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傅以藍(lán)看著呆愣的初二,眼睛微微彎起。 沐寂北帶著幾箱行李,坐著馬車一路來到了沐府。 馬車停在了沐府門前,朱紅色的大門很是氣派,兩座銅獅子十分兇猛,院內(nèi)的枝椏穿插著伸展了出來,隱約可見其中的紅磚綠瓦,比起丞相府,看起來更有底蘊。 沐寂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讓車夫去同沐府門前的小廝交涉。 那小廝本就打量著這十分氣派的馬車,一聽是當(dāng)今的永夜郡主,連忙進(jìn)去通報。 沐寂北見著這一幕,微微蹙眉,既然沐正德讓自己今日下午過來,想必是已經(jīng)同沐府的主人通過氣了,可是如今這主人卻沒有告訴小廝,看來似乎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 下車呼吸了一些新鮮空氣,沐寂北再次回到了車上,管家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不用等等么?” 沐寂北淡淡的開口:“看起來沐府太大,怕是有的等了,你若是現(xiàn)嫌冷,便找個地方歇上一星半會的?!?/br>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卻并沒有離開,而是把兩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似乎可以取暖。 那小廝一去果然好久,直到沐寂北都要在車?yán)锼?,才聽見傳來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沐寂北沒有下車,便聽見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簟?/br> “呦,還真是好大的架子,老夫人親自出來迎,竟然連車都不下。” “你懂什么,這叫做皇家做派,我看郡主這是等著讓你我彎腰恭迎郡主下車呢?!?/br> 沐寂北勾起嘴角,并沒有急著動。 腦中默默捋順了一遍這沐府中的人物,依照性格來看,這剛才開口的兩個大抵是二房和三房的主母。 當(dāng)家老夫人,也就是沐正德所謂的‘母親’,為先皇親口冊封的一品誥命。 當(dāng)初沐正德的父親最鼎盛的時期官至國公,只是正途坎坷,幾經(jīng)跌宕,最終以遠(yuǎn)安侯的身份去世。 當(dāng)初的沐府在沐老爺子的手下也算是鼎盛一時,只是沐老爺子死后,沐家就開始逐漸沒落。 而這府中的老夫人乃是當(dāng)初沐老爺子的正室夫人,生有三子兩女,如今長子官居平章政事,為正三品,次子居順天府尹,同為正三品。 三子為左僉都御史,為正四品。 而長女嫁進(jìn)了淮安王府,做了側(cè)妃,次女嫁入開疆侯府為正妃,再加上沐府中的庶出子女牽扯出的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以及府中人員的第三代子嗣,比起丞相府,沐府不得不說是一個十足的大族。 這些年來,沐老爺子去世,沐府已經(jīng)淪為了二等家族,即便是老夫人的三個兒子都足夠用心經(jīng)營,可是想比起一個家族中有王侯,有國公,有將軍的家族來說,沐府真的只能算是二等家族。 不過也幸虧沐府的底子后,這么多年來,漸漸堆積出了濃厚的底蘊。 沐寂北躺在馬車上依舊閉著雙眼,似乎沒有動作的打算。 ------題外話------ 嗷嗚,在網(wǎng)上找到了小時代二…嘿嘿,看完了,我已經(jīng)開始雄起了,票票有木有! 明后天舉家十余口去海邊,不過幸好只有兩天…。估計回來我就成了黑泥鰍,不,泥鰍太瘦,黑什么好呢…。 正文第一百八十九章小試身手 沐府的大門前,一名頭發(fā)黑白交錯的老婦人手拄龍頭拐杖站在眾人之首,發(fā)絲打理的一絲不掛,身罩妝緞狐肷褶子大氅,看起來頗有威嚴(yán)。 左側(cè)相攙扶的是一名絳紫色流云襖袍的女子,神色淡淡,看起來帶著很是溫和從容。 兩人身后跟著的除去丫鬟嬤嬤,便是二房和三房的夫人,二房夫人一身七彩斑斕的雀襖,像是花蝴蝶一般,尖細(xì)的下巴,看起來有些尖酸刻薄。 三房夫人一身橘色掐絲極地長裙,看起來頗為性感豐滿,胸前的兩團(tuán)rou暴露在空氣中,明晃晃的恍暈了人的雙眼。 至于小輩并未出來。 二房和三房開口之后,見著馬車上的人依舊沒有下來的意思,一時間不由得面面相覷。 為首的老夫人也蹙起了眉頭。 