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青瓷松了口氣,只盼著齊暉快些離開,初一這些人已經(jīng)有些招架不住了。 齊暉帶著剩下的兩隊人馬消失在視線里,樹林中再次快速竄出一群鬼面人加入到戰(zhàn)局,局勢瞬間顛覆,已經(jīng)被耗掉不少體力的黑衣人被秒殺。 見著局面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青瓷和白鷺也紛紛走了出去,青瓷有些焦急的走到初一面前。 看著身上的幾道血痕,忍不住的開口道:“真是沒用,這也會受傷。” 初一看了看青瓷,露出一抹笑意:“關(guān)心小爺就直說?!?/br> 青瓷有些紅了臉沒再說話,初一卻是順著齊暉離開的方向仔細看了去,而后對著身后的眾人再次開口道:“按照齊暉走的這條路,前面三十里處有一個岔路口,主子會走左側(cè)的路口,你們立刻去右側(cè)埋伏?!?/br> 一群鬼面人紛紛點頭,而后再次鬼魅般的飄忽離開。 看著愣愣的青瓷,初一不知從哪遷出一匹馬來,對著青瓷開口道:“快上馬?!?/br> 青瓷雖是一愣,卻也是反應(yīng)了過來,不再耽擱時間,立刻翻身上馬,初一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翻身上馬從身后將青瓷攬在懷里。 青瓷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起來,卻是沒有開口,她知道,初一這是要帶著自己趕在齊暉的前面,趕在齊暉的右面從岔口的右面行走,到時會有兩排馬蹄印跡,齊暉一時間無法判斷,必然會再次將兩隊人馬分開,一隊前去追趕主子,一隊則是追趕初一帶著自己造成的馬蹄印。 而齊暉慣于行軍打仗,對馬蹄留下的印跡必然不會陌生,這馬上面是馱著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對于齊暉這種老手來說必然是不會陌生的,所以青瓷便也沒有開口拒絕。 初一借此機會緊緊的環(huán)住青瓷,帶著青瓷迅速從提前調(diào)查好的一條險路趕超過去,否則怕是難以趕在齊暉前面。 而另一面,沐寂北同殷玖夜微微松了口氣,略微放緩了馬的速度,時候注意著身后的動靜。 “齊暉會選折這條路追過來?”沐寂北開口道。 殷玖夜點點頭:“你的珠釵扔在了不遠處,齊暉性子沖動,大抵是會認為在這條路的,如果是齊俊的話,怕是會要反其道而行之了?!?/br> 沐寂北點點頭,這樣最好不過,便能一舉除掉齊暉了。 不過想到自己對齊暉那怪異的感覺,沐寂北忍不住開口對殷玖夜道:“你有沒有覺得齊暉有些不對?” 殷玖夜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眼中帶著疑問看向沐寂北,似乎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的地方。 沐寂北見此搖了搖頭:“許是我想多了,我也說不出他有什么不對,只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罷了?!?/br> 殷玖夜點頭沒有做聲,似乎也在考慮著沐寂北所說的話。 齊暉帶著剩下的兩隊黑衣人走到岔路口時,見著兩條道路上都有著一排馬蹄印,不由得翻身下馬,蹲下來仔細查看,可卻有些懊惱的發(fā)現(xiàn),兩邊的馬都是承載著兩人,這不由得讓齊暉一時間無法斷定到底是要走哪條路。 黑衣人分別向岔路里走了幾百米,仔細查看起來,而后在左側(cè)一面卻是發(fā)現(xiàn)了沐寂北的珠釵。 “主子,在路上找到了這個?!焙谝氯藢⑹种械闹殁O交給齊暉。 齊暉仔細查看后,看了看左側(cè)的岔路,猶豫了片刻,而后對著身后的人開口道:“你帶一隊人去右側(cè)追,剩下的跟我走左側(cè)?!?/br> “是!”黑夜人整齊的答道。 