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jié)
“是啊是啊。這雙生子也不是太子殿下的錯,若是能夠選擇,誰也不希望如此,這幾年,太子為我們西羅做了多少好事啊,若是不是在太子的帶領(lǐng)下,我家那口子和北邦打仗,根本就回不來?!?/br> “這倒是也是。只是那傳言…這雙生子可是…” “你怕什么,傳言倒是說天下打亂,血流成河,太子是殺人無數(shù),只是卻是在守護(hù)著我們西羅啊。和那傳言并不相悖啊,我看太子可是我們西羅的守護(hù)神?!?/br> 幾番爭論下來,眾人的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下來,不像是之前那般難以接受了,對于這流出出來的遙遠(yuǎn)也沒有那么畏懼了,甚至認(rèn)為殷玖夜是西羅的守護(hù)神。 遠(yuǎn)處的一間客棧里,沐寂北站在窗前,透過縫隙看著眾人的反應(yīng)。 殷玖夜坐在桌前喝著茶水,顯得高深莫測。 沐寂北收回目光,坐在殷玖夜身側(cè),開口道:“先下手為強(qiáng),如此一來,皇帝手中就沒有把柄可在,即便是說出這件事,因為是你先主動告知,在百姓中也不會掀起波瀾?!?/br> 殷玖夜點頭,目光落在沐寂北那張精致的小臉上。 沐寂北繼續(xù)道:“只是此事一出,郭羅氏族怕是不會安分了,他們之所以不敢爭奪皇位,一來是因為實力不夠,二來是因為怕?lián)锨Ч帕R名,只是如今,既然你也不是皇帝血脈,怕是這郭羅氏族就有理由動作了?!?/br> 沐寂北想了想,看著殷玖夜開口道:“婚期怕是要拖上幾天了。” 殷玖夜的眼中劃過一抹失落,沐寂北又何嘗不是,只是這就是局勢,局勢逼人,由不得他們,若是在這個當(dāng)口舉行大婚,只怕是無法風(fēng)平浪靜。 沐寂北走至殷玖夜身邊,殷玖夜將頭貼在沐寂北的身上,攬著她的腰身,似乎有些受傷。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沐寂北回頭看去:“爹,你來了。” 沐正德點點頭,掃了眼兩人,坐在桌前直接了當(dāng)?shù)拈_口道:“如今局勢復(fù)雜,必須當(dāng)機(jī)立斷?!?/br> 沐寂北雙眼微瞇,輕聲道:“殺了皇帝。” 幾人微微頷首,攤開了一張皇宮守衛(wèi)圖,開始仔細(xì)研究起來。 而此刻的皇帝,正在暴怒之中。 一把將桌上的奏折全部推翻:“你說什么?你說殷玖夜貼罪己詔承認(rèn)自己是雙生子!還說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王公公也在消化著這個不敢置信的消息,只是頷首道:“正是?!?/br> “真是氣死我了!沐寂北果然和她爹一樣狡猾!真是氣死朕了!氣死朕了!”皇帝發(fā)瘋般的怒吼著,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如今的地位已經(jīng)越來越岌岌可危了。 “陛下息怒?!蓖豕参康馈?/br>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你們一個個都巴不得朕死是不是,都盼著朕死!”皇帝整個人有些瘋癲。 而此刻郭羅氏族中,也正是籠罩著一股沉重的氣壓。 正廳里聚集了不少人,只有少數(shù)幾位是坐著的,大多都是站著。 廳堂上掛著一幅山林百鳥圖,百鳥成群,棲息林中,活靈活現(xiàn)。 “家主,殷玖夜并非皇帝的血脈,根本就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如果他能當(dāng)皇帝,那咱們郭羅家也能當(dāng)皇帝?!币粋€粗壯的男子有些激動,可即便如此也時刻注意著措詞。 郭羅家主沒有說話,另一年歲較長的人有些憂心的開口道:“郭羅家隱寂許久,如今這一動便是大動,若是此舉失敗,那么郭羅家必將受到重創(chuàng)?!?