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節(jié)
這一幕卻是落在了另一波狩獵歸來的人中,這其中就有齊家的三位公子,而齊俊瞧見這一幕之后卻是陰險的笑了笑,對著眼露殺意的二哥齊暉道:“二哥別急,總是會有機(jī)會的,此次秋獵最少也會舉行半個月,還怕沒有機(jī)會不成?” 齊家二子齊暉的性格同齊俊很是不同,頗有些武將的感覺,雖然善于行軍打仗,可是卻也脾氣急躁魯莽,同齊俊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齊暉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忍不住開口道:“三弟你可是有了主意?” 齊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開口道:“先試試水而已?!?/br> 齊暉見此,也是眼露笑意,平復(fù)了心情,他這三弟不知又想到了什么。 沐寂北回到自己的營帳,便讓青瓷找來了爐子,打算用小火燉著著烏骨雞,到時候也好討好討好殷玖夜,讓那個小氣的男人不要在生氣了,不然那壞脾氣可真是不好受。 青瓷和白鷺兩人幫著沐寂北忙活著,直到把那烏骨雞下了鍋都已經(jīng)快是兩個時辰之后了,真是要把沐寂北給累死了,不過到底也是有幾分成就感,從拔雞毛到點(diǎn)火都是三人一起完成的,不由得讓沐寂北多了幾分歡容。 沐寂北又讓青瓷找來了不少配料,相信這湯一定是大補(bǔ),烏骨雞補(bǔ)血益氣,前一陣子殷玖夜心脈受損,多補(bǔ)補(bǔ)血總是好的。 沐寂北擼著袖子露出雪白的皓腕,上面的羊脂玉鐲將女子的肌膚襯托的瑩潤剔透,美麗極了,手中捏著一只木勺,不斷的攪著鍋中的雞湯,熱氣漸漸撲散在女子的眼眸,沾染了絲絲霧氣。 可就在這時,卻突然到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齊妃。 “參見齊妃娘娘?!便寮疟蹦樕瞎Ь葱闹袇s是暗罵,這齊妃真是會挑時候。 “快起來吧,本宮不過是路過的時候聞見了香氣,便忍不住進(jìn)來一探究竟。”齊妃笑著開口,依舊帶著幾分之前的那份張揚(yáng)勁。 沐寂北起身,也不主動開口,齊妃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沐寂北身后的鍋里,勾起鮮艷性感的紅唇開口道:“這鍋里熬著的是什么,這香氣打老遠(yuǎn)我可就聞見了?!?/br> 沐寂北笑道:“是從白副統(tǒng)領(lǐng)那求來的烏骨雞,前陣子失血太多,所以想著補(bǔ)補(bǔ)?!?/br> 齊妃伸手用帕子拿開了鍋蓋,看了看,而后道:“烏骨雞可是補(bǔ)血的好東西,你若是吃的定是大有好處,你說失血,是說你的手吧,聽說你為了救那北邦三皇子連命都不要了,真是勇氣可嘉,不過不是本宮說你,你彈得一手好琴,這雙手若是毀了可如何是好?” 齊妃將鍋蓋重新蓋上,走到沐寂北面前,帶著幾分心疼,拿起沐寂北那雙小手仔細(xì)查看,憐惜不已。 沐寂北只是勾起唇角淺笑,自己曾經(jīng)在琴藝上贏得過齊妃,讓她的顏面掃地,她怕是巴不得自己的手壞掉才是,當(dāng)初自己是秀女,所以齊妃針對自己情有可原,可是這并意味著她不是了秀女,齊妃就會待她如此之好,說是路過,可沐寂北才不會覺得那么簡單。 不管怎么樣,總要看好自己的湯,這辛苦了半天可不能讓外人得了便宜。 “多謝齊妃娘娘掛心,我這傷已經(jīng)都好得差不多了,并沒有什么影響?!便寮疟币残χ氐?,絲毫看不出有一點(diǎn)不耐。 齊妃點(diǎn)點(diǎn)頭,坐在了一方凳子上,開口道:“哎,本宮知道我以前針對過你,你怕是心有怨恨,可是你也要知道本宮的難處,本宮在宮里無依無靠,都是依附著家里的幾位兄弟,可他們卻偏生喜歡把政事往我身上牽扯,所以很多時候我也是出于無奈,還希望你能理解?!?