齊暉也懷疑過這珠釵會不會是沐寂北故意扔下來引誘自己上當,不過看了看地面上并沒有折回的馬蹄印,不由得斷定她就是走的這面,而且齊暉敢于將人再次分散,是因為他相信,不管殷玖夜怎么厲害,一個人對付十余人也都是難有勝算的,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累贅。 因為沐寂北和殷玖夜刻意的放慢速度,齊暉的人很快便再次出現(xiàn)在了兩人身后,見到兩人的背影,齊暉不由得有些興奮,看來自己這是選對了呢。 沐寂北微微側(cè)臉也瞧見了齊暉,心頭一緊,看了看眼下的距離,知道接下來怕是會有些危險了。 齊暉的馬果然越追越近,而沐寂北同殷玖夜也不再刻意放慢速度,反而是全速開始奔跑。 齊暉則是不要命的開始狂追,就好似發(fā)了瘋一般,只當雖然兩人騎的是寶馬,可是到底是馱著兩人,所以速度才會慢了下來,讓自己追上。 隨著距離的越來越近,齊暉再次揮手道:“放箭!” 聽見齊暉的話,沐寂北心中一緊,殷玖夜將自己完全擋在了身前,若是真的有流矢亂箭,少不得會受傷。 齊暉連同十余名黑衣人瞬間便開始cao起弓箭,對著前方奔走的殷玖夜放開了箭。 沐寂北有些緊張的抓緊了殷玖夜的袖子,回頭看向男子的側(cè)臉。 殷玖夜的目光依舊堅毅,寬厚的臂膀似乎足以為沐寂北阻擋一切風雨,見著沐寂北眼中的擔憂,用臉頰輕輕貼了貼了沐寂北的臉頰,低沉卻不失溫柔的開口:“趴下。” 沐寂北回過頭來,將身子壓到盡可能的低,可是無論如何,因為她的存在,殷玖夜都沒有辦法將身子盡量放平,所以始終是危險的。 隨著齊暉的一聲令下,無數(shù)箭矢劃破空氣,帶起一身身的氣流,直奔兩人而去。 殷玖夜依舊是一臉沉寂,不見絲毫驚慌,雙目沉著,只是將自己身前的女子護的嚴嚴實實的。 仔細的感受著身后傳來的聲音,巧妙的駕馭著韁繩躲閃開來。 齊暉看著殷玖夜的身后像是長了眼睛一般,臉色有些難看,同時拉開三只箭羽,一左一右一只直射,分別對著殷玖夜射去,若是他將兩只都躲閃開來,少不得總會有一只箭沒入他身前的沐寂北,否則,他便不得不承受住一箭。 沐寂北回眸的時候正巧瞧見了這一幕,抓著殷玖夜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幾乎抓出了紅色的痕跡。 殷玖夜也不在意,只是在那箭破空而來的時候,一只手懶住沐寂北,一手拉扯住韁繩,兩個人瞬間向一側(cè)倒下。 因為沒有前兆,沐寂北險些驚呼出來,一顆心吊在嗓子眼,盡管如此,她還是迅速的打量起當下的情形,卻見殷玖夜整個人攬著她竟然倒下,幾乎接近于馬腹,兩人除了一條腿跨坐著,幾乎已經(jīng)全然不在馬背之上。 沐寂北心中微微一松,不得不佩服起殷玖夜的臂力和腿力,他的腿勾緊著馬的身子,一手還支撐著自己,所以這需要極大的難度,并不是說只要簡單的擁有內(nèi)力就可以做到。 三只箭盡數(shù)躲了開去,齊暉的臉色更加暗沉了,殷玖夜再次用力,兩人重新坐到馬背上,殷玖夜則是回頭深深的看了眼齊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齊暉眼神一凜,清楚的看見了其中的鄙視,氣的猛然抽打起身下的駿馬。 “繼續(xù)給我追!都給我放箭!我就不信他能都躲的過去,沐寂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還我meimei的命來!我們齊家與你不共戴天!”齊暉像是頭暴怒的獅子,在身后嘶吼著,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 沐寂北靠在殷玖夜的胸膛,重重的喘著氣,剛才那一幕真是要把她的三魂六魄都嚇了出來,即便是自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面對風險,卻也未曾這般緊張過。 “殷玖夜?!?/br> “嗯。” “我被你嚇壞了?!?