/br> “叔父,若是郭羅家繼續(xù)隱寂,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只會越來越衰敗?!币荒贻p男子開口道。 “你就是心浮氣躁,你可知那殷玖夜和沐正德都是什么樣的角色,不說旁人,就說沐正德格外寵愛的那個女兒,就絕非池中之物。”老人敲著拐杖開口道。 年輕男子不服道:“她有什么了不得的?還不是不是凝佳的對手?” “呵…不是凝佳的對手?我告訴你,她身上有一樣你們都沒有的東西?!崩先死湫Φ?。 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射過來,老人緩緩開口:“是尸氣?!?/br> “尸氣?” “嗯,不是殺氣,也不是她的狠辣,而是那種從死人堆中爬起來的尸氣,就像是索命的惡鬼,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就?!崩先司従忛_口。 “那我們也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啊,不管是沐正德還是太子登基,都不會容得我郭羅家的存在?!庇忠恢心昴凶娱_口道。 這次老人沒有說話,因為這確實是如今的形勢,他們就是不去爭這天下也不行,如今各家都已經(jīng)沒有退路,被推至了風(fēng)口浪尖,若是不去爭這帝王之位,到最后也只會為人魚rou。 郭羅氏的家主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坐在那仔細(xì)思忖著,一直沒有開口。 郭羅氏族探討了許久,直到深夜。 而沐寂北則是在這日再次來到了皇宮,求見皇帝。 皇帝見著沐寂北的時候臉色鐵青,冷聲道:“你來做什么?” “陛下不是曾言想要立我為后?”沐寂北反問道。 皇帝渾濁的雙眼落在沐寂北身上,上下打量著,沐寂北笑道:“陛下想要立我為后也并非不可,只是我也有一個條件在先?!?/br> “若是你成了我的皇后,三年后朕自會把解藥交給太子?!被实鄢谅暤馈?/br> 沐寂北卻是搖頭道:“這是嫁給陛下之后的事,只是在嫁給陛下之前,臣女還有一個請求?!?/br> “什么請求。”皇帝雙手撐在桌案上,整個人湊近前來。 沐寂北笑的勾魂:“臣女一向見不得旁人過的比我好,遂即請陛下在冊立我為后之前,先冊封郭羅凝佳為妃?!?/br> 皇帝顯然沒有料到沐寂北所言之事竟會是這個,雖然沐寂北將嫁給他當(dāng)做是一件壞事,但是這并不能影響皇帝愉悅的心情。 至于沐寂北所說的將郭羅凝佳納入后宮,皇帝思忖片刻后,對著沐寂北道:“朕明日便迎娶郭羅凝佳為妃!”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到皇帝心神恍惚。 沐寂北再次離開這里的時候,沐寂北央著王公公多送了幾步,至于給郭羅凝佳所下達(dá)的圣旨,便由旁人代勞了。 世上的事,總是巧的很,沒走出幾步,沐寂北便再次預(yù)見了郭羅凝佳。 郭羅凝佳似乎一身櫻粉色長裙,手中拿著一卷圣旨,即便是那張一貫高貴端著的臉,此刻也有些難看。 “提前恭喜凝佳郡主。哦不,是佳妃娘娘?!便寮疟惫雌鸨〈剑χ_口。 ------題外話------ 哦草。為何一中個毒就成了狗血?;实奂热灰辉绱娴木褪悄靡缶烈剐值墚?dāng)棋子的心思,又怎么會不做防備,若是棋子脫離了他的掌控,豈不是得不償失,用毒控制他我覺得合情合理,畢竟皇帝不是沐老夫人那樣的傻子,就算男女主都是斗戰(zhàn)勝佛,也不會總一帆風(fēng)順,強(qiáng)大不是永遠(yuǎn)戰(zhàn)無不勝,而是即便跌入谷底一樣也能爬到頂端。 有人說我是不是沒題材寫了,不多解釋,文文一直都在進(jìn)行。一點一點,乃至于即將推翻皇帝,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北北蠱毒已解了許久,倆人的小日子也過了,嬉笑怒罵皆有,大陰謀小爭斗也穿插進(jìn)行,個人覺得沒啥問題,前面的許多坑都已經(jīng)挖好,后面都會揭示,關(guān)于狗血神馬的只解釋這一次,懂我的人不需要解釋。 