/br> 沐寂北心中暗忖,這齊妃是來干什么的?一宮娘娘來像她推心置腹,當(dāng)她沐寂北是傻子呢?這番示弱是想干什么? “娘娘自有娘娘的苦衷,臣女又怎么敢責(zé)怪娘娘,這宮中爭斗復(fù)雜,為自己考慮都是在所難免的。”沐寂北也打著太極,表明自己不怪罪齊妃。 畢竟她還要看看齊妃主動示弱是要干什么,只有把話柄遞出去,齊妃也才好接。 果然,沐寂北話一出,齊妃便開口道:“你能理解最是好的,只是本宮今日來實在是有件事要找你幫忙。” 沐寂北眉頭微挑,從齊妃的神色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這件事情卻不會這般簡單就是了:“娘娘有什么事盡管吩咐就是了,臣女自當(dāng)盡力。” 齊妃嘆了口氣,臉上高傲的神色盡褪,開口道:“你可知伍伊人前些日子被解了禁,如今也是位列妃位,而宮中又有寧嬪,還有良妃等人,我已經(jīng)人老珠黃,怕是斗不過了,可誰知前陣子卻是同寧嬪出了誤會,只是寧嬪meimei一直不肯聽本宮解釋,本宮知你們姐妹情深,所以想著得空了你幫本宮將她約出來,做個中間人,讓本宮同她之間的誤會好好解釋解釋?!?/br> 沐寂北心思在快速轉(zhuǎn)動著,這齊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可不會信齊妃的鬼話。 “娘娘哪里的話,寧嬪也不是小氣的人,必然是有誤會在,所以解開了也就好了?!便寮疟卑参康?,似乎十分篤定。 齊妃一聽,神色果然帶著幾分開懷道:“就知道你是個最能行事的,這件事怕是就要靠你了。” 沐寂北不動聲色看著齊妃,齊妃漸漸有些不適,最后嘆了口氣開口道:“罷了,我也不瞞著你,我倒是也并非簡單的想要握手言和,只是伍伊人被放了出來,我自然不想再同寧嬪為敵,我之前多年便一直與伍伊人不對付,想要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伍伊人身后的伍家與我身后的齊家勢均力敵,分不出勝負(fù),所以我自然不想再多受相府的針對?!?/br> 齊妃說的情真意切,眼中帶著分倦怠,似乎十分疲憊。 沐寂北開口安慰道:“娘娘不必憂心,臣女相信無論是伍妃還是娘娘您,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打打鬧鬧姐妹之間倒是也沒什么過不去的坎,至于寧嬪,她更是老實本分的一個人,接觸了這么久,想必娘娘也是知道我這三jiejie的性子的?!?/br> 沐寂北的一番話卻是險些要把齊妃氣的吐血,什么叫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難不成她們每日是在打打鬧鬧玩家家酒,這分明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才是。還有寧嬪老實本分?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吧,齊妃不得不佩服,這沐寂北就是厲害。 無論自己怎樣說,她都是一張笑臉應(yīng)和著,甚至還安慰自己,讓人根本看不到這張笑臉之下到底在想些什么。 齊妃也不能反駁,畢竟總不能說自己心狠手辣吧,也不能一面說著要跟人家握手言和,一面卻說著人家不是什么老實本分的人吧?索性齊妃開口道:“這是自然,不過防人之心總是不能沒有的,我同伍伊人爭斗了這么多年,就算是我想放棄,她也不會饒過我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寧嬪meimei了?!?