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佑哥兒就高興了,等霍榷從前頭回來接他時(shí),佑哥兒還樂顛顛地拍著小手,跟他爹說:“rourou,好看?!?/br> 霍榷這做爹的也捧場,親了兒子一大口,“我兒子能不好看的?!?/br> 聽這對父子臭美的,袁瑤只得搖頭的,這頭還得點(diǎn)足足的人手跟著一塊到前頭服侍佑哥兒的。 正院前頭早便鼓樂喧囂,人聲鼎沸的,賓朋滿座的。 眾來客見主人到場,沒有給歡聲道賀的,佑哥兒也一并受了來客的賀。 這等場面不說一個(gè)才滿周歲的幼兒,就是稍年輕些沒見過這等場合的,都難免不怯場的,只佑哥兒看著這么多人他高興。 眼睛睜的滾圓,這瞧瞧那看看的,霍榷在寒暄說客套今兒誰誰誰定要盡情痛飲,不醉不歸的等等。 佑哥兒也不甘給忽視的,給人咧嘴笑著說:“哦哦,吃好,喝好?!?/br> 眾人聽了沒有不樂的,就是霍榷都笑個(gè)不住的。 也是佑哥兒的眼尖,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霍榮從外頭進(jìn)來,揮著rou手大叫道:“夜夜,夜夜,乖孫孫在這,rourou在這?!边吅斑厭暝聛?,要自己過去跑過去的。 霍榷無法,只得放佑哥兒下地,跟在兒子后頭去迎霍榮的。 如今霍榮在朝里說是位極人臣也不為過的,故而他一到滿堂便止了喧嘩笙歌的,都給他見禮的。 霍榮也不拿架子讓眾人都隨意,又見佑哥兒蹣跚著朝他過來了,霍榮更就高興的了,“爺爺?shù)墓詫O孫小佑佑,可想死爺爺了。”一把抱起佑哥兒就親個(gè)不住的,“佑哥兒可想爺爺了?” “想?!庇痈鐑河昧Φ攸c(diǎn)頭,差點(diǎn)把小軟毛上的小金冠給甩了下來。 霍榮給佑哥兒扶了扶小金冠,讓霍榷引著到堂上正座上坐著去了,祖孫兩就在那你親我一口,我親你一口,好不親熱的。 這關(guān)頭霍榷的長隨林明匆匆地從外頭進(jìn)來。 見林明,定有人會問鄭爽呢? 鄭爽那樣一個(gè)里通外氣的,那里還能留他的。 可鄭爽到底是跟了霍榷多年的,多少也知道點(diǎn)霍榷的事兒,所以霍榷不能隨便處置了,而是把他送到了一個(gè)誰也不知道的地方。 要不是那事兒發(fā)了,等霍榷過威震府這邊自立門戶,少不得也是個(gè)體面的管事了。 說回林明。 林明匆忙進(jìn)來在霍榷耳邊低語幾句,霍榷立時(shí)就整了衣冠,同霍榮告了聲罪就出去了。 少時(shí)三位皇子到。 堂中眾人跪迎。 三位皇子也不似平日的親和,讓眾人平身,而是宣讀起圣旨來。 原來是禎武帝賞了佑哥兒一套金魚鱗甲胄,一套給佑哥兒量身打造的甲胄。 這是禎武帝對威震府多大的榮寵,可也是在告訴霍家,希望他們家再出一員大將的,但無疑也是定了佑哥兒的前程了。 佑哥兒見了金燦燦的甲胄立時(shí)就要的,蘇嬤嬤趕緊給佑哥兒換上。 在后院里聽說了禎武帝的賞,袁瑤又趕緊將庫房里禎武帝當(dāng)初賞佑哥兒的金弓箭給請出來,讓人送前頭去。 兩刻鐘的功夫,就見佑哥兒穿著一身金甲胄,身背金弓箭,威風(fēng)凜凜的……被他爹抱出來了。 想來也是知道賜給這么個(gè)幼兒,一個(gè)幼兒能有多少氣力負(fù)重的,所以魚鱗甲片都很薄。 可佑哥兒如今走路還不穩(wěn)健的,穿這么一身,到底不便,只得給人抱著。 但佑哥兒自能自己走了,就很少愿意讓人抱著走的。 就見佑哥兒在一堂的喝彩聲中,掙扎著下地,可沒走兩步就摔個(gè)屁股墩了。 佑哥兒眨眨眼,回頭看看他爹,然后咕嚕咕嚕的就自己爬了起來,摸摸屁股,“不疼?!?/br> 頓時(shí)堂中一陣哄笑。 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來給佑哥兒賀禮的, 等三皇子過來笑著遞給佑哥兒一只玉老虎,本以為佑哥兒會高興。 不想佑哥兒看了看那玉老虎,又瞧瞧三皇子,“喵喵。”扭頭就跑了。 三皇子傷心了,好歹當(dāng)初也有豬蹄髈換虎符的交情,怎么能翻臉就不認(rèn)人了呢。 可沒一會子,就將又見佑哥兒拉著霍榷,霍榷懷里抱著一只大錦盒。 