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有的馬兒在河邊低頭飲水,有的則在啃著地上染了血青草,一批批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烈馬在這一刻,瞬間都安靜了下來。 沒有受傷的將士在地上喘著粗氣,受傷了的將士則是低頭用牙齒咬著繃帶,將傷口纏緊,還有一些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無所顧忌,仰望著天空,從山崩地裂里逃離之后,感受著天旋地轉(zhuǎn)。 進(jìn)軍的號角很快被吹響,形態(tài)各異的人,馬,紛紛歸隊,零散的隊伍瞬間變得有序,殺伐果斷,帶著一往無前的決心和氣魄。 沐寂北牽著馬兒重新回到了隊伍前方,揚(yáng)起手中的旗幟:“今日,我們要一舉奪回之前失去的華城,鏡城,將被叛賊所瓜分的土地一一拿回來!” 傅成淵兄妹,以及雙眼通紅,變得沉默不已的趙鸞杰,還有青瓷和殷莫離,紛紛騎著馬兒跟在沐寂北的身后,看著面前瞧不見頭的兵馬,心頭生出幾分激動和期待,他們一定可以拿回帝都! 刀劍的鏗鳴聲齊齊劃破天際,整齊的鎧甲聲也不絕于耳,兩百多萬大軍幾乎超過了安月恒兵馬的一倍,這一路,便再也無所畏懼。 沐寂北知道,兩百萬兵馬,幾乎是北燕的所有兵力,所以此番一動,北燕之地便裸露在空氣中,少不得被人虎視眈眈,不過想必付成淵敢這樣做,也已經(jīng)是拿著全部身家性命在賭了。 兩百余萬兵馬齊齊向帝駛進(jìn),鐵蹄輕易的踏破了之前安軍攻陷的城池,勢如破竹,遠(yuǎn)比想象中要更容易,駐守在幾座城池的安軍,一瞬間就潰不成軍,只是遠(yuǎn)遠(yuǎn)一瞧那萬里的狼煙,瞬間便覺得雙腿打顫,再加上留下守城的人馬根本沒有多少,又聽聞沐寂北讓安軍接連折損數(shù)名將帥,自然沒有心思戀戰(zhàn)。 而沐寂北對待安軍的部眾所采用的策略是,降者不殺,所以隊伍一瞬間就更加壯大起來了。 經(jīng)過接連兩日的廝殺,沐寂北所帶領(lǐng)的軍隊火速奪回了之前失去的城池,兩百多萬大軍與皇帝所派給的另外五十萬大軍在帝都城門外匯合,一瞬間,北邊便成了嚴(yán)防死守鐵桶一般的營地,更是已經(jīng)占據(jù)了西羅的半壁江山。 沐寂北站在帝都門外兩百里處的烽火臺上,遠(yuǎn)遠(yuǎn)望著帝都成內(nèi)的景象。 此刻的安月恒已經(jīng)從攝政王府搬入皇宮,雖然沒有稱帝,卻始終以攝政王的身份處理朝政,因著之前許多心腹被沐寂北所誅殺,所以他為了得到更多人的擁護(hù),形成一個小朝廷,只能大力提拔擁護(hù)者。 “王爺,之前攻下的幾座城池,都。都已經(jīng)…”一名將士跑到安月恒身后面色尷尬的開口道。 安月恒雙手交叉背于身后,站立在皇宮中的池塘邊上,帶著玉扳指的手始終滾動著兩顆圓潤的玉石球,發(fā)出滴滴的摩擦聲。 聽著那將士的話,安月恒手上的動作一頓,雙手微微收緊,沒有開口。 其實(shí)他早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不過兩百余萬大軍兵臨城下,他手中的人馬卻早在損耗中變成了一百多萬,又要雙線作戰(zhàn),所以是決計不可能對幾座城池派出援兵的。 “王爺,我們下一步要怎么辦?”那將士開口詢問道。 安月恒蹙著眉頭道:“你先下去?!?/br> 那將士欲言又止,最終沒有開口,只是安靜的退了下去。 安月恒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一切奢華絕美的好似夢境,亭臺樓閣,雕廊玉砌,一切都那么不真切,可是如今,這一切卻實(shí)實(shí)在在的在自己腳下。 