/br> 沐寂北看著齊妃的樣子含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齊妃再次開口道:“我素知你是個聰慧的,索性我也就實話跟你說了吧,雖然我是齊家的女兒,也依靠著齊家,先不論齊家同相府的關(guān)系怎么樣,我總是要為我自己考慮的,寧嬪雖然受寵,可是卻并不具備登上最高位置的能力,而我要為自己謀劃,所以這敵人便也只伍伊人一個了,索性我同寧嬪meimei倒是沒有什么利害關(guān)系,若是日后我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寧嬪meimei也算是有個靠山,何樂而不為?” 齊妃似乎終于狠下心交代出了自己的心事,沐寂北挑挑眉,這齊妃前來示弱,難道是因為伍伊人重現(xiàn)后宮,所以齊妃打算來拉攏寧嬪。 瞧著沐寂北沒有開口,齊妃再次道:“我知道我是齊家人,只是若是你肯幫本宮這個忙,日后相府有事,本宮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說句實在的,你也只得齊家扶持的是攝政王,可若是真的有朝一日攝政王上位,本宮哪里還有什么好日子過?” 沐寂北雙眼微瞇的沉思著齊妃的話,如果安月恒上位齊妃確實沒有什么好處,畢竟這個女人的大半生已經(jīng)交付到了現(xiàn)在這個皇帝手中,所有按照齊妃的意思便是,她可以是齊家的人,也可以是皇族一派的人,那也就等于同相府是一條戰(zhàn)線上的,那么沐建寧是可以幫助她登上后位的。 沐寂北避重就輕的開口道:“娘娘放心,我自是會將娘娘的意思告訴給寧嬪,幫您將她約出來好好談?wù)?。?/br> 齊妃見沐寂北如此回話,臉色有些不好,但是卻依舊是勉強(qiáng)的笑道:“如此便麻煩你了,那本宮也就不叨擾了?!?/br> 沐寂北將齊妃送了出去,臉色晦暗不明,坐在椅子上,一手?jǐn)嚭椭u湯,一面卻是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而齊妃走出沐寂北的營帳后,臉上的抑郁一掃而過,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 齊妃走后,沐寂北收拾收拾,便趕著來參加舉行的篝火晚宴,不少肥壯的牛羊都被穿上了鐵釬,由專門的師父放在架子上烤著,不少男人則是挽起了袖子,拿著大碗開始喝酒,臉色有些潮紅。 本該漆黑的獵場里卻是被映照的燈火通明,堪比白日。 “皇上駕到~”隨著太監(jiān)的聲音響起,皇帝帶著幾位妃嬪步入了場中,眾大臣無不起身以示恭敬,只是禮數(shù)卻是比平日在宮中要寬泛了許多。 沐寂北微微打量了一下皇帝的身側(cè),這次隨行的妃子跟沐建寧送出來的消息基本上吻合,有剛剛關(guān)了快滿一年的伍伊人,還有一直以來志得意滿的齊妃,再有就是沐建寧,最后兩個,一個是這兩年的新貴良妃,這良妃的妃位是剛剛晉封上來的,因為在幾個月前,良妃為皇帝誕下了一位皇子,是以被晉封。 聽聞皇帝對其十分寵愛,此番出行,還將那小皇子也帶了出來。 而另一位則是祥嬪,據(jù)沐正德所說這祥嬪原是皇帝還是太子時,身邊伺候的宮女,當(dāng)年更是舍身救過皇帝,多年來因為一直照顧當(dāng)時皇帝的飲食起居,再加上舍身相救,所以皇帝登基以后,便也冊封了她,聽聞她一直備受皇帝寵信,也鮮少爭寵,倒是有頭腦的女子。 “眾愛卿不必拘禮,今日秋獵,朕的心情好的很,你們也不必如此拘束,盡管放開了就是!”皇都揮揮手對著眾人開口道,聲音難得的很是洪亮,看得出今日的心情倒是十分不錯的。 沐寂北微微掃過對面的伍家和齊家,分析著如今的局勢,雖說沐建寧一直沒能升為妃位,但是如今相府的勢力卻也并不比齊家和伍家差了,只是這兩家都是人脈眾多,唯獨(dú)相府,子嗣單薄。 沐寂北的眉頭微微蹙起,畢竟丞相府是從沐家分離出來的,沐正德當(dāng)初孑然一身,自然不能同伍家齊家相比。 