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啟奏陛下,依微臣之見,如今還是查出兇手才是主要?!蔽榧壹抑鲗χ实坶_口道,幾乎猜測成這件事是沐正德派的人手要謀害自己的女兒伍青青。 皇帝沉著臉色點了點頭,看了眼殷玖夜手中的箭矢,又看向了終點處的一排箭靶,指著那里開口道:“去那里看看?!?/br> 眾人點頭稱是,緊隨著皇帝步伐走了過去,一行人浩浩蕩蕩,似乎都在關(guān)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趙鸞杰的心一緊,他剛剛駛到紅線處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案上竟然只有一把弓,根本沒有箭,還來不及詢問這負(fù)責(zé)御用弓箭分發(fā)的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便發(fā)生了之后的一幕,而后還來不及等他開口,皇帝便已經(jīng)到了。 這秋獵之中的弓箭都是宮中的人統(tǒng)一配備的,雖然在真正狩獵的時候也可以配備自己的弓箭,但是像是這種比賽,為了公平起見,用的都會是一樣的,而這次負(fù)責(zé)的弓箭配備的人,正是替代了柳旺位置的新任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黃海。 趙于江看著對著自己打著眼色的兒子,心頭也是一沉,這怕是有人陷害他們了。 以皇帝為首的一行人停在了一排靶子前面,清晰的便能瞧見一排靶子上哪個靶子沒有箭矢。 眾人心中似乎也都明了了皇帝的意思,這種騎射比賽,通常只有一只箭的,既然有人混亂將其射出,那么也就意味著必然有一個人的靶子上沒有箭矢,只要看一看這靶子,便知道是何人所為了。 沐寂北跟在沐正德身邊,看了看一排靶子,卻是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哪里會有這么簡單,大家都能想到只要找出這靶子上沒有箭的人即可,那么要殺她的人又怎么會想不到,怕只怕是會再次嫁禍到相府一脈的人頭上。 沐寂北只覺得一道濕儒的極為不舒服的目光始終在看著她,抬頭順著那道目光看去,不是別人,正是齊家三子齊俊,一身翠綠色在風(fēng)中格外招搖,比起遠(yuǎn)處的樹林都要綠的醒目,配上那白皙的皮膚,十足的不良世家子。 沐寂北的心頭當(dāng)下就涼了兩截,這冷箭怕是就是齊俊所放,只是依照齊俊這個人的性子,怕是也留了后手,絕不會全將希望寄托在這一只箭上,那么這接下來的就是嫁禍了,只是這家伙之人… 齊俊見著沐寂北緊鎖著眉頭,露出了一抹笑意,帶著幾分驚悚和讓人不舒服,仿佛是毒蛇的蛇芯子纏繞在了沐寂北的咽喉。 沐寂北收回目光,齊俊的笑意更甚,也將目光轉(zhuǎn)至箭靶之上。 “那兩只靶是誰的?”皇帝指著兩只沒有箭的靶子開口道。 安月恒同趙鸞杰同時站了出來,開口道:“啟稟陛下,一只是微臣的?!?/br> 皇帝的眉頭微蹙,上下打量了一番兩人,隨后開口道:“你們的箭矢呢?” 安月恒率先開口:“啟奏陛下,微臣同六皇子率先到達(dá)紅線處,同時放箭,只是六皇子的箭術(shù)高超,生生將微臣之箭于半路破開,是以微臣的箭掉落在了半路,并未觸及靶心,在場的眾人均可以作證?!?/br> 皇帝看了看安月恒,點點頭,繼而將目光看向趙鸞杰,趙鸞杰雖然冷靜,可鼻尖上卻依舊布著一層細(xì)密的汗珠,只是看起來依舊是同趙于江一樣,頗有些學(xué)士風(fēng)范,不溫不火。 “啟奏陛下,微臣同眾多公子一同到達(dá)紅線處的箭桌,只是當(dāng)微臣想要拿起箭矢的時候,卻發(fā)覺微臣的桌上只有一把弓箭,并沒有箭矢,正要詢問裁判,卻發(fā)覺伍側(cè)妃同永夜郡主一面已經(jīng)發(fā)生了事端,便也被吸引了注意,而后隨著眾人趕了過去,一看究竟?!壁w鸞杰盡管有些緊張,卻依舊將事情闡述的十分清楚。 趙于江將眉頭皺的老深,自己的兒子這是被人陷害了,不過想來沐正德是不會相信的,那么至少還有丞相府相助,還有沐正德的那個女兒,自己的兒子應(yīng)該還不至于走上絕路。 趙于江將希望寄托在了相府的父女倆身上,經(jīng)過了一系列的事情,他十分看好沐寂北這個女子,又因為跟隨沐正德多年,隱隱也猜測出了幾分他的野心,所以他篤定這父女倆將來必然是會位極人臣,這是一場驚天的豪賭,可是趙于江這個看似學(xué)士的人卻敢于下這個賭注。 