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鄭翠見袁瑤要只身進去,趕緊攔道:“姑娘,二爺喝了酒的,姑娘這般進去怕是會被沖撞了,不如讓二爺在姑娘房里歇一宿,明日再作打算。只要奴婢們作證姑娘是清白的,二爺酒醒來也不會以為毀了姑娘的名聲,而愧疚了?!?/br> “你在渾說些什么,”蘇嬤嬤皺眉道:“你當二爺喝的是什么酒,是桂花酒,對二爺來說能當茶吃了的東西?!?/br> 鄭翠一聽,暗道:“難怪薰了半日也不見動靜,以為是花瓣的分量少了,還后悔當初沒留多些花的。原來二爺是清醒的,就那些花瓣的分量那里能成事的。既然如此,便沒必要攔姑娘進去了?!?/br> 想罷,鄭翠便笑道:“原來如此,是奴婢多心了?!?/br> 袁瑤明知今日霍榷回來也要出去,不過是欲擒故縱的,千辛萬苦得來的才會珍惜。 于是袁瑤回頭對蘇嬤嬤道:“花酒也是酒,多了也傷身的,可備下解酒湯了?” 蘇嬤嬤對袁瑤恭敬道:“奴婢早便備下了。” 袁瑤點點頭,“取來給我?!?/br> 青素本要跟著的,袁瑤卻讓她守在上房外,自己端著托盤推門。 滿屋子的暖暖馨香,燭火被從門外吹來的風拂動,搖晃了幾下,將坐靠在床邊的男人的影子拉扯了幾番,青素掩了門,燭火這才又平靜了。 也不知他在看什么,這般出神,就是她進來亦未發(fā)覺。 袁瑤沿著他的目光看去,一時便明白他的心思了。 “大人?!痹庉p聲喚道。 霍榷就似被解除定身咒的凡人,慢慢地轉(zhuǎn)頭,看著她從陰影中走到光亮處。 袁瑤清楚地看到,霍榷那雙本晦暗的雙眼,在慢慢綻放光芒。 那光芒正是因她的到來而點燃的。 袁瑤將托盤放在床邊的杌子上,拿出帕子輕輕拭著他似乎比方才又緋紅了幾分的臉,和無端滲出的細小汗珠。 霍榷只覺得她的手如冰肌玉膚,無意碰觸到的地方?jīng)鼋z絲的很舒服。 放下帕子,袁瑤端起醒酒湯,一勺一勺地喂他喝。 霍榷也配合,一口一口的吃,也不問是什么,如今哪怕袁瑤喂他吃砒霜他也張嘴的。 “我以為,你連答案都不愿當面給我?!被羧哆@話說得無比心酸,讓袁瑤的心都被揪疼了。 袁瑤的手慢慢收回,頭也垂了下來,沉默如房中的馨香般濃重。 霍榷很想去抱她,心底渴望著能觸碰她,只是她的沉默已經(jīng)告訴了他答案,所以他不能。 他能做的只是無力地向后靠在床上,積蓄夠走出這屋子的氣力。 忽然燭火折射著一滴晶瑩墜落碗中,霍榷以為是錯覺,須臾又見一滴。 霍榷再也按捺不住了,伸手輕輕地挑起袁瑤的下巴,只見她早已清淚成行。 在他面前她哭得不多,可總能撕痛他的心,霍榷用指節(jié)撫去她的淚痕,“為何要哭?” 不問還罷了,這一問袁瑤哭得越發(fā)難止了,“大人何必這般非得要袁瑤的一個答案。這個答案袁瑤不能給,袁瑤是罪臣之女沒資格做這選擇,袁瑤不能害了大人。大人……大人以后都不要……再來了?!弊詈笕衷庮D了許久方出的口。 狂喜二字,已不足以言喻霍榷此刻的心情。這對霍榷來說無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當初只道袁瑤定是會選周祺嶸的,但若是她在做選擇之時有一絲的遲疑,他都不會放手,如今得知她心中有他,且選的正是他,讓他怎舍得再放手。 霍榷一把將她抱住,俯首在她頸窩深深地吸納了一口她的味道,再將唇印上她的頸項,“只要你選的是我就夠了,其他的有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br> 感覺到他的唇貼在她頸側(cè),炙熱而柔潤。 