沐寂北的目光掃過下首,卻是發(fā)覺竟然是沐家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這雖然是分了家,只是如今沐正德如日中天,怕是兩家也是明里暗里相互扶持,畢竟在這朝廷之上,隨時都能坍塌。 ------題外話------ 啊…我困…其實我忘記我想說啥了… 正文第一百零二章插圈弄套 沐寂北看了眼自己身旁的沐正德,心中大致有了一個猜測,相信等到沐正德權(quán)勢到達(dá)一定地位的時候,總有一天這沐府和丞相府會再次合并到一起,哪怕只是為了暫時的利益。 畢竟不管怎么掐怎么斗,在總體上來說,兩家畢竟流著相同的血脈,是一個祖宗,不管在家里是怎么不合,若是大敵當(dāng)前,多少有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厲害關(guān)系,所以至今兩家的關(guān)系都還不錯,從未真正的撕破臉。 沐寂北聽說去年過年的時候,沐正德還是舉家去往沐府一起過的年,只不過那時候自己在殷玖夜那里,并沒有去過沐府,不過想來今年年端沐正德依舊會帶著一家人去往沐府才是。 坐在上首的幾人不知在議論著什么,不少大臣紛紛應(yīng)和,一個個臉上盡是歡容,沐寂北的思緒則是被齊妃肆意的笑聲拉了回來。 仔細(xì)打量了一番齊妃,一身豆沙紅宮裝,香肩半隱半露,肌膚雪白豐滿,胸前的兩處柔軟呼之欲出,眼角眉梢俱是風(fēng)情萬種,透著惑人的嫵媚風(fēng)情。 沐寂北從齊妃那張張揚(yáng)肆意的臉上收回了目光,垂了眼眸沒有開口,心中卻在思量著今日齊妃的道來。 齊妃今日來擺明了是在示好,似乎是在像相府伸出橄欖枝,先是說想要同沐建寧握手言和,而后說是怕沐建寧同伍伊人聯(lián)手,再之后說齊家是攝政王一脈的人,若是真的推翻了當(dāng)今皇帝,齊妃便可以說是無處棲身,只能是前朝舊妃,所以她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在很多時候是同齊家分離的。 沐寂北沉默著,腦子在飛速的轉(zhuǎn)動,如果從利益角度來說,齊妃的說法確實可信,畢竟把齊妃從齊家拿了出來,這兩者的利益是不相同的,齊妃本就是齊家安插在皇室,防止伍家獨(dú)大的棋子,齊家的目的是想要推攝政王上位,自己成為最大的功臣,讓自家的勢力更上一步,而齊妃的目的則是守住現(xiàn)在的榮華富貴和地位,甚至是登上后位。 這兩者之間是沖突的,所以說從這個角度來分析,齊妃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但是根據(jù)沐寂北前世對齊家的了解,這齊妃這樣做卻又是不合情理的,齊家是武將世家,兄妹五個之間幾乎可以說是一同長大,每個人都曾被齊家家主訓(xùn)練過武功,有著一段相依為命的苦日子,所有說這齊家的兄妹幾個感情倒是真的很不錯,甚至不能說是不錯,而是應(yīng)該說好的很。 聽聞齊妃當(dāng)年出入宮門,只是小小的秀女,卻因為龐大的家世被一個不長腦子的得寵妃嬪煽了兩巴掌,齊家的二子齊暉立時便手拿著長矛闖了進(jìn)去,將那妃嬪直接給捅死了,不可謂不囂張,也正是因為此事,齊家老二被皇帝抓到把柄降了職,但是后來被年紀(jì)輕輕的齊家三子齊俊找到了突破口,竟然翻盤,污蔑成那寵妃利用巫蠱之術(shù)詛咒皇帝,齊家這是為了庇佑皇帝。 所以,齊家兒子當(dāng)年受到的處罰并不重,甚至可以說是很輕??苫实弁R家的梁子卻結(jié)下了,也間接的就把齊家推向了安月恒。 齊家是將門世家,在先皇時期就準(zhǔn)許了齊家?guī)П魃系睿踔临澴u(yù)齊家是護(hù)國之家,世代忠良,這種贊譽(yù)讓現(xiàn)任皇帝根本無法撼動齊家,甚至連暗殺都不敢,因為齊家一旦混亂,皇帝收不回那些兵權(quán),反倒是容易盡數(shù)被安月恒牢牢掌控在手中,這樣一來,倒是不如留著齊家,在他們手里總是比在安月恒手中要好。 