二房心中嘀咕著,這沐正德的女兒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讓她們這些長輩站在冰天雪地里等著。 沐寂北躺在車中假寐,這沐府中人分明就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如果按照常理來講,即便是她為郡主,卻也不過是一個小輩,應(yīng)該自己主動進(jìn)去給幾人請安。 可是這幾人先是故意遲遲不肯開門,這樣一來她必然是要回到車上去等,可是等著她回到了車上,這府中所有身份貴重的人卻又都出了來,而之前卻沒有下人來通報一聲。 擺明了是要抓她的把柄。 到時,若是傳了出去,只會說她因功自恃,蠻橫無理,沐府中的長輩親自相迎,她竟然不下車相待。 若是這老夫人不僅是存了一個給自己下馬威的心思,那么怕是少不得要教教自己家法,給自己立立規(guī)矩。 果然,外面的人等了一會,見著馬車?yán)锏娜艘琅f沒有動靜。 老夫人便語氣不善的開口道:“正德在為官之道上雖然了得,可是這教育子女卻是不行的,看來都把子女嬌慣壞了?!?/br> 老夫人的話一出,二房和三房立即映襯道:“是啊,永夜郡主,如今娘都親自出來請你了,你還是抓緊下來吧,莫不是真想讓我們這些老骨頭跪下恭迎你。” 沐寂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依舊不動。 幾人見著沐寂北依舊沒有反應(yīng),老夫人身旁的一名嬤嬤上前一把掀開車簾。 馬車內(nèi)的精致恍暈了她的眼,果然是好大的氣派,竟然比老夫人所做的車都要豪華上不知多少。 再看車上的人,頭戴金色花冠,配以孔雀步搖,冰肌玉骨,微閉著雙眼,呼吸均勻。 這馬嬤嬤本是想替老夫人出口氣,想把這車上的女子給揪下來,可是一瞧見這車上的一幕,頓時被震懾住了,有些猶豫的回頭對老夫人開口道:“主子。睡。睡著了?!?/br> “呦,這冰天雪地的,我們在這等,她卻是在里面睡,果真是丞相府的好教養(yǎng)?!倍吭俅伍_口道。 “還不叫醒!”老夫人語氣不善的開口道。 本是想著借此好好教訓(xùn)沐寂北一番,卻不想她竟然睡著了,這就是她想要拿錯處也戰(zhàn)理不足。 馬嬤嬤看向淺睡著的沐寂北,眼中閃過一絲狠意,手伸到了沐寂北的胳膊上,似乎打算狠狠一擰。 關(guān)于沐寂北的傳言她沒少聽,可是在她這種無知婦人的心理,女人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相夫教子,還能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至于所傳的關(guān)于她會成為太子妃的傳言,可是被老夫人給親口否認(rèn)了。 馬嬤嬤那雙粗糙的手還未觸及沐寂北的肌膚,沐寂北已然張開了眼。 一雙清透的眸子帶著七分笑意,暗藏三分凜冽,看得馬嬤嬤手一僵,有些訕訕的收回手,卻依舊擺出一份高傲的姿態(tài):“給永夜郡主請安,老夫人和幾位夫人都在車前等了您許久了?!?/br> 馬嬤嬤一句話又將沐寂北推向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 沐寂北笑著掀開車簾,卻是開口道:“這管家也真是太不懂事了,老夫人都來了竟然都不知道叫醒我,豈不是想要將我限于不孝之地?!?/br> 因著沐寂北睡著了,所以老夫人就是想發(fā)作沐寂北卻也無從開口,畢竟人家是舟車勞頓,過于疲憊才會睡著,又不是刻意端架子而不下車。 沐寂北言笑晏晏的下了馬車,場中的人一下子都愣在了那里。 一身雪白的織錦白狐斗篷,隱約可見里面著一件碧霞云紋聯(lián)珠對孔雀紋錦衣,頭戴金色花冠,配以孔雀步搖,孔雀最終銜著一顆水滴形狀的藍(lán)色寶石,垂墜在女子的額前。 再看女子的肌膚吹彈可破,溫軟可人,精致的五官仿佛是精心雕琢,找不到一絲瑕疵。 本是盛裝打扮過的沐府眾人,一瞬間便覺得自己被人狠狠的打了臉。 本是想著給人一個下馬威,卻不想沒得到一絲甜頭不說,竟然還是自找苦吃。 老夫人看著沐寂北竟然出落的如此絕色,微微蹙眉,她始終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比不過沐正德這個當(dāng)初她最是不待見的庶出,而自己的孫女竟然也比不過一個庶子生出的庶女。 沐寂北笑著走上前,禮數(shù)十足的見了個禮:“參見祖母,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br> 老夫人仔細(xì)將她打量了一遍,確實是挑不出半點禮數(shù),只是開口道:“將這趕車的管家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br> 一直在一旁的管家聞言將腰彎的更低,卻不曾開口給自己辯解。