也只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卻讓停留在她頸側(cè)的熱力擴散了。 袁瑤只覺一片炙熱,當溫熱蔓延到心臟的地方時,激起悸動連連,身子隱隱情動了。 霍榷從袁瑤頸窩抬首,看見她雙靨緩緩熏紅,令平日里略顯清冷的她倍是嫵媚動人,誘得他一時意亂神迷了。 唇再落下沿著她的頸側(cè)而上,雖已很輕柔卻還是在她的嬌嫩肌膚上留下了星星點點的粉紅印。 當耳珠被含住,袁瑤全身止不住地戰(zhàn)栗了。 她知道此時該推開霍榷了,不然將一發(fā)不可收拾的,但身體卻在炙熱與戰(zhàn)栗中呼喚著想要得更多親密。 袁瑤從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原來是這般的敏感,溫濕的舌撩撥出陣陣酥麻感,氣力在揮散,令袁瑤不得不靠在他身上方能坐得住。 雖抿住了唇,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溢出似是痛苦的,又似是嘆息的嚶嚀來。 霍榷被她的嚶嚀蠱惑了一般,立時捧起袁瑤的臉蛋,以吻封緘。 封住她的嘴,也封住她的呼吸,在她的唇上輾轉(zhuǎn)反復(fù),讓她淺淡的唇色染上誘人的紅。 直到袁瑤不能呼吸,自己張了口,久候的霍榷終于如愿以償?shù)厝肭炙郎嘏奶纯?,舌如蛇般糾纏上檀口內(nèi)的丁香小舌。 不容她退縮,不容她害怕,他霸道的只許她和他糾纏到地老天荒。 房中的馨香在不住地催促著他們動情,霍榷覺得自己不能再控制身體里的渴望了,立時傾身向袁瑤,將她推倒壓在床上。 “哐當”一聲,因緊張而被袁瑤緊緊抓住湯碗終于摔落了,可不管是霍榷還是袁瑤都似未聞,拼命地想纏緊對方。 衣衫一件一件的脫落,體溫不再有阻隔,纏綿著交換融匯成同一種的溫熱…… 門外的青素倒是聽到瓷碗碎裂聲音,可袁瑤未喚她也不敢進去。 不多時,又聽到從屋里傳來在闌珊坊曾聽過的,那種讓人面紅耳赤的□聲。 青素頓時羞了個大紅臉,慌忙去找田蘇兩位嬤嬤。 兩位嬤嬤過來聽了下動靜,都笑了,蘇嬤嬤倒沒說什么,立即便去燒水了,而田嬤嬤則去找鄭爽。 鄭爽也是個機靈的,見這早晚了霍榷還沒要回府,想來是要留下過夜了,早便做好了要捎話回府的準備。 田嬤嬤也可說是看著霍榷長大的,自然是喜歡的。 雖說不知當初霍榷為何沒讓袁瑤進府過了明路,可這些日子以來,她們陪著袁瑤身邊,袁瑤和霍榷情投意合自然是看在眼里,如今兩人修成正果,她們當然是高興的。 田嬤嬤的嗓門不低,“鄭爽,二爺今晚不回了,你快回去告你們家太太、奶奶一聲?!?/br> 鄭翠聽聞愣得不輕,訥訥問道:“二……二爺……歇……歇……姑娘……屋里了?” 田嬤嬤只笑不答。 “竟然讓姑娘給撿了便宜。”鄭翠暗中懊悔不已。 而此時房中的袁瑤還有幾分理智,知道再繼續(xù)她將失去她最珍貴的東西了。 想到自己的貞潔,袁瑤終于喚回一絲對身體的控制,抬手要推開霍榷,“大人,不要了……夠了……” 可不論是她的推拒還是她的哀求,都缺乏力道,反而讓霍榷覺得她這是在欲迎還拒,“別怕?!?/br> 不顧袁瑤那點抗拒,霍榷低頭含住了袁瑤胸前起伏的頂端,細細的吮吻著。 “啊……”袁瑤心中那點僅剩的理智頓時土崩瓦解了,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來躲閃,不想?yún)s越發(fā)將柔軟送入他口中。 此舉也不知到底是誰取悅了誰,兩人同時吐出曖昧的低吟來。 袁瑤只覺得很想要,但想要些什么她不知,霍榷慢慢置身她兩腿之間。 