當(dāng)初,他預(yù)見到沐寂北必然是會不可一世的將來,所以想要把自己的兒子同她撮合在一起,可是左思右想之后,趙于江十分理智的認(rèn)為,自家的兒子不足以匹配這個女子,所以將目光轉(zhuǎn)移到了沐寂晗身上。 趙于江以為,憑借趙沐兩家的交情,這門親事鐵定是沒有問題的,也算是給以后一個保障,只是卻不曾想,他不過剛剛表露出這個意思,就被沐正德給拒絕了,這讓趙于江好一段時間內(nèi)摸不清沐正德的心思。 直到后來傳出沐正德有意把沐寂晗許配給雷都尉府的時候,趙于江才有所察覺,沐正德似乎只是把沐寂晗當(dāng)做一顆棋子,所以這顆棋子許給趙家是沒有用處的,反倒是會害了自己的兒子,憑借這么多年的交情,所有沐正德才沒有同意這門親事。 沐正德的雙眼微微瞇起,打量著眼前的場景,心中卻是道,這個事可不好辦了… 如果是北北或者自己在場,就算是沒有證據(jù)也會制造出一些證據(jù)來,可是這趙鸞杰到底還是年輕,即便是當(dāng)時猜測到了這件事的目的,怕是也來不及反應(yīng),更不要說充分的利用時間制造出什么證據(jù)來。 沐正德思及此處,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上,卻見她也是皺著一張小臉,似乎一時間也沒有好的辦法。 “你當(dāng)時擺放弓箭的時候可有疏漏?”皇帝對著那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開口道。 那叫做黃海的人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略帶驚慌的開口道:“回稟陛下,這是絕對不會錯的,微臣和身邊的小兵一同擺放的,均是每桌上一把弓一把箭,是決計不會出錯的?!?/br> 皇帝的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一時間卻是不知該如何解決,現(xiàn)在這證據(jù)表明,這趙鸞杰的箭下落不明,其余人的箭矢,都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靶子上,那也就是說,這放冷箭的人只能暫時被定做是趙鸞杰了。 沐寂北也是不動聲色的打量起這新上的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最初干掉柳旺之后,她以為白竹會將另一只隊伍也安插滿他的人手,可是事情似乎沒有那么簡單,皇帝竟然親自任命了一個叫做黃海的人為這副統(tǒng)領(lǐng),沐寂北聽說,這黃海是個重情義的人,名聲在外,所以皇帝才敢啟用他。 不過雖然白竹沒有將禁衛(wèi)軍踏平,卻也決計可以振臂一呼了,相信黃海那里有不少人都是白竹的。 沐寂北斂了心神,仔細(xì)觀察著這黃海,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端倪。 黃海只是微微低垂著頭,跪在地上,臉上淌下不少的汗水。 皇帝再次對著趙鸞杰開口道:“你確定你桌子上是沒有箭的?或者你周圍可有人看見,可否有人為你作證?” 趙鸞杰皺著眉頭,當(dāng)時馬蹄錚錚,塵土四起,一個個都爭著搶著一較高下,更是被安月恒同殷玖夜刺激的熱血沸騰,都想著趕快把自己手中的箭放手,誰有功夫去理會他的桌子上有沒有箭?況且,他周圍的人一個是盧引銘,一個是白竹,這兩個人同自家都沒有什么交情,不火上澆油就不錯了,哪里會站出來給自己作證。 皇帝沉默了一會正要開口,沐正德卻是搶先一步:“陛下,不若去紅線處看看吧,許是能找到什么線索?!?/br> 皇帝聽了也只好點點頭,誰讓相府一脈的人現(xiàn)在是自己的助力,若是真的動了誰,那可真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一行人隨著皇帝再次移步,走到了紅線處,沐寂北微微上前了些,讓趙鸞杰和其他人的桌子都可以落入自己的眼中,仔細(xì)的打量著周遭的一切。 沐寂北的眉頭依然緊鎖,眼中盡是凝重之色,這桌子都是一樣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異樣,物證是不用指望了,看來趙鸞杰這次有些危險了。 