安月恒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走向大殿,路過精美的水榭,看著流觴曲水一點(diǎn)點(diǎn)流淌,看著每一座樓閣的八角上分別蹲坐著金色的獅子,看著隨處可見的柱子上盤繞著金龍玉鳳,安月恒從未覺得有什么比將這些東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而顯得更加真實(shí)。 走進(jìn)平日里上朝的大殿,安月恒站在殿門前,那張雕刻著金龍鑲嵌著無數(shù)寶石的龍椅清楚的倒映在他的眼中。 兩旁的宮娥太監(jiān)紛紛垂眸,沒有人敢阻攔他,他一步一步走向前面,站在平日里自己所站的位置上,只是微微頓足,卻是抬腿邁上了臺階,一步一步,距離那座龍椅的位置越來越近。 終于,他站在了那張龍椅前,顫抖著雙手觸摸到那張龍椅的扶手,扶手上雕刻著精細(xì)的花紋,鬼斧神工,每一筆每一刀都是巧奪天工,精細(xì)的仿佛匯集了這天底下所有能工巧匠的精髓,而龍椅之上,更是鑲嵌著許多顆精致的寶石,璀璨的仿佛能夠刺瞎人的雙眸。 安月恒緩緩的觸及這龍椅的每一寸,他向來能等,所以即便是入宮了這些時日,卻也不曾做到這張龍椅上,只是今日,也不知為何,他突然覺得等不及了,就是想要坐在這龍椅上,接受萬民臣服的跪拜。 安月恒一甩衣襟,坐在了龍椅之上,所有宮娥和太監(jiān)紛紛跪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安月恒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看,這滿眼的山河草地牛羊奴仆都是他的! 整個大殿空余著安月恒的回聲,在空氣中飄蕩,再沒有什么別的。 安月恒足足坐了半個時辰,而后回到了自己在宮中暫時的寢宮,開口道:“阿三?!?/br> 鬼魅的阿三突然現(xiàn)身,低垂著頭站在安月恒面前,沒有開口。 “準(zhǔn)備一下出城。”安月恒冷聲道。 阿三似乎一時間沒有消化這個消息,抬眸看向安月恒。 安月恒繼續(xù)道:“讓我母親做好準(zhǔn)備,今夜我便隨她從萬佛寺出城。” 阿三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道:“可是辛苦占據(jù)的帝都豈不是就要拱手讓人了?” 安月恒無所謂的笑笑,拍了拍雙手,從暗處走出一名與安月恒幾乎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突然出現(xiàn)在帝都,阿三頓時就愣在了那里,不過卻什么也沒有再問。 安月恒道:“先讓他暫時代我留在宮中,掌控如今的局勢,我隨母親出城,集結(jié)軍隊,繞到沐寂北所帶領(lǐng)的軍隊后方,突襲所有北面的城池?!?/br> 阿三點(diǎn)頭,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退下了。 回到房間后,阿三立即將消息傳送給了在帝都之外駐扎的沐寂北。 “雖然安月恒的兵馬如今沒有我們多,但是卻依然將帝都守的同鐵桶一般,若是我們強(qiáng)攻,即便是最后取勝,但是若是旁的國家趁機(jī)攻打西羅,我們便會毫無還手之力,西羅危矣?!备党蓽Y一臉正色的開口道,少了幾分當(dāng)初的剽悍跋扈。 “可是正如大哥所說,這帝都被圍的好似鐵桶一般,若是不強(qiáng)攻,我們根本就進(jìn)不去,可是只要強(qiáng)攻,損失就必然極大?!备狄运{(lán)繼續(xù)道。 趙鸞杰始終沉默著也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不過不得不說,他親手殺了伍思思這件事倒是讓沐寂北高看了他一眼。 “如果在城內(nèi)能夠有人接應(yīng)一下就好了。”殷莫離看著地圖,那張可愛的娃娃臉有些微微嘟起。 “小姐,阿三來消息了?!鼻啻上崎_門簾走了進(jìn)來,手上拿著一張字條。