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沐寂北輕輕掃過幾日未見的沐寂晗,一身煙霞色的八幅羅裙,都上配著蝴蝶白玉響鈴步搖,干凈卻不顯得單調(diào)。 沐寂晗似乎感受到沐寂北的目光,抬頭微微回望過去,點了點頭,便側(cè)開了臉。 沐寂北沒有開口,只是對著老太妃開口道:“姑母,時辰是差不多了吧,咱們是不是要動身了?!?/br> 老太妃看向沐寂北那雙宛若被最清澈的山泉滌蕩過的眸子,目光微微變得柔和起來,其實她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孩子明明有著那般深沉的心計,卻有著這樣一雙澄澈的眸子。 “今日是攝政王大婚,你們都要謹(jǐn)言慎行才是,不要惹出什么麻煩,被人抓住了把柄?!崩咸廊欢谥梢钥闯鏊龑τ谧约旱艿苄量啻蚱聪聛淼倪@份家業(yè)是十分維護的。 “是,姑母?!睅兹她R齊回道。 這次出行,相府還是派遣了三輛馬車,兩名相府的公子坐在最前面一輛,老太妃帶著沐寂晗在第二輛,沐寂北同沐海蓉在第三輛。 沐海蓉依舊乖巧,只是偶爾睜著一雙小兔子般的眼睛,時而怯怯的帶著幾分好奇看向沐寂北。 沐寂北只是對著她淺笑笑,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沐寂北漸漸有些迷糊,似乎有了些困意,懷抱著青瓷給的小暖爐,靠著軟墊,呼吸聲漸漸均勻起來。突然,沐寂北被車外吹吹打打的聲音驚擾了,皺著眉頭睡眼惺忪的醒來,青瓷看了看沐寂北不悅的神情,掀開車簾向外張望了下。 馬車前行的馬路上,此刻是人聲鼎沸,喧囂不已,百姓們都聚集道路兩旁,一個個踮著腳尖努力張望著,議論紛紛的在格外熱切的討論著什么。 青瓷的目光掃過,發(fā)覺道路兩旁也有著不少錦衣華鍛的人,甚至是豪華馬車,卻鮮少有例外的都停靠在了街道兩邊,看來都在為這道路正中的在讓路。 老太妃一行人的馬車自然也不例外,車夫怕沖撞了,便也將車??吭诼愤?,暫且退讓,讓人先行或者稍后繞路。 當(dāng)青瓷的眼中倒映出那刺目的紅色,眼中一閃而過怒火,一把甩下車簾,對沐寂北開口道“小姐,是安月恒給伍青青下的聘禮。” 沐寂北一聽,眸色有些晦暗不明,嘴角勾起,算算時辰,倒是該給伍青青下聘了,沐寂北也掀起了車簾,將目光投注出去,她得好好看看眼前這一幕,好告訴自己將來是要讓伍青青有多悲慘,才能讓自己覺得對得起這天價的聘禮。 一個人,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便會越多,站的越高,摔的才會越狠,今日伍青青越是榮耀越是幸福,將來失去一切的時候才越是痛苦,而自己殺死她的時候才會越覺得暢快,今日,她要好好看看,那個許了自己無數(shù)美夢的男子,是如何天價為聘,迎娶他所謂愛著且配的上他的女子。 伍青青,既然你愛安月恒,那么便越發(fā)用力的愛吧,我希望他會一直給你無盡的寵愛,疼你,愛你,寵你,然后你為他穿針引線,為他洗手做羹,為他孕育生子,受盡這天下女子的寵愛,只有你今日越幸福,來日你才能越痛苦,而我,才會越滿足。 哦,我忘了,或許今日你也不會幸福,這真是一個不好的開端。沐寂北的臉上閃過無比惋惜的神情。 長長的街道上,穿著暗紅色襖袍的奴才看起來比不少人家的少爺還要富貴,肩上扛著梨木鏤著飛鳳祥紋的雙桿禮箱,走在道路的正中,禮箱沉的將雙桿都壓的出現(xiàn)了弧度,足以看出這箱子里的東西是有多么的貴重、 前面的人在吹吹打打,喇叭嗩吶排排相對,恨不得聲音傳遍整個帝都,之后跟著的是一頂三十余人抬的大轎子,轎頂是一顆拳頭大小的明珠,奪目生輝,而轎身上則是鮮紅的緞子宛若紅霞,緞上刺繡著飛舞盤旋的彩鳳,彩鳳身上皆是用金絲銀線穿插的寶石,醒目異常,轎簾之上綴著彩色的流蘇,隨著轎子的起伏微微晃動。 遠遠看去,整個隊伍氣派異常,轎子寬大的更是堪比皇室。 沐寂北目光幽深,這送聘禮迎親的的隊伍長的幾乎從街頭一直延續(xù)到了街尾,一眼望去忘不到頭,難怪這無論多么顯貴的馬車都要讓路。 很多人都隱隱明白,從今天開始,伍家和攝政王府似乎徹底的聯(lián)合在一起,安月恒的權(quán)勢似乎更進一步,這西羅,似乎遲早是安月恒的天下! “這攝政王真是個癡情的好男人,竟然這么寶貝伍家的七小姐,瞧這聘禮,要是我家閨女找的夫婿,能有她的十分之一我也就心滿意足了~”一布衣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就你?