不過不管怎樣,趙鸞杰還是要救的,畢竟他是趙于江的兒子,這個人可以說是至關(guān)重要,若是趙鸞杰被齊俊等人干掉了,那么對于自己一派來說,絕對是損失慘重,雖然一開局自己一派略勝一籌,但是這一交手自己一派卻是落了下乘,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齊俊歪著嘴笑看著沐正德,等著看他要怎么處置這件事,眼中隱隱帶著猖狂和得意,沐正德始終瞇著眼睛,卻也沒有找到什么證據(jù)。 皇帝見此,臉色不善的開口道:“先將趙鸞杰收監(jiān)官押,待回宮后再做定奪?!?/br> 很快就有人將趙鸞杰押了下去,趙于江看著自己的兒子,用眼神告訴他要萬事小心,自是會想辦法救他出來。 趙鸞杰點點頭,也不再辯解,皇帝看了看那負(fù)責(zé)御用箭矢的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開口道:“黃海監(jiān)管不善,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陛下。”很快就有人將那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拖了下去。 皇帝見此,這才微微露出了一絲笑臉,舉起手中的弓箭,對著身后一眾打算進(jìn)入林子狩獵的人開口道:“今日是首獵,務(wù)必要滿載而歸,誰也不許給我西羅男兒丟臉!” “滿載而歸,滿載而歸,揚我國威,揚我國威!”眾人齊齊舉起手中的弓箭高呼著開口道。 皇帝則是帶著一眾人等走向了馬場,而沐正德等相府一派的人卻是留下來了不少。 沐寂北安靜的站在一角,齊俊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毫無把柄的將箭矢給拿了過來呢,雖然齊俊身旁有兩人掩護(hù),但是要知道白竹和盧引銘都也不知吃素的,哪里會絲毫沒有察覺呢? 不過盧引銘倒是很有可能幫著齊俊隱瞞,但是白竹難道也沒有注意到么?看來回頭要找白竹問問才是。 沐寂北還是覺得齊俊下手實在是太快了,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將箭給拿了過來,又在箭矢上下了毒呢?那旁邊的兩人是怎樣幫著齊俊掩飾的? 沐寂北始終鎖著眉頭,看著那一排小桌,腦海中一遍遍在模擬當(dāng)時的情形。 “沐相…”趙于江終于忍不住對著沐正德開口,這趙鸞杰可是他的命根子,是決計不能出事的。 沐正德卻是抬手做了個制止的動作,也沒去看趙于江,只是自己背著雙手,在原地轉(zhuǎn)圈,不知在想些什么,趙于江有些焦急,卻是沒有再開口,一眾人圍在沐正德周圍,都靜靜的等著,目光落在沐正德的臉上,似乎等著沐正德在做決斷。 沐寂北也站在一旁,拿過殷玖夜手中的那只箭,在手中轉(zhuǎn)了兩圈,箭頭在陽光下折射出幽藍(lán)的光芒,讓沐寂北不由得挑了挑眉,又看向身后有些畏畏縮縮離去的黃海,眼中帶著一抹深色,她想她是想錯了方向了。 與此同時,沐正德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父女倆人對視一眼,沐寂北晃晃手中的箭,沐正德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趙于江見著這對父女的樣子,心中才微微松了一口氣,看樣子,還是有辦法脫身的,不過他要囑咐趙鸞杰在牢中務(wù)必要格外小心,不然撐不到他們將他救出來的話,有什么辦法也是白費的。 ------題外話------ 額…我今天困的不行了…。奶奶的,自己想陰謀,還得自己想怎么破局,真是苦逼啊… 晚安,寶貝們,愛你們~ 哦,對了,評價票請盡量投五星哈,很寶貴的,如果覺得本文不值得五星,乃可以留給乃稀飯的作者,大家都開心哈~ 正文第一百零六章出現(xiàn)轉(zhuǎn)機 沐寂北同殷玖夜兩人先行離開,沐正德看著兩人的身影沒有開口,周遭的大臣也都順著沐正德的目光看去,一個個仔細(xì)揣測著沐正德的心思。 “沐相,這五小姐同六皇子之間…”鴻臚寺少卿帶著幾分試探對著沐正德開口道。 眾人和鴻臚寺少卿對視了一眼,而后紛紛豎起了耳朵,將目光落在了沐正德身上,心中卻是在揣測著沐正德心中到底在是怎么想的,難道真的想要扶持這沐五小姐坐上六皇子妃的位置,而后有朝一日…風(fēng)臨天下? 