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沐寂北身上,沐寂北微微瞇起雙眸,看來這老夫人今日是打定主意不想讓自己好過。 聞言,沐寂北笑著開口:“早就聽聞祖母心善,沒想到祖母竟然這般好說話,依照我看,二十大板實在是太輕了,怕是他不會長記性的,如果依照相府的規(guī)矩,怕是應(yīng)該直接拖下去杖斃的。” 老夫人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沐寂北身上,沒有開口。 若是她真的下令將這相府的管家杖斃,怕是真的就斷了沐正德同沐府剛剛結(jié)成的同盟。 盡管她不愿承認(rèn),卻始終明白,沐正德可是當(dāng)朝正一品,除去安月恒之后,他的勢力比安月恒還要大,而如今又處處流傳著太子鐘情面前這個女子的傳言,她就是想要整治她,卻也決計不能斷了自己兒子的前程。 總有一天,他的兒子會取代了沐正德的地位,她也不會讓面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女子嫁進(jìn)太子府。 沐寂北似乎看穿了她的所想,嘴角的笑意更甚,比起安月恒,這個所謂的一品誥命實在是不夠看。 微微垂下眸子,看來沐正德讓自己住到沐府,是想讓自己幫他鏟平后院。 “好了,還不趕快回府,你的院子已經(jīng)安排好了,馬嬤嬤你帶著她過去?!崩戏蛉艘娺@件事討不到好處,扭頭便走。 沐寂北算是看明白了,這沐府的人一方面心理嫉妒著沐正德,一面卻又畏懼于他的權(quán)勢,不敢給他臉色看,便想著拿自己開刀,只有自己出了什么岔子,一來讓沐正德丟了臉面,二來也算是整治了自己,出了口惡氣。 “永夜郡主這邊請。”馬嬤嬤抬高了眼角,微微掃了眼沐寂北,盡管想把姿態(tài)做足,卻始終不敢。 沐寂北看了眼身后的管家,管家將幾箱子的東西幫著搬進(jìn)了沐寂北的院子。 沐寂北的院子在沐府的東側(cè),不算大,沐寂北遠(yuǎn)遠(yuǎn)的便瞧見了,打量了起來。 馬嬤嬤走在前面看了眼沐寂北的反應(yīng),開口道:“郡主這院子可是老夫人親自派人收拾的,里面的東西一應(yīng)俱全,郡主若是有什么不習(xí)慣的,盡管吩咐老奴” 沐寂北也沒有去理會馬嬤嬤,只一瞧,便知道是個眼皮子淺的。 一行人走進(jìn)院子之后,沐寂北身后的管家抬眼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院子,同時指揮著下人將東西安置好。 不過心中卻是忍不住嘀咕,這環(huán)境也真是太差了,雖然看起來也都還過的去,但是想想相府中的明珠院,再想想自己之前所見到的太子府,哪一個不是把眼前的女子給供起來,唯獨這沐府的一堆婦人,沒有見識,難怪當(dāng)初相爺決心同他們分家。 馬嬤嬤也不愿在這多呆,便先告退了。 相府的管家走到沐寂北面前開口道:“五小姐,要不要奴才幫您找人將這院子重新修葺一番?” 沐寂北打量了一番后,笑道:“不用了,收拾好了你便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我和父親不在相府,相府怕是要勞煩總管cao勞了?!?/br> “小姐哪里的話,奴才一定把相府打理好,不讓小姐和老爺分心?!?/br> 沐寂北微微頷首,這管家是個通透的,想來也是早就將相府和沐府的關(guān)系分析的七七八八了。 沐寂北走進(jìn)自己的院子,盡管她不是嬌生慣養(yǎng),卻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倒不是有多不好,只是打掃的卻不是很干凈。 “小姐,這屋子一看就是沒有打掃過的,讓人怎么住啊?”一名從相府跟來的丫鬟開口道。 “快別說了,咱們把這好好收拾一下,小姐趕了這么久的路,還要早些休息呢?!?/br> 沐寂北坐在椅子上,一名有些胖的嬤嬤就走了過來,開口道:“奴婢江丹參見永夜郡主。” 沐寂北玩弄著自己的指甲,沒有開口,那嬤嬤臉色一僵,卻是自己起了身道:“郡主,這屋子有些臟,老奴這就帶人打掃一番,免得耽擱您休息?!?/br> 沐寂北依舊沒有開口,只是看著那嬤嬤笑。 那嬤嬤雖然心中打鼓,卻知道,這府中怕是沒人會給這位‘尊貴’的郡主好日子過。 “你們兩個,還站著干什么,還不趕快把屋子收拾干凈?!边@江嬤嬤對著沐寂北身后兩名從相府跟過來的丫鬟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