你知道那要迎娶的人是誰嗎?那是伍家的七小姐?你知道伍家的七小姐嗎?你家閨女連人家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插嘴的是一名紈绔子弟。 那中年男子臉色憋的通紅,看了看對方的打扮,卻是識趣的沒有再開口。 “這攝政王真是天大的手筆,哪個女人能夠嫁給他實在是幾輩子的福氣,不僅人溫柔,長的也是俊美,更是有權(quán)又有錢,簡直就是這天下間最完美的男人。”又一男子開口道。 “哼,也就老娘我倒霉,竟然遇上了你這么個窮酸的,好歹老娘當(dāng)年也是遠近聞名的一只花,結(jié)果你竟然就用了那么點棺材本把老娘給騙到手了,老娘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一位有些粗壯的婦人開口道,似乎是那名男子的老婆。 沐寂北放下轎簾,搖搖頭。 青瓷見此,怕自家小姐心情不好,開口道“小姐,你是不是想若是自己能夠像這尋常百姓一樣就好了,可以偶爾羨慕羨慕這些滔天權(quán)貴,做做黃粱美夢,簡單卻也充實,沒有官宦人家的勾心斗角?!?/br> 沐寂北搖搖頭:“我可不想當(dāng)個平頭百姓,相比她們打著補丁的衣服,我更喜歡我身上的綾羅,相比那粗劣的簪子,我也更喜歡我頭上的步搖,尋常百姓看似簡單,可若是被人欺負(fù)了,卻是連個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而我如今,穿金戴銀,山珍海味,若是誰人算計了我,最起碼我算計的回去,還是你以為,你家小姐天下無敵,哪怕是生在了一個普通人家,也能扭轉(zhuǎn)乾坤?” 青瓷吐吐舌頭,開口道:“小姐說的好直白?!?/br> 等了許久,娶親的隊伍終于走遠,將道路讓了出來,可人們的議論之聲卻只是越發(fā)的熱情,似乎對這場婚禮有著無比的熱切。 馬車漸漸回到了之前的街道上,依然平穩(wěn)的向前行駛著,沐寂北再次恢復(fù)了之間的姿勢,好似假寐,青瓷很是納悶,難道小姐晚上都不睡覺,怎么困成這個樣子? 沐寂北輕輕嘆了口氣,這世間哪有絕對的自由,即便是遠離朝堂,也會有江湖紛爭,即便遠離江湖,也會凡塵俗世,即便是遠離凡塵,卻也依舊有著凡塵之外的爭端。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青瓷和沐海蓉的一個丫鬟率先下了馬車,隨后沐海蓉和沐寂北緊跟著下去。 沐寂北微微抬頭,只覺得陽光刺目,偌大的攝政王府的匾額額氣派異常,門前的兩座石獅子也依舊兇猛。 沐寂北抬起手掌,微微遮擋住日光,卻還是瞇起了眼睛,看向那黑玉的匾上滾金的四個大字,攝政王府! 沐寂北猶能記得,當(dāng)日選擇離開,成全兩人的自己,抬頭仰望這氣派門庭時的荒涼,猶記得,那日黃昏落日,她策馬狂奔,猶記得,那日她看遍車水馬龍,只覺她乃 王府的中門大開,來來往往的賓客無不衣著華貴,穿梭不絕,安月恒一身紅色印著飛花的新郎裝扮讓他看起來少了幾分穩(wěn)重,卻多了幾分朝氣,倒像是個青澀的小伙子。 安月恒的胸前戴著一朵碩大的紅花,在這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開的正盛,正拱手同道喜的賓客道賀,簡單的招呼著。 安月恒一抬眸,便看見了陽光之下的沐寂北,一身鵝黃色的紗裙讓她整個人都明快起來,雪白的肌膚滲出晶瑩,那微微瞇起的眼睛,正落在了自家大門的匾額上,帶著幾分悵然和難以言說的悲愴。 沐寂北忽然就笑了,看的安月恒心頭一震,沐寂北突然轉(zhuǎn)過臉來,正巧同他對上,他有一瞬的失神,才想起,這是那個出手便會算計死人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這般美麗,日光微醺,卻不及她的雙眼,那一笑,仿佛春暖花開。 安月恒回過神來,這才迎了上來:“原來是老太妃,太妃同這相府的小姐們站在一起,讓本王險些以為是姐妹了呢?!?/br> 老太妃淺笑道:“王爺真是會調(diào)笑我這個老太妃,我倒是開心了,可我這些小侄女卻是都不依的?!?/br> 安月恒笑道:“相府的小姐人比花嬌,一個比一個出落的漂亮,任是誰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br> “我這相府的小姐再漂亮終究是不及王妃的,王爺今日大喜,還是不要再這稱贊別的女子,小心讓這剛進門的王妃知道了,少不得要罰王爺睡書房。”