佑哥兒對三皇子道:“我的喵,你的喵。” 都不懂佑哥兒在說什么的,就霍榷懂了。 霍榷在佑哥兒的吵鬧下不得不打開那錦盒,眾人就見錦盒里頭一只碩大的玉虎,全身翠綠,通透而柔潤。 這是霍榷送佑哥兒的。 佑哥兒兩手抱住玉虎同三皇子的比劃,“大喵喵,小喵喵。”在說三皇子的玉虎小了。 三皇子道:“……所以我的被比下去了嗎?” 佑哥兒又把他的大玉虎放回錦盒里,拉起三皇子往外頭去。 眾人都不知道佑哥兒,也都好奇,就都跟了去看。 就見佑哥兒拉著三皇子一路出了大門,到他們家大門外頭的石獅前,佑哥兒道:“大大喵喵?!?/br> 三皇子:“……”這也能拿來比的嗎? 罷了,佑哥兒拿無辜而純真的大眼睛,看著三皇子手里玉虎。 三皇子此時(shí)怎是一個(gè)囧字了得的,哭笑不得道:“……對不住了佑哥兒,果然是我的喵小了?;仡^我補(bǔ)送大的,可你比劃的這個(gè)也忒大了點(diǎn)?!?/br> 正文2196日第三更在這里 第三三回喬遷抓周(五) 三皇子是常年在外游歷自由肆意了的人,對那些個(gè)什么尊卑禮數(shù)的都不看重,所以他能蹲著同一個(gè)幼兒說話的。 “佑哥兒,咱們打個(gè)商量成不?!比首又钢鞘^獅子,“這大小的太難,換剛才你拿出來的那個(gè)大小的如何?” 上回私底下訛就也算了,這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霍榷可不能讓兒子再訛一回了,不然他們家就真要都上菜市口了。 霍榷忙過來將佑哥兒抱起,歉意十分道:“犬子頑劣,讓三皇子見笑了?!?/br> 三皇子笑道:“無妨,再過幾年,你想他再要也不能了,就是這時(shí)候才好玩。” 而在后院里招呼來客女眷的袁瑤,聽說了前頭佑哥兒鬧的事兒,一時(shí)也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所幸三皇子大量,不然被有心人拿了去說事兒,還真是一場不小的禍?zhǔn)隆?/br> 今日前頭來人不少,自然后院里的女眷也不少的,幸得司馬夫人和趙綾云從旁幫著些的,不然這一大攤子事兒,袁瑤一人還真忙不過來。 不說迎里迎外的,各處茶水點(diǎn)心,杯碗盆碟的這些個(gè)瑣事,就是各處長輩的寒暄問候自然都不能少的,每處少說也要陪個(gè)一盞茶的功夫。其實(shí)這些若有霍夫人這樣的長輩提攜著,也不用這般辛苦的,只是如今不能指望了。 雖說還有司馬夫人和趙綾云的,可一個(gè)不夠身份,一個(gè)夠身份了卻不夠那輩分提攜的,故而袁瑤只得事事親力親為的。 一時(shí)手頭上的人不夠使喚的,春雨也被拿了來。 春雨到底是見過些場面,在各處的茶果供給上打點(diǎn)得十分見功夫,跟在袁瑤身邊也是恭敬有禮,沒有絲毫的僭越很是得體,又見她盤的是婦人頭,便有人問起春雨是誰的? 袁瑤也不隱瞞,“這是我們伯爺?shù)狞S姨娘,平日里最是幫得上我的,沒見今兒要不是她,我就是腳打后腦勺也忙不清楚的?!?/br> 春雨不敢受贊的,忙道:“都是我們夫人心慈,不拿婢妾當(dāng)外人看的,不少手把手的教,可婢妾又是個(gè)笨的,沒少給夫人鬧笑話的。” 于是就有人奉承的,“果然還是夫人會調(diào)*教人的?!?/br> 有人起頭,就有人來湊趣的,“可不是,瞧瞧夫人身邊這幾個(gè)丫頭,那個(gè)不跟水蔥似的。再瞧瞧我們身邊的這些個(gè),就成了燒糊了的卷子了,上不了臺面的?!?/br> 這關(guān)頭,就見一位夫人站了起來,袁瑤若是沒記錯(cuò)的話,應(yīng)是新上任的甘肅總兵洪吳天的夫人。 要光這么一說,好多人都不知道這洪吳天是從哪個(gè)犄角旮旯里冒出來的,可若是再說這洪吳天是南陽伯王諲的二女婿,就沒有不清楚了的。 如今就是南陽伯都指望這人的,所以這位從南陽府里出來的庶出二姑娘,是撥開云霧見了天日了,待遇自然不同于往日的。 洪王氏上前來牽過了袁瑤的手,袁瑤見是客也不好公然拂了洪王氏的臉面的,就一時(shí)沒掙脫,就聽洪王氏道:“那是自然的,你們也不瞧瞧夫人是誰□出來的,可是十三娘?!?