霍榷雖急切地要和她融為一體,但意識中還是記得這是袁瑤的第一回,還是強忍了沖動,讓侵占悄無聲息,一點一點地融入,直到觸碰到那薄薄的妨礙,方發(fā)起的力氣。 “啊……”不期而至的痛,讓袁瑤不禁低聲痛呼。 只是再多的痛也敵不過那馨香的迷惑,兩人忘情的一再糾纏,直到馨香慢慢淡去…… 正文67第十二回人算天算(十) 伊蘭雖有催情之效,但若是被晾曬干了,藥效便打了折扣,加之鄭翠薰燃之法不當,用炭火直接烘烤,效力再打折扣。 可為何袁瑤和霍榷卻還是情難自禁了? 主要是兩人確實兩情相悅,這余下催情之效也足夠撩撥二人情動了。 鄭翠該慶幸她把伊蘭曬干了,且熏燃之法又不當,使之藥力不足,不然以袁瑤和霍榷這二人的精明,不難察覺。 抵死纏綿過后,袁瑤和霍榷精疲力竭相擁而眠。 縱情過后霍榷正酣睡香甜,可忽然耳邊傳來低低的抽泣聲。 霍榷勉強睜眼,卻發(fā)現(xiàn)是袁瑤在哭。 本以為她醒了,不想她卻雙目緊閉,黛眉緊緊蹙起,臉上滿是驚恐,不安的不知在囈語些什么。 袁瑤這是被困夢境了。 霍榷揪心得緊,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笨拙地抱著她,輕拍她的后背,并在她耳邊反復(fù)哄著,“別怕,我就在這……” 一開始袁瑤還有些抵觸,漸漸便放松了,又沉沉睡去。 霍榷松了口氣,心疼地在她額上印上一吻,不敢收回枕在她頭下的手臂,唯恐將她擾醒。 方要再睡去,袁瑤又夢魘了,霍榷只得故技重施。 這一夜反反復(fù)復(fù),霍榷未能成眠,直到天方蒙蒙,袁瑤這才睡安穩(wěn)了。 這時又聽窗外傳來田嬤嬤刻意壓低的聲音,“二爺,二爺,鄭爽火急火燎地來說,二奶奶出事了,府里正到處找你回去呢?!?/br> 霍榷最先查看袁瑤有沒被吵,輕輕起身向窗外道:“知道了?!?/br> 回頭見袁瑤翻了個身,被子滑落露出她圓潤的肩頭來,數(shù)點紅印在上頭,讓霍榷不覺自責起昨夜自己的粗魯來。 在俯身為袁瑤拉起被子,霍榷忍不住又那肩頭上再印上一吻,這才意猶未盡地拾起地上的衣裳穿,放輕了腳步往外走去。 在霍榷掩上門的剎那,袁瑤睜開了眼,其實她早便醒來了,只是她不知道該是如何面對霍榷,更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 昨夜的一切她清清楚楚,是自己情難自禁的,她怨不得任何人。 西廂房里蘇嬤嬤和田嬤嬤已備好熱水和干凈的衣裳。 霍榷一邊往屏風后的浴桶走去,一邊道:“莫要吵醒你們家姑娘了,讓她多睡會?!?/br> “是。”田蘇兩位嬤嬤那里是會看不到霍榷那面上的喜色,只都低頭笑著。 沐浴之時,鄭爽忍不住又報了一回,霍榷只得早飯也顧不上用了,便和鄭爽一道回府了。 春風得意馬蹄疾,言喻此時的霍榷最合適不過了。 進了城才勒馬慢行,霍榷這才對鄭爽問道:“到底是何事?”不難聽出他的不耐煩。 鄭爽知道惹霍榷不快了,但這事非同小可,容不得他不說,只得硬著頭皮道:“回二爺,今兒早上莊上的人來報,說二奶奶昨晚動了胎氣,早產(chǎn)了?!?/br> 說完,果然見霍榷一掃方才的喜色,沉聲問道:“怎么就動了胎氣?她的胎像不是一直很穩(wěn)固的嗎?” 鄭爽覺著自己著實無辜,他不過是傳個話的,那里就知道了,但不能不回,只能道:“太太已經(jīng)打發(fā)人請?zhí)t(yī)過去了,到底是個什么原因,連太太也不清楚?!?/br> 霍榷又問道:“他們母子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