老太妃也語氣輕松,坦然同安月恒開著玩笑。 “哈哈,青青哪里會這么小的肚量,若是真的如此,本王也是甘之如飴的?!卑苍潞阍俅伍_口,目光不自覺的掃過沐寂北。 沐寂北回以一笑,老太妃再次開口:“王爺還是不要招呼我這個老婆子了,沒由來的惹了別的賓客心煩,還是不要怠慢了別的客人,我這便帶著幾個孩子進去,就不堵在這門前了?!?/br> 安月恒立即招呼來一個管事的:“還不快將太妃請入客堂?!?/br> “是王爺?!蹦枪苁乱彩且簧硐矐c,滿臉洋溢著笑容,立即為沐寂北等人引路。 沐寂北隨著老太妃的腳步,一路四處打量起了攝政王府,青瓷似乎也有所感觸,同沐寂北一般,四處張望著。 王府很大,是帝都中極好的路段,王府之中院紅墻環(huán)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精致異常。 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著‘月恒軒’,沐寂北猶記得,當(dāng)初安月恒告訴過她,之所以起名叫做月恒軒,其寓意是為月恒懸,太陽上不可永遠高懸于天空,可這一只月亮卻敢同太陽正光輝,豈不是膽大?除此之外,也寓意他安月恒將永遠不倒,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沐寂北的嘴角滲出絲絲冷笑,再次步入這攝政王府,當(dāng)真是喚起了她不少回憶,這里的一草一木,她甚至可以說是再熟悉不過,盡管很少四處走動,但是她曾經(jīng)一度以為自己將會是這里的女主人,把這里當(dāng)做是自己的家。 如今想想,真是連自己都覺得可笑,一個一無所有的癡傻女子,竟然做著驚天的美夢,難怪會落得那樣慘死的下場,說到底,要怪的只有是自己。 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瓏,后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水池,沁芳溪在這里匯合流出百戲園,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向?qū)Π丁?/br> 老太妃也不由得感嘆一聲,到底是權(quán)勢逼人,這攝政王府比起丞相府都是要大上個幾倍。 “老太妃,您這邊請,幾位小姐,這邊請。”那管事的在前面引路,偶爾會為幾人介紹上幾句。 老太妃不時的點點頭,沐寂晗依舊安靜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沐海蓉則是一直好奇的四處打量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被引進了客堂,里面已經(jīng)有著不少的夫人小姐了,男賓的堂院與女子的客堂著,只是女子的在里面,男子的在外面,中間是連通的。 相府一行人都被安排了位置,老太妃同趙于江的夫人等被安排在了一桌。 “老太妃,你們相府的幾個小姐可真是不錯。”趙于江夫人率先開口,打量了一番沐寂北三人。 老太妃心中的警鈴再次響起,上次在宮宴時她便隱約察覺出什么,難道這趙家真是如此打算? 沐寂北,沐寂晗和沐海蓉則是同許多年紀(jì)相仿的女子坐在了一起,趙鸞鏡同沐寂北十分親近,兩人坐在了一旁,趙鸞鏡輕聲道:“寂北meimei,你真是漂亮,要我說,你是一點也不比伍家小姐差?!?/br> 沐寂北淺笑著看著趙鸞鏡,覺得她近來似乎活潑了不少,也悄聲回道:“鸞鏡jiejie,伍家的小姐都在你對面坐著呢,你這是把北北往火坑里推嗎?” 趙鸞鏡抬頭看去,果然,在這桌旁的一張桌子上,坐滿了一桌子絕色傾城的女子,一個個肆意歡笑打鬧著,宛若仙女下凡,儼然是一處美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沐寂北早在進來的時候便被奪去了目光,沒有人能在這樣一群香艷的女子面前依舊保持淡定,這是伍家本家中的七個女子。 伍家這一代被選入進入本家的有九人,排在第一位的是早年被送入宮中的伍伊人,伊視為一,而伍青青也就是今天的主角,是老七,青則視為七。 伍伊人被禁在宮中,所以這剩下的幾個女子卻是都在這里了,其實這些人并不都是伍家本家所出,也并非是什么嫡出小姐,伍家早在女子很小的時候便開始挑選,無論嫡庶,也無論本脈旁支,一視同仁。 