/br> 殷玖夜挑挑眉頭,眼中帶著抹雀躍,親了親沐寂北的發(fā)絲:“不怕?!?/br> 沐寂北點點頭,莫名的覺得安心。 齊暉帶著人在后面緊追不放,沐寂北和殷玖夜在前面拼命奔走,漸漸的,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 齊暉看著前面的兩人肺子幾乎都要被氣的炸了開來,無論他是怎樣追趕,都始終差著那么點距離,而放箭也是如此,無論怎么驚險,總是被殷玖夜插著邊框躲了過去,這種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卻抓不到又無能為力的感覺讓齊暉簡直要瘋了。 沐寂北眼見著終于到了自己提前安排好的地方,心中終于松了口氣,殷玖夜同樣是裝作馬已經(jīng)疲憊,不自覺的放緩了速度。 “快,他們的馬不行了!”齊暉帶著幾分雀躍。 殷玖夜立刻翻身下馬,將沐寂北抱了下來,兩人快速的向前跑去。 齊暉見著兩人的樣子,忍不住得意的大笑起來,在馬背上指著兩人的背影,開口道:“快!這次他們逃不掉了!” 果然不出齊暉所料,沒片刻功夫,一群人便已經(jīng)將殷玖夜同沐寂北圍困其中。 齊暉看去,只覺得兩人此刻完全是待宰的羔羊。 “沐寂北!你害我meimei喪命慘死!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齊暉叫囂著開口。 沐寂北勾起唇角:“齊二公子這話說的可是沒有道理,并非是我設(shè)計齊妃在先,而是你們齊家設(shè)計我在前,怎么,難道按照齊二公子的話來說,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齊暉笑的帶著幾分猙獰:“若是你為了我們齊家的榮耀成為了犧牲品,我自然是不會怪罪于你,可你卻害死了我meimei,這個仇無論如何我也是會報的! ”齊二公子未免有些過于囂張了,難不成在這帝都皇城之內(nèi),齊家已經(jīng)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難怪齊妃會命喪于此,這獵場瀕臨皇陵,可齊家卻是不把皇族放在眼中,難怪齊妃會受到剝皮之刑而死,都是齊家做的好事呢?!般寮疟毙χ_口。 ”哼!即便是讓你逞些口舌之能又如何?事到如今,你也之能給我meimei陪葬!“齊暉的大刀直接指向沐寂北。 沐寂北冷笑一聲,卻是道:”今日誰死誰活還沒有定數(shù),齊二公子未免得意的太早!“ 齊暉似乎懶得同沐寂北再辯駁,直接揮刀就上:”給我殺!“ 黑夜人也紛紛隨著齊暉的步子,沖了上去。 殷玖夜同沐寂北的手緊緊交握,微微蹙著眉頭看著眼前沖上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迅速便已經(jīng)到了眼前,殷玖夜一面護著沐寂北,一面同黑衣人交手,開始的時候,殷玖夜雖然說是行動也處處受到限制,但是自保卻也沒有問題。 可是隨著時間漸漸流逝,他的動作似乎越發(fā)的緩慢了起來,漸漸的有些吃力。 沐寂北心中一緊,即便是明知道這是在做戲,卻還是憂心的不行。 一柄大刀對著殷玖夜的胳膊砍下,沐寂北心頭一緊,看著殷玖夜的樣子知曉為了讓齊暉以為他們已經(jīng)不敵,這一刀怕是要準備受了。 眼看著刀就要落下,沐寂北心中一痛,一直安安穩(wěn)穩(wěn)被殷玖夜護著的她,突然擋在了他的身前,一刀重重的落在了沐寂北肩頭。 殷玖夜雙眼驟縮,一手快速攔截住黑衣人,可即便是反應(yīng)在快,卻因為絲毫沒有料到沐寂北會沖上來,還是防備不及。 鮮血瞬間蔓延開來,浸透了整個衣衫,齊暉見此興奮不已,覺得勝利在望。 殷玖夜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目光一下子就冷了起來,黝黑的眸子中帶著點點猩紅,毫不掩飾的殺意噴薄而出,那雙眸子好似吐著鮮紅蛇芯子的毒蛇,一旦被他盯上,便只能等死。 