所以若是從齊妃所處的家世背景和性格上,她所說的話卻又是不可信的,可是如果齊妃所說的話是假的,那么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沐寂北垂著雙眸,躍動的火把倒映在她的臉上,一半處在明亮之中一半處在陰暗里,素凈的笑臉格外柔和,看不出一絲戾氣,嘴角勾著讓人格外舒服的淺笑。 晚風(fēng)徐徐,帶著陣陣的酒香rou香,夾雜著男男女女的肆意歡笑,男聲豪邁,女聲輕柔,皆是坐在一張張長席之后,倒是也不拘謹(jǐn)。 中間則是一簇燃燒的正旺的篝火,木枝被架的老高,火苗沖天而上,遠(yuǎn)遠(yuǎn)看去,甚至可以看見火焰呈現(xiàn)出三種顏色,木枝的底端被燒的有些發(fā)黑,有的化作灰燼,有的則是冒著點(diǎn)點(diǎn)火星。 繞著篝火的則是一些穿著薄紗錦緞跳著異族舞蹈的女子們,皓月般的手腕,光潔的腳踝,上面的鈴鐺隨著她們的動作叮咚作響,好聽的如同天外之音,濃墨重彩美麗極了。 就在四處呈現(xiàn)一片燈火迷離,熱鬧異常的時候,良妃突然卻是咳嗽了幾聲,一下子便吸引了皇帝目光。 “良妃你這身子竟是還沒有好利索,此次誕下皇兒實在是讓你受苦了?!被实垡笄械目粗煎?,目光中帶著慨嘆。 眾人的目光一時間都落在了良妃身上,只見那良妃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有些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 沐寂北也同樣將目光看向了這位新晉的娘娘,倒是個病弱的美人,聽聞她此番誕下皇子元?dú)獯髠?,?dāng)時失血過多,險些喪命,不過似乎是運(yùn)氣好,卻正巧宮中還有一顆提血丸,是專門給生產(chǎn)的女子準(zhǔn)備的,卻也十分珍貴,不過因為這良妃平日受寵,皇帝大手一揮,便將這好東西賜給了她,這才讓她保住了性命。 只是不管怎樣,失血過多卻已成既定的事實,這幾個月來良妃一直也有精心調(diào)養(yǎng),只是身子卻一直差的很,那些吊著的藥物并沒有太大的成效,倒是讓皇帝十分憂心。 “陛下這是說什么話,能夠為陛下誕下麟兒,實在是臣妾的福氣,咳咳。就算是吃再多的苦,臣妾也是甘愿的?!绷煎幻婵纫幻骈_口,讓人見了心生不忍。 皇帝對著良妃招了招手,讓她坐到了自己身側(c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對她說:“哎,這些年來一直陪著朕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你可就不要再出個好歹了,否則朕的心里是不會好過的?!?/br> 皇帝突然間生出一絲傷感,回想往昔,這些年來守在他身邊的人卻是越來越少了,有些人是為了他而死,有些人是被他殺死,有些人是投奔了敵人,直到現(xiàn)在,他卻才發(fā)覺自己竟然是那么孤獨(dú),所以對這些個跟隨著他多年的女子,他倒是多多少少有些情分,畢竟是睡在枕邊的人。 伍伊人一身亮黃色的宮裝,整個人端莊不已,盡管只是妃位,只是那份氣度卻是讓人不得不承認(rèn),這絕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只一眼看去,便會覺得是做派十足。 “陛下何必傷春悲秋,舊的不去,新的又怎么會來,世間萬物輪回,有失必有得,有得亦有失,這是亙古不變的定數(shù),天命有常,自是萬般皆是命,不能追隨陛下終老的,只是沒有福分罷了?!蔽橐寥艘查_口相勸,說出的話很是深刻,只一聽,便能知道這個女子絕對不是一只花瓶,相反,甚至是熟讀經(jīng)史,通達(dá)事理。 “陛下這是什么話,我們這些為人妻妾的,自然是會追隨著陛下,再者這天下都是陛下您的,您若是想讓我們活著,連老天卻是也不敢收走我們的性命的。”齊妃也不甘落后,開口道。 只是這話說的嬌俏,隱隱帶著絲撒嬌吹捧的意味,只道是皇帝要你五更死,你卻是三更死不得,一面昭示著皇權(quán)的至高無上,一面卻是隱隱同伍伊人針鋒相對。 畢竟一個說天命有常,一個卻說皇命可逆天,雖然都是安慰皇帝,可這分明是兩種態(tài)度,這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的燈,又都有著強(qiáng)悍的背景,難怪一直以來會互不順眼。 “哈哈哈…你們說的都有理,如今的天下是朕的天下,如今的天下,四??灯剑瑖┟癜?,雖然說戰(zhàn)事災(zāi)情也都不斷,但是始終卻未曾動搖國之根本,這是朕的福氣,也是天下百姓的福氣啊!”皇帝本是有些低落的心情,卻因為幾人的三言兩語變的好了起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北姵冀允沁凳坠虬荩吆艋实廴f歲。 秋風(fēng)凜冽,帶著絲刺骨的寒涼,宛若冬日里的霜刀,雖然夾雜著同意,卻不乏酣暢淋漓。 眾人從新落座之后,一大臣拱手上前開口道:“啟稟陛下,良妃娘娘誕下龍子實有大功,只是卻是身體受損,實在是令微臣扼腕,微臣聽犬子所言,今日閑獵,白副統(tǒng)領(lǐng)獵得烏骨雞一只,是益氣補(bǔ)血的佳品,更是人參鹿茸等難以媲美的珍品,不若為良妃娘娘熬制湯藥,相信一定可以有所成效?!?/br> 沐寂北抬頭看了眼對面的大臣,這人她倒是沒什么印象,只是怕是誰人找來的槍手,這白竹的雞已經(jīng)被她要來了,可如今卻再提烏骨雞,分明還是會牽扯到她的身上,這是誰的主意? 沐寂北的眼眸幽深的像是一汪山泉,帶著徹骨的純凈,又像是九重冰山之上的積雪,純潔的不染纖塵。 沐正德低著的臉上,也是雙眼微瞇,余光微微掃了眼坐在自己身后的沐寂北,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金盞酒杯,里面香醇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也四處晃動著,幾次觸及杯沿,險些灑了出來,最終卻是乖巧的落了回去,沒有灑出來一滴。 坐在對面的齊俊一身翠綠色騎裝,領(lǐng)口和袖口外翻,上面分別是幾朵蓮蓬,很是奇特,胸前是一朵朵粉嫩的荷花,以及幾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額頭上系著一根綠色抹額,怎么看都是有些奇怪,齊俊的目光在那名大臣說出這番話之后,便一直注意著沐寂北的動靜,目光隱藏在眾人之中,帶著絲濕漉,讓人很是不舒服。 沐寂北似乎有所察覺,抬眸順著那目光的方向回望了過去,只是卻并未瞧見這目光在何處,倒是憑借感覺,覺得這是齊家三子齊俊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笑意,再次垂下眼眸,看著自己桌子上的珍饈,看來這次狩獵,齊家是要對自己動手了呢。 安月恒裝的倒還是真像,她不怕齊家動手,就怕他們不動手,如果他們不動手,自己還要制造契機(jī),畢竟齊家總是要解決的,解決了齊家之后,這兵權(quán)少不得會被殷玖夜瓜分掉一大部分,對自己最是有利。 “烏骨雞?”皇帝開口反問道。 那大臣繼續(xù)開口:“確實,烏骨雞因為屬于山珍之類,可以算是天然的野味,又因為是活物,比起靈芝人參一類更為難尋,雖然外面的價格常常不如靈芝人參一類的藥物,可是烏骨雞卻不單單是藥品,也是一種食材,可以說是可遇而不可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