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了過去,沐寂北接過青瓷遞過來的字條,看了看,便皺起了眉頭,將字條遞給了身旁的殷莫離沒有開口。 幾人紛紛傳過字條后,殷莫離開口道:“安月恒竟然要留下一個替身在帝都,自己逃跑,真是狡猾。” “他可不是逃跑,你沒瞧見如今我們所有的兵馬都囤聚在這里,我們的背后可是一片空無,若是他帶著人直接繞到我們身后,就算是我們占領(lǐng)了帝都,卻也失去了半壁江山,這代價可遠(yuǎn)比失去帝都來的要大?!备党蓽Y開口道。 殷莫離扁扁嘴,他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話還沒有說完么。 這南北燕王的世子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沐寂北始終微蹙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青瓷則是開口道:“小姐,如今我們知曉那處暗道的出口,為何不直接去那處將他攔截住。” 其余幾人似乎也十分贊同,紛紛點(diǎn)頭,安月恒從暗道逃出,必然不會帶過多的人馬,而他則是需要從帝都出來之后,同帝都外的兵馬匯合,那么這段時間他身邊的人一定很少,所以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時機(jī)。 沐寂北想了很久,眾人則是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認(rèn)為這是一個鼎好的機(jī)會,所以一定要提前去暗道的出口處埋伏好,抓取安月恒。 沐寂北看了眼眾人,最終點(diǎn)頭道:“如此,就火速去準(zhǔn)備人馬,不過人數(shù)不易過多,安月恒狡詐,若是動作過大,那么則十分容易被安月恒所察覺,切記不可露出馬腳,否則阿三便有了危險?!?/br> 幾人點(diǎn)點(diǎn)頭,便出去準(zhǔn)備了,沐寂北則是沒有動作,雙眼微瞇,這件事看起來順理成章,可是依照她對安月恒的了解,總覺得這件事似乎有什么不對,重新?lián)炱鹑釉谧雷由系淖謼l,沐寂北一字不落的掃了即便,最終將字條捏在了手心,閉上雙眸,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夜色很快就降臨,沐寂北早早帶著一隊人馬埋伏到暗道出口。 夜色很靜,也因?yàn)檫@些人的存在,導(dǎo)致這一處甚至沒有鳥獸的聲音,最多的不過是那不知所謂的蟲子偶爾發(fā)出幾聲鳴叫。 大約半個時辰之后,暗道所在的洞口處隱隱有幾絲光亮傳來,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所有人都屏息凝視起來。 最先出來的是兩名侍衛(wèi),身后跟著一身銀白色衣衫的安月恒,眉眼柔和,隱隱帶著十足尊貴的氣息。 一雙銀白色的靴子上面刺繡著銀色的飛龍,低調(diào)卻也囂張。 沐寂北卻皺起了眉頭,因?yàn)榘苍潞愕哪赣H韓國夫人已經(jīng)死了,如果安月恒發(fā)覺了這點(diǎn),他便不會再從這條暗道出來,可是如今他卻一臉無波的從這里出來,那么這只能說明兩點(diǎn),第一,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母親出事了,第二,他知道阿三早已經(jīng)背叛了他。 果然,不等沐寂北回過神來,一身血痕的阿三被捆綁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從安月恒身后推了出來。 