這件事本是件難事,可是這沐五小姐的運氣卻是極好的,竟然陰差陽錯的成為了郡主,有了這個身份,這事情便也沒有那么難了,端看沐相的意思了。 沐正德目光深遠(yuǎn),卻是收回了目光轉(zhuǎn)移了話題:“最近齊家不是很安分,太仆寺和光祿寺的人都要仔細(xì)點,不要讓人拿到把柄?!?/br> “是…”被沐正德點到的人對視一眼后,點頭謹(jǐn)慎的應(yīng)和道。 沐正德手中拿著從沐寂北手中要下的那根箭,反復(fù)摩擦著,沒有開口,眾人也都安靜的等著,直到沐正德再次開口:“好了,都玩去吧?!?/br> 幾人紛紛散開,趙于江卻依舊是有些不放心的留了下來,在眾人散去之后,隨著沐正德的步子一同走著,開口道:“沐相,鸞杰那孩子這次給你添麻煩了?!?/br> 沐正德只是堆出一張笑臉:“無妨,鸞杰是個好孩子,只是還要錘煉錘煉?!?/br> 趙于江認(rèn)同的點點頭,聽見沐正德的這句話,心才算是安了下來。 沐寂北同殷玖夜兩人走在林子邊緣,女子抬頭看向男子道:“去哪?” 殷玖夜一雙沉寂的黑眸落在了沐寂北的一身朱砂紅色的騎裝上,反問道:“想騎馬?” 沐寂北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挽住殷玖夜的胳膊點頭道:“好?!?/br> 殷玖夜將女子的小手拉在手心,帶著她去馬廄走了一圈。 沐寂北有些驚異的看著殷玖夜:“這不是獵場的馬廄?!?/br> 殷玖夜點頭道:“我的?!?/br> “殷玖夜,你怎么會那么有錢?”沐寂北終于問出了一個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 “從國庫拿的?!蹦腥死硭?dāng)然的開口道。 “你在宮中的那院子也是如此?”沐寂北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 殷玖夜點點頭,一臉的嚴(yán)肅。 “皇帝固然大方也不會讓你這么奢侈啊,你怎么能從國庫中拿到那么多錢?”沐寂北繼續(xù)反問道。 “皇帝不知道,我讓人挖的地道,通向國庫?!?/br> 沐寂北瞪著一雙美目沒有回過神來,這個男人還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向國庫挖地道。 男人見著沐寂北那副可愛的樣子,忍不住在她嘟起的粉唇上輕輕的啄了啄。 沐寂北的臉頰布上一層紅云,有些尷尬的別開臉打量起這馬廄,馬廄不大,但是被打理的很干凈,馬也不過五匹,卻都是絕世好馬。 殷玖夜打量了一番之后遷出一匹的盧,將韁繩放在沐寂北手中,沐寂北打量起這傳說位列八大駿馬之中的的盧,忍不住驚嘆,顙上有白毛,眼下有淚槽,額邊生白點。 在沐寂北打量的同時,殷玖夜又牽出一匹赤兔,赤兔馬是西涼地區(qū)的蒙古馬種,日行千里,渡冰登山,如履平地,渾身上下,火炭般赤,沒有半根雜毛,從頭至尾,長一丈,從蹄至頂,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是精品中的精品。 男人牽著韁繩走了出去,沐寂北并列一旁,氣氛十分融洽。 走出馬廄,沐寂北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馬,前世的時候她可是沒少騎馬,只是今世卻變成了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實在是讓她憋了好久。 殷玖夜站在赤兔旁打量著沐寂北的動作,本是想著扶她上馬,卻想不到她翻身上馬的動作是如此順暢,宛若行云流水,一氣呵成,帶著幾分肆意和灑脫。 一抹鮮艷的紅色快速的飛馳出去,殷玖夜眼中閃過一絲驚艷,也翻身上馬,緊追著女主的身影也飛馳了出去,沒幾下兩人便躥進(jìn)了林子里。 風(fēng)聲呼嘯而過,胯下的馬雖然溫順,速度卻是極快,雙腿夾緊馬背,感受著這難得的暢快。 殷玖夜也緊隨其后,默默的看著女子的背影,時刻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確保有意外的時候能夠保證沐寂北的安全。 漸漸的,沐寂北有些累了,盡管還是覺得不夠暢快,可卻因為今世的體力大不如前,倒是也不再貪戀,索性放手讓馬兒自己慢慢向前行走。 殷玖夜翻身下馬,牽起沐寂北的韁繩,在前面帶路,心情似乎也很不錯。 “怎么會騎馬?”殷玖夜難得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