拉著沐寂北的手微微松開,毫不猶豫的擰上對沐寂北動手的那名黑衣人的脖子,沒有一絲猶豫,帶著滔天的憤怒,生生將那人的脖子擰斷。 在場的人一時間都停下了動作,只覺得毛骨悚然,看著那因為巨大的力道被撕扯開的脖頸,只覺得脊背發(fā)涼,那黑衣人的頭顱和身體分散開來,被殷玖夜丟在地上,脖頸處的裂口參差不齊,像是被撕裂的布帛,皮rou翻飛,染著鮮血,十分猙獰。 齊暉的心中也是一凜,拿著刀的手不受控制的緊了緊,不等他再次開口,沐寂北卻是蒼白著臉色拉了拉殷玖夜的手輕聲道:”快走!“ 殷玖夜再次看了眼地上已經(jīng)化成尸體的黑衣人,又用那毒蛇般的目光掃了眼齊暉,才轉(zhuǎn)身隨著沐寂北走開。 齊暉反應(yīng)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看著兩人已經(jīng)跑開,這才立即開口道:”快給我追!他們撐不了多久了!“ ”是!“黑衣人也紛紛追了過去。 因為傷勢較重,所以失血很多,沐寂北的臉色僅僅是片刻之間就變得蒼白了起來,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發(fā)絲粘連在額頭之上,緊咬著雙唇。 她知道,若是這一刀讓殷玖夜來受,必然是不會這么嚴重,他甚至能輕易避開,只制造出一個受傷的假象,可是在那一刻,沐寂北卻突然心痛了,想起他身上縱橫的疤痕,想起那寂寞的雙眼,想起他對自己的百般縱容,她忽然就想為他做點什么,她不想讓他因為她受到一點傷害,盡管這看起來很傻,但是她想讓他知道,她同他一樣,愿意為他舍棄了生命。 殷玖夜一手扶著沐寂北,瞧也不瞧四周,直接帶著她便跑進了一處山洞。 齊暉看著兩人鉆進一個山洞,立刻帶著人追了進去,臨到都要進去的時候,卻是突然停住腳步,對著最后兩人開口道:”你們兩個在外面守著,看看有什么動靜?!?/br> 交代一番之后,這才帶著人進了山洞。 山洞中漆黑一片,不見光亮,齊暉先是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挪著步子,而后不知從哪里找來了兩只火把,點亮了火把緩緩的打探著。 山洞的墻壁并非是想象中的凹凸不平,而是被修建的極好,上面的磚石十分整齊,墻壁上還有著各色的圖紋,只是腳下有著森森白骨,走起路來,是不是的會踢上兩根,有些森冷的趕腳。 山洞很長,又十分幽深曲折,根本瞧不見盡頭,齊暉心中有些忐忑,不過想既然六皇子同殷玖夜也進入了這里,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索性帶著人加快了步子。 一行人走出了大概十米左右,身后卻突然傳來了聲音。 ”聽說這皇陵之中有起死回生的解藥,看來齊二公子要好好尋找一番了。“沐寂北對著一行人開口道。 齊暉猛然回首,卻發(fā)覺沐寂北和殷玖夜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而在兩人面前,一道巨大的石墻緩緩下落,已經(jīng)到了兩人腰身的地方。 齊暉立刻反應(yīng)過來,這里連通的地方是皇陵,前方一定機關(guān)重重。 只可惜,到了這個時候,卻是為時已晚,無論齊暉和黑衣人怎么飛奔回來,卻也無濟于事,那扇巨大的石門已經(jīng)牢牢的砸在地上,任是一眾人等怎樣努力,也動彈不得分毫。 沐寂北見此,終于松了一口氣,因為之前知曉了齊家暗藏著一批精銳,若是不除,遲早是個問題,可若是直接對上,初一他們少不得也要折損不少,這些人陪伴了殷玖夜多年,她不希望因為她的仇恨,讓那些人喪命。 她不是個良善的女子,可是她卻不受控制的珍惜起這個男子的一切,她不想做那個始終一個人游走在黑暗中的自己,她開始覬覦溫暖,貪婪親情,渴望愛情,所以,她不再是一把兵器,而是一個有些有rou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