安月恒也不急,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沐寂北知道安月恒在等她現(xiàn)身,若是她再不出現(xiàn),阿三將會有性命之憂。 沐寂北一身海藍(lán)色精簡的裙裝,在安月恒的目光下,從草叢中站起了身來。 阿三的臉上似乎又添了一道刀疤,看起來更加猙獰了,只不過卻因?yàn)殂寮疟钡恼酒鹕?,而皺緊了眉頭,眼中毫不掩飾殺意。 “北北,好久不見。”安月恒笑的溫和。 沐寂北也不驚慌,只是道:“王爺如今似乎已經(jīng)實(shí)現(xiàn)了自己的夙愿,終于可以黃袍加身?!?/br> “還差些火候,不過今日見到北北,就知道這一日不遠(yuǎn)了。”安月恒笑道。 沐寂北知道,他是想要抓住自己,既可以威脅北燕王又可以威脅沐正德,還可以威脅殷玖夜,只要抓住自己,便直接取得了一條通天的捷徑。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阿三出賣了你?”沐寂北冷聲道。 安月恒笑道:“你以為接連幾次失利我真的會以為這是巧合么?再者,如果你是寂晴,那么他背叛我就更不足為奇了?!?/br> 沐寂北緊抿著雙唇,沒有開口,安月恒繼續(xù)道:“你以為當(dāng)初他為何肯替我賣命,自然是因?yàn)槟?。?/br> 沐寂北沒有開口,心中卻回想起曾經(jīng)同阿三相識的一幕幕,最初她認(rèn)識阿三的時候,阿三的臉上似乎還沒有這道疤痕,不算俊俏,卻是個兇殘的少年,生人勿進(jìn)。 她曾親眼看到他生生將野雞給撕開,不顧滴淌著的鮮血便往嘴里塞,也記得最初他蓬頭垢面滿手盡是泥土和血跡。 他在所有的殺手中可以算是一個異類,天賦極高,不過正因?yàn)樗冀K認(rèn)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導(dǎo)致許多殺手嘲笑他奚落他,動起手來甚至是合伙欺負(fù)他。 記得有次他險些被人殺死,自己曾經(jīng)帶著幾個人將他救下,而后幫他清理了發(fā)絲指甲,給他的傷口上好了傷藥,最初他十分安靜,可是自從那次之后,他卻開始處處針對自己,甚至讓自己被旁的殺手罵做多管閑事,活該。 當(dāng)初培訓(xùn)殺手的時候十分殘酷,總是一批批的淘汰掉許多人,可是自從阿三開始針對她,她卻總是被分到和阿三一組,每每交手,她都要被摔的內(nèi)臟出血,筋骨斷裂,多少次以為她就要死掉。 可是每每當(dāng)她終于生不出一絲反抗來,阿三只是冷冷的看著她,而后轉(zhuǎn)身離去,反反復(fù)復(fù),一度數(shù)年,直到后來她終于精進(jìn),再也不至于被阿三狠狠摔在地上,她和阿三分別成了安月恒手下的心腹。 她曾一度以為,因?yàn)樽约耗谴螏土税⑷齾s傷害了阿三的自尊心,所以讓他開始仇視她,敵對她,可是如今看來,他卻是一直都在守候她,在幫著她。 沐寂北冷冷的看著安月恒開口道:“你要怎樣?” 安月恒走上前,牽起沐寂北的手放在嘴邊輕吻道:“我要你隨我回宮,做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br> 沐寂北冷笑一聲,甩開安月恒的手道:“我隨你回宮便是,我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坐上這把龍椅?!?/br> 安月恒自負(fù)的笑道:“只要你在我手上,還怕坐不上么?” 沐寂北走向安月恒兩步,笑道:“安月恒,如今你妻離子散,父母雙亡,愛你的人都離你而去,你愛的人也化為云煙,你無妻無子,無父無母,滿眼利益,滿嘴仁義,實(shí)則喪心病狂,冷血無情,即便是你登上了皇位,你也始終是一無所有?!?