正文第二百一十一章陰差陽錯 “永夜郡主這話可是讓人心生嫉妒,雖然陛下讓下旨冊封我為妃但是我可是聽聞陛下心中真正愛慕的人可是永夜郡主,想來,用不了多少時日,meimei就會走上jiejie這條路,這深宮寂寞,有meimei作伴,jiejie倒是少了幾分恐懼?!惫_凝佳反唇相譏,雖然依舊努力的維持著那張高貴的面孔,可是神色之前卻有著破冰的裂痕之勢。 沐寂北勾起唇角笑道:“永夜怎么敢同佳妃娘娘以姐妹相稱,臣女是陛下下旨所冊封的太子妃,而您貴為娘娘,這按照輩分來說,您可是與臣女的母親同輩,如今您以姐妹與臣女相稱,這若是傳了出去,怕是會被人認(rèn)為您心系太子殿下,陛下聽了,怕是會遷怒于佳妃娘娘的?!?/br> 郭羅凝佳被沐寂北一番話氣的不輕,她們二人本來年歲相差就不大,可是卻只因為面前這個女子幾句話,皇帝竟然不惜朝令夕改,下旨廢除了她剛剛冊封的太子妃之位,晉而冊封她為皇帝的妃子,這一夕之間,幾乎是讓她成為了全天下的笑柄。 而最讓她不甘的則是,到如今,沐寂北依然穩(wěn)坐太子妃之位,無論形勢怎樣復(fù)雜,有多少暗流涌動,可是名義上,她始終都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而她,卻要嫁給一個懦弱無能,又小肚雞腸滿腹算計的老頭子! “meimei說的十分有理,看來是我莽撞了,不過我總覺得你我二人十分投緣,想來這命運(yùn)也會十分相似,總有一日會以姐妹相稱,jiejie便在宮中等著你,看看你如何重蹈我的覆轍?!惫_凝佳眸色中閃過一絲狠厲,不管是嫁給皇帝還是嫁給太子,她都要同她分出一個勝負(fù),這世界上她和她,只能有一個笑到最后! 沐寂北聽了也不惱,只是笑道:“既然佳妃娘娘非要稱我一聲meimei,我便也不推辭了,有句話臣女也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不過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這了,我便說來聽聽,若是不中聽,娘娘您就當(dāng)做是個玩笑罷了?!?/br> 郭羅凝佳努力的讓自己那張美人皮保持著端莊的美麗,那份名門望族的尊貴已經(jīng)融入了骨子里,讓她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定會讓人把話說完:“這世上總有些話不中聽,可是若是誰人都不說,不知要造就出多少錯事來?!?/br> 沐寂北對上郭羅凝佳那雙璀璨的眸子,不得不贊一句,好一個不可高攀的美人。 “既然如此,那娘娘就不要怪臣女口無遮攔了?!便寮疟贝鬼Φ?。 “娘娘您說臣女會重蹈您的覆轍,可是臣女不得不辯駁上兩句,撇去如今太子妃的身份不說,陛下許給臣女的乃是皇后之位,屆時是會明媒正娶,大紅花轎,從永定門抬進(jìn)來的,更是要鳳袍加身,舉行冊封大典,昭告天下的?!便寮疟毙χ馈?/br> 郭羅凝佳維持著鎮(zhèn)定,看著沐寂北沒有說話。 沐寂北繼續(xù)道:“只是娘娘明日就要進(jìn)宮,大抵是會從偏門抬入宮中的,這婚事實在是有些倉促,也不知這入住的宮殿是否準(zhǔn)備好了,還有這宮人可否調(diào)教妥當(dāng),臣女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能寬慰娘娘,不過想來是陛下對娘娘太過心切,不忍片刻不見,這才如此倉促,娘娘倒是也不必放在心上?!?/br> 沐寂北一口一個娘娘,讓郭羅凝佳的臉色越來越沉,至于言語中毫不掩飾的諷刺,更是讓郭羅凝佳氣的有些發(fā)抖,她自問能夠?qū)⒚媲暗呐涌赐?,能夠看透她這張溫和無害的笑臉下,是有多么的歹毒和殘忍。 同樣,她也知道沐寂北早已經(jīng)在心理將她拆分的透徹,只是正因為能夠清楚的瞧見彼此的心思,這才讓她不甘心屈居于她之下,而沐寂北的這番話,無疑踩中了她的痛處! 