只要被選中進入伍家訓(xùn)練的孩子的父母都將得到一筆不菲的收入,而后再層層塞選,直到最后剩下了這九人。 所以伍家的這九名女子并非是親姐妹,也并非都是嫡出,但在伍家,只要你進了本家,你便是名動天下的伍家小姐。 趙鸞鏡大致掃了一眼那幾人,只覺得那些繁復(fù)的珠寶首飾都恍暈了她的眼,但即便如此,那些女子的容貌卻并未被那些金銀比下去分毫。 沐寂北的也淺淺飄過目光,這伍家的幾個女子各有千秋,什么類型的都有,尊貴的,純潔的,嫵媚的,骨感的,可愛的,豪爽的等等,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足以讓你花了眼。 青瓷閉上眼,晃了晃腦袋,她都要看的癡了,難怪這天下間有那么多的男子不惜為了伍家赴湯蹈火。 不過青瓷覺得,這幾位小姐能造成這么大的轟動,是因為把她們聚在了一起,金光閃閃的,不然,自家的小姐也絕不會差。 似乎知道青瓷在想什么,沐寂北朝她看了過去,似乎在說,這副皮囊再怎么好看又有什么用,這又不是我的相貌。 青瓷卻是頂撞了回去,怎么不是小姐的樣貌,既然小姐重生在了沐寂北的身上,沐寂北的一切就都是小姐的。 沐寂北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另一邊,趙夫人依舊在和老太妃打著太極。 “我們鸞鏡就差遠了,哪里有你們相府的孩紙優(yōu)秀,老太妃你實在是功不可沒啊?!壁w夫人再次開口。 “這幾個孩子都是有性子的,倒是不知道哪個合了趙夫人的胃口?!崩咸幻婵聪蜚寮疟睅兹?,一面轉(zhuǎn)頭對著趙夫人開口。 老太妃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們趙府看上我們哪個小姐了?這事總得容我思量思量。 趙夫人會意,開口道:“其實這三個孩子我倒是都蠻喜歡的,只是四小姐似乎更沉靜一些,看著倒是安穩(wěn)。” 老太妃的心一緊,這趙府難道是相中了沐寂晗?隨即點點頭道:“寂晗這孩子一向是個話少的,卻也是個貼心的,我整日在府中無事,都是她來陪我,只這幾日也不知是怎么了,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倒是越發(fā)的不愛開口了。” 老太妃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也告訴給趙夫人另一層意思,就是說沐寂晗現(xiàn)在有心事,很有可能是為了情事,所以這聯(lián)姻一事,尚不能敲定。 趙夫人也心中有數(shù),隨即點頭道:“女孩子么,到了年紀(jì),總是會想些有的沒的?!?/br> 兩人你來我往的應(yīng)付著,倒也和諧的很,偶爾插進幾個別的夫人,卻也并不找兩人的晦氣。 眾賓客吃著桌子上的糕點,磕著葵花籽或者品著香茗,倒是愜意的很,畢竟這攝政王的東西還是不會差的。 不多時,便聽見外面的喇叭嗩吶聲近了,眾人便知是新娘子來了,外面的年輕男客一窩蜂的扎了出去,跑出去看熱鬧,而女子則是要矜持的多,最過的不過是踮起腳張望一下。 沒過一會,那些蜂擁出去的人便自動分成兩路,把中間給讓了出來,想來伍青青和安月恒馬上就要來了。 喜堂都是布置好的,安月恒的父親已經(jīng)不在,所以只有母親坐在上首,那是一個很妖嬈的婦人,一看便覺得有些勢力,并不好相與,不過看著她滿臉笑容的樣子,便也知道她對這樁親事是滿意的。 青瓷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惱火,從前小姐做了那么多,可卻得不到這妖婦一個笑臉,可如今瞧瞧她的樣子,笑的嘴都快扯到了耳朵根。 “新郎新娘到!”隨著一名小廝的宣布,伍青青和安月恒兩人共同牽著一朵大紅花走了進來。 眾人不由得一陣歡呼,不過沐寂北在這歡呼聲中清楚的聽到旁邊女子的嫉妒:“你看她的嫁衣,竟然是天蠶蜀坊所產(chǎn),真真是讓我羨慕死了,我要是能有上一塊做手帕便也心滿意足了?!?/br> “伍青青真是太幸運了,不僅長了那么美,還能得到王爺?shù)那嗖A?!?/br> “是啊,你可知伍家的嫁妝抬來了多少?”一女子略顯得意的開口,仿佛那是她的嫁妝一般。 “有多少?”幾個女子都紛紛湊了過來。 “整整一百六十八抬!”那女子只覺得手指不夠用,難以表達出她的震驚。 “哎呀,不愧是伍家的小姐,就是大手筆,聽說王爺送去的聘禮也不少,足足夠擺滿一條街的?!?/br>