊他的手,顫聲問:“丞相是不是選在今晚?” “不是,”祁淮一點都沒猶豫地和盤托出,“朕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今晚就會行動,丞相府今晚便會被朕的人控住?!?/br> 裴昭顏反而放了心,皇上籌備了這么久,自然不會打沒把握的仗。她想了想,道:“皇上別受傷?!?/br> 祁淮一怔:“朕又不出面,受什么傷?” 原來皇上不去啊,那她就沒什么擔心的了。裴昭顏怕說得多了耽誤他,朝他揮揮手便走了。 在明華宮坐了不到兩刻鐘,程玉墨果然來了。 裴昭顏站起身正想去迎,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起今日是什么日子。 她思量了片刻,從容地去迎。 “三皇嫂怎么過來了?”她面上的驚喜恰到好處,又連忙吩咐藍玉奉茶。 程玉墨掃了她一眼,勉強壓下眼中的困惑與嫉恨,她維持住笑容,道:“我來看看你,晗妃娘娘今日氣色不錯?!?/br> 裴昭顏讓人都下去,又拉住她的手,真心實意道:“好幾日未見了,咱們妯娌好好說說話?!?/br> 人都走了,程玉墨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奶娘,擺擺手讓她也下去了。關(guān)上門,她收斂笑容,諷刺道:“除夕那日才見,晗妃娘娘裝什么呢?” “除夕?”裴昭顏了然道,“皇嫂那日定是喝醉了酒才說了胡話,我并未放在心上?!?/br> 程玉墨面沉如水,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好端端地站著,不由得有些納悶。 兩人笑里藏刀地說了幾句話,程玉墨耐心全無,她懶的再裝,冷聲道:“今日是你做后妃滿兩個月的日子,為何還未出事?” “咦,你問我呀,”裴昭顏訝然道,“我還奇怪呢,我怎么還好端端的站著?” 她笑的靦腆,眼波流轉(zhuǎn),故意激她:“大概是皇上格外偏愛我?!?/br> 程玉墨深吸一口氣,盡量心平氣和地問:“我與你說了那么多關(guān)于皇上的事,為何你一件都不信?” 裴昭顏好奇地問:“哪件事?你拋棄皇上選了睿王爺?shù)氖聠???/br> 程玉墨一怔,她只是暗示過,并未說的這么明顯。 “啊,我忘了這是皇上說的,”裴昭顏敲敲腦袋,不好意思的問,“你說的到底是哪件事呀?”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還留在宮中,就不怕無疾而終嗎?”程玉墨逼近她,一步又一步。 裴昭顏后退,無所謂道:“皇上已經(jīng)和我解釋了呀,我自然相信皇上。” 頓了頓,她反問:“是你覺得睿王爺能登基才選的睿王爺,皇上有什么錯?” “他錯在不該搶了祁清的位置!”程玉墨怒火中燒,“祁淮以前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他有什么資格坐上皇位?他給祁清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裴昭顏平靜的看著她:“可是你喜歡的是皇上,不是睿王爺?!?/br> 程玉墨怔住。 裴昭顏逼近她:“更準確的說,你喜歡的是皇后的位置,你誰都不喜歡?!彼渚浯列摹?/br> “是啊,我本該是皇后……”程玉墨嫣然一笑,“可是你擋了我的路,我原本一直等著你和那些女子一樣無疾而終,可是沒想到現(xiàn)在有了變數(shù)?!?/br> 她嘆息一聲,眼里帶著瘋狂:“既然我得不到,那么所有人都不許得到!”復又面帶憧憬,“祁淮一直等著我與睿王和離,他一直沒有封后,就是在等我?!?/br> 她轉(zhuǎn)向裴昭顏,不屑道:“至于你,不過是個跳梁小丑,家世、相貌、文采……這一樁樁一件件,你拿什么跟我比?” 不止一次聽到她說這些話了,裴昭顏已經(jīng)能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貞z憫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