/br> 安月恒似乎因?yàn)殂寮疟钡脑捫念^受到重創(chuàng),踉蹌著后退一步,他不愿承認(rèn)的是,他這般渴求擁有沐寂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yàn)樗拍?,他為了?quán)勢財富和地位放棄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他怕人指責(zé)怕人責(zé)罵,也怕孤身一人,所以他曾經(jīng)以為為了追求權(quán)勢同樣不折手段的沐寂北會理解他。 沐寂北繼續(xù)向前逼近道:“你為了激起北邦和西羅的戰(zhàn)事殺死了愛你的北邦公主,為了討好我得到權(quán)勢又殺了相伴你十余年的伍青青,更是因?yàn)閱市牟】?,親手殺死了于你骨血相連不足一歲的孩子,你明知你將你的母親送到這里有危險,卻依舊不顧忌她的生死,將她推入火坑,安月恒你為了權(quán)勢,殺妻棄子,將母親作為籌碼,就算是你得到了無盡的權(quán)勢,你也只能一人孤老!” 安月恒似乎被接痛了傷疤,看向沐寂北的雙眼滿眼通紅:“閉嘴!等我得到了這天下,要什么沒有!” 沐寂北呵呵冷笑道:“是啊,等你得到了這天下,愿意給你做母親的夫人數(shù)不勝數(shù),愿意給你做妻子的美艷女子絡(luò)繹不絕,所有的孩子恨不得投生在你的眼下,可是這些人愿意不是因?yàn)槟悖且驗(yàn)槟愕臋?quán)勢,因?yàn)榈呢敻?,你可以用黃金打造一方金屋,卻永遠(yuǎn)買不來別人待你的一絲真情?!薄澳憬o我閉嘴!”安月恒伸手緊緊掐想沐寂北的脖子。 身后埋伏的眾人見此焦急不已,一時間卻不知該怎樣做,連同沐寂北一起來的人是傅成淵,他始終安靜的蹲在草叢中,他始終以為,一個女子若是要有雷霆的氣勢大多都是因?yàn)橛兄詈竦膬?nèi)力或者高強(qiáng)的武功,可是沐寂北不同,她的骨子里就好似天生承載著一股雷霆,反手之間便能掀起滔天巨浪。 沐寂北只是笑著同安月恒對視,她知道他不會殺她,縱然這個男人失控,但是他始終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是她卻知道,他如今除了手中的權(quán)勢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真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他連這權(quán)勢也沒有了,她倒是想看看,他還能有些什么。 安月恒猛然松開了手,看向沐寂北那雙清明的眸子,笑道:“那你就好好看著,本王坐擁天下的樣子!” 沐寂北冷笑不再言語,也不理會安月恒,轉(zhuǎn)身就走進(jìn)了那洞口。 “世子,永夜郡主就這樣隨著安月恒走了?我們可怎么辦啊?”旁邊一名侍衛(wèi)對著傅成淵開口道。 “先回去再說?!备党蓽Y壓低了聲音,直到安月恒等人重新消失在眼前,傅成淵才站起身來。 他實(shí)在是低估了安月恒,他們都以為安月恒真的是為了圖謀自己身后的那半壁江山,卻忘記了,能夠做到安月恒這個位置上的人,怎么會注意不到自己身旁出了jian細(xì)。 原本阿三是對他們最有利的一步棋,可是如今看來卻成了擎制沐寂北的人,如今沐寂北在安月恒手中,所有的計劃似乎都要被打亂了,想要攻陷帝都無形中更是多了幾分困難。 再想想自己的兩百萬大軍,囤聚在帝都周圍,實(shí)在是困難,畢竟這糧食就是頭等大事,所以如今需要仔細(xì)思量一番下一步的動作才是。 傅成淵帶著這一隊埋伏的人很快就撤回了營帳,眾人一見沐寂北沒有回來,一個個都焦急的開口詢問了情況。 “安月恒果真是狡詐!是誰說的他是為了圖謀我們身后的半壁江山?!币竽x意有所指的開口道。 傅成淵看向殷莫離嗤笑一聲,只是道:“我記得當(dāng)時南燕王世子并沒有反對,難道不是贊同的意思?還是說堂堂世子,竟然只有馬后炮的本事!” 殷莫離的小臉漲的通紅,他比不得傅成淵的粗俗,自然也就說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