/br> 說到“十三娘”這三個(gè)字時(shí),洪王氏使勁兒捏了袁瑤手腕一把的。 十三娘闌珊坊的鴇母,要是男人興許一聽就知道十三娘是何方“神圣”的。 只是這里都是些婦人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們的,自然就鮮少有人知道的,便有人問起十三娘是誰的。 洪王氏又賣了關(guān)子,“就不告訴她們的,讓她們想去,我們這邊說體己話?!闭f罷,就使了暗力要將袁瑤往外拉走的。 沒無端端的事情,沒事兒提個(gè)十三娘出來不就是在暗中威脅袁瑤,要么跟她洪王氏走,要么她就當(dāng)眾揭了袁瑤當(dāng)年的短。 以為這樣就能讓袁瑤就范的,那她就想錯(cuò)袁瑤了。 別說如今,就是當(dāng)初袁瑤也不懼別人說她當(dāng)年的出身的,她只唯恐自己那樣的出身給身邊的人帶來不便而已。 所以袁瑤手腕一轉(zhuǎn),就掙脫了洪王氏,露出被洪王氏掐得青紫的手腕,立時(shí)就有人上前圍了過來。 趙綾云問洪王氏,道:“洪夫人這是要做什么?” 司馬夫人看著袁瑤的手腕,道:“好毒的心思,要不是使了死力氣暗下這狠手的,也不能成這副模樣的。要是瑤哥兒忍了過去,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br> 見被當(dāng)眾拆穿了,洪王氏也不做那表面的文章了,對袁瑤道:“霍二夫人,不是我要找你有事,而是十三娘讓我捎話給你,若是你不怕在眾位夫人面前說這些事兒的,那我也只管在這說好了。” 袁瑤揉揉腕上的青紫,笑道:“洪夫人說得好笑,我有什么事兒是當(dāng)不得眾說的,我還有什么事兒在座不知道的?袁家當(dāng)年敗落,我淪落到闌珊坊,得了那樣的一個(gè)出身,可又如何?正是我們袁家用一族人的性命和名聲,護(hù)住了大漢的根基,穩(wěn)住了大漢的江山,青史銘記?!闭f著袁瑤朝皇宮的方向恭恭敬敬地一拜,“正因如此,皇上才對我們袁家遍施洪恩,屢降恩典。我還有什么可羞恥的,不能讓人說的,不能讓人聽的?” 對于袁瑤的出身京城里的人每人不知道的,故而就算如今袁瑤貴為威震伯夫人,卻還是有人暗地里對她不齒的。 而袁瑤今天坦蕩蕩的一番話,就是讓她們這些人也無話可說的。 洪王氏一時(shí)還真說不出什么不是的話來,因著袁瑤都說了,皇上不計(jì)她袁瑤的出身誥封她為威震伯夫人,她洪王氏就是要天作膽子也不敢那袁瑤的出身說事兒的。 袁瑤又道:“只是我不明白,我一個(gè)那樣出身的知道十三娘也就罷了,洪夫人這樣的大家名門出身的。又是怎么就和十三娘扯上了干系的?” 不用細(xì)說,眾人就都知道這十三娘到底是個(gè)什么人來,不禁看洪王氏的眼神都不對了。 洪王氏真是覺著進(jìn)宮一趟,在太后那里接了這么個(gè)差事,以為容易得很的,不想?yún)s惹了一身sao的,話是不能再傳了,留自然也留不得了,只得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留下句,不識抬舉好自為之一類的就灰溜溜地走了。 司馬夫人對著洪夫人的背,啐了一口,“當(dāng)自個(gè)是個(gè)什么東西的?!?/br> 今兒是歡歡喜喜的日子,袁瑤也不愿因著這么個(gè)人掃了興的,就又妙語連珠暖了場。 正好,前頭說佑哥兒要開始試周了。 袁瑤趕緊領(lǐng)著眾女眷到了前頭的內(nèi)廳,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幔子,瞧著前頭致遠(yuǎn)堂。 就聽外頭大皇子道:“好了,眾位夫人都到了,小世子就開始吧?!?/br> 試周各地都有,只是準(zhǔn)備的東西些許不同,但都是有卜算測試孩子志趣和前程的意思。 就見致遠(yuǎn)堂正中,三張連拼一起的方形大安上頭有儒、釋、道三教的經(jīng)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帳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