若是平日,對于這種嘲諷甚至是挑釁,她一定會淡然處之,像是看小丑一般看著她們在自己面前耀武揚(yáng)威,甚至是張牙舞爪,殊不知,她們自以為鋒利的爪牙在她的面前就像是被剪去了指甲的花貓。 只是,許久以來從未有人將她看得這般透徹,她也從沒遇見過一個可以稱之為棋逢對手的角色,所以遇上了沐寂北,若是不將她踩在腳下,簡直就是在對她驕傲的踐踏。 “世事無常,meimei可不要急著把話說死了?!惫_凝佳最終只吐出了這一句。 沐寂北垂眸笑著,心中明白郭羅凝佳在想什么,無外乎就是皇帝輪流做,今年到我家,所以奉勸她不要得意的太早。 沐寂北看著魚貫而來的一隊宮女從郭羅凝佳身后的方向走來,勾起嘴角,眼中閃過一絲看好戲的模樣。 “參加凝佳郡主,老奴是制衣局的,因為陛下忽然下旨,冊封凝佳郡主為妃,而明日就要進(jìn)宮,隨即老奴今日只好帶人前來為郡主量體,并請郡主選擇一款喜歡的款式和布料?!睘槭椎膵邒叩痛怪^,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嬤嬤的身后跟著兩排青衫宮婢,每人手上都捧著幾種布料。 郭羅凝佳抬頭看去,一摞摞料子盡是不同的粉色!即便是最貼近的不過也是胭脂粉,根本沒有一種是紅色的! 后宮中等級森嚴(yán),平日里聚會,雖然宮妃可以著紅色,但是像是九尾金鳳卻只能是皇后的獨有,而在于嫁娶入宮期間,卻是必須嚴(yán)格遵照等級制度,如今皇后未立,妃位最大,雖然是皇家,但是妃終究也是妾,還是要著粉色。 郭羅凝佳心頭升起一簇怒火,氣的不輕,這種場面,竟然讓沐寂北所瞧見,簡直是要將她壓的永無翻身之日。 沐寂北故作不知的開口道:“這位嬤嬤,凝佳jiejie入宮可是要高居妃位,難道制衣局沒有紅色的料子了么?” “回稟永夜郡主,奴才只是按照宮中慣例而行,從先祖時期,妃子入宮便不得著正紅色,而今皇后未立,所以不僅是正紅色,即便是紅色也是不可的?!蹦菋邒叩皖^答道。 沐寂北果然瞧見郭羅凝佳的額上升起青筋,不由得挑挑眉頭,看來真是氣的不輕呢。 “那若是這妃子日后成為了皇后呢?”沐寂北繼續(xù)道。 “若是妃子日后晉封為后,那么可以著正紅色宮裝,但需磕頭跪拜前皇后。”那嬤嬤佯裝不知沐寂北同郭羅凝佳之間的爭斗,只是盡職的回答道。 沐寂北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郭羅凝佳勾起唇角。 郭羅凝佳看著沐寂北的笑顏,知曉她的意思,她就好像再說,看,即便是日后你成了皇后,到頭來還是要來磕頭跪我。 “既然人都死了,跪拜一下又何妨?!惫_凝佳最后開口。 沐寂北心中不知在盤算著什么,心思收斂之后對著嬤嬤開口道:“嬤嬤可不要偷工減料,我也知道這jiejie明日便要入宮了,讓你們連夜趕制出宮裝也許會有些吃力,但是若是發(fā)現(xiàn)你們?yōu)E竽充數(shù),就不要怪本郡主遷怒于你們!” “老奴自當(dāng)全力以赴?!?/br> 沐寂北點點頭,對著郭羅凝佳開口道:“這時間本就不多,既然jiejie忙著量體,那meimei就不叨擾了?!?/br> 說著,便錯身經(jīng)過氣的瞳孔放大的郭羅凝佳離去。 郭羅凝佳沒有回頭看沐寂北的身影,直到沐寂北轉(zhuǎn)過一條宮路,再沒有半點影子。 郭羅凝佳一掌打翻了舉在她面前那宮婢手中的托盤:“??!” “小姐?!惫_凝佳身后的丫鬟似乎有些被嚇道,卻也知道自家小姐被氣的不輕。 王公公一直盡量讓人忽視著自己的存在,直到沐寂北走離了郭羅凝佳的視線,才對著這位皇帝身邊的老人開口道:“王公公對于如今朝中的局勢有何看法?” 王公公弓著身子走在沐寂北左前側(cè):“老奴不過是一個閹人,哪里懂這些,所能做的,只是盡力伺候好皇上?!?/br> 沐寂北勾起唇角,幽幽開口道:“公公固然想要伺候好皇上,可不是每個皇上都需要公公你的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